啊?容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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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容嬷嬷!第5部分阅读(2/2)
比她还要愕然。

    管事姑姑大多是在宫中服役时间长的宫女,而且平日谨小慎微,尽职尽责,得到主子的认可,到了一定的时间,得到提升。或是服役时间不长,但是做得相当出色,颇受主子赏识,破例提为姑姑。我刚刚进宫才几天,并没有显山露水的地方,十三岁的管事姑姑,未免愈于常理。

    而且我现在的身份是答应,同时又兼职管事姑姑?

    一半儿是明媚一半儿是忧伤?

    一半儿是主子一半儿是奴才?

    算是,用bear的话来说,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都不奇怪。

    当时为了能够迅速减轻体重,bear向我推荐了一款减肥药。那孩子是在同学使用后效果奇佳后,跑去药店买了给我寄来。服用几天之后,楞把我这个因为胃肠炎而长期腹泻的选手弄得便秘了。

    更可怕的是,以前是胃肠、胆囊都不好的缘故,很多东西我看一眼就没有胃口,为了限定每天主食的摄入量,我早上一杯豆浆,晚上基本不吃任何东西,就是中午一顿饭。自从得病那天开始,如此严格控制已经五六年了,可是服了bear推荐的减肥药以后,竟然状如饿狼,看到什么都想往嘴里塞。一天中午居然吃掉两袋泡面,腹中犹自感觉空空,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量体重。

    在bear的一再催促之下,我只好把服药后的情况告诉她,她很郁闷地回短信说,鉴于师父的人品问题,什么事情发生在师父的身上,都不足为奇。

    盈盈一笑,布泰答应别有意味地道:“布泰眼拙,从前倒没有看出来妹妹竟然是个奇人,只是宫里的大小主子会疑惑,怎么称呼你这个身为答应的管事姑姑?哦,那些奴才们会更遗憾,怎么服侍妹妹这个兼着管事姑姑的答应主子?”

    听她的话越来越尖刺了,我也有些生气,不免心起火燥,笑盈盈地道:“芷兰没有布泰姐姐聪慧,这样的疑问无从解惑,反正咸和宫里宁合恬静,布泰姐姐有的是时间去琢磨。”

    打蛇打七寸,刺人刺到心。

    同样是云淡风轻的神色,轻描淡写的语气,布泰答应的脸色立时变了:“容芷兰,你算是什么东西!”

    心里替布泰答应叹了口气,一个人得意时要做到平静如水,固然不容易,在失意的时候要做到荣辱不惊,更是难上加难。布泰答应的心中充斥着不平和愤怨,再也无法保持平日里的娴静温柔,她,已经输了一步。

    有人哼了一声。

    不早不晚,雍正在这个时候进了门。

    皇上下朝回寝宫的时候,一般很少会有人高声通报,都是掌事太监和管事姑姑们做个手势,彼此用无声之言传递消息,然后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恭候圣驾。

    今天没有人来传信,雍正应该从外边回来,做了皇帝之后,他出宫的时候并不算多。不像他儿子乾隆,六巡江南,三下辽东,天南地北游逛得惬意。

    雍正神色凝重,眉头深锁,看了布泰答应一眼,然后向苏德南斥道:“什么时辰了?没有派人送布泰答应去咸和宫?”

    苏德南诺诺称是,并不辩解。

    布泰答应好像被人掴了一巴掌,双颊绯红,泪光在眼中旋了一下,微垂下头:“奴婢跪安了。”

    雍正似乎哼了一声,也没有看她,径直往里边屋子走,苏德南退了一步,我赶紧跟着进去。

    到了里间,宫女们刚刚奉茶上来,被雍正顺手一推,杯子摔在地上,茶水四溅,吓得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请罪。

    下去。

    阴沉着脸,雍正坐到书案旁边,头也不抬,宫女太监们都悄悄地退了下去。

    放轻了脚步,蹲下身子,把茶杯碎片拾捡起来扔掉,还未转身,又听得哗啦一声,雍正把桌子上边的奏折也推到地下,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看到我还在,雍正不悦地:“朕不是让你们都出去吗?”

    走过去几步,屈膝一笑:“万岁爷身边,总得有人侍候,奴婢斗胆留下候着万岁爷的差遣。”

    哼了一声,雍正放下手中的朱笔:“知道朕为什么让你身兼管事姑姑?”

    问到令人头痛的事情,我怎么猜到到他是怎么想的,继续很谦恭地:“万岁爷天纵之睿,奴婢焉敢揣摩?奴婢知道,万岁爷怎样决定,都是对奴婢的恩典,奴婢只管谢恩就是。”

    哼哼。

    雍正好像冷笑了一声:“布泰白白在养心殿待了七年,正该你做管事姑姑□她才对。”

    这话茬儿有些不对,强自压抑住心头的惊愕,微微垂下目光,我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回万岁爷,奴婢倒想有福气早来几年,也好为万岁爷分忧一二。”

    这是一句很猥琐的假话,忽然间眼前就掠过穆湫被剥尽衣衫时那一抹凄凉的苍白。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回避着她,努力不去想她,有时候真的可以将这个人完全忽略。可是有时候,我阻挡不了她如影随形地浮现。

    就是眼前这个人给予她永世无法磨灭的屈辱,我对这个人,却始终无法恨之入骨,为了我自己能够生存下去,曲意奉承,阿谀逢迎,那张自己都鄙弃的脸上,总是带着让他赏心悦目的笑容。

    从前一心一意当着白莲花的时候,写文也会完全入戏,尤其在写《铁马萧萧胭脂泪》的时候,因为雪初蝉的死,让自己抑郁难过了很久,始终无法从那份凄寒的悲凉气氛中释然出来,bt莲笑我是犯 贱,一脸地不屑。

    现在的我,可以如此自私,却越来越痛恨我自己。

    雍正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分忧?现在也不迟,陪朕喝一杯吧。”

    寂寞寒夜酒当茶

    酒越喝越暖,水越饮越寒。

    酒暖了心以后,眼中的世界,都会变得温情脉脉,色彩斑斓,就算是陷阱,看到的只是利剑前边

    的温柔。可是凡夫俗子,贪图的还不是片刻的温存与现世的幸福?

    水寒了心以后,也冰冷了曾经的激|情,麻木阒然,一切,都索然无味。指尖心头,暖意无处索求,想擦干眼泪,还得靠自己的双手。憧憧大千世界,何处来?何处去?想跳出迷途,又陷入另一个迷途。不再自欺,想看得通透,可是冷眼旁观的自己,也许正驻留在别人的视线,心,可以灰冷,性,未必禅定。

    转眼间,两壶酒已经喝尽,雍正皇帝没有醉意,我更没有醉意。

    一直都喜欢这杯中之物,闲来无事,就是对着半首新诗,一阙残词,也能小酌一番。

    只是这宫中的酒,绵软醇香,一口饮下,唇齿间还有淡淡的甜味,仿佛是江南女子清灵悦耳的声音,听来就有几分醉意。

    醉意,好像就是意念而已。

    还是怀念家乡的酒,那个偏僻的小镇,群山环抱之间,滚滚逝水之畔,竹篱茅舍的人家,用上好的高粱玉米酿出来的酒,从人家院子前经过的时候,都能闻到那股浓浓的酒味儿,脚步不知不觉就飘起来。农家自酿的酒,有股生涩的味道,若是能窖藏十数年,应该更加醇香,只是大多时候,唇齿间的欲 求,耐不住岁月的消磨,就着那股生涩的原生态味道,和着生活中的烦闷愁苦或者喜乐欢愉,一起饮下。

    涩涩的火辣,从舌尖咽喉横冲直撞到肚腹中的热麻,那股子万马奔腾般的冲劲,汇通来世无法忘却的回忆一起,席天卷地,将我包围。

    来世,我已经习惯将从前诸种看成来世,毕竟时光倒回了三百年,既然已经无法回去,就将这荒谬无稽的穿越,当做今生的必然之旅,这样想来,心里就不会那般郁结。

    养心殿里,静得可以听到灯芯儿爆开的声音,酒,已经喝到第三壶。

    雍正皇帝的脸上,泛起浅浅的晕红,他一手捏着酒杯,另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容芷兰,你告诉朕,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卒不及防被他一曳,脚下踩着的花盆底儿难以保持平衡,身体踉跄了两步,不由自主地前倾过去,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带着绝地苍狼的孤冷和雪峰鹰隼的寂寞,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触手可及的危险,我,感到了惊慌。

    他是个什么样的皇帝?或者应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三百年来,褒贬不一。

    推崇他的人,觉得他励精图治,勤勉克俭,不但力挽狂澜,将圣祖康熙留下的千疮百孔的江山,呕心沥血地修葺描补,焕然一新后,交给乾隆的是一片花团锦簇、歌舞升平,他是康乾盛世的中流砥柱。

    嫌恶他的人,认定他薄情寡恩,阴险毒辣,严苛诡诈,残□ 虐,而且,他的生母对他不肯见容,他的同母胞弟对他视如仇敌。甚至连这九五之尊的皇位,也来得不明不白;他的儿子乾隆的身世生母,也变得不清不楚;直到他的死,也死的扑朔迷离。

    听《童林传》的时候,我也曾讨厌这个皇帝,那时候正是年少,爱和恨泾渭分明,诗和心一样简单。等到历尽沧桑,阅尽冷暖,慢慢翻开厚重的历史,才渐渐发觉,其实一个人,不能用好或者坏来衡量。

    后来看过《雍正王朝》,这个人跃然纸上,鲜活起来。

    心跳开始加快,脸上开始发烫,我感觉自己开始窒息。

    雍正的手,加了一份力气,眼中精光四射:“怎么?不会说还是不敢说?”

    未等我开口,雍正忽然一松手,推开了我,仰头哈哈笑起来:“朝走西来暮走东,人生恰是采花蜂。采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夜深听得三更鼓,翻身不觉五更钟。从头仔细思量看,便是南柯一梦中。哈哈,到头来不过一场空,一场空啊。父子、夫妻、兄弟,也不过是一场空。”

    笑,有时候是无泪的痛。

    那一瞬间,我感到心疼,仿佛最柔软的部分,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血,留在心里,外面安然无恙。

    雍正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犹自带着苍冷的笑意。

    高高在上的孤傲,不以为然的轻蔑,这样的笑意,让人不忍再观。

    忽然间的冲动,我终于忍不住说道:“万岁爷这又是何苦?自古圣贤皆寂寞,何况万岁爷是九五之尊,人王帝主?圣贤的寂寞,不过是坚守德行,不肯流俗,然而世浊怎肯容其清?民侩怎会信其洁?但凭着铮铮铁骨,操守气节,也可弃瓦全成玉碎,留下百世芳名。所以圣贤生时固然寂寞,可是身后并不孤独。万岁爷胸中装的是社稷江山,黎民百姓,是大清千秋万世的基业,万岁爷所思所想,莫不是未雨绸缪,运筹一步,帷幄千里,又有何人可知万岁之忧?奴婢不敢对万岁爷妄加论断,只是自进宫以来,亲眼目睹万岁爷夜夜挑灯批阅奏折,鲜有安枕沉酣之时。高床暖枕,谁不依恋?只是先帝圣祖爷驭下以仁,可是总有人不知感恩戴德,反而欺心罔上,以圣祖仁慈为庇,营私舞弊,中饱私囊,致使国库空虚。万岁爷登基之时,社稷江山,何止万钧之重?前路维坚,何人可与扶持?自万岁爷面北称尊,一十三年,何曾一日流连声色犬马?何曾一夜慵卧暖枕香衾?奴婢斗胆,觉得万岁爷心之良苦,日月昭昭可鉴,身之寂寞,如人饮水而已。”

    话说完了,心中变成一片苍白,我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也许等着我的是必死的结局,可是心血来潮的一瞬,真的不能自已。

    开头几句,雍正犹自笑着喝酒,可是听到后来,眼光渐渐暗了下来,或者我的话,也触及了他心头最柔软的部分,那本是不能触碰的地方,浓浓的痛楚,从他的眼角眉梢涌出来,眉头皱着越来越紧,听到最后一句,雍正将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到了地上:“容芷兰,你好大的胆子!”人顺势跪下,心却没有了畏惧,也许都是如此,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和可能,就剩下死扛。

    精致描金景泰蓝的酒杯摔得粉碎,雍正已然站起来,满眼怒色。

    声音很低,但是很清晰,既然说了开头,就等着结局吧,我平静地:“万岁爷方才问奴婢,这些话都是奴婢的肺腑之言,待人以诚,是人之根本,敬君以真,是为臣之道。奴婢虽然无为万岁爷辅臣之幸,也不敢妄言相欺,故心所想,言所及。”

    酒杯破碎的声音,让在外间侍候的太监宫女都匆匆而入,看到屋中的情景,跪了一地。

    养心殿里,静得可以听到外间更漏的声音。

    我的心,也跟着滴答的更漏声,悬空又跌落着。

    雍正的口气反而平静下来:“都出去,这里有容芷兰侍候就行了。”

    太监宫女们如释重负地叩头离开,雍正带着几分酒意,呵呵地笑起来,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朕还真的小看了你,说真话不易,会说话也不易,会说真话更是不易,起来吧,你还真的说对了。”

    喜怒无常。

    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帝王的喜怒无常,有时候也有迹可循,他毕竟是人,一双眼睛,一对耳朵,怎能做得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不可能事事都判断无误,不可能处处都客观公正。

    念头就转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为雍正找寻借口。

    地上酒杯的残片,早有手疾的宫女拾走,雍正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眼睛微微闭着:“一身都是命安排,求什么?今日不知明日事,愁什么?不礼爹娘礼世尊,敬什么?弟兄姐妹皆同气,争什么?哎,本是同根同休戚,奈何此心非彼心。兰儿,既然你看得出朕的寂寞,莫非你也备尝此中滋味?反正此时无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轻轻一笑:“和万岁爷比起来,奴婢那些寂寞伤感,不过是芥末之微,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让万岁爷笑话?不知奴婢可否有幸,能为万岁爷分忧解愁?”

    这句话虽然是恭维,却也是真心的话,我一直感觉自己挺悲摧,仔细想想其实胤禛比我悲摧多了,不但嫡亲的兄弟反目,和他斗得鸡飞狗跳,连他的亲额娘德妃乌雅氏,也是落井下石。雍正继位的时候,德妃乌雅氏居然说儿子胤禛的继位,实非梦之所期,而且坚决不肯接受仁寿皇太后的尊号,不肯从永和宫移居到宁寿宫,这正是授人口实,摆明了告诉天下人,胤禛这个皇帝做得名不正言不顺。无论真相如何,可以绝情如斯,母亲做到这个地步,应该也是前无古人。

    哦?

    雍正眉尖一挑,他的手还握着我的手腕,颇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朕还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好,朕正在为一件事情烦心,如果你能帮朕出得个主意,随你要什么封赏,朕都给你。”他说到这儿,忽然面色一凛“如果你束手无策,朕就要了你这颗脑袋,君无戏言。容芷兰,现在还想为朕分忧吗?”

    居然用死来吓唬我?真是小儿科的把戏。

    我微笑依旧:“只要奴婢能为万岁爷分忧,纵是肝脑涂地,亦不足惜。”

    我的平静,有些出乎雍正的意料,他看了看我,然后松开手:“今天朕去祖陵了,他还是负气,不肯见朕。”

    心里又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老十四允禵的事情,老十四允禵是雍正的同母兄弟,可是在九子夺嫡的时候,允禵一心一意要帮着的却不是亲四哥胤禛。在磕磕绊绊中,胤禛终于坐稳了皇帝

    的位子,平息了当年的纷争,虽然他可以将老八、老九除去宗籍,改成阿其那、塞斯黑,但是对

    这个同母所生的弟弟,难以痛下辣手。

    不过这件事情,幸好曾经涉猎,虽然终雍正一生,老十四也没有在正式上服软认错,但是在乾隆登基以后,还是肯出来辅佐这位侄儿,应该说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还是烟消云散了。

    看雍正又拿起另外一只酒杯,连忙过去斟酒:“万岁爷,依奴婢想来,十四爷心中有气,倒不是见坏事。”

    哦?

    雍正放下了酒杯,似笑非笑地:“你这话,朕听着倒是新鲜,依你这么说,他跟朕使性子,反而有理了?”

    此时的雍正,没了方才的怒气,眼中的酒意渐渐浓了,我没有时间仔细思索,连忙道:“奴婢想的只是人之常情,有道是,哀某大于心死,若是心灰意冷,又哪里来的气恼?万岁爷恼的是十四爷不守君臣之道,十四爷恐怕是怨万岁爷不重手足之情。”

    啪。

    雍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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