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天告诉你妈去。”彩凤永远为女孩子们出头的老大。
她和二虎子一样,上完初中就不再上学。不是她家中供不起,是她自己死活不愿意上学。为这事,在家里没少挨骂,要是个男孩,估计早挨棍子了。
彩凤可能是从小时候就跟两个哥哥玩惯了,外型打扮跟个小男孩一样。
当然,这里也有工作上的原因。刚进砖厂时,还穿过几回裙子,由于他常在近两米高的砖垛上方行走,要在表示丁数的四块砖中间跳来跳去,穿裙子不方便不说,一阵风吹来,会引来拉砖工人们站在低处的口哨声。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虽然行为象个假小子,但露底尴尬还是让他放弃了穿裙子。
也正是她这种性格,促使她成了少女们中的男子汉,只要有不平事,她肯定是最先站出来。
“彩凤,这可不是砖厂,你总不能下了班也对俺指手画展脚吧?再说,大伙一起乐呵乐呵不是很开心吗,你也不能剥夺俺们的权利啊,对不对哥们!”
“对啊!”一阵整齐的喊声,引来周围看电影老人的侧目。
“嘿嘿,小点声,不愿看一边去捅咕去!”
男孩子有的扮了鬼脸,有的伸舌头,老人的话,他们还是不敢太造次。
见没能压住二虎的势头,一向任性的彩凤当然不肯罢休。
“唉,我说甄强,你一个学生,跟他们这帮二流子在一起什么哄?”
看到不知什么时间被推到前排的甄强,彩凤掉转了矛头,显然,她也想逮个软的捏,以树立自己的威风。
“唉,我可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好好地看电影呢!”
“呸,谁信呢,看电影不好好看,到这边来挤来挤去的,还不知你那点小心眼,蔫萝卜辣心!”
轰!
女生群里传来一阵哄笑。
甄强的脸上火辣辣的。
“识人识面不识心噢,妹妹,你以为有文化就代表不做坏事了?嘿嘿,告诉你吧,上次漏河边偷看妇女洗澡,也有某人的份噢!”
啊!女孩们一阵惊讶之声。
“真有你?”彩凤盯着甄强问道。
“没,没,二虎子他瞎说!”甄强有点结巴了。
“回头再找你算账!”彩凤瞪了甄强一眼。
“去你娘的二虎子,因那事,你没让你爸给你一棍子?你还有脸说出来,滚犢子!”
见彩凤真动真格的了,本来幸灾乐祸的二虎子也一扭头,钻进人堆里。
甄强心里有鬼,也跟着一扭身也从前排挤到后边去。
正文 第7章 情债
更新时间:2013-8-4 14:39:06 本章字数:3491
“二虎子,你啥意思,都说好那事就你一个人顶了,永远不说出去的吗?”甄强在没人的地方扯住二虎质问道。
“没啥意思,都是去年暑假的事了,说了又能怎样!”
“你不够意思,说话不算数,以后再也不跟你这种人一起玩了!”
“谁稀罕?你明年考上大学就走了,俺只是个没尾巴驴,俺也求不着你什么!”二虎眼一瞪,耍起了赖皮面孔。
“你…”
“我怎么着?想揍我?”
“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甄强见和二虎讲不出理去,动手也不打不过他,只好远远地躲到一边去了。
到了电影散场,甄强也没敢再往少男少女那堆人里凑合。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甄强一个人在慢慢住家走。
也许是做贼心虚吧,他怕再碰上彩凤,从心底里,更怕彩凤当面责问。
“甄强,你站住!”
冷不丁从村边的墙角黑影里跳出个人来,把甄强吓得向后退了两三步,腿都有点发软了。
是彩凤!真是冤家路窄。
确切地说,是彩凤在等他。
“怎么着,没看出来啊,看着老实,还敢做那样的下流的事,你跟我说清楚了,不说清楚了,我找你妈说去!”
“其实,那次我是去了,七八个人呢,但我在最后,什么也没看到!”
小偷见了警察什么感觉,甄强不知道,但在彩凤的质问下,他竟没敢再去撒谎。
“那后来你怎么不敢承认?”
“我那敢啊,让我爸知道了,还不得暴揍我一顿!”
“哼,这镇上就你书读得好,不好好的上你的学,跟他们在一起还学着好了,你自己不长心眼啊!”
“我也不是故意,那次是暑假,天热,和几个人要去洗澡,谁知那坝上的水里有一帮老娘们先占了。我们本要离开的,是二虎非说要偷偷地看一眼,他在最前边,我在最后,不知谁在爬大坝时,登翻了一块石头,被老娘们发觉,光着屁股追我们,把我们追得屁滚尿流的,之后,老娘们还不依不饶,站在大坝上大骂够了,还找到二虎的家告了一状。那天,我其实,什么也没看见的。”
“看没看见,去了就不对!”
“是,是,我以后不会再干那事了。”
“哼,你要再去,还有脸念书?对了,听说你有一本老小说,借我看看行不?”
黑暗中,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地,话题已经转移了。
听到彩凤要跟自己借那本书,甄强心里格登一下:那本书是从耿老头那里找到的老线装书,书皮都没了,里边有些描写古代男欢女爱之事,她是听谁说的?这书只借给过狗蛋看过,二虎子要了几回,他都借口找不到了,没给他。
回头再找狗蛋算账,但眼前,却必须给彩凤一个说法。
“嗯!嗯,那尽书不太适合女孩看,还是给你找本别的吧!”
“就要那本老书,怕我不还你?”
“不是,不是,是真的不太好!”
“呵,你自己看就怕不好?砖厂的男人什么荤笑话都讲,我比你懂多了,我都不怕,你怕啥?”
“那!那!我就明天给你,你可不能对别人说!”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和女人似的!”彩凤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甄强则不自然地踢着月光下地面上的小石子,要不是天黑,估计彩凤能看见他涨红的脸。
回家的路,抄近道要经过一段石头垒的水渠坝,甄强低着头深一脚潜一脚的走在前面,好在,这段路也熟,不然,黑灯瞎火的,搞不好一脚就踩进水中。
“唉哟!你就不知等我一会!差点绊倒!”
身后的彩凤大叫了一声。
甄强四处看了看,才回身伸手过去:“把手给我!”
握住彩凤的手,感觉她手湿湿的!
“你手怎么这么湿?”
“我一紧张就这样!”彩凤回了一句,手也紧紧地抓住了甄强的手。
快到水渠尽头时,甄强松开了她的手,先跳到了一米宽不到的水渠对面:“跳过来,我在这边接你。”
甄强伸出手在对面等着,彩凤搓了搓脚,一个跨步就跳过来。
不知是彩风用的力太大,还是甄强站的位置太靠前,彩凤的身一下撞进甄强的怀中,甄强的手,本是对着彩凤的手去抓的,谁知她把双臂一张,甄强的手可就抓空了。抓空的手,虽没能抓住彩凤的手,却直接触到了一团软棉棉的物件。
甄强一惊,本能地要收手回来,却发现手被她的下落的双臂夹住了。
“我!”
“傻子,别说话!”
心脏膨地快跳出来,这可是甄强第一次接触到女人的胸。
彩凤紧靠在他胸前,甄强试探着用另一只手搂紧她,于是,彩凤的头顺势靠在她肩上。
感受到她前胸的起起伏伏,甄强的下半身敏感部位也支起了帐篷,为了不让她感觉到,他不自主的把身子躬了躬,但脸上却发起烧般,彤红滚烫!
那种感觉,以后每每想起,都有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分开后,竟一言不发,牵着手,一直到她家的大门前。
然而,这段朦胧的感情很快就终结了。
彩凤在还书时,被甄强的父亲看见了。
父亲是过来的人,一眼就看出躲躲闪的二人有点不正常,当着彩凤的面,甄强父亲说:“凤啊,甄强明年要考学了,不能分心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等甄强考完学,你没事再来找他玩!”
彩凤红着脸离开甄强的家。而甄强在父亲的威压下,也没再敢找过彩凤,这段感情,也就无疾而终了。
可谁知,甄强又偏偏没考上学,鬼使神差地到砖厂打工,让少女的心又起了涟漪。
有意无意地,她在注意着甄强,在别人背后说他傻强时,是她替甄强辩解。尽管,他知道,自己已不太可能再同他有什么发展,但总是一时半会地放不下。
而昨天,在砖垛中发生的事,让她一时竟不知所措。如果说,心里没有他,以她的性格,早跳着脚地跟甄强去拼命,可是,如果喜欢他,自己偏偏又打了她一耳光,这算什么?
更让她担心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甄强脑子出问题了,如果让家里知道,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自己这几次在父亲面前帮甄强说好话,父亲也有了警惕,言语中也提醒她,少跟甄强来往:一个脑子出了问题的人,不知会干什么傻事呢?
而对她打击最大的却是甄强的话,他来砖厂干活,也只有这个假期而已,很快他就会离开,那么,昨天,他强吻自己,又算什么?
找他说个明白,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
这想法昨夜折磨了她一晚上,本来已经下了决心,然而,见到甄强的第一眼,在甄强低下头时,到嘴边的话却没能说出来,潜意识里,她不能不承认,自己一直没忘却过他,而且,对她的好感并没有因为被他父亲那一棒打散而彻底死心。这也就意味着,对他的做法,自己已经默许了。
可是,她心有不甘,这泪水也说明了一切。
啪啪!
敲门声终于让彩凤从回想中醒过神来。
“二老板,码放场等你过数呢!”工人们私下里,给彩凤加了个官称叫二老板,此时,有个工人正在门处敲门喊声彩凤。
“马上过去!”彩凤用手擦了擦眼睛,等那叫门的人离开,才开门走了出去。
彩凤受情所困,而甄强何尝能解脱?
昨夜,他一夜没睡,他恨自己,恨身体中那两股不知名的煞气!
这是第二次了,为什么他们能帮自己,却又总给自己找麻烦?
最不应该的是,自己对彩凤,先前的那段情感,自己已尘封在心底,既然是自己的父亲棒打鸳鸯,结束了那段情感,总也是自己对她有着一分负心的内疚,本来已可以放下,而现在,又做出了那冲动的事,自己如何对她做交待?
如果,真是两情相悦,也没什么,关键是,当时的冲动,根本就不是本意。如果说上次,考场中的事情,还有情可原,可这次,它们明明就是在坑自己!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一生敬重的耿老头,成心把自己推进火坑,进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天上午,甄强在干活时,都没能停下思考这个问题,好在,只有半天的活。
甄强从砖厂出来,没有回家,到镇上的小商店买了些烧纸、香,朝西山的山洼走去。
昨夜,几次都想叫出那句话:你说的一点都对。
把他们叫出来,质问个究竟。
然而他忍住了。他知道,他们总会有说辞,而自己的所受的折磨,如果被他们看到,他们肯定会说自己是废柴,他不能容忍他们看自己的笑话,甚至还要对自己进行语言上的污辱!
所能想到的最后办法,是去找老耿头诉说一下,尽管,老耿头现在已西山坳中的一座新坟中的一堆白骨。
到达老耿头的坟前,甄强先要经过一堆瓦砾。
这堆瓦砾几年前,还是座破庙,也就是在破庙倒塌时,老耿头被砸死,甄强也被埋在瓦砾中,如果,不是同意了两股煞气进入自己的身体,也许,老耿头的坟侧,会多一座埋自己的新坟头!
自己能活着,他不知是该感激老耿头还是该恨他,总之,自己现在的处境,全跟老耿头的离去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他要来跟老耿头说一说,尽管老耿头现在已不在世上,他也不可能听到甄强所说的一切。
但是,他还是想来说说,权当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而看到眼前这堆瓦砾,让甄强禁不住回想起曾经发生在这里,至今他都无法接受的往事。
正文 第8章 被逃学
更新时间:2013-8-4 14:39:06 本章字数:3659
秋高气爽!
甄强坐在一捆半干的玉米桔杆上,后背斜靠着在立着码放成坟头状的桔杆垛,位置也刚好在两捆桔杆的夹缝处,半个身子已差不多快陷进夹缝中了。
天空虽有丝丝白云飘过,却无碍秋日暖暖的太阳,直直地包裹住少年的身体,尽管秋风已凉,但聪明的甄强是坐在背风向阳的桔杆垛后,应该不会有秋凉的寒意。
他闭着双眼,远远地看上去,一副懒散又惬意的样子。
如果,有一摄影家或文人墨客刚好从这里经过,看到眼前的景象:在蓝天白云之下,在一眼望不到头的田野中,竖立着无数座象征丰收成果的桔杆垛,而在桔杆垛边,更有因活累而小憩的少年在享受阳光的温暖
有景色,有寓意,有人物
多有诗意的一幅秋忙偷闲图!
然而,他脚边扔着一个四角已磨破了的帆布书包,还有那从破角处露出来的课本一角,却揭示了,这个少年,根本不是田间小憩干农活的。
细看,他眼睛虽紧眯着,但那一脸愁容,彰显着少年遇到了不小的烦心事。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该怎么办?谁来帮帮我?”
他突然坐直身子,双手张开五指抓向空中,双眼带着绝望瞪向天空,仰天嘶叫着。
瞬间的定格后,少年如泄了气的皮球,又颓然地向后倒去。
他双手叉进蓬乱的头发中,用力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头被拉得越来越低。
头皮被拉的生痛!
他在用这种方式,驱赶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内心痛苦。
然而,头皮再痛,也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他又逃学了!
接下来要面对的,放学后如何踏进家门。
虽然家里没电话,老师也没有家访的习惯。但是同住一个村有好几个同伴都和自己在同一个班,好事不出门,破事传千里,自己被老师赶出教室的消息,相信不用等到天黑,就能传到父亲的耳朵里。
父亲!
想到父亲让他心里充满了恐惧。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农村,父亲算是个好父亲,平时节衣缩节食,省下来的钱就为供他读书,用父亲的话来说,我那辈子没命上学堂,咱家就指望你靠读书来出人头地了。
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平时他做点什么出格的事,父亲都相对宽容,而知道他不好好读书,竟逃学去看军队在附近的山头训练实战炮击时,那次,父亲不再是用巴掌,而是用铁锹的木把狠狠地打在他的屁股上。那之后的半个月,他都是一瘸一拐地去上学。
“再有这样的事,我打断了你的腿,宁愿养你一辈子,也不能让你出去丢人现眼。”
这是当时父亲放出的狠话,他相信,父亲说到就能做到。
想到这,少年快崩溃了。
他把头向后伸进桔杆垛中,拼命的左右转动着,已半干的桔杆叶片如锯齿般的毛边,已在他脸上刮出多道鲜红的血道来,也没能阻止他的疯狂晃动。
这是少年忏悔的方式吗?
没人知道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明白,今天在课堂上所做的事,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恶作剧可以解释得了的。
“甄强!”
随着老师的一声能穿透屋顶的断喝,多次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就在私底下搞怪的甄强,在那双喷火的眼下,当场被老师抓现行了!
甄强一直以来,都被老师和同学们认为是班上最聪明的同学,但就是不用功,尽管如此,他的成绩在班长上还能占上前列。也正是凭着小聪明,学习成绩还不错,老师对他每次的搞怪,引起同学们一阵轰笑声,也没过于深究。
在上次扰乱课堂秩序后,老师的解决办法是,把他从前两排调到最后一排,以为这样,他就不会对别的同学带来影响。
而这件事,让甄强在同学失去了面子,虽然不敢和老师明着作对,但他却不死心,总想要捉弄一下胖老师。
昨天,有县教育局的领导来学校视察,校长特意买了些小红旗和气球发给同学们,站在学校大门内列成两队夹道欢迎。不知教育局的领导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是否认可,学生们却借此次检查的由头,好好地热闹了一天。
甄强在一个拣回来的气球上画了一个大脸。要说他还真有点歪才,随便一画,就把到主任老师一米五左右的身高,一百七十斤重的特点,跃然球上!当这球一被展示,同学们一下就明白他画的是谁,本来相对安静的课间休息,一下就被轰闹声音取代了。
班主任老师也不是白给的,当她走进教室,看着刚刚轰笑完的学生脸上,都残虐留着一丝怪怪的表情,就猜到了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不过她没有去追问,直接开始了上课。
如果甄强在课间做的这一切,即使被打小报告的同学告诉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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