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帅府去。”
这两天消息虽然不曾走漏,不过镇军的异常城中百姓是看在眼里地。全身带甲的士兵站的满大街都是,不管是官员还是士绅,上了街就盘查,几个城门附近几乎连只苍蝇都得拦下来看看公母。
自从天雄军到镇江以来,不管出了天大的事,象这么着大张旗鼓的戒严全城还是破天儿头一回,不问可知,必定是朝廷派了大军,或是建奴犯境。
对于前,镇江城中的百姓有人无所谓,有人倒是满心欢喜,曾某人治理境内说不上是多惨苛残酷,不过规矩法条越来越多,而且也越来越不把读书人和官绅看在眼里,如果是朝廷对天雄军大加征伐,重立纲纪,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天大地好消息。
平民百姓倒是无可不可,赶走曾志国,自然还是有李志国王志国,总之一样的纳粮交税,说起来,曾帅不收银子只要粮食,百姓不论如何还算承他地情。
“难看,难看。”不论曾帅自己怎么着心狠手辣,这一次回镇江还是很尴尬。沿途看去,都是挺胸凸肚的束甲将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为上位出行要这么着大费周章,人心如何不问可知。
一路上,到处都是关门闭窗地百姓,江南喜楼居,沿途不少青砖乌瓦的小楼,原本不少开启窗户地,待曾帅大驾一至,只闻得砰砰一阵关门推窗的声音,附带着,还有几声小儿啼哭与大人低声斥骂的声响。
曾志国摇头叹息,古往今来,如同自己一样不得人心的将帅大约不少。不过,有心杀敌报国,一脑门子忠忱义气又被百姓如此对待的,怕是只有自己一个,别无分号了吧。
不管,一切都是
选的,他杀人的刀,又不是别人握着他的手砍的!
说不得,一切均是说不得啊。
曾志国也无心感叹太多,大敌当前,前有群狼,后有饿虎,百姓如何,且不去管他们,将来再说。
不是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吗?
一路迤逶而行,不多时就到了镇江城的中心,也是他的帅府所在之地。
这里已经不同当日。镇江已经成了整个天雄军的政治与军事中心,地位已经不同与当日相比,帅府几经整修,虽然不求奢华,不过面积却是比当时的镇江府衙扩大了十几倍,叠门重户,高墙深院,光是正门就是五大开间,任是一间都比原本的正堂规制也差不了多少。
这么着一来,管是没有雕栏玉砌,描龙绘凤,当日花费也是不少。原本曾志国并不赞同如此,倒是张广仁与参军部的文官们极力坚持,出镇一方就得有个镇帅的样子,如果帅府都那么寒酸,境内的官绅富豪和百姓又如何把天雄军放在眼里!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曾志国昂然而入,留守在帅府里的文法吏和军人们也得到了消息,早就迎候在正门两侧,躬身等候。
“好,生受大家,各自回去做事吧。
”
眼前不少官吏将领都是曾志国一手提拔起来,闲暇无事时,这里的文法吏得到他亲自提点教诲的也是不少。
在曾志国来说是没奈何,毕竟隔了几百年,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能够灵活变通理解他治政纲要的人还是太少了。有时候,也只能他自己执鞭而教。而且,这种困局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也不会得到根本的扭转。
教人识百个字最多半年或一年功夫,教人理解体会他所教导的那些筛选过的知识,而且把脑子里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给全丢掉,老实说,也只能选些十来岁的年轻娃娃来教导,花上年时间,最终才能作养出一批得用的人才来。
现在这些,可能要十年八年之后,才能勉强符合曾志国心中公务员的标准吧。
尽管对自己的属下并不算是特别满意,不过这并不妨碍曾志国与下属们的关系与交情,没有温情的政治是没有前途的,曾志国对外铁血,对内用军法制之,不过也并不代表他就非得时时刻刻做出一副统兵大帅的嘴脸。
曾志国向着自己致意,虽然在帅府之内,不过文法吏和军人们还是依足规矩见礼之后,却并没有依命散去。
正是隆冬时节,年关也是转眼即至,镇江纵是地处江南也是天气寒冷,天雄军各部几乎全部就在帅府之内安顿,一排排的廊柱之上,到处站满身着红黑诸色的文吏与军人们。
“大帅,大帅!”
随着曾志国骑马而近,不少由天雄军将士转为部职军人或干脆转了文职的老兵低声呼唤着,大敌将至的消息还瞒着百姓和普通的镇军,不过在帅府效力的全部是直属各部,战事将起的消息瞒谁也瞒不住他们。
面对强敌,有人胆怯害怕,可能也有人想弃主而逃,不过在这些老兵的脸上,却满是对曾志国的忠诚与坚毅。
恩义早结,恩义已结啊。
推食食之,解衣衣之,这八个字怕是读过兵书的人都知道,不过古往今来两千年华夏,真正能把这八个字做下来的,又有几个?
便是曾志国自己,有时候不也觉得付出太多,而且太过辛苦吗?
“大帅,标下虽然缺了一只左手,不过一样拿得矛,刺得死人,这一番还是让标下回队里去效办吧!”
一个穿着黑袍,明显已经做到了三百石的文吏趋行向前,就在曾志国的马头前高声请求着再让自己上阵杀敌,而放眼看去,他的左手的手腕已经是光秃秃的少了一截!
“大帅,我也愿意重披铠甲,再上阵杀敌!”
有人带头,下面自然也有不少人跟随。眼前的这些人,十有五六是天雄军在历次征战杀伐中的伤患残疾,他们已经上不得阵,杀不得人,也做不得农活,换了别的镇帅,给上几两银子打了事,若是想省钱,直接撵走便也罢了。
在天雄军中,这些人不但没有被赶走,也没有被养废人一样养活起来,虽然不能上阵杀敌,曾志国却一样安排他们吃粮做事,以曾志国对他们的恩情,朝廷大义纲常伦纪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被他们放在眼里!
谁说曾帅不得人心?人心可用!(未完待续,)
第二卷南方 第六十七章 议事
都起来,都起来。/”曾志国用着不容质疑的语调断把一群伤残老兵从地上赶起来之后,曾志国方又笑道:“你们的忠义之心,我知道了。不过他,上战场又不是过家家,你们这些家伙缺胳膊少腿的,上了战场连本都未必收得回来……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嗯?”
“嘿嘿……”四周的文法吏们一起笑了起来。大帅说话还是这么直截了当,虽然粗俗,而且也没有给这些伤残的老兵们留面子,鞭子一样的话语结结实实的抽打在了众人的脸上,不过,并没有人怨恨,被大帅这么一说,众人心里原本那种惶急与悲愤的情感似乎都宣泄了出来,眼神里已经不仅仅是焦急与害怕,而是换过了原本的从容不迫。
原本,天雄军的人就该这样,也必须这样!
“都去吧,给老子照样办事。谁偷懒躲滑耍j玩手腕的,给老子捉住了,一样用鞭子打你们。越是这当口,你们越不能乱。调兵,安抚地方,下公文,运转各地军司,情司,法司,诸多事情,还有后勤那一块,哪一桩事不要紧?一个个没王蜂似的,谁来理事?”
曾志国似乎并不领情,板着脸继续数落着大伙。这么着一来,各人刚刚的那点激愤之心已经消失不见,一个个脸上讪然。
有人道:“大帅放心,咱这里误不得一丁点的事,这两天,大伙儿哪天不是干到下半夜?这什么时候了,前方将士就要拼命,咱们还偷懒耍滑的,还是人?”
“是啊大帅,放心吧,咱天雄军没有孬种,就算不上阵拼命,在这公厅里坐着,一样踏实办事,绝不会给大帅丢脸。”
“好,让本帅放心,就好生去做事吧,不要在这里挤了,看猴戏?”
曾志国虽然板着脸,不过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骗不过人,数百文法吏与文职军人们一起哄笑起来,然后各人一起向着曾志国抱一下拳,便又鱼贯而入,重新回到公厅里去办自己的公务。
这些人中,虽然有很多是天雄军的军人出身,不过也有相当部份是军镇在镇江开府之后招募的落魄文人,就在刚刚的一瞬之间,这些真正的文人出身地吏员与曾志国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拉近了不少。
“来人。传我地令。每个大公厅里加两盆炭火。这么冷地天。就这么一小盆火抵个鸟用!”
透过这些文法吏们打开地木门。曾志国清晰地看到容纳着十几二十人地大房间里只有在房屋中间才有一个铜盆。燃烧着几块半红不黑地木炭。南方地冬天在绝对气温上没有北方那么吓人。不过天气湿润。湿冷地冬天比较北方反而更加难熬。三百石和三百石以上地吏员都在一个大房里办公。各人一个木桌。上面放着纸墨笔砚。这么冷地天。众人明显都冻地缩手缩脚。执笔着墨地时候。也格外地费力。
天雄军用度太大太多。从朝廷那边搜刮来地银子已经用地差不多了。每一项用度都得衡量着财力来办。与诸多用钱地要紧地方相比。帅府地办公条件自然就要差上许多。也不好太过靡费了。
不过曾帅有令。自然照办。一时间几十个铜盆生了炭火。热气腾腾地端进了房间。一时间赞颂之声大起。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出来饶舌了。
“很好。咱们也议事去。”
把这里地事情处置完毕。曾志国自己似乎也很满意。不管如何。刚刚地这一出冲淡了他内心地一些不安与惶恐。而且随机处断事情地时候。一种说不出来豪情自信也回到了心胸之中。
他可是自己一手一脚踢腾到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曾某人自己一刀一枪挣回来的,不是祖产,也没有人赏赐!
从大门到二门,到处都是高大轩敝的公厅廊舍,宽敞高大的房舍之间,还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花草,向着内衙前行地途中,到处都是盛开的腊梅,阵阵清香扑鼻而入,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喝,真冷地天。”观赏着一路盛开的梅花,曾志国的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刚刚入城之初,虽然他镇定自若,不过熟知他的人仍然在他的脸上看出些许隐忧,这一点忧思之色藏地很深,不是跟着他很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尽管只是一点点,不过主帅忧虑,下属们可就更加惶恐了。
现在,一股子熟悉地自信气息又重新回到了大帅身上,跟随在曾志国身后的诸多文臣武将地脸上也露出了释然之色。
不管怎么说,现在大伙儿
一条船上,掌舵的当然是大帅,如果掌舵地能把握住向,大伙儿再各思其职,只要这样,前头的坎儿再大再深,也绝没有迈不过去的道理!
就在曾志国自己的公厅之外,几株梅花开的正是艳丽。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没有十天的功夫就要过年了,正是隆冬时节最冷的时候,几棵梅花开的满枝满树的花骨朵儿,一阵阵清香随着微风吹入房间之内,虽然天冷,却也是让人精神大振。
曾志国隔窗而看,欣赏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关上窗户,笑道:“天儿真冷,这种天气让大军起行,朝廷得下多大血本,得事先做多少事,给施多少手腕!”
他一边呵着白气暖手,一边与众人这么闲聊似的起头,不过眼前众人无不是顶尖的人精子,哪一个不知道这是正题讨论的开始,于是一个个肃容而坐,等候着曾帅继续往下说。
张广仁是参军部的主管,其实也是大营的总管家,总兵勤部管的是军队,参军部管的却是整个天雄军和四府十九县,外头里头,全部都是参军部的责任。
就是帅府的公务司,自然也是张广仁的治下。
此时要议事,他一边思忖着曾志国的话意,一边搓手下令,几个公务司的小吏带着十几个柴薪皂吏过来,一边略作打扫,一边将几个生好的火盆端了进来,片刻之后,房间里便已经温暖如春。
“怕是要下雪了。”曾志国突然感慨一句,然后又道:“没几天就过年。咱们都是当兵的出身,这个当口让大军起动,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朝廷必定是掏光了家底贴补下去,每个战兵少说实到手十两以上,才能拔营,辅兵也得拿个几两银子,还得留下安家费什么的,粗算一算,最少拿了二百万银子出来。我倒是不知道,朝廷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大笔银子。”
他一边说,一边面露遗憾之色,在座诸人都是跟着他一起勒逼索朝廷的,自然也知道曾志国话中意思,不禁都是大笑起来。
四个月前,吕承志曾经与张威等人一起带过万把人由镇江西去,沿途敲锣打鼓,说是要到南京索饷,兵行不过六十里,走了三天功夫,南京户部的人已经赶到了镇江,抚慰之余,又老老实实把三个月的饷了过来,没几天功夫,光禄寺的大人们又过来,四十万石米老老实实一斤不少,全部送到了镇江库藏。
这种事情,前几个月经常操演一回,到得后来,便是天雄军的人自己都老大不好意思,到后事觉朝廷委实是穷了,于是闹腾起来也不大起劲,最后终于罢休。
不成想,朝廷不知道怎么左右腾挪,居然弄出来这么一大笔银子出来。
吕承志不觉有些愤恨,道:“朝廷和咱们装的真像,早知今日,当初闹腾的还得大一些,最好就在正阳门外列队,不给钱不算完!”
曾志国闻言一笑,却是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又继续道:“花这么大的血本,只为咱天雄军,咱们面子还真是大。年初,明知道建奴犯境,从山东一路打到淮北,朝廷没理会,顾着挡左营哪。湖北那里闯贼和建奴打成了一锅粥,咱也不理会。倒是咱天雄军在肘腋之地这么胡闹,朝廷诸公觉得不和咱打出狗脑子来,这年关都过不得了……这可真是好笑啊。”
说是“好笑”,曾志国的脸上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他环顾众人,道:“我说了半天,
诸位弟兄可觉出什么不对之处来没有?”
他的话说的是大局,也是指出了朝廷不惜一切要与天雄军清算的决心,至于别的“不对”各人却是听的云山雾罩,根本就完全没有一点儿想法。
张广仁满脸纳闷,这个老实秀才只知道老实办事,大半年跟在曾志国身边,原本瘦弱的身体越躬的如同虾米一样,他全家都是天雄军和曾志国救了下来,救命之恩加上知遇之恩,一切都无须说得,忠心这两个字怕是足赤,份量十足。
不过让他从寥寥数语中来分析判断,他却是没有这份才情。
张广仁如此,萧逸云等人也强不到哪去,至于在座的将军厮杀汉们,恐怕连秀才们也不如,就更加不必提了。
“怎么,大伙儿都想不到吗?”尽管曾志国并不有意为之,但在座的人还是在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失望之意。(未完待续,)
第二卷南方 第六十八章 密约
大帅的意思……怕是说朝廷已经与建奴有所密约吧?
房间里寂静了一小会之后,就有人接上了曾志国的话,话语中先是有犹豫之意,不过很快就显的果决而自信。
曾志国霍然转头,去寻找这声音的主人,待看到是谁说话后,他眉眼一挑,一偻喜色掠过。
不过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说话那人,道:“何以见得呢?”
“大帅的意思简单的很……朝廷已经把内囊都挤了出来,大兵一动就是几十万,全副家当摆了出来,就是要和大帅见个真章,决个生死存亡。不过,朝廷也不是傻子一堆,全是十年寒窗苦读才有资格登台唱戏,然后勾心斗角,加门入派,生生死死斗来斗去,最终才能坐到部堂阁老,咱大明机枢的那些大佬们,没有蠢人。”
那人说到这里,也是摇头苦笑,道:“不过,他们的聪明多半就用在内斗上。对外事他们不懂,也不愿去想。这一次,实在是大帅把中央机枢给逼急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啊,不然,以下吏之见,朝廷实在是不愿意多此一事,大费周章起如此大风波的。”
曾志国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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