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你是真心的。我想你也别太保守,你若接受,我便吻吻你的手吧?”
    她的脸色更加红润,见他示爱,内心不禁动了真情,“你真坏!怎么又动这邪念了?”她终于羞涩地点了下头,眼里盈着脉脉温情。
    他不禁心中一阵狂喜,于是埋下头去,把她的手拿到了唇边,他温柔而又甜蜜地亲吻,两人沉浸在愉悦之中……
    正当许天明热烈吻着娅娟的手时,忽听身旁传来啪嚓一声脆响,他来不及抬头,娅娟已经抽了手去。“是你?自强。”她怯怯地向他招呼。
    许天明刚抬起头来,便与自强打个照面,他见他正满面怒容,十分轻蔑地朝他瞪视,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折断的树枝,愤然地往地上一摔,厉声说道:“你们?真是你们!”便掉转头飞快地跑了。接着便是娅娟在喊:“自强,自强。”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暮色之中……
    原来这晚自强和娅琼回去以后,仍未见到娅娟和天明,自强当时就预感到,他将可能失去娅娟,许天明已追上她了。为此他更心绪不宁,趁着娅琼回寝室后,就一个人出了饭店。
    他先去了邛海岸边,无精打采地四处游荡,他沿海岸走了一段,让夜风吹吹发昏的头脑,然后转身又往回走,不知不觉,他走上了一条小路。说来也巧,这一条路,正是娅娟和天明刚走过的,当他走了一程以后,就看见了前面的树荫,他原想去歇歇脚的,没有想到,他居然就发现他俩。他俩坐在长条石上,两人竟是何等的亲热。“天哪!她竟然让他吻她的手?”柳自强一下被惊呆了。他的头脑象要爆炸,胸口也象堵着似的,他好想痛快地发泄出来,好想与天明大干一场,但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把他的怒火压了下去。他折断树枝惊扰了他们,然后不顾娅娟的呼喊,一阵风似地愤然离去……
    第二天早晨三、四点钟,柳自强就突然醒了,那时天还没有全亮,天空依然月色明朗,自强抬手看了下表,因见尚早,于是闭目继续睡觉。可是奇怪,此时他已睡不着了,他忽想起昨晚的事来,内心便又生出惆怅。是啊,他开始回想目睹的那幕,娅娟和天明,他们居然已好上了。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使他受到莫大的打击,他的心情实在很乱,他不理解,娅娟怎么竟会负他?他对她有太多的信任,他依恋她,可她因何竟然这样?他认真检点自己的行为,自己有无伤害过她?可他反复想了好久,他仍觉得从未负她。此刻他又想到天明,见他酣睡,忽又悟出一些理来。是的,许天明他实在精明,他既阴险又油滑,竟然可以追求上她。可是娅娟那么纯情,她既爱我,她又因何要跟他呢?
    自强就是不能理解,他好抑郁好惆怅,意识到他已失恋了。此刻他是多么痛楚,没法入睡,于是终于悄悄起床。他径自去了屋后花园,徘徊了阵,就在一片花木前面停下步来,借着朦胧的月光,他呆呆地看着那些花木,那一朵朵娇艳的鲜花,然而情致仍不舒畅。梁娅娟已背弃他了,她好负心好绝情,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实在感到心里难受,又在那儿动起了心思。“哦,对了,”他想:“娅娟曾说今天上午要去垂钓,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可是如今还能去吗?现在她有天明一起,有天明与她形影不离,去了还能有啥意思?昨天晚上那种光景,就已说明她已变心,既去还能有啥话说?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在花园闲逛起来。他的内心感到落寞,充满了一种压抑的痛苦,他在花园来回踱步,闲逛了会,便朝寝室方向走去。“罢了,”他想:“既然娅娟已跟天明,我在这里还能玩吗?我已彻底失去了她,不如还是先走为快。”他这样想着,已经走到寝室门前,他轻轻打开房门进去,不惊扰同伴,然后开始收拾行囊。此刻东方已经发白,天色微亮,他已打算要回家了。
    当他背起那个布包打算前往火车站时,他忽然又踌躇起来,“嗯,”他暗忖道:“难道我就这样走吗?这样可好?倘若早晨他们起床,见我已走,娅娟她会不生气吗?她知道我不辞而别,她又可能怎样想啊?”他的内心矛盾起来,开始在房里来回踱步,他就那样想了一阵,觉得郁闷,终于还是决定要走。不过,他这样想:“我既要走也要留下一个口信,毕竟,我仍对她很深爱啊!娅娟终是可爱的女子,即便要怪,那也应该去怪天明,他实在是太卑劣了,竟然可以夺人所爱。”他想到这里,就去桌上找来纸笔,写了留言放在床上,然后抽身出了房门。
    柳自强就这样走了,他背了行囊大踏步地去了车站,赶上了开往锦城的第一趟列车。
    第十三章
    两天以后,那是一个阴郁的日子,梁娅娟去找了自强。娅娟姐妹和天明三人,是在自强走后的当天中午上火车的,也就是说,他们是一前一后回了锦城。对梁娅娟来说,柳自强的不辞而别,对她的触动非常之大,她觉得自己伤害了他,对不起这位诚挚的朋友。因此,当得知自强已先离去,她是真的感到不安,她觉得应该向他解释,把一些话说说清楚。那时候她心情抑郁,提出想走,天明当然只好顺从,毕竟他是第三者嘛,他要追她,他就必须随和一些。就这样,他们几人踏上了归途,邛海之旅,就在这场情感纠葛中告终了。
    梁娅娟来自强家后,见他情绪低落,已有几分歉疚之意。此时的他心情抑郁,落寞,惆怅,愤懑和痛楚,几乎使他不能自拔。这两天他想了许多,想了他们从小的友谊,想了他们快乐的接触,想了娅娟对他的关爱,也想到了他和天明的这场纠葛。而今后呢?他真的不敢再往下想,娅娟已经完全变心,她已和天明在一起了,如果这次高考中榜,以后又是大学同学,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想到这点,他就感到更加失落,既然事情已是如此,他还能够往下陷吗?他告诫自己应该解脱,认为最好别再见她。
    然而娅娟还是来了,她的心情颇不宁静,刚一见面,她就主动向他招呼,她很希望给他安慰,把话说清,他们仍是很好的朋友。其实娅娟亦有心思,她能前来,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近些日子她很矛盾,介于两个男孩之间,无论选谁,势必都会伤及其一。自强和天明都是她的要好的朋友,他们爱她,这一点她完全清楚,然而对于他们两位,她又都从内心喜欢。时下两人都青睐她,那她偏向哪一位呢?就年龄而言,天明与她比较般配,他比她大,道理上讲也能接受;而柳自强则比她小些,她虽不嫌,可就世俗的观点来看,到底还是有些不妥。天明很会追求女孩,他精明老练,百般殷勤,最能讨得她的欢心;而柳自强则相对胆怯,他很腼腆,比之天明他更单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在她看来,随缘倒是很要紧的,她已反复想了许久,尤其天明追求她后,她就渐渐想清楚了,她的心里总算有谱,她已想到,择友还得现实一些。当然,这不能说,她对自强没有爱慕,关键的一点,是她很快就要走了。这次高考她有把握,天明何尝又不如此,如果他俩走到一起,理所当然,岂不说明他俩有缘?娅娟最终看到了这点,天明追她,她又怎能不情愿呢?
    可她还是怀有愧疚,觉得确已辜负自强,她已情知对不起他,应该向他求得体谅。是的,娅娟根本无意伤他,她没忘记,她曾与他多么要好,她亦对他怀有深情,亦在心里惦念着他,倘若不是因为高考,不是天明挚意追求,或许,她便可能与他好上。
    那时他正埋头百~万\小!说,做着功课,听她叫他,内心竟然烦躁起来。他已想过不再见她,想过慢慢把她淡忘,可是说也奇怪,当又忽然见到她时,他那心境却又变了,他仍有种依恋之感,竟又希望青睐于她。可是,当又忽然想到天明,想到邛海的不欢而散,他又不禁愤懑起来。是啊!现在她已背弃他了,既然她已不再爱他,她来做啥?他的情绪愈发低落,态度冷漠,终于还是没去理她。
    然而娅娟仍去坐了,见他这样,心中自有几分落寞,她太了解他的心情,知道他正怨恨于她,就对他说:“自强,咋啦?怎么你还生我气呀?其实你也应该理解,我来找你,就想求得你的原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竟冲她嚷了起来,“呵呵,”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冷笑下说:“你,你别说啦!你还需要我原谅吗?既然你已选择天明,你来干啥?我看你就别烦我了。”
    自强的话说得好直,不留余地,使她简直无所适从,她的情绪有点波动,沉默了会,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自知道对不起他,需要沟通,于是仍然耐心对他。
    “自强,”她把声音放低了些,轻声说道:“怎么你要这样说话?你冷静点嘛,咱俩谈谈难道不好?你真认为是我负心?其实不对,我是真的有难处啊!我来找你就想解释,向你说明那些情由,所以请你别再怨我,我是不想伤害你的。”
    他仍处于激动之中,听她说后,内心还是静不下来,他已听出弦外之音,就对她说:“那你有话你就说嘛,你要说啥?不过就是背弃我吧?既然你要向我说明,我能想到,咱俩已是真的无望。”他是那么无可奈何,神情沮丧,然后将头掉了开去。
    听他竟然又说这话,她就有些郁闷起来,她的心情变得很乱,深深看他,内心竟有几分伤感。见他仍是满脸愁云,她便寻思:“看来我已伤他太深,他好恨我,我该如何宽慰于他?”她又默然沉思了会,定了定神,终于决定坦然相告。她想他亦明白事理,若把道理和他讲清,或许他会有所感化。
    于是,她便羞怯地敞开了心扉,就直言道:“自强,我知道你仍然怨我,始终对我不肯原谅,可是你想,我会有意伤害你吗?你该记得我们一向多么要好,有过多少美好时光?可是现在,怎么竟然你要这样?我不希望我们不睦,就只希望你能体谅,这不是说我在为我自己辩解,说我负你?凭心而论我又哪想?咱俩毕竟没条件啊!也许,我和天明就要升学,若是走了,以后去哪谁能预料?或许,我们不会再回来了,这个事实,你就真的没有想到?唉!我该咋做?怎么你就那样怨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成情侣,难道朋友也不做吗?”
    “你,”梁娅娟的这一番话终又使他恼怒起来,这不说明,她已完全拒绝他吗?她是明确要跟天明,她好绝情,这是说的什么话呀?“罢了,”他已无法控制自己,就冲她吼:“你就这样宽慰我吗?你说啥话?难道不觉太残忍吗?好啊!这下我算全看透了,我已看出你的负心,我好失望,我是啥也不想听了。”说着他就站了起来,爱理不理的看她一眼,然后朝着窗前踱去。
    见他呆呆地看着窗外,竟是那付冷漠的态度,她的心就有些凉了,她的神色变得凄然,几多落寞,几多怅惘,却也不知如何办了。“骄傲的柳自强呀!怎么这样?为啥不能原谅我呢?”她喃喃自语,内心却又酸楚起来,他的话让她好伤心好委屈,她的眼睛湿润了……
    第十四章
    这一天过后,娅娟和自强就疏远了,她已决定接受天明,从此没再去找自强。为此自强更加痛楚,他很明白,他已完全失去她了。他明显地感到失恋,心情压抑,却又始终忘不了她。自强心中仍然眷恋,他怨天明,可却从未怨过娅娟,他仍记得,他曾与她多么要好,和她相处的那些日子,他是充满甜蜜感的。可是如今又咋办呢?她负了他,他还能够再找她吗?
    既然此生无缘拥有,难道这样消沉下去?不,绝不能够!自强总算想清楚了,他已暗自下定决心,必须从此振作起来。他想到了需要奋斗,不让娅娟小瞧了他。他得选择一条道路,他要历练,往后更须用功读书。他就这样告诫自己,忘掉她吧!以后也别再见她了。
    时间很快,不觉已至八月下旬,可是事情偏又凑巧,那天午后刚一出门,他却遇见梁娅琼了,那时是她热情招呼,多日不见,他亦有种亲切之感,可是他却未曾想到,刚一见面,她竟说起娅娟的事来。
    两人站在树阴下面,她便说道:“我正有事要找你呢,你可知道?高考最近已揭晓了?”
    见她满脸兴奋的样子,他好诧异,其实内心已有预感,他深深地注视着她,于是忙问:“你说这话是何意呢?高考揭晓?难道娅娟已上榜了?”
    “呵呵,是啊,”此刻她竟毫不隐讳,便又笑道:“看来果然你很聪明,你说对了,我姐真的已被录取,并且凑巧!许天明他也已考上,他俩考入北京工大,以后又要做同学了。”
    “你,”自强一听心就乱了,接过话问:“你说啥呀?许天明他也能考上?不至于吧?你可不是在开玩笑?”
    “咳!我哪能呢?”娅琼不禁急了起来,忙又说道:“你想我会开玩笑吗?我才不呢,天明他已找过我姐,他也领了入学通知,这是真的,他们很快就要入学。”
    “哦,”这下自强真的凉了,仿佛整个掉进了冰窖,他已无心听她多说,便叹息道:“唉!看来我是没指望了,还真是呢!许天明他竟能得逞。”他的神情百般无奈,满脸愁云,忽掉转身匆忙走了。
    “噢!”娅琼终于猛省过来,便自语道:“看来我又伤害他了。”
    柳自强没有往家里去,而是径自上了大街,他茫然地朝前走着,心里涌出酸楚的感觉,刚才娅琼的那一席话,真是令他好痛楚,尽管那事他曾预料,可是眼下这个结果,他又岂愿真见到呢?他实在感到太郁闷,情绪真是坏极了。
    就在他径自走着的时候,一个女孩的身影,却悄悄出现在他的身后,那是娅琼,她正怯怯地尾随着他。刚才见他忽然离去,她便感到好愧疚,她后悔自己太冒失,全不顾及他的感受,明知道他爱着她姐,却又为何要去伤他?娅琼实在不忍心,她即同情又怜悯,好想给他以安慰,就这样,当自强走出大院时,她便随后跟去了。
    娅琼跟他走了一阵,不觉已到府南河边,她的心情有一点乱,渐渐距他已很近了。她想叫他,可她却又极难开口,她不知道是何结果,便又无所适从了。当她距他仅几步时,他忽回头发现了她。他的神情好抑郁,铁青着脸,她已看出他很落寞。也就在他刚回头时,她怯怯地喊了他,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却是非常的小,她希望他能对她在乎,希望自己给他安慰,可是她却未曾想到,他一见她,竟然冲她发起火来。
    “你,怎么是你?你跟踪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先为啥要说那些?看我丢脸?这下你也高兴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几句问话,使她一下变得懵了,她的脸颊有点发热,怔了下说:“我,我是想来安慰你的,你怎么了?自强,难道我真做错了吗?”
    “哼!你安慰我?”他的怒气仍未平息,又愤然道:“你是拿我寻开心吧?我不需要,怎么你就那么好心?咳!这下好了,你姐她已跟了天明,多绝情啊!他俩竟会在一起了。”
    “我……”娅琼这下更委屈了,她的内心一阵酸楚,泪水也就涌了出来。他竟可以这样骂她,她好难过,于是低头不作声了。
    见她变得那么伤感,他的心就一下软了,他意识到自己太凶,怎么冲她发脾气呢?自强到底明白事理,他已渐渐平静下来,他觉得他全无道理,她亦无过,于是上前向她致歉。
    “哦,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这脾气实在不好,你别介意,我真不该这样对你。”
    两人相对站了一会,他就摸了手帕出来,“哎,你咋了?”他又说:“这么大了还流泪吗?千万别哭,我已向你赔不是了。”说着便将手帕递她。
    她接手帕拭了泪痕,便娇声说:“你,你也知道赔不是了,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是好心,你却那样对我发火。”
    “噢!”他忙说:“我错了,我不好,我也不知倒是咋了,我的心情实在太坏,好想发泄,见你跟来,我就把你当目标了。”
    “咳!咋这样呢?”她又接口:“难道我是出气筒吗?自强你也真不讲理,我可真的要气坏了。”说着她便抬起头来,两眼深深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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