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太狗血了吧?连容貌都能随意幻化,居然改不了这眸色?似梦有些狐疑,若她是那阙恨天,只怕就是没循着他们的气息,便凭着这两双举世罕见的眼眸也能将他们一举抓获。
她越想越觉得无奈,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却听慕紫礼不急不慢说了一句,“梦儿,此非难事。”
言毕,只听轻轻“啪”的一声,他手中折扇已展开,在她与依风眼前漫不经心的扇了几下。
他们不觉有异,彩夕却在一侧尖叫连连,惊骇不已,“啊?!风哥哥?风哥哥你怎么了?呜呜!我还是喜欢风哥哥原本的眸色!慕师兄!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啊?他们的眸色为何都变成黑色了?”她靠在依风手臂上,佯装哭泣,却仍不时抬眸偷偷撇向依风,打量着那双截然不同的眼眸。
他的眸色由蓝转黑,虽是少了许多明媚,却又多了几许清美,依旧是美男一枚。似梦怔怔望着他,欣然而笑,“这下好了,阙恨天便是透视眼,也绝不瞧不出端倪!”
对依风而言,眼前浅笑嫣然的黑眸女子,却微微有些陌生,或许是那双紫眸曾陪他渡过漫长的修行岁月,当中有太多的欢笑,酸苦,不堪言喻。亦或许是这双深若寒潭的黑眸配上她精致绝美的面容,愈加让他深陷其间,不能自拔。
见他二人神色各异,却都深深凝住对方,眸光片刻不曾转移,一旁的木灵只是撇过头去,不再言语。
彩夕却忍不住挤到他二人当中,硬生生将他们分开,“好了!有什么好看的呀!不过就是比之前都丑了许多就是!”过完撇见依风眸色微滞,又觉得自己说的重了,慌忙改口,“不对不对!小夕不是那个意思!风哥哥的风采这世间无人能及,眸色如何根本不打紧!呵呵!不管风哥哥是黑眸还是蓝眸,小夕都一样的喜欢……”她一面说,一面不自觉低头看着地面,毕竟第一次当着旁人的面表白,会害羞也是常理。
连在她身后的似梦听了都觉得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偷偷拂袖做恶心状。
依风却只尴尬的笑了笑,并未接过她的话茬,而是转身对慕紫礼道谢。
既解决了一桩大事,他们三个这一夜都睡的颇好。只有彩夕因着依风的故意躲避,整夜唉声叹气,辗转难眠,直到天快亮时,才沉沉睡去。
待她再醒来时,却觉得身下的床榻似乎摇晃的厉害,原本就没吃早点,有些体虚。恍惚间睁开眼时,却见一个白衣男子紧挨着自己而坐,这人乌黑青丝高高束起,肩膀削瘦,腰身也比寻常男子瘦弱。不由以为自己尚在梦中,故而抬手揉了揉双眼,再次睁开时,却见一张放大的俊脸紧贴着自己。
“啊?!谁?你是谁?你想干吗?我可是堂堂……”在她双手一顿挥舞后,不及她表明自己的身份,已听得那人的笑声爽朗中带着几分娇俏,刻意压低了嗓音却依旧有些熟悉,“哈哈!胆小鬼!贪睡鬼!还不起床,可要小心本公子一会到了前面镇子就将你卖了换肉吃!”
彩夕这才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看他分明身着清雅素白长衫,犹似清俊少年郎,却又肤似白雪,双颊微红似少女,一双清澈的星眸之中烟波浩渺,如静秋止水一般,恬静之中带着淡淡的优雅。
是她?彩夕猛地想起昨夜,她与依风……
“讨厌!一大清早的跑到我房间干嘛?本姑娘还没睡好呢!快出去!哼!”彩夕认出似梦后,又预备躺下继续睡她的回笼觉,却被似梦一把搂住了肩膀,素手在她下颌上轻轻一拂,俨然一副轻薄之态。
“我说这位睡神妹妹,拜托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你的房间么?这是你的床么?”似梦见她认出自己,便换回了本来的声音。
彩夕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遮风避阳的七彩流苏帘外,树影山川飞快自眼前移动。再环目四周,竟是一辆宽敞素雅的马车,她与似梦端坐车榻之上,车榻前尚有一张方几,几上放着全套青瓷茶器,周边摆着五个圆形坐垫。再往前看,靠近车驾门帘处,洛城正面带微笑定定地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风哥哥呢?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她指指洛城,又指指似梦,“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娘说了,要我寸步不离跟着风哥哥的,你们休想拆散我们!”
似梦闻言一笑,这彩雀看来是彻底被依风迷住了,连睡的迷迷糊糊时说的梦话都是依风。想起方才,原本是洛城与木灵在外驾车,她与依风在车内喝茶聊天。不想彩夕突然说起梦话来,没完没了的痴笑,又风哥哥的叫个没完。依风实在无奈,只得将洛城换回了车内,自己倒出去躲清静了。
“好了!收起你那点可怜的想象力吧!我们才没工夫陪你玩什么棒打鸳鸯的游戏。若不是你睡到日晒三杆还叫不醒,依风也不用将你抱上马车,我们也不用听了你一路的呼噜声!真是恶人先告状!我和洛城还没寻你要精神损失费呢,你倒自导自演起恶俗的鸳鸯戏码了!”似梦将事实夸大三分说来,神色还很是严肃,惹得彩夕微微有些局促,没想到竟是风哥哥将自己抱上车的,可惜自己睡着了不知道。
只是光想想,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或是心头欢喜,再抬眸时,忽觉得眼前的似梦比往日亲切许多,竟真似自己的姐姐一般。
良久,她终于讪讪问 了一句,“那个,那个敢问梦姐姐,何为精神损失费?是吃的么?”
晕倒!似梦当即毫不留情给她飞了一个白眼,嘴角一撇,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又能吃又能睡!小心变成大肥猪!”
说完又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以示警戒。
彩夕却未还嘴,只是趁她起身时,吐了吐舌头。
似梦才起身坐到软垫上,预备倒些茶水解渴,却见眼前绿影一闪,原本在她手中的茶水早已落入彩夕腹中。
“呵呵!姐姐真好!知道小夕渴了还专门给小夕倒茶!”望着她俏皮的笑脸,似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接下来又倒了一杯递到她手中,“有功夫耍嘴皮子,不如手脚勤快些!慕师兄他们在外面赶了半天车,一定渴了。去把这个给他们送过去,顺便让他们在前面的林子里停下,歇息会吧!”
彩夕居然乖巧地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没有和她抬杠,甚至起身时,还冲她眨巴着眼睛笑了笑。果然被她猜中,这小彩雀迟早要害死他们。
“梦儿!此处不宜久留!彩夕不听我的劝阻唤来人间雀鸟相助,恐怕要引了阙恨天前来。我们还是另寻一条路北上吧!”说话的正是木灵,他方才本已与依风靠拳脚解决了多半敌人,不想最后关头竟有人以驱虫之术引来林中蛇蝎,依风险些受伤,彩夕这才会不顾禁忌,唤雀鸟来助。
“都是在下的错!险些给各位引来杀身之祸,洛城就此别过,不敢再累各位犯险!”似梦听了慕紫礼的话,正欲扶他起身,却见他已半躬着身子,冲着他们深深一拜。
“呃……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呀?我与两位师兄既答应要送你返乡,又岂会半路将你扔下不管?何况,那些贼人不是已经被打跑了吗?怎么?信不过我们几个?”似梦看他始终眉眼低垂,似乎在极力地回避些什么,心中的不爽瞬间爆发。
虽说他前时曾在雾宅中不顾自身安危救过那些村民的命,可这一路上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古怪。若当真如他所言,山贼将他洗劫一空已是月余前的事了。可方才那人分明直言要的就是他的命,连车内的钱财都毫无兴趣,莫非这些山贼莫非追了他一路不成?可从来只听过一山自有一山神,哪还有沿路追杀人的山贼?又岂会有面对钱财不为所动,却执意要取人性命的山贼?
似梦只是稍稍回想,已觉得这事漏洞百出,眼前这自称落魄药商的洛城看着愈发怪异。
他被似梦连番逼问,神色一僵,抱拳的手也缓缓垂了下去,却只见他嘴角微启,只是轻叹一声,“梦姑娘莫恼!在下实在是有难以启齿的苦衷,还请姑娘海涵!此去并州,还需数日,只怕那些贼人不会那么轻易罢休。在下感念姑娘大恩,绝不敢再让姑娘与二位公子为了洛城身陷险地!”
他说话时,依风与彩夕已然走近,他的话也听了多半,大约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似梦与慕紫礼闻他所言后面色都不太好看,依风只得出来做这个和事佬。
“有什么事路上再商议不迟!此地三面环山,地势低洼,若再遇强敌,可不好应付。”他刻意加重了强敌二字的 音调,目的不过是为了提醒木灵与似梦,若再遇上阙恨天,他们可就当真危险了。
洛城面色愈发苍白,额间汗珠直冒,想来方才确然受惊,可他这样遮掩行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莫说似梦恼他,便是性情素来温和的木灵也跟着摇头叹息,眼前这凡人心中分明藏着万千心事,却不愿与他们道明。或是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作朋友,亦或是凡人性情本就善变,不值深交。
慕紫礼自持了马鞭,跃上了马车,调转马头,只等他们上车便要离去。
可洛城却愣在原地,无动于衷。
见他似乎无意上车,似梦更加恼怒,一把掀开车帘,冲着依风喊道:“风师兄赶了半日的车也累了,还不赶紧上车歇息去!若是再遇上只杀人不劫财的山贼也好有精力应对!人家既不愿开口,就随他去吧!想是人家信不过咱们这些修为浅薄之人!咱们却不能言而无信,既说了要送他返乡,就算是刀山油锅也得闯上一闯!”后面那些话自是冲着洛城去的,若非先前承诺过他,眼下依着她的脾气,不用等那些山贼来取他性命,她只怕已忍不住上前海扁他一顿了。
马车急速穿行在林间,车内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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