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or双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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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房or双人房第16部分阅读(2/2)


    普华依然靠着,坐累了,走回吧台给自己点了杯泡沫香槟,也不为庆祝什么,只是很需要一杯酒。

    酒保为她换了杯子,修长的玻璃杯身,衬着香槟圆润的色泽,才送到嘴边,被他接了过去。

    “别喝酒!”他按住她的手,端起杯子一仰而尽。

    她没有争,任他喝了。放开手转身离开,也不清楚要去哪。他又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表情中流露出一丝痛苦,甚至是哀求。

    “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她毫不示弱的回过头。

    “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

    “关于裘因?”她还是不放弃那两个字,从听到那两个女人的交谈以后,她脑子里想的一直是这个名字。注意到他嘴角不自然的抽动,她心里……竟然有一点快意。

    “嗯。”这次他很坦率地承认了,拉起她往外走,她没再拒绝,该来的总要来,不是吗?

    经过k歌的房间,出了包间,她抽出自己的手,跟在他后面。

    走廊里安静了许多,他一路穿过自助餐的休息区,在小包间的环廊随便推开一个空置的房间。

    站在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他在背后反手关了门,按了墙上的服务键。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和小食,摆在他们中间的茶几上。他倒了两杯凉茶,一杯给她,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虞世南……在北京有人!”他把杯子送过去,很平静地陈述完一个事实。

    她没有作声,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好像他所提到的虞世南根本与她没有关系。

    “你听懂我说的了吗!”他显然对她的平静不太理解,“他在北京,有女人!”

    她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反问他:“那又怎么样?!”

    这次,换他哑然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难道……你知道他……”他不太确定该不该说下去,但很快被她打断。

    “我不想知道任何虞世南的事,你是专门来和我说他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不可能对你认真……他……”他还在试图解释,她却她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在自嘲,“认真?那你呢?你会认真吗?”

    坐在吧台后面听到的对话历历在目,让她想起一年前接到的那通电话,心里柔软的角落变得坚硬起来。

    “你不是要说裘因吗?”她把话题硬生生拐了回来,“不是要谈她吗?你说吧……”

    他一下没了主意,有些束手无策,手在裤腿上抹了几下,但额头还是出汗了,让那道纹路显得更加清晰。

    普华直直望着永道额上的汗,眼角酸的发疼,手里的纸巾揉成了皱皱的一团,在衣摆上捻来捻去。

    “还是……你等着我问你?”她慢慢站起来,走到门口,与他隔开最远的距离,“你们结婚了吗!为什么结婚!裘因现在在哪?你为什么不带她来?为什么多半年了,超峰还在叫我大嫂?为什么,永博从没有见过她,大家还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她停不下来,咬紧嘴唇,“施永道,什么是认真?婚姻难道是儿戏吗?!也可以是真的?假的?你告诉我虞世南不会和我认真,那你和我认真了吗?认真过吗?!还是你对裘因认真了?比对我更认真?!”

    他紧张地不知道如何解释,额头凝的汗越来越多。

    她却想笑。

    一切的欲盖弥彰,讳莫如深,如今终于大白于天下。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去年夏天?秋天?还是元旦?春节?在哪结婚的?请了谁?你们见过谁?”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气他恨他,甚至比那个晚上对他还要失望,“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结婚!”

    她的声音像是一连串梦呓,已经听不出是她颤地完全变了调。

    “你们……你和裘因……你……”

    他垂下头埋进手掌里,狠狠揪着发根,用力的手背上绷出了几道青筋。

    “你说啊?”她停不下来,想起娟娟说的,海英说的,和每个人在她面前说过的话,痛彻心扉。从一年前那个中午开始,她的生活天翻地覆,而这一切,竟然建立在他的一个谎言之上。

    “你坚持要陪我去看爸爸……你让我和永博吃那顿饭……你用我的生日做密码……你为我写的信大发雷霆……你冲到家里来……你……”她咬着嘴唇说不下去,突然哽住了。

    当所有的人都在重复着他再婚的事实时,他却躲在角落里,享受着她惊慌失措。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傻子,就是她自己,她从来被他操纵,操纵是快乐,也操纵着悲伤。

    “你让大家都来骗我是吗?海英?或者连娟娟也是?!”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对周围的人再也不敢相信。

    “没有,不是她们,她们不知道……”他终于站了起来,摆脱了虚伪的谎言和伪装,几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这些都是我的主意……我只告诉过尹程……和超峰……”

    “还有谁?还有什么是假的?或者……所有都是假的?”她闭上眼睛,心灰意冷。

    “没有别人了……安永……可能也知道……”

    她听后瘫软地坐了下去,手脚冰冷无法动弹,只剩下大脑在勉强运转。

    原来这就是施永道的处心积虑,从中学时开始,他设了一个完美的陷阱,等着她跳下去,然后好绑缚她的一生。

    她撑着太阳|岤弯下身,克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十五年前,她撞翻了一辆自行车认识了他们四个好朋友,如今,他们联手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戏,串通了她的好朋友,一起来骗她。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抓开门要离开,他冲上来,从背后抱住她。

    “你听我说……”

    “我不听!”她推开他,一步步后退,“你们……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不说话,表情变得扭曲灰败。

    “到底是哪个?”她抱着头,几乎要哭出来,“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

    他别无选择,追过去,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你听我说……我和她……我们……她去了美国……我签字只是为了她去……”

    她根本不接受这样的解释,捂着耳朵离开包间奔下扶梯,在大堂与迎面来的人擦肩而过,匆匆跑进雨里。

    泰戈尔那首诗是错的,她与他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不是爱到痴迷,不能说爱你;不是想你痛彻心脾,只能深埋心底;也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们从未真正了解彼此,倾心相爱,只不过是进行了一场持续了十五年以无疾而终收场的追逐游戏。

    雨水打到眼角,混着她的眼泪。

    他追了上来,用西装搭在她头上遮雨。但她不肯,拨开他的手,任雨水打在脸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脸上的水流进脖子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你站住!听我说!”他好不容易把她从马路上拉回人行道,扭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别走,听我说!”

    “说什么!我不听!”她冲他嚷,捶他,打他,咬他,又被他抱住。

    “普华!”他沉痛地喊着她的名字,固执地把抱在怀里,紧得几乎要折断她的腰。

    “我就是不听!”她近乎绝望的一连串喊了无数次“我不听”,盖过他的恳求,直到嗓子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普华!”他怕弄疼她,终于放松了力道,她却重重跺在他脚上,挣脱他的手跑向对街,拉开路边停靠的出租车钻进去。

    他追过来,试着从外面打开车门,敲着玻璃不停对她和司机喊话。雨水漫流在他脸上,好像也是眼泪。但她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想远远离开他,再也不要见面。

    握紧车门,她哭着报上了地址,恳求司机开车。

    车终于开动了,他锲而不舍的在后面追赶,直到车子驶上大路,远远把他甩开。

    她倒在椅子上,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明明知道他在车后,却不肯回头。

    ……

    7-9

    回到天津,普华第一时间搬了家,离开了睦南道上的房子,去了一处有些偏远又不容易被找到的老公寓。公司还是原先的一家,但她已着手开始在报纸和网上找新工作,发了几分简历,只等着回复。

    她没想过要不要回北京,但至少要远离虞世南和高超峰。她甚至怀疑过这份工作是如何来的,无法再心安理得与他们在同一幢楼里上班。

    她带病给公司最后一批单据做校对,忍着感冒引起的咳嗽跑去塘沽的库房送清单。她尽可能不在办公室停留,接下所有同事们不愿意做的事,跑邮局,去人事行政大厅取资料,报税,申请复议,清点货品。她什么都肯做,只要大脑不用停下来思考。

    “华华,出什么事了吗?”爸爸几乎每天电话里都这么问上几遍,但是普华不肯讲,她一个字都没有透露,除了加重的咳嗽透露了她的状况,其他时候,她在人前一概装出若无其事,哪怕装得并不好,也不像。

    “普华,为什么不会短信。”

    她关了手机,换了号码,每天深夜装上原先的号码,读海英尹程虞世南留下的短信。

    “你在哪?永道在找你,你起码告诉我有没有出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永博接连来了好几封邮件,都被她拖到废稿件里置之不理。

    她这次真的要与过去彻底了断,删除和他有关的一切。

    在公司上班的最后一天,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普华在楼梯上撞到了虞世南。

    他见到她手上提的口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要去哪?”他跟下楼。

    “不去哪!”她一步不停。

    “回北京吗?”他追下来问。

    她继续往前走,当作没有见到他,出了楼转去车站的方向。

    他追到门口,远远地喊她,“叶普华!你去哪?”

    她上了停下的第一辆公车,也不知道车是开向哪的,透过车窗,最后看了虞世南一眼,背过身决定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她无处可去,提着几袋子从公司带回的文件和一个空空的书包,游逛了大半个天津城,最后站在林果果门口,抬手按门铃。

    如果说还有谁是她愿意相信的话,现在只剩下林果果。

    门开了,林果果对她的突然造访非常意外,但还是热情把她迎进屋里,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帮她沏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她脸色有异,她抬手摸她的额头,吃了一惊,“普华,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疲倦至极的靠进沙发,拿出书包里没有拆封的止咳糖浆,开瓶,不用勺子,像喝白水那样大口灌下去。

    “普华,怎么了!”林果果抢过了糖浆,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液体。

    她眨眨眼睛,要笑,又突然捂住脸埋下头,很久都不动,也不讲话。

    当晚,躺在林博的小床上,普华盯着窗纱上挂的一串塑料飞机模型,侧过头问林果果:“你愿意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林果果帮她换了降温的冰手巾,调着刚刚沏好的感冒药送到她嘴边。

    “我的故事。”普华自己撑起身,勉强把药喝了。

    “你的故事?”林果果在床边坐了下来。

    “嗯。”

    “先睡吧,睡醒了再说。”林果果笑着安慰她,像个悉心照顾孩子的妈妈。

    普华摇摇头,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她。林果果的手柔软温暖,这世上能如此柔软温暖而又无害的东西太少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敢轻易相信。

    “现在就可以说,我没事!”她躺回去,虽然累了,但不想休息。

    林果果想了一下,答应了。

    “那好,你等等。”

    她去外间取了外套和枕头,安顿好林博回来,又给普华热了牛奶。

    “你别忙了,坐吧。”

    “嗯。”

    都躺好了,普华枕着手,目光又调回那串手工的飞机模型,“你说过能看出我不幸福,还记得吗?”

    “嗯。”

    “其实……我从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从没得到过我想要的东西,我得到的那些,并不是我想要的。从最开始,我想……我就错了……”她眼里闪过晶莹的东西又很快消失,转而变成一抹虚弱的微笑。

    “最开始?”

    “嗯,从最开始,十五年以前,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

    普华陷入了一重重的回忆中,林博床头橘色的灯光笼罩着她的轮廓,很柔美也很脆弱。林果果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她想好,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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