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子呢。
    见到他们二人,陈闼一下子感到特别亲切,赶紧起身把他们扶了起来。
    “来,陪我一起用早饭吧。”
    欧昱张耀二人相互看了看,并不像以前那么随意,让人看了很是别扭。人往往就是这样,平时看这个人很随和,但如果这个人一下子身份拨高了很多,自然而然就会给人产生一种威严的感觉,自觉低人一等一般,这或许就是权力的魅力之一吧。
    陈闼当然是不知道的,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但却不知道欧昱张耀二人心中已经产生了巨大的价值落差,完全把陈闼看成他们的主子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年代,主子就是他们的主宰。
    欧昱似乎看出陈闼的困惑,赶紧解释道:“谢公子,我二人用过早饭了。不知公子找我二人有所差遣?”
    陈闼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距离感,甚至还有一些陌生感,他只能心里暗叹一声,难怪那些古代的大王称自己孤或寡人了,本以为自己终于有几个伴了,却不曾想,这么快就让自己重新回到了孤独。
    “陪我出去走走吧。”陈闼感到很强烈的落寞,连带着这语调都变了,让人以为倒是一个老头子发出的沧桑和孤寂。
    “主公,俺感觉这里面老是阴森森的,连个鸟都不敢出声,真是憋得慌。”
    “仲显,不得无礼。”欧昱哪想到他们三人刚走到一个无人的石亭中,张耀就发出这样粗语,赶紧制止道,生怕他再信口乱说什么。
    陈闼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心中的烦恼也因张耀这句话而消失的无影,别看张耀表面好像很粗糙,内心却是细的很。
    “哈哈,过几天有你仲显忙得时候。”陈闼心情一放开,头脑也恢复了冷静,有道是心急则乱啊,古人诚不欺也。
    “坐。叫你二人过来,有两个事情我们要商量一下。陈国的赤乌现在由我负责,另外……”陈闼顿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他们两个,“赵大哥的父亲以前是赤乌首领,如今被人杀了,他以为是当今皇帝害死的,已投到陈叔陵的判军中了。”
    前一件事他们二人听了都是很高兴,不料后一件事把他们砸得一愣一愣的。
    “主公,要不俺带一些人把赵大哥救回来……”
    张耀还未说完,陈闼立即用手制止住,嘴上冷笑道:“何人在此?”说完身体一晃已在五丈之外,欧昱张耀一看,前面三十丈开外的林子里有一道白影飞出,陈闼紧随其后。
    “不好!”二人同时急急奔出,在这戒备森严的道观里,居然有人跟得这么近,身手岂能等闲,二人紧紧跟了五十来丈,终于还是差了一等,看不到人影了。;
    第27章 云瑶
    陈闼在后面追得是吃惊连连,对方不但身手敏捷,更是对巴山的地势了如指掌,否则以他的身手哪能让对方牵着鼻子绕了二百丈有余?
    陈闼心中恼怒,正待全力施展,对方似乎看出他的用意,一个急转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师弟的身手果然当世无双,小女子佩服。”
    师弟?陈闼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加之此人的声音如百灵鸟一般,居然让陈闼这样的高手顿了一下。
    “是你?!”陈闼还是想到是谁了,只是这师弟怎么看都是别人硬加上去的,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心中着实羞恼。
    “怎么,殿下不欢迎?”
    虽然云瑶脸上蒙了一层丝巾,但陈闼听起来怎么就是感觉戏谑的成分居多,都道女子善变,让他还真是调整不及。
    “那我走了。”
    “等等。”一看再不答话,云瑶真得可要走了,陈闼鬼差神使地希望留下她,“既然来了,何不坐坐?”
    “坐坐?”云瑶掩口一笑,“孤男寡女的,师弟不怕玷污了殿下的名声吗?”
    “这……”还好陈闼脑筋转得快,“今日只有师姐与师弟,何来殿下?师姐何妨到石亭一叙。”
    “咯咯,你这两个手下倒也不懒嘛。”云瑶一说完,欧昱张耀急急从陈闼背后奔跑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关心。
    “想必二位就是欧将军和张将军了。”二人刚要出口相询,就被这百灵鸟般的声音冲得是满脸惊鄂,其定力一看比陈闼差了不少。
    陈闼看他们二人自来了之后就静悄悄的,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恶意想到,这云瑶该不是有学惑人之术啊,当下暗运内力朗声道:“师姐请!”
    云瑶白了陈闼一眼,也不说话,三人只觉得一阵香风飘来,那如白衣仙子的云瑶已经原路返回了。
    “主公……”
    “公子……”
    陈闼转身一看,二人脸上俱是羞红,他本打算安慰一下,但这种事又岂能说出口?
    “你二人去准备一壶好茶,送到我们去的石亭那边。”陈闼说完展开绝世身法向那一缕白影追了上去,只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石亭边一玉影随风而动,那一袭白裙显得格外出尘,虽然只是一个背景,但依然无法掩盖那绝代的风采和韵味,陈闼怎么看怎么就感觉这云瑶就像天生玉琢一般,难道真得是仙女,不然为什么他们都称之为云瑶仙子?
    四周静的可怕,似乎连鸟儿也不愿意打搅美人的思绪。人说巴山景色迷人,只是云瑶这么一站,四周的景色让人看了难免觉得乏味。陈闼不知要如何称呼对方,张口几次却说不出话。
    “殿下可以叫我云瑶。”云瑶转过身来,满脸的促狭,“咯咯,当然,也可以称贫道为云瑶仙子。”
    陈闼此时的心里甭提多郁闷,这云瑶初次见面就让他感到云里雾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过来是所谓何事,总不可能专门过来看他,他还没自大到那种程度。
    “殿下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过来找你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陈闼狠狠地想到,只是心里更增了一股无力感。
    “殿下?”
    “放着吧。”陈闼见欧昱张耀二人提来了煮茶工具之后,终于回到了往前的淡然,“仙子请。”
    水本已开过,略加热一下壶子上面立即冒出了白气。茶叶是峨眉毛峰,陈闼无心去品鉴茶的优劣,把泡好的杯子往云瑶面前一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就坐在那一声不吭。
    云瑶不以为意,玉手一抬,把面巾掀了下来,之后缓缓地托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吹起上面的白气,整个动作虽然缓慢,但似乎又是一气呵气,如行云流水,无比的优雅。
    陈闼极其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他不得不承认,王璐与她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比眼前的玉人更加令人惊心动魄,那皮肤晶莹透彻不说,一对似会说话的眼睛,里面透着一股能看透人心的光芒,是那么吸引人,又是那么的让人不敢对视。
    唉,陈闼把眼睛闭上,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他还是要靠道引才能平复心中的波动。
    云瑶一边喝茶一边观察陈闼,她自幼被陈朔收养,授予道业,道心当然非一般的坚固,她对面的男子棱角分明,一看也是坚毅之人,虽然十分耐看,但对她而言,显然不够引起波动,见他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一翘,接着品她的茶。
    陈闼用道引全身运转了一遍后,立即神清目秀,心中一片清朗,他睁眼看了看云瑶,好像跟刚才没有任何的变化,完全一副孤芳自赏的模样,他在心里不禁又叹了一口气,看人家养气的功夫,自己到底是不如许多啊。
    “你找我有事?”
    “这茶不错啊,以后我可要经常过来喝一喝呢。”
    陈闼很无语,这茶可是皇家御用,在她口中只是不错而已,果然是越好看的女人越不好伺候,他随手抓起前面的杯子,咕咚咕咚几口下去把整杯的茶水都倒进了嘴巴里,顺带茶叶也不吐,还随口咬了几下。
    云瑶刚才还镇定的表情终于被打破了,小嘴巴张得圆圆的,陈闼一见她如此,心中的气马上顺了下来,比道引还管用,看来她一副高人的模样还真是跟陈朔像,装的像。
    “师傅让我留下,说官面上你不熟。好了,我走了。”云瑶话语虽淡,不过刚才吃了一小瘪,她心里可想着以后怎么找回场子呢。
    陈闼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见她要走,心里一松,客气道:“师姐难得过来,何不多留一会儿?”
    云瑶极少与人见面,见过她面的男人无不被她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此时见他不咸不淡,一副对她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颇不服气,只是她一向才貌双全,颇为自傲,既然决定要走,安能再留。
    “告辞。”
    陈闼张口还想说几句,不料玉影已经远去。
    欧昱张耀二人本在远处守着,见白影离去,齐齐过来。
    “主公,此人是谁?”
    “国师的女徒弟。”
    张耀想再问,欧昱见陈闼语气淡淡的,赶紧止住张耀的话头。
    陈闼刚才看云瑶要走是心里一松,人家走了之后,心里却不知又有些闷,自从到了涪陵之后,事情是接二连三,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感觉越来越身不由已,他想理清一下思绪,却反而更乱,只好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
    “李升校尉这两日要送四十个赤乌好手过来充当我的侍卫,你二人好好合计一下,看如何安排。”
    二人点头应诺。
    “好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不是吗?”见二人表情也有些沉重,陈闼意识到二人是受自己的状态感染了,反而展颜一笑,要是他自己都很情绪化,那部属们该如何适应?
    “晚上把赤甲他们一去找来,我们好好喝喝酒。”
    “哈哈,俺等主公这话可等了好久呢,俺这嘴可淡出好几只鸟来了。”
    “你这黑厮……”陈闼被张耀一搅和,心里马上轻松了很多,心想,这张耀果然是个活宝,正欲再多说他几句,正听到远处一内侍传报:“殿下,李校尉求见。”
    来得好快,看来这李升早有准备了,陈闼一看,刚好人都在,就吩咐内侍去把李升请到石亭来。
    “殿下,那四十名侍卫已经带到,请殿下示下。”李升看除了陈闼,就是欧昱张耀二人,彼此都较熟,知道是陈闼的心腹爱将,倒也不避讳。
    “李校尉来得正好,我正与他们商量此事,既然人已经到了,就烦请李校尉带他二人前去交接。”
    “诺。”三人正要退下,陈闼补了一句:“对了,李校尉晚间若无安排,就请李校尉带那三名事从一同前来赴宴。”
    李升一听是陈闼要请客,哪能拒绝,客气了几句后,干干脆脆的答应了。;
    第28章 酒宴
    皇帝在哪里,哪里当然就是行宫了,即使是道观,那一应设施还是不少的。陈闼本来想到山下设宴,问一下内侍,说是可以在道观上安排,他这个皇子倒是第一次享受了公费吃喝的待遇。
    四十个侍卫暂时被分成两队,欧昱与张耀各带一队,赤甲五人各带八人,算是伍长了,只是五人都年轻,也只能临时委任,陈闼不敢明确分工,也严禁欧昱张耀称龙甲卫,待真正稳定下来后再说。
    陈闼本来以为四十个人来了之后,可能会有一些不服管教什么的问题出现,没想到他纯粹多虑了,不知道是不是顶下皇子的帽子,还是挂着赤乌头子的名号,亦或是李升欧昱张耀三人下的功夫,当他见到那四十个人的时候,先不看是不是好手,那绝对是一副完全服从的模样,肃杀、冷静、干练,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殿下的心意,属下会代为传达。但职责所在,上下有别,请殿下收回成命。”陈闼本来想邀请所有的侍卫一起参加晚宴,没想到跟李升一提,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只好让欧昱取一笔钱交由赤甲五个去处理了。
    晚宴安排的很丰盛,这当皇子就是好,一句话而已,他自己压根不用操心,七个座位,还刚刚好,估计李升有提醒过那些侍从了。
    陈闼正想问那三个事从怎么还没到,外面就传来内侍的传报声。
    对这三个事从,陈闼还真有些好奇,见他三人前来,倒认真观察了起来,还别说,挺好辨认,二人精瘦,一人高胖,年纪都三十来岁,都留有一小撮胡子,只是那高胖的男子较为奇特,腮边的胡须像仙人掌的刺一般,却是往上斜长的。
    正惊讶间,那精瘦二人朝陈闼跪了下去,口中称道:“张仁,黄子通,见过典签大人。”
    那高胖之人却是随意一抱拳,说道:“赵海见过殿下。”口气端的是硬的很。
    这阵仗怎么看怎么让人怪异,陈闼不解地朝李升看了看,见他脸色铁青,不似做作,显是被赵海气得不轻。
    “属下驭下不力,请殿下恕罪。”李升见陈闼望来,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向陈闼靠了一下罪之后,怒不可遏地向赵海咆哮道:“见到典签大人还如此无礼,看来你是忘了赤乌条令十三条了,张仁,黄子通,把他架出去,让他好好回忆一下。”
    张仁黄子通二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起身就想把赵海夹出去。
    “哼,典签大人是赵暄赵大人,如何变成殿下了?某不服。”赵海胸膛一挺,看他的样子是要死挺了。
    陈闼多了一个心思,这赵海显然是故意找茬的,而且找得还讲点艺术,不似表面那么粗鲁,看来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做到事从一职,想到如此,陈闼的嘴上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
    “今日我就把典签的任职文书以八百里快递抄送至各州郡县,要是你没看到的话,估计你的事从不用当了!”李升说到此处已经是冷冰冰的,张仁黄子通二人可是知道的,在赤乌一旦被免职,就等于是死路一条。
    赵海原是赵暄提拔上来的,对赵暄是感恩戴德,自从知道赵暄死后,他儿子背叛,心里就一直不舒坦,今日前来,倒也不是对陈闼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只是一直认为典签只属于赵暄,从没想过会是别人。没想到自己一时嘴硬,惹出了大祸,只是他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轻易低头,依然硬气道:“既然赵大人不在了,某不当这个事从也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若按赤乌的惯例,等于是他赵海自认死罪了,可今天不一样了,李升不敢擅专,虽然心里很想一刀砍了此人,但不得不考虑陈闼的想法,见赵海自己这样表态了,只得向陈闼请示道:“请大人发落。”
    陈闼自己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处理?但从这个赵海的只言片语之中,他起码知道了两点,这人还念着旧情,估计之前有受过赵暄的恩德,再者此人虽然粗中有细,但太过耿直,难免祸从口出。
    陈闼略一思虑,问赵海道:“你可是不服我居典签一职?”
    这句剖心的话让赵海心里一突,他确实不服,但他凭什么不服,要是直接说出来绝对是死路一条,他可不想这样窝囊的死去,他抬头看了一下陈闼,见他似乎并不生气,干脆死硬到底,“某就是不服。赵大人武功盖世,侠义无双,你虽是殿下,如何替代得了。”
    众人一听这话,俱是脸色大变,那黄子通平日还与赵海有些交情,本想求情一二,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
    陈闼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来不服我的人还大有人在呢。”这倒不是陈闼心胸无限宽广,只是人家不服他,他总不能都杀了吧,再说,他刚上位,不服他也正常。
    “赵大伯的刀法你见过吗?”见众人不解,陈闼解释道:“也就是赵暄赵大人的刀法你们都见过吗?”
    “赵大人的功夫属下们都是十分敬佩的,他的刀法更是当世无双,我等有幸见过一两次。”说话的却是黄子通,这人精的很,从陈闼的几句话里,他猜到这赵海或许有救,希望他不要再胡言乱语就好。
    陈闼心中已有计较,朗声道:“仲显,去取我刀来。”赤虎刀太过显眼,尽管他特意在刀削上包了一层布,但自来道观之后,他还是少带在身上。
    不一会儿,张耀便取来了赤虎刀,陈闼接过刀之后,环顾四周,默不作声,就在众人茫然之际,他突然拔出了刀,一声铿锵,一阵寒气立即传遍了整个大殿,除欧昱张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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