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勿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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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勿禁第5部分阅读(2/2)
    江舒曼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你欠下了很多风流债?”

    他眼见江舒曼动摇,于是便随意瞎掰了数段混乱的情史自毁形象。最后终于打消了她的念头。只是,今晚安如的一番胡言乱语似乎又重燃了她的希望。

    “我奶奶也说想让我找个像岑裕礼一样的好男人嫁了,老人家都是这样的心愿。”安如接着又说。

    时祎回神,说:“那你就顺顺老人家的意吧。”

    她却说:“我想我让她失望了,谁让我喜欢了一个坏男人。”

    对上她炯炯的目光,时祎的瞳孔缩了下。她说得云淡风轻,但又非常坚定。他的内心也非没有半点波澜,只是理智却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冲动。

    安如转身,倏地抱住了他的腰。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温暖的怀抱让她迅速沉溺,阳刚的男子气息紧紧把她的感官包围。她舒叹了声,说:“我是认真的,我从来都不把感情当作儿戏,我承认我玩不起。”

    他的身体倏地僵住,时祎直挺挺地被她抱住。她的长发随着海风胡乱飞舞,甩在他脸上耳后,微微发痒。发间的馨香涌入鼻息,异样的感觉从他的心扉略过,他想捉住,但又瞬间从指间流逝。

    片刻以后,她又继续说,“我虽然很迷恋你,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对待感情的态度。你那天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觉得没有意义才不打的。”

    当慕景韬很夸张地告诉时祎,安如正铺天盖地地搜刮自己,并拿到了他的私人号码时,他还记得自己的第一反应并非烦躁,而是莫名的期待,甚至是兴奋。或者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根本就不想跟她断绝来往。然而,他最终都没有接到她的来电,那种由期待到落空的感觉还让他记忆犹新。

    他们各有缘由,就此失散。在他的心里,安如犹似一朵高傲且泼辣的玫瑰,他漫不经心地采撷,不料她却带刺回礼,给他留下最绝色的伤口。正因如此,他更是对她难以割舍,虽说不上有多动心,但至少他知道,自己动了情。

    “在今晚之前,我对你还是抱有半分的幻想。但现在,我想,我没有必须对一个视感情如玩物的男人死心塌地。”她一字一句地说,字字清晰,句句坚定。

    他却觉得如针刺耳,尖酸的痛楚让他半句话也说不出。

    安如突然将他推开,她退了一步,用尽全身力气以最平静的语气说:“时祎,再见。”

    视线滑过她冷清的脸容,时祎胸中涌起的澎湃火速击毁他的理智。他伸手将她扯入怀中,低头觅到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两人的唇舌间还存有淡淡的烟草气息,那是他最熟悉烟草的味道,而此时却变了陌生。

    上一次是她鬼迷心窍地吻了上去,而这次却是他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她的整个世界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撼得地动天摇,直到他把自己松开,吻后的余震依旧强烈,她的脉搏兴奋地跳动,一下一下,急速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不要再见,为什么要再见?”他的声线又低又哑,急切地追问。

    安如不说话,她大脑缺氧,脑海里一片迷茫。她虽决意与他道别,但急促跳动的心却不断地提醒自己,她放不下。她知道自己完了,她算是完完全全地被这个男人所迷倒。她明知道前方是水深火热,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地靠近。

    时祎双手扶着她的肩,等着她回答。

    “你为什么要吻我?你不觉得你玩得太过分了吗?”安如答非所问,连声音也是颤抖的,她失了方寸,迷乱得像头失了方向的小鹿。

    时祎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次滑雪,他当时在有雪包的陡坡中滑行,而他的雪板出了一点问题。他起初还能勉强驾驭,但途中遇上了挡路的岩石,不过在眨眼之间,他便以惊人的速度笔直地往山下滑去。风声从他的耳边擦过,他滑了无数次雪,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爽快过。

    时祎相当在意自我的控制权,总是喜欢掌控大局,偶尔还强势得有点极端。或者是这种失控的感觉过于迷人,他明明有机会停下来,他却不愿。偶尔的失控让他一板一眼的人生多了点前所未有的色调,他有点惊讶,又有点好奇,于是慢慢地享受。

    当然,这场放肆的代价也不菲。他在下落的过程中碰上了初学的滑雪者,为了躲避他们,时祎快速地转了个弯,由于滑行的速度过快以至重心变换不及,他摔倒在地,从高处滚了下来,他尽管努力地护着头部和身体,但也造成左腿比较严重骨折,被家人逼着在医院躺了一段日子。

    时隔多年,时祎再次经历这样让自己失控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从这段感情中抽离,只是,越是抑制,便越是显得吸引。她就像一颗怨毒的种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培植在他的心底,而他的理智恰巧成了她的温床。她一天天地发芽生长,最终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心房。

    安如无法忍受这样的沉默,她动了动僵硬的右手将他的手挥开,转身离开。时祎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许久才追了上去。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接二连三的惊吓已经让她彻底地慌乱了,她使劲挣开他的手,而他却捉得更紧,她用尽全身力气咬住他的手臂。他绷紧了肌肉,她似是在咬这一个塑料瓶子,嘴巴又酸又痛,她无计可施,只能恶狠狠地跟他瞪眼。

    “我说是玩,你不乐意。我说是认真的,要娶你,你倒是退缩了。”他向来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而此时却显得十分暴躁。他把她的双手制在身后,强势又霸道地将她纳入怀中。

    安如奋力挣扎,“你放手,放手!”

    他却把她横抱起来,不顾反抗将她塞回车里。他将她安在椅上,“你马上给我闭嘴,要是再胡闹,我现在就去见你爸妈。”

    一路上两人都共对无言。当车子停下来时,安如将身上的毛衣还给了他,他似乎烦躁得很,伸手就将衣服扔到后座,发出了突兀的声响。

    下车之前,他却叫住了她:“安如。”

    安如顿住了动作,回头看着他。

    “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他再度重申,脸上似乎有一丝不耐。

    “哦。”她应了声,随后问,“你为什么要娶我?是因为你的外公吗?”

    “要是为了这个原因,我根本没有必要拖到现在。”他不假思索便否认,接着又说,“我还以为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让你感受到我的真诚。”

    “我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做任何的决定。”安如从小就被教育,不应该冲动行事,尤其是情绪波动或者头脑不清的时候。她并非要刻意地吊他胃口,她只是觉得这不是一件儿戏的事情,无论她有多想答应或是拒绝,她也不会轻率地回应。

    “那我等你的答复。”他终于平静了下来,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了你们的留言,很惭愧,但我还是要捂着脸说,明天不更新了了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放假散散心什么的……祝大家周末愉快!明天是母亲节哦,预祝各位的妈妈身体健康,幸福喜乐!

    ☆、第十八章

    推开窗户,安如看见院子里的桃花正恣意地绽放,树下铺着一地粉嫩的花瓣。难得是个冬日晴天,金黄的阳光洒落大地,顿生暖意。

    春节如期而至,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三。安如换上了一身鲜红的大衣,把长发挽起,然后围了一条浅灰色的围巾。她站在镜中端详了自己片刻,过后才拉着行李箱离开房间。

    众人都在楼下等待安如,只有她出现,那么他们便会一同出发飞往新加坡拜年。

    安家虽定居香港,但一众的亲戚好友多居于新加坡。安翊龙和吴珍妮原本也打算在新加波新加坡安享晚年,由于儿女都身在国内,安海融也不放心他们两老身在异乡,自己也无法照料,故极力要求他们搬到香港与他们同住。人老了,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他们两老没有过多推辞便答应了。

    城中挂起了火红灯笼,家家户户贴好了春联和剪画,到处皆是喜气洋洋。安如这两天都参与了几个户外活动,花灯巡游、焰火晚会等等。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景象,她在人群中穿梭,感受着浓郁的节日气氛。

    与爷爷奶奶不同,安如并不喜欢到新加坡拜年。或者,她对这片土地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尽管这里同是华人集聚的地方,但她还是记掛自己的祖国。新加坡的春节气氛同样热烈,但她却少了一份激|情去参与其中。每次到新加坡拜年,安如都是窝在房间里睡觉。

    陈宇诗陪着吴珍妮拜访了几家亲戚,她几次想劝安如一同前往,但都被安如斩钉截铁地回绝。安如宁可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电视,也不愿与那些一年见不了几面的亲戚嘘寒问暖。吴珍妮以往都责备她任性且失礼,但她充耳不闻。久而久之,吴珍妮也懒得再提。

    长辈们都忙着走访亲友,只有安如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某个频道正播着往年的贺岁大片,她抱着抱枕一边看一边打盹。

    短信铃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安如迷迷糊糊地揉着睡眼,伸手将茶几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她打开短信,里面写着两个字,“答案”

    她的思绪有点飘,不知不觉又回想起那天在维多利亚港所发生的意外。虽然时隔数天,但她还是很清楚地记得,他的吻有多急切,多火热,多放肆。他的短信每天都会发过来,内容永远只是两个字,这两字与今天的无异。

    她一次也没有回过他的短信。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她这几天睡醒以后总觉得特别不真实,感觉就像做了场梦。但他每天都传来的短信却提醒着她,她不过是恍如梦中。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她想了想,终于回了他的短信,“我在新加坡。”

    数分钟以后,短信铃声再度响起,她打开短信,里面还是两个字,“等我”

    新加坡四季如春,安如穿了一件长袖衬衣外搭了一件外套便出门赴约。时祎昨晚便下了机,安如也不急着见面,约了他在今天下午在牛车水见面。

    牛车水是新加坡的唐人街,位于新加坡河河畔的南面。安如比时祎早到,从安家老宅到牛车水步行不过是十来分钟的路程。时祎来到的时候,安如正坐在石板凳上看着河流缓缓流淌。

    周遭都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而她一身素净简单的衣裳坐静静在坐着,时祎到觉得她似乎与这世界脱了一小节。他在远处站了片刻,才举步往她那方走去。

    她似乎感应到他的步近,当他距离她仅有几步之遥时,她却站了起来,转身。时祎神色泰然,同时也顿住了脚步。

    “新年快乐。”她对他微笑。

    他勾了勾唇角,“新年快乐。”

    他们一路走过,最终走到了桥南路。安如停在了马里安曼兴都庙 ,她往里面张望了一下,便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进去看看。”

    进庙前,他们把鞋子脱了,赤着脚走在地面上。庙里的信众不少,看起来样子也很虔诚。安如仰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那些色彩缤纷的雕像,这些雕像做工非常精细,她认真地看了一会,心底却稍稍发毛。

    时祎跟在她身后,问她:“你有什么愿望要许的吗?”

    庙里有老人在吹着不知名的乐器,那韵律很古怪。

    安如看着庙中的神像,说:“以前有没有人教过你要小心许愿?”

    时祎挑眉,“怎么说?”

    她靠近他身边,喃喃低语:“在圣诞节的时候,我许了一个愿,我希望我能够跟你在一起。到了现在,我的愿望不小心成真了,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时候,我到底有多迷恋你呀?就算你一声不响地走掉了,就算你对我若即若离,我也认了。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事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成为别人喜欢的人更加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一句话才是真的,不过,我很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把话说得很坦白。

    安如以前总是希望能够找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只要他在身边,她六神无主的时候,他也会给自己指引,为自己排除万难。他可以是超人,可以是蜘蛛侠,也可以是叮当猫。只是,当她遇上了时祎,她才知道自己心里预想好的白马王子根本不及他这般的好,好到连提提他的名字也觉得很吸引。就算他会扰乱自己的理智、动摇自己的决心、甚至摧毁自己的信念,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难得年轻,为何不放肆地沉溺一次?

    时祎觉得有点晕眩,他双手负在身后,仰望这上方美丽的神灵,“你没有必要想这么多,你只需要计划好如何还愿就已经足够了。”

    时祎在新加坡当天并没有回国,他反倒在市区找了一家星级酒店住了下来。春节正是旅游旺季,安如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或者联系了什么人,让原本一脸歉意说没有房间的小姐突然告诉他有套房可以入住。

    为了庆祝新年,牛车水一连几晚都有各种大型的活动,而今晚,则有规模颇大的花车迅游。安如颇感兴趣,打算晚上来见识新加坡的贺年活动。

    正当他们准备到餐厅用餐时,安如却接到母亲的电话,让她马上回家。经陈宇诗的提醒,她才记起今晚是家庭聚会日,她必须出席。

    挂了电话,安如有点懊恼,他们已经计划好今晚的行程,但此时却因为她的疏漏弄得落空。她正想着怎么解释,时祎就说:“你今晚要是有事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

    “但是我们明天下午就回国了,错过了这次就得再等一年了。”尽管他这样说,安如还是不露笑脸。

    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让时祎原本晴好的心情一下子阴霾了不少。当她满脸幽怨地看着他时,他倒是笑了,“那……你今晚偷走出来,我接应你。”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

    他们慢慢从牛车水走回去,离安家老宅还有一小段路时,安如就让他离开。时祎靠在灯杆上,挑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安如越过他的身体看着灯杆上细腻而精美的雕花。片刻以后,她耸了耸肩,直言不讳,“我跟你说,我的家人对你的印象都不怎么样。”

    “你中伤我了?”他也不意外,也不在乎,还一脸不正经地问她。

    横了他一眼,安如说:“他们的眼睛亮着呢,哪里需要我说什么。”

    “那行,他们有什么要求,你说,我改。”他半真半假地说。

    “我不用你改,”她低下头,“要是有一天我不喜欢这样的你,我就去找别人。你就是你,改了什么就不是你了。况且,你也改不来不是吗?”

    “你行啊,我千里迢迢地飞过来,掏心掏肺地想对你好,你就给我这点反应?”他双手抱着胸,懒洋洋地说。

    安如给了他一个微笑,转身离开。

    对于她的外出,陈宇诗很好奇,于是随口问了句她的去向。睡了安如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了,倒是引发了全家人的注视。她心虚地已换衣服为理由脚步匆忙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家的家庭聚会很热闹。由于明天他们就要回国,安家在新加坡的亲戚多大都会到安家老宅餐聚一番。席间,长辈们把酒言欢,倒是一个劲地回味当年往事,而后辈则津津有味地倾听,只有安如在焦虑地看上挂着墙壁上的吊钟。

    众人并没有散退的意思,安如只能低着头给时祎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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