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要早点回家。”安然和她一起用完餐之后,丢下一句话,神色柔和。
“放心吧,你在汇演上一定会成功的。”她也要准备汇演,不过她没有安然那么拼命,所以对音乐也是得过且过。再说了,她也没有要考艺术学院的考量,以她的成绩来看,要考取国内一流大学,不是难事。
“可惜他不来……”安然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她鼓起勇气去告诉尹霄卫的时候,邀请他来观看自己的汇演,他却直接拒绝了自己。说不清楚为什么,她的心情很不好过。
“他?谁啊?”以柔蓦地放下手中的水果,安然的一丝失落,在她眼底格外明显。
“哥啦,还能是谁。”安然眼波一闪,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对尹霄卫错综复杂的情绪。
“哥说就算机票难订,也一定会按时到来的,放心好了。”以柔的嘴角绽放一抹笑意,忽略了安然眼中的淡淡哀伤,这几天安然的情绪不太稳定,以柔也理所应当地把这个症状想象成是临近汇演,压力太大而已。
“是啊,哥来就好了。”她才不会去想尹霄卫呢,安然像是自我安慰,这么想道。哥比起尹霄卫,好的岂止是一点点,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法比。只不过每次想起尹霄卫,心里都有一种闷闷的感觉,怎么也摆脱不了。
就这样一个下午,两个女生,各自心情低落,不过为的,却是两个不同的人。
“以柔!”
以柔正推着车走出校门,那一声熟悉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她睁大了清澈的眼眸,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子,嘴角的笑意,渐渐扬起。
“哥!”她将车丢在一旁,张开双臂,朝着他奔去。双手环抱着哥的腰际,她的脸紧紧贴在杜清牧的胸膛上,毫不顾虑身旁那些学生的指指点点。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还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杜清牧的语气宠溺,眼神温柔,拍拍以柔的后背,松开了她的手。
如今以柔和安然都不是小孩子了,她们已然蜕变成十七岁花季的美丽少女,他还是要顾忌一些细节,他很清楚。
“手怎么了?”他的目光犀利,一下子就将话题,转移到她还包着纱布的食指上,以柔淡淡一笑,心中有些苦涩,总不能说为了学习做菜给哥吃,把自己弄成这副蠢样子吧!
“我载你吧,坐上来。”他的心中,尽是丝丝缕缕的痛意,他原本就是疼妹妹出了名的模范哥哥,以柔又比安然更加令人不放心。以前还小的时候,以柔就常常跌倒,一旦看到以柔的眼泪,他就不知名地失了神,百般讨好她,想要她开心。
现在,还是这样。知道她的手上受了伤,但即便是很小的一道伤口,都会令他疼惜不止。
以柔笑着点点头,以前学单车还是哥教自己的呢。她在前面骑着单车,哥就在后面小心地看着,生怕她摔到地上。在哥身上,她看到许多男生都没有的耐心和温柔,也许,在哥身上,这一切都那么自然,是一种不必学习的天赋。
她生怕摔下车,所以牢牢地图住他的腰际,却给他一种格外甜蜜的感受。
杜清牧的俊容之上,是淡淡的笑意,如今他二十一岁,长相与杜圣衍年轻时候,几乎有七八分相像。只有他清楚,拥有一般容貌,却不是有着杜家血脉的自己,如果不是当时他们收留自己,他根本就无法得到这样温馨的生活。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被她吸引了去。
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让他的嗅觉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他像个幸福的人踩着踏板前进,带着令他愉悦的香气。
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冲出她的胸口,激烈地撞击她的胸腔,顿时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怎么办?她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
第二章
“哥,好了吗?”
回忆,在转轮之中旋转,倒回。
十五岁的她,坐在海边,一袭雪白色雪纺长裙,齐耳短发,在风中飘扬潇洒,温暖的眼神,每一次望入,似乎都可以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他点点头,手中的调色盘,轻微旋转,他手握画笔,调上最亮丽的色彩,完成最后一笔。
以柔已经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跑向自己的身边,这算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画全身像。
听妈咪说,哥在四岁开始就学习绘画,在青少年时期,他也得过全国奖项无数次。只是在高中开始,他就不再以绘画为自己的专业,而是和一般的高中生,学习课业,高中结束之后,便去国外上大学。
她不清楚,为什么哥要放弃作画的天赋,他画的不好吗?
安然也常常跟自己讨论这个话题,只是哥每次被问道,都只是淡淡一笑,说那不是他的梦想,只是兴趣而已。
其实,他很好奇,到底哥的梦想是什么?
“哥,你以后不想当画家吗?”
“几年前,我曾经想开一家画廊,我喜欢画,喜欢艺术,但并非一定要成为画家。”杜清牧的视线,依旧落在以柔的身上,十五岁的女生,富有朝气,每一个动作,一颦一笑,都像是一副鲜活清纯的画像。
哥都这么说了,好像自己不那么难受了,她希望哥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他看上去很快乐,自己好像也变得更加快乐。
到底为什么,自己的情绪会跟着哥变化呢?真是很奇怪的事情。
“哇,哥把我画的好漂亮。”她是真心的赞赏,而不是敷衍,如果以哥的才华,成为一个大画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我们以柔本来就漂亮。”
哥的话,总是可以让她开心,比起那些臭男生,总是说些甜言蜜语,但听上去就没有哥说得自然流畅。
因为,里面有一种温柔似水,甜甜的,理所应当的宠爱的味道。
“我说怎么两个人一起失踪了呢。”不远处传来安然的声音,以柔有些手足无措,望向她的方向,原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过在安然的脸上,找不上半点怒气。安然就是这样,情绪一般都不会放在心里,所以也比一般的女生来的更好相处。
“臭以柔,就知道让哥给你作画,我呢?”安然跑到沙滩上,小小的身子,牵着一头漂亮的灰色牧羊犬,看起来有些可笑。
安然凝望着那张画纸,哥的画作,常常成为她们姐妹俩的礼物。但是这一次,为什么哥只给以柔作画?
杜清牧拉过安然的手,松开狗链子,任由小灰在海边奔跑。
“哥不喜欢安然吗?”安然微微蹙眉,其实并没有生气,总是哥每次都优先以柔,未免做得太明显了吧。
“当然喜欢,不都是我的妹妹吗?”杜清牧瞥了一眼以柔,只见她的表情上,有些许黯然,却弄不懂小女生的心思。
“哥,你给安然画吧。”以柔拿起自己的那张画纸,意兴阑珊地说道。
安然望向独自离开的以柔,有时候总觉得哥回来的那段时间,以柔有些陌生,到底是什么原因?
杜清牧微微垂下眉眼,右手开始隐隐作痛,他其实瞒着所有人,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在体育运动会中,受过一次伤,一旦作画时间长了,就容易手腕酸痛。
“哥,以柔是生我的气吗?”安然站在杜清牧的身边,亲密地挽起他的手臂,她不过是开个玩笑,以柔那个小气鬼,怎么会真的当真了?
以前她们吵吵闹闹,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不会的,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杜清牧伸出手,宠溺地揉乱了安然的波波头,淡淡笑道。但是在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视线还是不经意飘向了杜以柔离开的身影,那么纤弱,看起来弱不胜衣,总是令人想要不自觉地去保护她。
“每次看到我跟哥在一起,以柔的眼神就变得很奇怪……”安然不满地嘟囔着,刚才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他们两个,她过来才说了两句话,以柔就一个人离开了。哥回来,她理应很高兴,为什么显得闷闷不乐?
杜清牧的眼神渐渐深邃,心底似乎涌出些许不安的感觉。但,却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他所担心的。
安然随身掏出一颗棒棒糖,含着棒棒糖,跑向海边拉住小灰,小灰却跑到很远处,不想被她带回家。
不,从他四岁的时候,家里就有了小灰。如今该称它为老灰才对吧,杜清牧浅浅笑着,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爽朗。
这样的一幕画面,该是多么美丽的画面,只是以柔的身上,看不到安然这样的活力,否则,也许值得他特意画下来,留作纪念。
他自认对两个妹妹没有偏好,从他懂事开始,她们两个所喜欢的,他都牢记在心。她们虽然面容相似,但是他很少认错过她们。
这些,都需要花不少心思。
晚上。以柔放下碗筷,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餐桌。
“以柔,身子不舒服吗?”
身后传来哥的声音,她却不知为什么身子一僵,她匆忙进屋,将门关上将他阻隔在外。
她倚靠在门边,心里头像是突然跃进一头怪兽似地,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她大口地呼吸,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稀薄。虽然不能明白,心如擂鼓的原因,但是她清楚知道——绝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喘息一会儿,她冷静了思绪,尽管胸口还有一股压力,囤积着她决定暂且置之不理。
“哥,我有些累,明天还要上课,想睡觉了。”
只要不去多想,过了一夜就会没事,所有的思绪都会在一夜之后,烟消云散。睡过一觉,记忆就会模糊掉了。这是基于时间能冲淡一切的原理她懂。
她虽然看起来单纯,但是该懂得,她都懂,更何况,现在的学生,原本就比以前早熟一些。
被隔离在门外的杜清牧,听到门内只剩下一片宁静,似乎她真的准备休息了。他无奈地转过身,走下楼,只见安然拿着两杯牛奶,正想上楼。
“安然,是不是在学校发生什么事?”杜清牧拉过安然,压低声音问道,神情恳切。
“以柔除了一心学习,还能发生什么事?”安然有些不以为然,在初中她们是一个班级,虽然没有坐在一起,但至少以柔的身边出现什么人,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安然有时候真怀疑,如果自己是以柔的弟弟,是不是会跟哥一样,沦为以柔的护花使者。
“喔,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杜清牧蓦地扣住安然的肩头,安然手中的两杯牛奶,差点洒出来。
安然蓦地睁大了清水美眸,哥一向都很温柔,现在怎么听到一句话,反应就这么激烈?
“最近我们的班长,好像在追以柔,我也是听同桌说得,没跟以柔取证,就算问她,以她的性子,她也不会告诉我的。”安然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以柔安静的时候,整个以闷葫芦,说不定有人追求她,她也是拿着日记本在记录,反正是完全不会有别的反应的。
就像是记者,每天的情绪记在日记本内,但是因为专业,所以鲜少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这样的女生,就是以柔。
“以柔一定是觉得困扰了,不过她也是死脑筋,我们班长各方面都很优秀啊,全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她呢。”
“小丫头,你还不了解以柔,她是以学业为重。”他敢说,一路陪着这两个女孩子走来,从小学就有跟以柔偷偷摸摸塞纸条的男生,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原本长相甜美,个性温顺的以柔,在男生眼中,早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
安然的个性比较倔强,有男生跟她示好,她一定会干脆利落地快刀斩乱麻。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安然的处理能力,相反,以柔太过温柔,总是容易给男生留有幻想余地。
“哥,你是不是害怕以柔早恋?”安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想什么呢?”杜清牧拍拍安然的肩膀,消息收到,该放她早点回去休息了。
“哥,我倒是很希望以柔谈恋爱。”安然吐了吐丁香小舌,上了楼,只剩下杜清牧留在原地,还是无法揣测,安然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扪心自问,他希望以柔有正常的男女交往吗?
答案,似乎早就深深扎在心底了。
安然果然没猜错,打开房间的大门,见到的以柔便是平躺在床头,双眸有些无神。
安然将牛奶送到她的手边,见以柔坐起身,喝下了那杯牛奶,再度恢复了平静。
“以柔,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吧。”安然喝了一口牛奶,以柔偶尔的分心,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
“当然不是。”以柔摇摇头,放下牛奶杯,继续躺在床上,侧过脸望着安然。
安然继续喝完手中的牛奶,她们房间的墙面上,装裱的不是什么世界名画,都是哥画给她们的画作,不少是油画,在她们眼中,跟名家之作,没有多大的区别。“班长不是对你表白了吧。”
以柔像是心头一紧,眼神愕然。“你不会在哥面前说这些了吧。”
“你没说不能提呀。”安然说得理所应当,以柔却一副苦瓜脸。她才不想让哥知道这些琐事,都怪安然多嘴。
她为了班长的事,已经头大了几天了,她告诉过班长,自己除了学习,其他的不想考虑。
说也奇怪,以后班长看到自己,再也不提追求她的事了。
……
杜清牧停下车来,车后的以柔愣了愣,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她的身影有些踉跄,一时没有稳住脚步,杜清牧生怕她跌下车,一把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的怀中。
怎么回事?他突然抱住她她该怎么办?
以柔吓得完全无法反应,只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
“这位是以柔妹妹?”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杜清牧的手松开了,以柔的视线透过杜清牧,望向站在杜家门口的那个女子。
她约莫二十岁左右,棕黄|色的基建长发,一袭金色小洋装,白色高跟鞋,外表十分出色,让以柔突然有些紧张。
她为什么叫自己妹妹?只有哥才可以这样叫她,不是吗?
而且,为什么哥一看到她,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松开了手?这样被丢下的感觉,好无助,好痛苦。
“晓静,你怎么来了?”
晓静?这个名字好陌生,但是给以柔带来的心情,却不太好。
她喜欢看到哥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暖,那么专注,那么……唯一。
好像,现在是被人分割了那一种专注,她的心隐隐作痛,刻意撇开视线,淡淡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在国内也有亲人,所以正好回国看看,怎么,不欢迎我?”周晓静神色一柔,她在两年前就跟杜清牧表白了,但他却迟迟没有追求自己,显得自己像一个一厢情愿的傻瓜。
但她对自己的自信满满,相信她的魅力,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就算是杜清牧,也一样。
更何况,她没有见过杜清牧的身上,出现过什么固定的女友,而自己至少还做了他几年的同学和朋友,相比之下,她的把握不小。
迟早,日久生情的戏码,会成真的,她是这么坚信的。
“你怎么来找我,也不说一声?”杜清牧在女生眼中,向来都是温柔的白马王子,周晓静鲜少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但在此刻,她却在他的语气之中,听到了几分不悦。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给他一个惊喜的想法,顿时落了空,变成满满当当的失落。
“我先进去了。”以柔浅浅一笑,随即越过周晓静的身子,推开大门,不想打扰他们的谈话。
虽然,听不到他们在交谈什么,她的心里更加难受。
但一个好妹妹,就不该总是缠着哥,毕竟哥已经是成|人了,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也该有自己的感情,也该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是吗?
这么理性地想着,虽然自己知道怎么做,才不能让彼此尴尬难堪,但是心,却还是痛着的。
她站在阳台上,看到他们还在交谈什么,她白皙精致的小脸上,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她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起身离开了化妆台前,压抑自己不再去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
不!她不是想哭她没那么软弱!
尽管她在心里,如此告诉自?br />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