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的日子也是这么一点点熬过来的,到如今,也三年了。
哎
6-7
转年春天,施永道跟着系里老师去了南方一所兄弟院校交流学习,普华辅导的两个孩子马上要参加中考模拟考试,不巧姥爷的老毛病犯了,家事学习赶在一块,大家只能分头各自忙,抽空电话里说上两句。施永道走前特意跑去师大,带了些水果营养品,嘱咐普华捎回家里给老人吃。
匆匆见过一面,他提着东西送她回宿舍,在避人的地方拉住她的手,俯下头蹭蹭她的鬓角。
她别开头,躲过他有意无意擦到脸颊上的胡茬,嘱咐他,“在外面注意安全。”
“知道。”
他再不舍还是走了,临上火车还给她宿舍打过电话。他下午出发,她去做家教,自然找不到。抵达目的地再打,她又去食堂吃饭。
除了必须上的晚课,普华每天都骑车回姥爷家,帮着做顿饭,给姥爷熬熬中药,累了就留在那边睡,早晨再赶回学校上课。周末回家,爸爸说她有点儿瘦了,普华自己倒没觉得。
快一周没有施永道的消息,她想过打个电话去问问,可他又没留下联系方式。拨了一次他的宿舍,没人接,她也打消找他的念头。不过是几周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几天以后,上年底考的四六级成绩下来了,普华宿舍全体通过,她和彩虹还拿到六级优秀。大家在外面庆祝,她又被安排在纪安永身旁,缩着手夹菜,每次还是会碰到他。他倒不介意,远些的菜一样样帮她夹到碟子里。
考过的为尽兴,没考过的为失意,男生们点了很多啤酒,麦麦唐唐哄着一道喝,最后每人的塑料杯子里都斟得满满的啤酒,普华也不例外。
“来,祝贺大家四级六级胜利大逃亡,阵亡的同志们愈战愈勇!来,干杯!”
计算机男们嚷“干杯”,普华只好把酒干了,无奈的对纪安永笑笑。他摇摇头也干了一杯,很快又被满上一盅。
几轮下来,除了小鬼女生多多少少都不胜酒力带了些醉意。最后一杯有男生给普华对酒,她才说谢谢,杯子就被纪安永拿过去,“给我,我替你喝!”
纪安永醉得不轻,吐在普华脸上的气息都是酒气,镜片后一贯内敛清醒的双眼透出一份不像他的冲动热情,两个人手把手的抢一个杯子,酒泼洒出来。普华先放开手,眼看着纪安永仰头把半盅酒灌下去,少许酒顺着嘴角滑到腮边。
饭后,大家歪歪倒倒回宿舍,路上少不得都说了些醉话。麦麦一个劲把普华往纪安永身旁推,唐唐凑上去问他:“纪安永,你怎么都不来我们宿舍?”
他正撑着普华的手臂,突然反过来抓着她的手站住,半醉半真地问:“你让我去吗?”
普华浑身发烫,面对纪安永醉得发红的双眼,一时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当真。她摆开手去追彩虹,躲在女生堆里。余光瞥到身后,纪安永还站在刚才的地方,空掉的手里仿佛抓着什么。
回到宿舍大家都上床睡了,电话响时普华睡得正香,揉着太阳|岤勉强坐起来,脑子里全是宿醉的晕眩。
“……喂……”
“是我!”
“嗯?”普华认出是纪安永。
“喝多了吧?!”
“嗯。”她觉得电话另一端的纪安永听起来从没有过的亲切,“你呢?”
“醒了。”
“有事吗?”
“……也没什么……”
“……?”
“下午……说的话……你别当真……”
“哦……”她想了想,记起他说了什么。
“没生气吧?”
“没有。”
“头疼吗?”
“还好。”
“那你休息吧。”
“嗯。”
她探着身子准备挂电话,另一端又讲话了。
“叶普华!”
听筒放回耳边,他又不说了。
“怎么?”
“……”
“……?”
“……嗯……改天再说吧……”
“好。”
“那……晚安。”
“晚安。”
电话放回去,铃声又响了。拿起听筒,里面是嗤嗤啦啦的杂音,普华趴在枕上握着听筒,努力止住那声音引起的头晕脑胀。
“喂?”
没人回答。
“喂?”她朦朦胧胧想到挂断前纪安永没说完的话。
“喂,纪安永?”
另一端还是没人应。
“……纪安永?”
像是线路出了问题,她问完,嗤嗤啦啦的持续了一会儿,电话就断了。
第二天上课做家教普华一边的眼皮老是跳,饭后早早跑回宿舍等电话。如此这样等了天,电话没有一通是找她的,她开始有点不踏实。
周五晚上做完作业收拾东西回家,她才出宿舍准备去取车,对面车棚边有人跳下横梁大步走过来。
她不禁吓了一跳,三周未见的施永道挂着一对黑眼圈站在她面前,密密的胡茬遮住了大半张脸,路灯的作用下,显得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你……回来了……”她迎上去。
他一言不发拖住她的手往宿舍后面的树林里带。
“你干嘛……”
“问你事!”他一板一眼讲完还瞪她,把她带进路灯光透不进的树林深处才放开手。
“你……”
他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往怀里带,托高她的脸,急切在她眉目间搜索可疑的东西,怒气冲冲问:“干吗不接我电话?”
“什么电话?”
“你说什么电话!早晨打不在,下午打不在,晚上打也不在!天天不在,你都去哪了!”他恨不得咬她一口。
“没去哪儿。”她扭开脸又被他掰回来。
“没去?”他眉头皱得出了抬头纹,“那怎么找不到你?”
“我……要回姥爷病那边……家教课也多。”她实话实说了,他还是不放心,眯起眼凑在她脸边嗅了嗅,好像她身上带着能辨别诚实和谎言的特殊味道。
她本来要推,倒被他闻的气笑了。
“干吗……”
“闻闻!”他气不打一处来,又拿她没办法,“这么久没见我,也没打电话,你不担心?”
“和学校去的,不用太担心吧?”她闪烁其词给自己找理由,下巴还被他板着左瞧右看,“而且,我打过一次电话。”
“真的假的?”他并不好打发,并且极度多疑。
“真的。”她点点头,却摆不开两条紧锢在背上的手臂。
他想了想,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上周四你去哪了?”
“上周四?”她仔细回忆,记起是喝醉的那晚,“怎么了……”
“没怎么!”他口气微愠,把气吹在她脸上,紧了紧手臂,“晚上打你宿舍,线路不好,半天才通,有人接了故意不讲话!”
“我没有。”她急急申辩,他反而狡猾的笑了,趁机啄了下她的嘴角,“我说是你了吗?!”
她一下没了章法,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倒不怕他因此生气,就怕他误会。
“那天……”
他反而不问了,贴在她嘴角停了许久。
“那我问你,想不想我?”他很无赖的问完她才觉出别扭,两人紧靠在一起的身体密密贴合着,动一动很不自在。
“你……好吗……”她顾左右而言他。
“不好!”他佯装还生气,稳住她来回闪躲的脸,掐掐她的脸颊,“那你呢……”
“我好。”她一连点头。
“是吗?”他挑高眉毛脸色又沉下来,眼睛却黑得发亮,圈着她的腰,慵懒地吹动她额前从卡子里漏出的黑发,吹到她闭上眼,痒得微微发抖。
“你好吗?”他问着贴在她嘴角上耐心的诱哄,过去这些年她总抵不住他的耐心,等到她稍有松动便攫住她的唇。数月的禁忌规矩全部炮制脑后,黑暗的树林和暧昧的情侣助长了他的勇气。轻舔吸吮,滑至耳垂游走在颈线,她瑟瑟的颤抖让他着迷。
“好吗?”
他的手在衣边徘徊,她不查时已偷偷钻进去。她挣得越厉害,他反而锢得更蛮横,想起她叫“纪安永”几个字的语气心里几股火烧得厉害。
“……不……”
听着她的抗议,他抚着她细滑清瘦的肩背,决意钻过夹紧的双臂窜到身前。
“施永道!不行……”她气得捶他,咬紧嘴唇,声音也在发抖。
他反而不在乎,停在内衣下缘,直直的望着她。那晚喑哑柔软的嗓音说不出的亲昵,叫的是别人,而且是纪安永。
“施……”她喘得急,瞥见他眸光中透露出的坚定。趁她失神的空,他控住她的身子,倏然撩开那层菲薄的内衣,降下唇堵住她的所有抗议,盖在柔软的胸房上。
“你撒谎!”
他贴到她耳边略微沙哑地吐出几个字,心里囚禁的野兽终于摆脱了牢笼,决定不再按她的方式继续下去。
……
文下未肃清,我先把送书的事说了好了。因为留言我读的还只是一小部分,也很粗,漏掉了哪个别生气,留言告诉我就好了。下面是第一批的十个人。
先是几位多次发长评的读者:小鬼,八色彩虹,麦兜,nagc i
之后是几位常常发很感人短评的读者:此心无垠,意若思,g721
最后是三位在天涯跟文留言的读者:雪山嶂,我爱小美人鱼,什刹海边
容我时间慢慢筛留言,虽不能人人送书,不过我会尽量回馈份心意给大家,尤其谢谢那些跟文一年的读者。我从未奢求100的留言率,有10,我就心满意足了。
写的过程漫长,枯燥,兼有快乐和痛苦,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读大家的留言,回复留言,分享那些本尊的事情。
好了,又要去忙了,等闹的平息了,我继续更,等更的读者多担待一些,谢谢。(我尽快整理第二批次出来)
……
如下是中午在天涯写的,大家姑且看看,我瞎扯的
说起出书,很多人之前提挣钱,挣大钱,挣小钱,这个倒可以说说。
如今的青春小说,市场不如08年的时候景气,出版社多,写文的多,良莠不齐,便成了恶性竞争。
和网上付费阅读一样,实体出版要么买断,要么版税,中间八成是有代理的。这两种方式,作者拿到的都不是书款,是部分版税或是一次性买断的买断价。
整体算下来,版税一本书的利润和一斤黄瓜差不多(正常浮动价,非绿豆大蒜炒作价),买断则是三两到半斤黄瓜不等(黄瓜价是刚问的同事,各地不同吧)。所以真正拿写青春小说当工作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养活不了自己。
卖出去书的利润总的加起来,可能真还不如八卦教教主工资的十分之一多。可用去写的时间,比看文的时间要多很多,也不能像八卦教教主那么潇洒有大把闲暇(只是羡慕,倒不嫉妒)。我便从没好好在网上看过文,没时间,只能挑一些买书睡前翻翻。从开写到投,审,过,校,出,一本书一般都在七八个月到一年的运作周期。林林总总,估计月薪七八百?写的好的能过低保线吧。专职写文没有大卖的,大致应该就是这个价格了。
还有个选择是签给台湾的出版社。台湾对大陆作者的芥蒂是很深的,都市,青春,婚恋,不管你好不好看,背景是内地,十之九九都一概拒,只有古代文还有商量,另一个便是耽美(这个实在不太了解,不看bl)。所以选台湾出版,代理要很强悍(风弄是大陆签台湾比较成功的例子,好像是bl作品为主),不过代理费用也在版税的30-50。飞田那样的社,只要是大陆的,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而台言的模式,想必看过的人都了解。(台海隔绝,文教方面其实是最严重的,张爱玲的秧歌,赤地之恋至今大陆也不给出,不过是谈了谈土改,所以也没法说人家那边不好。扯远了……)
从写文三年的经验来看,有钱人是不会干这个行当的,太耗时耗力,容易颈椎病和肩周炎,女生还容易大腿长肉,老坐着嘛。没兴趣也坚持不下去,太枯燥了。只能是有点闲,又不是太在乎多少得失,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算的人,才能坚持下去。
现在出名的青春作者也有十数位,好似真正大卖的只有个。国内的市场,不像北美,一部《暮光》系列可以卖出几千万本,出版很多种文字。《暮光》便是近年来青春小说运作最成功的一例,发展到影视和相关产业。比起湖南台拍的几部小言偶像剧,北美的书商更有头脑。不过翻开英文版《暮光》系列看看,遣词造句,真还不如国内青春市场里中游的作品。(作者只会写第一人称,不会写第三人称,所以第四本还来了个视角大转移,从bel换成jab了,囧)至于梅尔到底拿了多少版税,她自己知道,估计没有哈利波特妈妈多,而且第二个系列《宿主》就没有那么多人追捧,只好又回归《暮光》,继续挖掘第五部。
再把话题扯回来,写文出书,钱还是有的,上网包年啦,电费啦,写东西吃零食喝水啊,和网友交换个礼物啊,买点材料参考书啊,报一个国内游的短期团采采风啊,唱个小歌喝个小酒,基本能做到,只要不指望拿这个钱买房买车买大件过日子结婚生孩子,小冶情趣小打闹,认识些网友,那一切都挺好。
要是挺在乎这个的,要么是为了文学奋斗,十年不一定出来,有屈死的,也有最后发家的。要么就要投靠个派系给自己个出路,去杂志当写手,投在谁家门下,甭管读者是中学生还是中年人士,咣咣咣的写,管你好看赖看真情实感。为文学的,多半都累死了,投靠的,大多卖千字,算下来也不过普通人生活。所以目前千千万写文的人,尤其是混迹金字塔底端的,多数属于自娱自乐的阶段。
总之,写文出书,肯定不是坏事,写文不出书,也没什么。我大体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过的。想想很多十年前出道的台言作家现在还在写,不红不紫的,光是想钱,估计挺不住吧。写本书出来就跟生个孩子差不多,可写本书的钱,负担不了生一个孩子,更何况养他长大。
所以呢,要是想着那斤黄瓜,应该去尽力讨好,你买吧,你买吧买吧快买吧,求你了。
要是那斤黄瓜变半斤,变一两,变二斤或是砸手里了,都能看开呢,就应该去尽量保持好心情,写吧,好好写吧。遇到知己,便送二斤去,遇不到,顶个锅盖也要坚持下去,谁让你喜欢写呢!
6-8
普华冷落了施永道很多天,他除了说过一次“对不起,以后我注意”以外,其余时间照样大言不惭的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不但没有因为她的态度有任何气馁沮丧,反而次次都显得很开心,又像回到中学某个特定的时期。那时的他也是顽劣固执到令她头疼。
她拒接他打到宿舍的电话,不读他的信,在学校里被他堵到了就任他一路跟到无功而返。她以为冷却处理他会退缩,但他没有。
施永道说过很多次“我等你”,这次没有争得她的同意,也不再事事依着她的想法。周末他尾随她回家,在楼下待了几个钟头,见到中年男人就上去问“叔叔,您是不是叶普华的爸爸”,最后果然撞到了下楼下棋的叶爸爸,如愿见到了她。
叶爸爸背着手上楼不到五分钟,普华穿着拖鞋连头发都散着就冲下楼,第一件事是赶他走。
“你走!”
“那怎么你能不生气?”
“怎么都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走!” 她只有一肚子气,说不上为什么。
“那周日晚上一起回学校?”他退让了一步。
她却不让,“不!”
他也有脾气,拧她气鼓鼓的腮帮,从车筐里提了一袋补品放到地上,“给你姥爷的,不许跟我说不!我走!”
他骑上车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假装要走,看她站在楼下真在生气,最后才不得不走了。
把他打发走,普华一进家门就被爸爸叫到屋里,很直接地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那个是不是男朋友。哪怕她矢口否认,家长毕竟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穿其中奥秘。
普华周日回了学校,叶爸爸抽出压在女儿玻璃板下面的初高中毕业合影,拿着放大镜在几百人中寻找一面之缘的男孩。戴着老花镜来回端详了一个下午,总算在两张照片上找到了施永道。
隔几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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