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传来的都是那个甜美而又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在哪儿？这三天，她是不是和鲍默住在一起，是不是她说去绍兴的时候，也是和鲍默住在一起？
女儿呢？女儿在哪儿呢？
如果他和乔薇雅离婚了，女儿肯定会跟着乔薇雅，那乔薇雅如果嫁给鲍默，女儿那一声爸爸，喊的就再也不是他了。
想到女儿以后会喊别人做爸爸，贾庆一的心就像针刺一般痛，他的女儿，怎么可以喊别人爸爸，他受不了！
贾庆一执着的一遍又一遍得打着，他要找到乔薇雅，找到自己的女儿，他要搞清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第四十九回 拦住了
贾庆一的电话响了一声，就没电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是谁的电话，现在，最头疼的是乔薇雅明天到底会不会去分局。
明天他是早班，肯定没有时间去分局门口拦着她，凭着多年的相处，他十分了解乔薇雅说到做到的性格，为今之计，只有去找妹妹帮忙了。
贾庆一打通了贾庆玉的电话，他不敢跟老太太说，以老太太的嚣张性子，她肯定会在分局门口和乔薇雅打起来，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三个妹妹之中，也唯有贾庆玉能够跟乔薇雅说上几句话。
贾庆玉听了之后，沉吟片刻，才答应了贾庆一的要求，只是，她没有打包票，乔薇雅的固执，她也很清楚。
贾庆一送了一口气，先把眼前这关过去再说。
翌日清晨，乔薇雅吃过早点之后，掐算着时间，来到宁北区公安分局。
车子停在路边之后，乔薇雅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半，上班时间到了。
走了没几步，就被贾庆玉拦住了，“嫂子，你还真的来了。”
乔薇雅看了一眼贾庆玉，“庆玉，你来拦着我？你哥呢？”
贾庆玉已经问过了母亲，房子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大哥做的的确过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要是自己离婚的时候一无所有，老太太一定会跟婆婆闹翻了天，平心而论，这个嫂子，真是没挑，唯一的缺憾，就是生了一个女儿。
她自己也生了一个女儿，婆婆当时也很不高兴，后来，她妈到他们家给孩子做满月的时候，跟她婆婆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婆婆再没敢说半句话。
到了嫂子这儿，一切却反过来了，只是，那个人再不好，那是她的妈，她说不出什么来。
萧珊她也看到了，夫妻间过日子，人品很重要，一看萧珊，就知道不是一个过日子的女人，她要是真跟自己的妈生活在一起，还不天天打架。
也就乔薇雅，能够忍受老太太那样不太讲理的性子。
只是家里的事情，老太太说了算，自己的爸爸，虽然已经在城里几十年，骨子里还是认为儿子比闺女重要，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不闻不问，纵容自己的媳妇，儿子，想怎样就怎样。
他的纵容，已经代表了他的意见。
“大嫂，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庆玉，我什么都不想谈，还是那句话，那房子是我买的，没有我的同意，买卖合同不成立，你不想让我去分局可以，跟你哥说，让他把房子买回来，我保证没意见，我是肯定不会回荷花里去住，你也清楚，小西屋可是厕所改成的房间，你哥能忍，我可是不能忍，再说，那么多的东西都放在一间房里，我真怀疑那间房还有没有下脚的地方。”
乔薇雅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动摇她的想法，想到那两个跟踪她的人，她杀人的心都有了，原谅贾庆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贾庆玉拉着乔薇雅，放柔了声音，“嫂子，就算你想要回房子，也不能到分局来闹，你让我哥以后怎么在单位见人。”
乔薇雅淡淡道：“庆玉，换个位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老太太会怎么做？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听说你挣的工资，都是拿在自己手里，你哥的工资在哪儿，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哥拿过一分钱回家吗？最多是拿他的奖金给孩子买一点吃的，我没有抱怨过，只要他安心过日子，只要他对孩子好，就算他是个在大街上要饭的，我都不会嫌弃，可是你哥怎么做的，卖房子的事情不跟我商量，钱我没有见到，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房子卖了多少钱，这两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我的生意赔了好几个月了，都已经干不下去了，他却干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要是不想过了，直接告诉我，地球离了谁，都能照样转。”
贾庆玉心里一惊，难道嫂子知道了吗？听她这话音，是想跟大哥离婚了，萧珊也在催着让他们离婚，妈也在催，她想孙子都想疯了，天天跑到萧珊那边给她送汤，孙子还没出来，她就已经成了孙子。
贾庆玉叹了一口气，要是自己赶上哥这样的男人，一天都过不下去，若非哥对孩子是真心好，乔薇雅肯定忍不到现在，妈总说乔薇雅是个没爹没娘没靠山的主儿，不用怕，她就是不想想，真把老实人逼到绝路，乔薇雅肯定不干，再说，那孩子好歹也是他们老贾家的。
贾庆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嫂子，你不会是想和我哥离婚吧，其实……其实……他现在已经改多了。”说出违心的话，她自己都觉得脸红。
乔薇雅看了一眼贾庆玉，今天贾庆玉肯定是不让她进分局了，今天不来，可以等明天，她有的是时间，而且，她已经找过律师了，实在不行，就起诉。
乔薇雅拿着车钥匙问道：“庆玉，你去哪儿，我送你。”
“嫂子，你不去了吗？”
“今天不去了。”乔薇雅据实以告。
贾庆玉咬了咬嘴唇，反正今天先劝走她再说。
两人上了车，贾庆玉问道：“嫂子，彤彤呢？”这是贾庆一交给她的第二个任务，要问出她们母女这段时间住在哪儿。
“彤彤在朋友家里，我们暂时住在朋友家，”
贾庆玉故作轻松的道：“嫂子，你就算跟我哥生气，也不能因此就不回家了，先回家住几天吧，要不去我那儿住，总住在别人家里，打扰人家也不好。”
乔薇雅摇摇头，淡淡道：“不用了，彤彤喜欢住在那儿，在你哥没有要回房子之前，我不回去，你妈不喜欢彤彤，我们回去不是添堵吗？还是别给她老人家添堵了。”
乔薇雅的态度，明显的疏离了，贾庆玉肯定乔薇雅是想跟大哥离婚了，以前乔薇雅对她不是这样的，最起码，她说话的强调是温柔的。
这样冷淡的乔薇雅，都有点不像她了。
“对了，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明天是我爷爷的祭日，我要去买点东西。”
贾庆玉本想去贾庆一那边，现在，她突然想悄悄跟着乔薇雅了，直觉告诉她，乔薇雅在瞒着一些什么，她这样坚决，莫非真像是大哥说的，外边有了别的男人？
贾庆玉下车之后，赶紧打了一辆车，跟在乔薇雅后面。
乔薇雅把车子开到了宁北区的老字号桂香斋，桂香斋是老字号的糕点铺，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只不过公私合营以后，变成了国营店。
贾庆玉下了车，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乔薇雅进了店。
乔薇雅进店以后，买了蜜三刀、炒糖、桃酥，蜂蜜蛋糕，装在点心盒子里，这些都是爷爷爱吃的点心。
然后，又买了几样点心，带给马云云。
乔薇雅发动车子，又去寿衣店买了祭拜的金银元宝，纸钱，燃香等物。
贾庆玉一路跟着她，乔薇雅买的东西，的确都是祭拜先人用的，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还跟下去。
又看着她买了水果，酒……
贾庆玉叹了一口气，以前，哥哥好歹还跟着嫂子去祭拜，后来被老太太骂了一顿，说是沾染晦气，从那以后，都是嫂子一个人去，一个人去那里，看着一大家子都躺在那儿，心里肯定难受。
乔薇雅没有再下车，一路开到了老机械厂家属宿舍。
贾庆玉知道乔薇雅的父亲就是老机械厂的员工，她没敢跟着进去，那里都是老住户，相互之间都认识，她跟在后面被人看见肯定不妥。
贾庆玉选择在家属院东侧的小卖部等着。
等了大约四十分钟，不见乔薇雅出来，她想了想，拿起电话给贾庆一打了电话，把今天的事情说了说。
贾庆一忽然明白了，肯定是乔薇雅把父母的房子买回来了。
他兴奋起来，让妹妹先撤，别让乔薇雅看到。
贾庆玉冷着口气说道：“大哥，你好自为之吧，错过了乔薇雅，你就真的好过了？”
第五十回 打架了
停好车之后，乔薇雅锁好车门，一步步走向曾经住过的那栋楼。
机械厂的家属楼都是八十年代末的老楼，层高只有七层，开始的时候，还不能集中供暖，每栋楼前，都有一排小房子，那是放煤的，后来才改成了集中供暖，那时候，乔薇雅因为父亲不管换煤气，她和妈妈每次换煤气都像打了一次大仗，累得要死。
乔薇雅仰头看着这栋楼，其实，住在这里的岁月，她找不到一点幸福的痕迹，爸爸的暴跳如雷，嗜酒如命，妈妈的流不完的眼泪，让她觉得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是灰蒙蒙的。
可是，等到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才发现，即便是不完美的家，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幸福，每天睁眼看到爸爸妈妈，心里就会感到很踏实。
乔薇雅的眼圈渐渐红了，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
有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打量她两眼，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小薇吗？”
乔薇雅赶紧擦去泪水，看向那人，“翟伯伯，您好，我是小薇。”
“上家坐会吧，小薇，我们都有多少年没见了，真想不到你还会回来”
乔薇雅摆摆手，“翟伯伯，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
翟伯伯笑道：“来都来了，你能有什么事儿，好了，上去吧。”
不由分说，老人家拉着她上了楼。
翟伯伯家住在三楼。
进门以后，翟伯伯喊道：“老婆子，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走出来，看到乔薇雅，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小薇！”
“孙阿姨，您好。”乔薇雅礼貌的打了招呼。
“小薇，你这些年还好吧，总想打听你的信，总也得不着你的消息。”
乔薇雅被孙阿姨拉着坐到沙发上，然后倒了一杯水端给她。
老两口细细打量着乔薇雅，心中略略安慰，看样子，这孩子过得不错。
“小薇，结婚了吗？”
乔薇雅点点头，“我结婚很早，现在孩子都五岁了。”
“是吗？好，这就好，这要是你爸妈……唉……”
孙阿姨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薇，你们家原来的房子前段时间又卖了，刚装修完，我瞅着那小伙子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乔薇雅并没有往心里去，那房子已经要不回来了，是谁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虽然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但是，乔薇雅并没有多少话和他们说，当年父母跳楼自杀到房子被收回，她一直站在孤立无援的地步，这些邻居，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沉默或者旁观。
人间的冷漠，让她寒心不已，或许，正是诸多的原因，在贾庆一向她伸出手以后，她选择了与他在一起，想起那段日子，她依然是感激贾庆一的。如果没有萧珊的出现，重生前的她，真的会一直忍耐下去，因为贾庆一对女儿的那份疼爱，是她从小最大的奢望。
乔薇雅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她没有喝水，然后站了起来，“翟伯伯，孙阿姨，我先走了，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
老夫妻俩互视一眼，点点头，送乔薇雅到门口，“小薇，你是不是因为当年……”
乔薇雅摇头笑了笑，“翟伯伯，当年所有的事情，我怕都已经忘记了，您二位留步，我先走了。”
乔薇雅加快脚步下楼，她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想来这里，这个地方，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来的。
开了车出来，乔薇雅打一把轮，去了b市游乐园。
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游乐园，游乐园里有一个专业的卡丁车赛道，那是她发泄心中郁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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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贾庆一开车去了机械厂宿舍，他笃定，乔薇雅和女儿就住在机械厂宿舍，那些东西，说不定也已经转移到了机械厂宿舍。
他把车停到了马路对面，那辆车太招眼了。
进了家属区以后，贾庆一拿出纸条，看了看，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乔薇雅的家的楼下，陆虎车旁。
贾庆一还没到楼门口，就看到了一个昨天刚见到的熟人，鲍默。
鲍默刚关上车门，准备上楼。
对于身后的贾庆一，他并没有注意。
贾庆一躲在汽车后面，看他上了楼，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下楼，来来往往的人，都向他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贾庆一心一横，上了楼，如果现在上楼捉j成功，就算是鲍默护着乔薇雅，乔薇雅这次也休想带走一分钱。
贾庆一踏上台阶，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一方面希望捉j成功，顺利拿到财产，另一方面，又希望乔薇雅不在这里，还没有离婚，就被戴上绿帽子，这是奇耻大辱。
防盗门是新的，看来这里刚刚重新装修过。
摁响了门铃，贾庆一闪到了一旁。
鲍默感到奇怪，除了程绍夫妻，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的。
程绍每天下班就去接孩子，然后带着孩子去菜市场，买了菜，洗干净，蒸上米饭，然后就等着老婆下班以后炒菜，标准的五好丈夫。
门铃声再响，从门镜看出去，没人。
鲍默想了想，打开了门。
贾庆一闪电般的闪身出来，不等鲍默说话，他已经闯了进去。
鲍默一把揪住他，“你想干什么！”
“我来找我媳妇和孩子!彤彤，出来！爸爸来了……”
鲍默松开了手，冷笑一声，说道：“我巴不得他们在这里，贾庆一，你现在给我出去，别脏了我的房子！”
“你把我老婆孩子藏在哪儿了？”
鲍默一拳打过去，正中他的左脸颊，“你个人渣！既然和她结婚了，为何不好好珍惜！为何伤害她！你有没有看过她的眼睛，你让她的眼睛，充满了恨！我打死你这个人渣！”
两人扭打在一处，他们身高差不多，气力差不多，谁也占不到大便宜。
声音太大，惊扰了周围的邻居，纷纷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拉不开两个人，有人就报了警。
警车到的时候，两人已经满身是伤。
虽然不在同一个区，来出警的几个民警中，还是有人认识他的。
几个民警相视一眼，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应该怎么上报呢？
鲍默一指贾庆一，“身为民警，私闯民宅，殴打外籍公民，不知道你们会如何处理。”
外籍公民？几个人倒吸一口冷气，鲍默回房间拿出了护照。
有一个岁数大的民警终于想起来鲍默是谁了，此时，他更无措了。
想了想，他打通了所长的电话。
鲍默锁好门，跟着他们上了警车。
两人来到派出所，此时，就连分局局长都来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看鲍默的态度了。
按照程序做了笔录之后，贾庆一所在的分局领导和所长也赶了过来，所长拍着桌子大声呵斥贾庆一，贾庆一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次的处分，肯定是不可避免了，乔薇雅居然不在，他怎么会猜错呢？没有鲍默做靠山，她怎么会变得那样强硬，她到底在哪里？
所长亲自驾车送鲍默出去，经过贾庆一身边的时候，鲍默停住了脚步，敲了敲桌子，“贾庆一，不要着急，刚刚开始。”声音很轻，却足够让贾庆一听清楚。
在医院上了药之后，所长又送鲍默回到家中，再三致歉之后才道别离去。
鲍默看着镜子里青一块肿一块脸，反倒笑了。
贾庆一还真是有本事，居然找到了他的住址，还认为小薇母女在这里。
这么说，贾庆一在跟踪小薇，小薇有可能来过这里！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窒，明天，是她爷爷的祭日，前些日子，他曾经去过公墓，特意记下了乔薇雅的亲人们的祭日。
他原本打算明天买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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