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国一起领取了之后。他又把这些验看过地级要了回来。出于鼓舞全城驻军和百姓士气地考虑。曾志国打算说服史可法来一次小规模地胜利阅兵。
看到曾志国若有所思的表情,心思细腻深沉的杨英明上前轻声道:“大人,王晓的伤势不重,属下命人将他的伤处清洗包扎了,现下已经送回营里休息去了。”
“好,把级和甲胃收拾好,我们这就回营。”
众人闻言大喜,一起跨上马去,簇拥着曾志国向着本营的驻地行去。
在骑马离开的时候,曾志国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城墙一眼,城墙上还有大量的明军在驻防,城头上刀枪林立寒光耀眼,而根据他的思路搭起来的沙包炮台上十几门大将军炮的炮口正指向半空……
无论如何,现在的扬州城的防务看起来已经象个样子了,如果能成功留下甘肃镇的明军,守住城池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怀有心事的曾志国与自己的部下们有心无力的对答着,几句话之后,众人知道他神思倦怠,想到刚刚他在城外奋战杀敌,众人也都恍然大悟,于是军官们与曾志国的亲兵们窃窃私语,询问着刚刚城外的战况,待众亲兵带着骄傲说起刚刚城外的战局情形时,那些没有跟出城的军官看向曾志国的眼神,自然又多带了几分敬畏出来。
一行二十来人骑马在扬州街头,马蹄声音敲在青条石路上,倒也清脆。
曾志国冷眼看着四周,城里比起前几天鬼城一样的情形是好上许多了,不过还是缺乏生气,萧条的很,不说那些太平时候的热闹景致,就是连街上跑的狗,也没见几条。
“是曾将军吧?”一个声音带着喜悦,在曾志国的耳边响起。
“正是区区。”曾志国下意识的回答着,一边把头扭过去看是谁。
原来是前日被他救下的王秀楚,穿着一身长袍,头戴方巾,正站在道旁向着曾志国弯腰行礼。自从前日被曾志国救下后,王秀楚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官身,在这时候甚是麻烦,曾志国又不能成天护住他家,于是托了门路,又到扬州府衙去效力,今日城头上,为曾志国呐喊助威的人群之中,便有此人在内。
此时见着曾志国,王秀楚很是高兴,攀住曾志国马头,王秀楚恳求道:“将军前日大恩,在下无以为报,今日将军立下如此大功,腾达来日可期,在下恐日后高攀不起,今日已经吩咐略备薄酒,请大人一定要赏光啊。”
曾志国原不欲答应,不过看看张威与杨英明面露尴尬,他不愿为着此事纠缠,于是吩咐其余军官先回,自己去王家应酬了再说。
第二十九章 阴谋
两个千总带着部下们离开后,曾志国也跳下马来,用手牵引着战马与王秀楚一路同行。
这是一个活的很怯懦的活生生的明朝的士绅啊……王秀楚有点儿卑躬屈膝的在前头引路,原本就不高的个头还佝偻着身子……就越显的猥琐了。想想倒也可叹,此人也是进士出身,殿试不中就没有做官,在扬州城也是知名的士绅,不然也做不到史可法的幕僚。若是换了二十年前,曾志国这样的军汉在此人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想想毛文龙一镇总兵等于大军区司令,这样都被袁崇焕一刀砍了,寻常武将又算个鸟?
他与王秀楚一路同行,却是没甚话儿可说。文武殊途,曾志国肚里的墨水也只敢说念过几年私塾罢了,在王秀楚这种档次的士人面前好比后世的小学生和博士后,差距那是嗷嗷的大。如果不想丢人,还是藏拙些儿更好。
王秀楚倒是搜肠刮肚,寻些词汇把适才曾志国的武勇夸的天上少有,地下只他一只,不过这话题显然不讨曾志国的喜欢,寥寥几句过后,两人之间就又冷场了。
好在王家距离城门很近,让人难堪的冷场并没有持续很久,到了王家门头,王秀楚就换了人一般,声音颇带威严的叫过来几个青衣奴仆帮着曾志国洁身洗面,解下宝剑收好,再叫人把他的战马牵到后院涮洗喂草料,好生照顾不得怠慢。
可怜曾志国前世只是个毕业就失业的死大学生,天天没事吃泡面逛论坛的主,这时候被一群人伺候,到了正堂门前时,还有几个丫鬟香风扑面过来迎候,当时头脑就有点儿晕。
不论他怎么忧国忧民,怎么害怕扬州即将生的大屠杀,在这种时候,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好在这个时代流行粉面妆,几个大丫鬟都是满脸的粉,看不出来原本的肤色,而嘴唇上更是点了一点红,以做樱桃小嘴状,不过在曾志国眼中看起来甚是怪异,心里别扭的不知道如何形容是好。
更别扭的,就是到贵客面前伺候的人总不能是一双大脚,明末清初,裹小脚在大户人家算是流行开来,贫门小户普通人家小脚还少,在王秀楚这样的殷实之家还是要找几个小脚丫鬟来撑撑门户的……
看到几个粉面丫头裙下的三寸金莲后,刚刚还有点意乱情迷的曾志国立刻老实多了。
今天王秀楚倒是诚心只请曾志国一人,并没有设陪客,两人入房略喝了会茶,王秀楚便请曾志国上座,自己打横相陪,然后吩咐人摆饭上酒。
王家虽不是大富之家。也是小康士绅。厨子手艺也是要得。淮扬当时富庶地很。富贵之家声色犬马享受之极。奢靡之风行之大江南北。清军南下。士人不思抵抗。一则是大势所趋。二来。也是富贵享乐不易抛啊。
“曾将军。请用。请请请。”
王秀楚连声相邀。筷子在桌上点来点去。曾志国放眼看去。菜式新奇。闻之香飘。一看便食指大动。他也不同主人客气。看着顺眼地便筷子一夹放入口中。大嚼起来。
反正明朝士人看不起武人粗鲁。这种观点也不算完全算是偏见。曾志国也并不打算在这一点上改变形象。
王秀楚屡次让酒。曾志国浅尝辄止。王秀楚见状便不多劝。自己只小鸡啄米一般地动了几次筷子。然后便看着曾志国吃饭。待曾志国吃地满头大汗停筷之后。王秀楚便含笑叫人。送上毛巾擦脸。再送上温茶漱口。
一时饭罢。却又是没了话头。曾志国此时知道王秀楚是一心道谢。这一餐吃地满足。当下便拍着肚皮笑道:“饱了饱了。自从穿……自从建奴犯境。某就没有吃过这么饱地一餐……先生今日盛情。着实谢过了。”
“哪里,家常便饭,教曾将军见笑了。且前日之事,将军实救了学生一家人性命,阖家上下都铭感五内何以为报,一餐饭算得什么。”
“这件事先生不必再提了,现在普天下都是军纪败坏,本将已经严明军纪,日后再不会生那天那样的事了。”
……
王秀楚犹豫了半天,终于向着曾志国小声道:“将军,有件事学生偶然听说,却是与将军不利,若是泄露出去,学生身家性命有碍,若是不说,然而将军对学生全家有救命之恩,所以不吐不快,还请将军……”
曾志国知道眼前这人是胆小谨慎的读书人,必定是听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消息,今天特意相邀来告诉自己小心戒备,如果自己露出太郑重和愤怒的表现,对方一胆小,反而不会说了。
于是他拍着肚皮狂笑道:“哈哈,扬州城中除了史阁部外还有谁做得主当得家?就算在南京,朝廷也不能不听史阁部的!现在阁部视本将为心腹,本将麾下也兵强马壮,还有谁能对付得了本将不成!”
他这般骄狂果然惹动了王秀楚,用不以为然的眼光看了曾志国几眼后,王秀楚终于又说道:“大人虽然有兵,不过扬州城中诸多将领都对大人极为不满。前几天大人虽然在扬州街头行军法,打了不少,也当场斩掉了几个。不过军中情形大人自己应该清楚,虽然因阁部大人的威望和现在的情形让大人成功了,不过也只是表面罢了。这两天,每一入夜,就仍然有军士跳入百姓家中,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光是学生的邻居就有不少家遭殃的。学生这里,若不是大人余威尚在无人敢动,只怕也不能幸免的。今日甘肃镇一入城不久,李总镇便四处活动,学生亲眼看到,李总镇与本城淮扬镇的将军们私下聚会密议,学生虽未听到,不过在本镇有几个熟悉的朋友,听说李总镇是拿大人前日严肃军事的事挑动本镇将领对大人不满,而大人本是外镇出身,这几日天天都是锋芒太露,今日又斩得建奴公爵,这是何等大功。诸将眼红,宁愿降了建奴拿大人献功,怕也是有的啊。”
……
曾志国只觉自己手脚气的冰冷:何至于此,何必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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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拜会
王秀楚见曾志国气成如此模样,却也不禁后悔。
现在他也看了出来,曾志国虽然胡须满面,其实年纪也并不大,他心里暗暗后悔,不该把实情全部说了出来,要是曾志国找到史可法一通大闹,事情一出来,最倒霉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有心要劝说两句,嘴唇开了又合,却是一时说不出话儿来。
无论如何,几伙将军勾搭起来,中间还有些不晓事的文官掺杂在内,图富贵的,软骨头怕死的,嫉妒眼红想着曾志国这大红人倒霉的,乱七八糟一窝子位高权重的对头,想想也替曾志国灰心丧气,一心要做事,却凭白惹出这么许多对头出来。
王秀楚正愁肠百结,替曾志国愁的当儿,曾志国却是已经一笑起身,腆着肚子笑道:“有扰了,先生当真有心人。不过这件事本将终究觉得是空|岤来风,言而无据,不能当真的。若是当真有人图谋不轨,阁部大人当然会为本将做主的。”
王秀楚听的急,心道:“阁部那种木头疙瘩也是依靠得的?他若是真有手段,扬州城也不必让你一个外来将领维护军纪,收拾人心了。”
心里这般想法,嘴上却是半个字也不敢说,又留了曾志国片刻,见他执意要走,便召来自己家老幼,几个兄弟并嫂子媳妇一起在阶前跪了,谢曾志国那天相救大恩。
倒不是王家小题大做,且不说那天的事,就是现在城中官兵都知道曾将军护住王家,等闲不敢来马蚤扰,这等恩德不如此这般,怎能心安。
便是那天曾志国救下的小美人,也是跪在人群之中,曾志国扶起王秀楚等人时,正好彼此眼神撞上,小丫头脸一红低垂了头,曾志国倒是闹了个大红脸。
王秀楚将曾志国送到院门处,看着他披挂整齐,喉头动了几下,终于只是将曾志国躬身送走了事。
他自然不知道曾志国心中打算,只道这曾某人危险,原本打算将侄女许配给曾将军的意思,只好暂且搁置下来。若是不然,现在兵荒马乱的,结一门武将的亲,自然有莫大好处。
况且自家侄女是曾志国亲手救下。现下城中人尽皆知。不许给曾某人。也不易打出门了。
只是此事一时提不得。让王秀楚好生气闷。
王家关了门自有一番区处。而曾志国单人独骑在正午扬州地街头急驰回营。头顶太阳辣地晒地人头晕。他地心底却是清明一片。
李栖凤与城内诸将今日此举。看起来是鲁莽一些。其实倒也是看准了行事。今日城外大战。曾志国声望大涨。而城内士气高涨。再提投降时机自然不对。抓住曾志国风头太劲地漏洞。唆使诸将与他做对。摆明车马威胁过来。却要看看曾志国怎么反应。
若是公然闹将起来。城内心一散。自然守不住城。李栖凤等人地目地也就达到。自然高兴。若是曾志国忍而不。李栖凤等人自然就威风大涨。过几天今日一战余波一消。再提起投降地话题。自然是比现在要保险地多。
“用心险恶。用心险恶啊。”
曾志国心里颇是奇怪,为甚到了南明这个时候儿,拼命保家卫国的反而是当年闹腾的最厉害的那伙。大西军大顺军,除了少数败类,绝少有投降的。倒是南明的这帮子大臣将军们,读的圣贤书,吃的是大明的俸禄,却是一门心思要把明朝江山双手奉送。就眼前这李栖凤等人,卖国卖的红头涨脸急不可耐,倒也当真奇怪。
待回到营中,大小属下还在吃喝,见上司回来,不免上前趋奉。
曾志国先看过了亲兵队长的伤势,他在扬州无根无基,眼前这些军官恩义不施,威信不立,虽然因着他风光得意而大拍马屁,一副忠义模样,其实当真是无法信得,倒是当时亲自挑选的这一群亲兵身份与普通人不同,对曾志国的忠心倒是可以信得。王晓身为亲兵队长,为曾志国挡了一下,功劳不小,算是他自己日后班底的中坚力量,只要此时再稍微假以颜色就好。
见了曾志国前来探望伤势,王晓果然感动异常,便是其余亲兵也都是面露感激之色。
曾志国也不在意,胡乱与一群军官混到傍晚,便自己换了衣服,带着几个亲兵出门,只推说去巡视城中军纪,并不令旁人跟随。
傍晚时分的景像又与白天不同,现在曾志国心里也是清楚,所谓军纪肃然只是那些老兵痞卖了个乖,说到底是给史可法面子,现在大敌当前,丘八们除了少数和清兵勾结好要投降的,都不愿现下就城内大乱,所以互相维持罢了。
可怜曾志国乐了几天,自觉自己行事雷霆手段,震慑的明朝兵油子都不敢乱动,谁料竟是换汤不换药,明末乱军已经烧杀j滛惯了的,哪里就会当真伏了他的管束?
所以一到晚间天黑之后,城内闹的反而厉害,曾志国听王秀楚的话意,城中士绅百姓暗里更是抱怨,不少人家后悔捐过银两,只是现在城中情形紧急无人敢于出头,只得隐忍罢了。而有此一事,士绅百姓反而盼着清军能是一支有军纪的军队,最好把城中明军赶走,至于王朝更替,谁乐意去理会!
曾志国在街面上晃悠一圈,眼看天要黑下来,便不再闲逛,带着亲兵们直奔甘肃镇官兵驻扎之处赶去。因为西城这里要紧,史可法本人都驻节于此,所以亲来援兵也安排在西城,距离倒是不远,战马小跑了一刻钟功夫也便到了。
李栖凤等人与城中将领勾结了半日,虽然没有定局,不过看城中将领心思,除了总兵刘肇基寥寥几人外,愿降的倒是多数,各人心中欢喜,忙活了大半天功夫把营地安排好,正松口气光景,却见曾志国带了人过来,李栖凤不明他来意,便大马金刀坐在原处,由着曾志国上前行礼参拜了。
“卑职见过大人。”
“曾参将怎么到此地来了,当真难得。”李栖凤皮笑肉不笑,将手虚扶一下,笑道:“原说本将过去拜会将军的,今日将军威风八面,本将实在是当不起将军参拜的啊。”
第三十一章 优柔寡断
李栖凤的态度虽然不佳,倒也不算特别恶劣,不过是一个老兵油子吃醋捻酸罢了,当不得什么。
曾志国满脸奉承,直起身体答道:“卑职只是侥幸罢了,倒是李大人行伍多年战功卓著,卑职还差的远咧。还请李大人不以卑职是外人,得闲提点几句,卑职就感激不尽了。”
他知道眼前这人不过是个标准的粗人,大字也不识几个,遇着文案的事都是幕僚代劳,所以干脆来了一句直接的马屁,也省得文绉绉的费老大力气。
果然如此直白的马屁却很有效果,李栖凤闻言大笑,刚刚还倨傲的态度为之一变,站起身来拉着曾志国的手笑道:“曾将军少年英雄,为人也是这般谦逊有礼,本将当真是欣慰的很。”
有此一笑,底下的事便好办很多。
李栖凤召来甘肃镇诸将,副将参将游击守备站了整整一个院子,大家与曾志国互相结识行礼,说笑话拉关系,彼此都是粗人,一时间气氛大好,众将与曾志国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倒如同多年知交好友一般。
因为现在驻军不许马蚤扰百姓,所以只是挑了诺大一处空地建营,将领们也只是找了一处废弃的道观落脚,众人说话的时候,不少亲兵正在打扫,惹动尘飞土扬,说话间,就有不少将领拿眼瞟曾志国。
李栖凤却不理会部下的这些阴微心思,只拉着曾志国说些闲话,问着年纪,又问籍贯并田宅家产,待听说曾志国一穷二白后,李栖凤干脆就用长辈的口吻劝告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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