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的人此刻都惊诧不已的望着这位突然失控的“上仙”,待知晓事情原委后,竟不约而同的跪拜苍天,为依风祈福,盼他一切安好,早些归来。
似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首冲洛城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那个实在对不起,吓着你了吧!我大概是饿昏头了,有点低血糖,嘿嘿!”
说着已从慕紫礼手中将粥碗一把抢了过来,闷头喝起粥来,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场错觉罢了。
洛城见状只是微微摆手,淡淡地道:“玉山险峻,梦姑娘的担心亦是常理。只是风公子他为救众人性命,前去采药,自有上天庇佑,定可安然返回!”
慕紫礼闻言,面带歉意的朝洛城拱了拱手,又轻声对似梦道:“慢点喝,又没人同你抢!”此刻,她虽面带笑意,一双淡紫明眸却分明藏着忧思,不过以笑容掩饰内心的焦虑罢了。
慕紫礼知晓她的担忧,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平安带回来的!”
希望如此吧,眼下她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一种浓浓的不祥之感包裹着,梦中依风满身血污的模样让她不寒而栗。
“去吧!”似梦怔怔的望着他,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话音才落,眼前的青色身影便已隐没在迷雾中,空气中飘散着令人安心的淡淡木香。
夜凉如水,她独自在屋外守着漫天的薄雾,暗暗祈求四方神灵保佑,“大慈大悲的观音姐姐,救苦救难的耶稣大叔,似梦在此跪求各位大神显灵,保佑这些凡人早日脱离病痛之苦,保佑依风他平安无事……”
慕紫礼为尽快赶到玉山,出了雾宅便褪去人形,以木灵之气穿山越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已达玉山之巅。
冒着漫天的风雪,他寻遍了玉山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依风的身影,那洛城所说的雪魄草也是毫无影踪。
他迎风站在雪山之巅,眼眸微闭,屏气凝神,探袖化出一枚嫩绿的树叶置于掌中,薄唇轻启,低声将符咒吟唱于绿叶之上。
只见那不过拇指大小的绿叶闻听他的召唤后似有了生命,须臾间已落地生根发芽长成一颗苍天巨树,枝繁叶茂将整个山巅都掩在自己的树荫之下。
只见慕紫礼垂袖立在本空,眉眼轻蹙,沉声询问,“可有彩蝶踪迹?”
再看那颗巨树微微一震,漫天树叶飘舞,片片莹翠欲滴,树叶摩擦,刷刷声响,绿叶变幻,玄鸟族长与依风斗法,依风被火球击中,使计得脱,场景再次出现在慕紫礼眼前。
须臾,原本飞舞的绿叶急速跌落雪中,烟消云散。
慕紫礼静默片刻,双目一睁已沿着山崖向山下飞去,随着他的远去,原本笼罩山巅的巨树霎那间便化为尘息,随风散去,适才被绿荫包裹的玉山再次陷入风雪之中。
苍翠林海,五色树下,依风面色苍白,双眸紧闭靠在绿衣女子的怀里。
只见那女子低首看他,时而蹙眉,时而浅笑,朱唇喃喃低语:“啧啧啧……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比哥哥还好看的男子。可惜可惜,竟然是只彩蝶。哎……”
她一双杏眸亮若星辰,不时的吞咽着口水,直愣愣盯着他绝美的面庞,止不住摇头叹息。
诚然他是生的绝好,可毕竟是只彩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她就忍不住想要咬他一口。若非他化作人形,又昏迷不醒,她只怕早已按耐不住,将他当作美食饱餐一顿了。
可怜她修了五百年方才化出人形,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偷跑出来玩耍,却又让她撞见这么一只只能看着却不忍吃的彩蝶,当真是在考验她那原本就薄弱不堪的意志啊。
见他双眉紧蹙偶尔低吟,体内灵力似有若无,她只得撇过身去不敢看他,定神极力压住体内那股想要吃他的yuwg。
低首沉思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么好看的男子绝不能用来果腹,暂且不管他的身份,先带回谷内让娘亲救活了再说。
扶着他缓缓起身,挥袖扫下一枚五色树叶,捻指念咒将之化作一艘五色船,带着依风御船飞快往林海深处而行。
如此约莫行了半个时辰,已至林海尽头。
一出林海,入目所见尽是高耸入云的奇石林立,密密麻麻毫无间隙。
五色船疾驰来到石林前停驻,绿衣女子扶着依风缓步下船走到右侧一方灰白石镜前,俏皮的冲那石镜眨了眨眼,脆脆的喊了一声:“哥哥,快开门。小夕回来了!”
须臾,那石镜中云雾一闪,便闻得一阵嗔骂传来:“你?臭丫头!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呃……”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哥哥的性子还真是急躁的很,小夕眼眸含笑,赖皮的冲石镜吐了吐舌头,催促道:“好哥哥,小夕一会自去哥哥处领罚便是。眼下还请哥哥快开门吧!”
石镜中墨光一闪,奇石竟徐徐挪了位置,一条羊肠小道通向远方。
见大门已开,小夕慌忙扶着依风飞快闪了进去,身后的奇石不过瞬间便又恢复如初,没有一丝痕迹。
且说慕紫礼循着山崖一路寻找依风踪迹,终于在苍翠林海的五色树下嗅到了他的气息。木灵心中才略微松了口气,却又闻得花雨中藏着浓浓的血腥气,担心依风安危,不敢多做停留,一路循着那股血腥味朝林海深处飞去。行到尽头时,却只有望不到尽头的奇石堵在眼前,依风的气息也就此消散,无处可寻。
他在那灰白石镜前停顿了片刻,猛然想起阙恨天已到人间,若让他寻到似梦可就糟了,眼下依风踪迹全无,只得暂且折返回去。
回程路上,他始终紧蹙着双眉,素来沉着的眼眸中也逐渐显出焦虑之意,他此番未能顺利寻回依风,该如何向似梦交代?洛城闻声早已冲入屋内,慕紫礼与似梦亦紧随其后。
耀眼的日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入屋内,屋子正中的神龛下,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跪在地上,俯首大哭。他跟前直挺挺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衫褴褛,消瘦不堪,此刻双目紧闭,干枯双唇微微张开,一动不动。
洛城快步走到跟前,俯身伸手探至他的脖颈,手臂微滞,旋即回眸撇向似梦,哑然失语。
这白发老者正是当日领着村民逃出许家村的老村长许兴邦,他身旁哭泣的男童便是他唯一的孙子许贞,如今许家村只余许贞一人了。
许贞一路随着许兴邦颠沛流离,历经了太多死亡,前时看他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甚少言语,跟着洛城忙里忙外的照顾病患,直到许兴邦病故,似梦才发觉他始终是个孩子,眼下见他哭的这样伤心,她已忍不住上前将他扶起搂在怀中,柔声安慰着:“小贞乖,不哭了。爷爷累了,让他好好歇息吧!”
许贞抬手揉着早已红肿不堪的双眼,直愣愣盯着许兴邦的遗体,不再哭喊。
“姐姐,爷爷说我们都会死,是吗?小贞不想死,求姐姐救救小贞……”许贞抬头看向似梦,明亮的眼眸微微泛红,微颤的童声满载着对死亡的恐惧。
他这话才一出口,屋子里的其他村民也纷纷伏地跪拜,颤声哀求:“我们都不想死,求姑娘救救我们大家吧!”
此时,洛城正帮着慕紫礼将许兴邦的遗体送出屋子,见村民们将似梦围在中间叩头不起,停下脚步,哑声制止:“你们这是做什么?梦姑娘和慕公子已经尽力帮助大家了,眼下风公子寻药未归,大家还是稍安勿躁,莫要为难他们了。”
他不提依风还好,才提起却又引得那些村民一阵议论,便是慕紫礼那样沉着的性子面上也有些不耐了。
“风公子一去数日,都不曾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人群中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妇人侧抬着头,冲似梦说道。
她身旁的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玉山之险,乃九州之冠。风公子去了这么些天还不见归来……”
“传闻玉山多妖魅,莫不是被妖魅阻了归路?”
“……”
若是依着似梦平日的性子,此刻早已开腔反驳,只是此刻她却呆滞原地,低垂着眼眸,仍由村民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他们的话虽然难听,却说出她忧心之事。
因为她,依风与木灵?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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