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过美人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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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难过美人棺第14部分阅读(2/2)
君千儿恍然意识到,左云竟然只有不到不到一年的时光了。

    如此想着,君千儿突然由心底升起一股哀凉之意。

    在人间,左云算是她少有的凡人朋友之一了吧。

    他是第一个不嫌弃她的人,也是第一个将她护在身后的人。

    也是他傻里傻气的为破鸟儿出高价买棺材,才会有君千儿此番在人间,开着小棺材铺子的滋润生活。

    他不顾市井留言,毫不犹豫的将她护在身后,颀长俊逸的身姿优雅的一挥银票,斜睨着在地上蹲捡银票的人,拉起她就跑。

    在女鬼面前,他仍是用自己薄弱的身子挡在前面,当时还说什么害怕会被皇帝治罪所以保护公主?他明明是百里家最受人尊崇的三公子百里左云啊,只要稍作手脚便能嫁祸给当时也在场的君掌柜,又何必以身犯险。

    这些的这些君千儿不是不知道,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习惯性的遗忘和漠视而已。

    终究一个是冥神一个是凡人,她本就这么淡漠的性子。

    别说凡人了,天地万物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是永久的,终究会离去,又何必在意。

    只是君千儿心里,却莫名的有些酸涩。

    锦秀看到君千儿这样一幅闷闷的表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也许……君千儿可以先在左云的事情上操操心,这样也就不用偶尔晃神的去想劳什子的楼诣止了。

    然后,到了天地降临的给邪君历劫的时期,君千儿正忙着思考对左云的情感呢,怎么可能会很肯定的说自己爱上一个凡人王爷呢。

    最后君千儿到了考核点的时候,他只要在一旁稍加指导,想必君千儿会顿悟的。

    死神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没有实质存在的虚空的情感,都会随着时间的飘逸化的灰也不剩,一阵风吹过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如君千儿那次对伊秋说的‘关我什么事?!’

    就算她现在表现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掌柜,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身为冥神的本质就会外露。

    锦秀侧了侧身子,探头看向百里青玉,善意提醒道,“我们君掌柜这人比较倔强外加好奇心泛滥,你不让她去吧,她很可能就会晚上带着我一起翻墙而入,为了避免这番折腾,我觉得百里青玉公子您还是同意让我们掌柜的去看看吧,我们就离得远远的看看,不去打扰。”

    说着,语气里还加重了‘晚上’和‘带着我’这几个字的发音,明明算是祈求一般的话语,却让百里青玉自内心冷冷的打了个哆嗦。

    可是伴随而来的,却是眼底深深的阴霾。

    第5卷  猫腻

    龙溪国蕊公主和凤栖国炽皇子的婚礼进行的还算是顺利吧,至少在百姓们看来是这样的。&”;

    君千儿却能清楚的看到,公主和皇子的灵魂是怎么样在双人棺木上扭打在一起的。

    原本蕊公主是闷闷不乐的坐在自己的棺木旁的,那个白痴皇子却让蕊公主走开,说是今天是他的婚礼,是他很重要的日子,让蕊公主去一边儿玩去,别打扰他。

    这蕊公主哪儿肯罢休啊,自己的遗体就在棺木里,让她去哪里玩去,而且她也没心情玩啊。

    最最重要的是,明明是她们俩结婚,为什么身为新娘的她要去一边儿玩去?!

    再加上蕊公主本就是因为要嫁给这个皇子,被逼的急了才会去跟楼诣止表白的心意,不然这份爱藏在心底也挺好的,所以说,蕊公主怎么也对这个,看着像智障儿童的白痴皇子怀有怨恨的吧。

    如此一来,两人没吵几句,便开始大打出手。

    底下围观的百姓都一脸郑重的看着台上的国师,为两国的公主和皇子举行婚礼,默默的祈祷祝福他们在阴间能够幸福。i

    而君千儿则坐在座位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个魂儿打来打去,时不时的暗暗揣测一下,最后会是谁占了便宜。

    反正她把一切的会场细节和转生符布置妥当,剩下的主持婚礼的什么的,当然是交给德高望重的国师,怎么看都不可能交给她这么一个,没多少好名气的棺材铺小掌柜来举办吧。

    所以君千儿就华丽丽的沦落成后勤,只是这个后勤待遇还是不错的,至少是坐在贵宾区的。

    如此盛大的阴婚,怎么可能不招来冥府的鬼差。

    君千儿看到,在圆台另一侧无人的角落,牛头马面百无聊赖的站着,就等着人家的婚礼结束了,然后直接带两人去鬼魂儿该去的地方。

    所以,当婚礼结束,君千儿目送着蕊公主和白痴皇子的魂魄离去,两人在进了冥府大门的那瞬间还在相互厮打。

    冥府门消失不见,牛头马面也去往别地儿去执行任务了,君千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皇家的生意不好做,给人担惊受怕的。

    君千儿当下便要跟着百里青玉去探望百里左云。

    不知怎的的,君千儿总是担心,担心百里左云的死期,会突然发生什么变动,提前死去。

    她总是好奇,若是当初百里左云没有认识她,会不会死期就不会这么早降临。

    究竟死期是因为她的参与而定型的,还是因为她的参与而改变的。

    不弄明白,她心里就总是不踏实,好奇心外加愧疚心和一丝不清不楚的感觉,驱使着君千儿迫切的想要看到百里左云。

    她一把拦住脚步匆匆想要离去的百里青玉,“公子请留步,不是说好了带我们去看望左云公子的么?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可,可君掌柜你不需要留下来收拾婚后事宜?”百里青玉犹豫的问道。

    君千儿一摊手,撇了撇嘴,“这些都是国师的事儿了,这么盛大庄严的场面,怎么会放心交给我处理呢,国师可比我擅长这些。”

    锦秀也应和着,美眸灿灿,连面庞上的轻纱也遮挡不住她散发的倾城绝美的姿态,“青玉公子,虽然说那日您昏倒了,可是民女还是尽职本分的为您量了尺寸,这寿衣已经赶制完成,带我们一起去探望左云公子,还能为您把寿衣捎带的送过去呢。”

    提及寿衣,百里青玉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这辈子也忘不掉那个夜晚,他就差点就需要穿着寿衣躺棺材了。

    突然,他一甩衣袍,眸色坚定的转身,背对着君千儿和锦秀道,“今日家中着实不方便,君掌柜还是改日再来吧,若是得空,本公子到时会派人去驿馆接您的。”

    说完不给君千儿和锦秀反应的机会,直接买大着步子快速离去。

    君千儿看着百里青玉离去的背影,顿时疑惑,怎么感觉像是在逃呢?有什么东西很可怕么?

    “锦秀,派人去打听一下百里府在哪儿,能有个地图就更好了,今晚咱们就去探望老友。”君千儿坏笑道。

    改日?凌晨过后是不是也算改日呢?

    拜访左云,只会百里青玉一声不过是出于礼貌,他百里青玉又有什么资格替左云拒客于门外,她倒要看看,这其中是有什么猫腻。

    第5卷  爽…个毛!

    ‘啪~!’的一声,精致的瓷制茶杯顿时碎裂一地。i

    百里青玉的手狠狠拍在桌面上,在他身边的贴身仆人哆嗦一下,赶忙收拾起地上碎裂的残渣。

    “装鬼吓我?好,很好!不愧是一个好办法,把我吓死了吓疯了,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坐上家主这一位子了么?真是打的好算盘啊。”百里青玉面色铁青,想起那晚的经历仍旧心有余悸。

    明明那么倾城绝美的女子,怎么会瞬间就变成了几个满脸生疮,五官歪扭,腐肉露骨,丑陋至极的怪物呢!咧嘴一笑,暗黄的牙齿还喷吐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嘴里几只肥粗的尸虫扭动着。

    想到这里,百里青玉的胃部再次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脑子一片眩晕。

    百里青玉很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狼狈的尖叫一声吓晕过去的,醒来后脑子里浑浑噩噩了好久,最后才在母亲的开导下恢复了神智。

    他暗恨的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狠戾的锋芒。

    原来,那美的不似凡人的绣娘,竟是百里左云找来的棋子,想借机整垮他么?

    哼,门缝都没有~!

    那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仆人,小心翼翼的将碎片收好,犹豫着对百里青玉道,“大公子请息怒啊,奴才觉得此事蹊跷的很,不能轻举妄动啊,那鬼,好像……跟真的一样……”

    百里青玉闻言,脸色再次难看了几分,他一挥衣袖,又一个精致的瓷质茶杯,应声摔落在地。i

    “哼,哪儿有什么鬼,我看就只有人搞的鬼!”

    那仆人不再敢多说什么,再次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收拾起地上摔裂的碎片。

    正安静蹲在屋顶的锦秀,顿时不屑的笑了,绝美的笑靥连月光照耀的正片星空都黯然失色。

    他暗自调动神念,仅仅是一个眼神儿,这院子周围的小鬼,一窝蜂的全涌进了那房子。

    下一秒,屋内的烛光便灭了……一声惨烈惊恐的叫声直破苍穹!

    枝头上的鸟儿不堪马蚤扰,扑腾腾的成群飞走,连月亮都半遮半掩的钻进了云层。

    刚落在此处的君千儿,揉了揉被震的发痛的耳膜,鄙夷的看了看房内的鸡飞狗跳。

    “不是不怕鬼么,怎么这会儿吓得就差尿裤子了?这副鬼样子,平日里世家族大公子的派头被狗吃了么。”

    接着她疑惑道,“诶?可是怎么这院子里的家鬼都跑去吓唬人了,难道都贪玩?不是这么巧的吧。”

    锦秀一脸迷茫的看着君千儿,“啊?家鬼?什么家鬼啊,掌柜的你在说什么?那个青玉公子怎么叫的这么惨……”说完还瑟缩了一下,小手抓着君千儿的袖子,盈盈弱弱道,“不是真的有鬼吧……”

    君千儿安慰般的摸了摸锦秀的脑袋,“不怕啊不怕,不是有鬼昂,管它是什么呢,反正百里青玉这是遭了报应了,怎么样,爽吧。”

    “爽……”锦秀黑着脸回答道。

    爽个毛线!他魅君什么时候像小狗一样被人摸过脑袋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啊有木有!!

    他连看都不用看,都可以联想到楼诣止隐忍在眼底的笑意,那分明就是嘲笑加爆笑啊!

    绝对不去看,绝对不去看他那嘲笑的笑意,绝对绝对不要自取其辱。

    正在这时,楼诣止的声音从君千儿另一侧传来,声音透着不耐烦,“你们是来看戏的还是来看左云的,要不要走了?”

    锦秀诧异,难道楼诣止并没有嘲笑他?

    好奇之下不由的侧头看了,这一看之下顿时火冒三丈。

    靠,明明嘲笑的那么夸张,却说出那么严肃的话这是要闹哪样啊!!!

    君千儿一副云里雾里的看着炸毛样子的锦秀,和淡定的数星星的楼诣止,试探着问道,“那,咱们走?”

    楼诣止不耐烦的瞥了君千儿一眼,脸上分明写着‘早就等你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便右手抱着君千儿,左手拎着锦秀,一路跳过房檐,躲过百里世家的暗卫。

    君千儿暗叹,若是她也会凡人的轻功甚的,就没必要叫楼诣止来了。

    唉,只可惜了法力被封印。

    楼诣止身形一顿,停在了一处别院前。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仆人都没有,更是没有点任何的烛火。

    屋子里漆黑一片,不论是书房还是主卧,全都一片静谧。

    “会不会是走错了?……”君千儿迟疑道。

    这里怎么着都不像左云一个病人住的房间啊,病人不应该是好多人关心着轮流照顾么?

    这里死寂一片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是要闹哪样?

    第5卷  怎,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走错的,我打探的地图怎么会错!”锦秀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完还探头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会儿,确定屋内的确是有人的。i

    他可是让专门小幽去,找的这家的家鬼弄的这地图,生活了几十年的家鬼了,怎么可能搞错。

    君千儿却不信的瞥了瞥锦秀,锦秀她又不是小天那个八卦孩子,打听来的消息指不定准不准确呢。

    楼诣止满脸的不耐烦,“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说完干脆迈步朝着主卧的房间走去,这样猜来猜去的,还不如进去看看呢,这多省事儿,不是这个院子,再去别的家去找不就好了么。

    君千儿朝着楼诣止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跟了上去。

    锦秀呆呆的站在原地,绝美的面庞此刻涨成了猪肝色,他满脑子回旋的都是楼诣止低沉的那句‘你们女人……’

    你们女人?!

    擦,明知他是魅君,明知他是堂堂男人,竟然这么说?!

    这厮绝对的故意的!!

    锦秀深吸好几口气,才忍住了唤来手下将没有法力的楼诣止暴打一顿的冲动。&”;

    这要是真的打了,等楼诣止在人间考核完毕,恢复神职,那这个疵瑕必报的邪君指不定要怎么整自己。

    想起邪君处理事情的手段,锦秀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心底默念着‘君子报仇,三千年不晚’,然后跟上了君千儿的步伐。

    楼诣止走到了主卧房门口,却停住了脚步,让到了一边,对身后露出身形的君千儿道,“你们自己进去吧。”

    君千儿警惕的后退一步,“你干嘛不进去。”难道屋子里有什么机关刺客什么的?

    她以前无聊的时候看的人间的一些小说就是这么写的。

    夜黑风高的夜晚,漆黑无人的小屋,诡异的一片安静,进去不是有鬼,就是有突然行刺的刺客,又或者有什么天罗地网的机关。

    楼诣止却双手环胸,随意的往身旁的石柱上一靠,轻笑道,“君掌柜探望朋友,本王进去是要做什么?送君掌柜到这里已经是好心了,难道君掌柜还要本王屈尊,去探望你的朋友?本王的职责已到,君掌柜别忘了答应本王的承诺就好了。”

    君千儿不服,怒瞪楼诣止,“什么叫屈尊探望我朋友?难道不是王爷你的朋友?”

    楼诣止冷笑,不屑的撇过了头,“本王什么时候屈尊与商为友了?!”

    此话一出,君千儿顿时无言以对,嘴角牵扯起一丝苦笑,内心犹如翻到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什么叫‘屈尊与商为友’,她一个小棺材铺子的掌柜,更是连百里世家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是不是在他心里更是不屑,比他现在这不屑的表情更不堪千万倍?

    那是不是左云也压根没把她当什么朋友?不然怎么会一个招呼都不打的就离开。

    也对,毕竟她只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小棺材铺的掌柜,小小商人,又没有什么价值。

    也许左云不过是一个,过腻了上层生活的公子哥,来民间走动走动,玩玩下层的生活?

    不知怎的,君千儿心底有些不知名的感触,似乎呼吸也都很不舒服的感觉。

    果然,凡人的感情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还真是复杂。

    君千儿收回了准备推门而入的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也许,来看望左云什么的,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楼诣止磁性而略带生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喂,你可不是什么商人,要不是本王王府养着,就你,早就把铺子搞倒闭了,你浑身上下可没一点儿像商人的地方。”

    闻言,君千儿瞬间僵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的转身,晶亮的眸子熠熠闪动,就好似水波中的星点亮光,在暗夜中散发着夺人的光彩。

    “王爷你,你,你说什么?”

    楼诣止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袖袍,转身朝院子另一角落走去,“什么说什么,废话少说,你要进去就快点儿进去,敢让本王拎着你们这两团重物白跑,本王就让你们加倍的跑回来~!”

    君千儿抿唇,微微的笑了,返回身一把推开了左云主卧的房门,迈步朝里走去。

    绕过屏风,君千儿残留在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瞳孔骤然紧缩。

    身后紧随而来的锦秀,探头从君千儿的肩侧看去,也顿时一手捂住了嘴巴,满眼的震惊。

    怎,怎,怎么会这样?!!

    一张低调华丽的木雕大床,被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荆棘,幽幽的尖刺在暗夜里都闪烁着寒光。

    透过荆棘的缝隙往里看,在那床榻里躺着的,正是一袭白衣的左云,此刻他紧闭着眸子,脸色苍白的连薄唇也没有了半分颜色。

    不,不能说是一袭白衣了,因为那白衣正不断往外透出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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