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把手枪给夺过来。
枪口指着自己的那一瞬间,冀华佑脑袋一阵空白,他向她伸出手,欲要将枪要回来。
“不要过来---”她冲着他咆哮,并不顾一切地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顿时,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让属下开着车跟在后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默默地注视着前方动静的顾任远,在见到那女人竟拿着枪对着冀华佑脑门之时,他再也不能淡定了,暗自咒骂了一声,并与下属匆匆走了下车。
这冀大少若有个什么闪失,他脑袋恐怕就不保了;顾任远不敢惊动那持枪的女人,只得缓缓地无声地向前靠近。
从后方的车开了车门的那一刻,叶初云已经有所察觉,她知道有人从背后向她靠近,但---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下一刻,她嘴角微微往上一扬。
第四十四章:枪声(二)
冀华佑被她这一丝诡异的笑容吓得面如死灰,那一丝醉意顿时荡然无存。
“你---你把枪放下---一切都好说。”他万分紧张地对着她说道,语言变得支支吾吾。
这女人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那苍白尖瘦的脸孔闪过一丝决绝,但见她木然地举枪对准他的脑门---
“彭---”
寂寥的夜间,漆黑的山道间响起一声骇人的枪声。
平稳向前行驶的黑色轿车‘嘎’的一声,倏地停了下来。
司机神色慌张地回头:“钧座,前方有枪声。”
坐在后座的男人皱了皱眉,面不改色地说道:“开上去!”
“这---”司机一脸紧张地说道:“钧座,不可啊,前方可能有埋伏,我们又没有带警卫队,冒然上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开上去!”男人淡淡地重申了他方才的那句话。
司机面有难看地侧过头,见坐在副座上的林副官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于是他偷偷望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的男人阴着脸,看那神色,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了。
于是他一咬牙,再次发动车子往山上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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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华佑一人苍白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
易东阳好奇地走上前,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喃喃问道:“她死了吗?”
顾任远正在说道,却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刺耳的车喇叭声,他抬头望过去,但见一辆黑色轿车迎面驶了来。
顾任远一眼便认出那辆车来,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回糟了。
黑色轿车在那辆军用摩车前停了下来,从驾座上走下来一名一身制服的司机,司机匆匆走到车后方,恭恭敬敬地拉开了后方的车门。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穿着一身笔直的戎装,他举步缓缓地向他们走了过来,站在众人跟前,那凌厉的目光略略一扫。
这男人的到来,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男人打量了一眼四周这场景,侧头望着冀华佑,淡淡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冀华佑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尚未缓过神来,此刻见男人向自己望过来,不由得一阵心虚地垂下了头颅。
顾任远硬着头皮冲着男人立正敬礼:“钧座!”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从众人身上越过,最终停留在那倒在地上,一身是血的女人身上---
未等他开口问,顾任远率先向他交待道:“钧座,她就是那女人。她嘴硬得很,至今都不肯透露半个字。”说话间,他紧张得握紧拳头,掌心已经渗出丝丝冷汗---
第四十五章:枪声(三)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举步缓缓地走过去,伸脚推了一下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的肩膀,女人早已昏死过去,脸是朝下的,此刻被他一弄,身子往上一翻,脸露了出来。
车灯上的那道白色的强光照在她那了无生气的苍白脸孔上。
男人默默地注视着那苍白尖削的脸,原本淡然无波的刚毅脸孔露出一丝诡异,男人眸色一敛,随即弯下了他那高贵的膝盖,蹲下身子。
在众人的诧异中,男人伸手从女人的身上的伤口处蘸上一滴血,涂上女人那苍白干裂的两片唇上。
那蘸了血的唇在苍白如死灰的脸孔下,显得万分的诡异----
那片唇在白光的照射下,在那苍白的脸孔的映衬下只剩下红,妖娆的腥红,这一抹红深深地刻进男人那冷邃的双眸深处,鲜血渲染的唇瓣怎么抹,也抹不掉---。
四周一片寂静,众人被男人这反常的行为骇着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敢出言打破这一片沉寂。
夜风吹拂而过,男人缓缓站直了身子,双眸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倒在地上的女人。
军帽下那深邃的眸色深不见底,让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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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法驱散的黑暗。
痛,无尽的痛楚叫嚣着---
脑袋一直嗡嗡作响,身体似要被撕裂一般的痛,她想要呐喊、想要求救,喉咙却像是堵塞了厚实的磁条一般发不出声间来。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间,她知道有人在给她喂水。
有一双手臂抱着她的身子,那强而有力的臂弯,让她在无尽的痛苦中感到一丝的安心。如一丝温暖的阳光流淌进她冰冷的心田。
不再是凌辱、不再是鞭打,这是被呵护的感觉!是爹,她想要叫喊,却始终无法所愿。
不----爹早已离她而去了,与娘一道。
哥哥?是哥哥吗?肯定是哥哥!
想到这,她嘴角微微上扬,一阵昏厥袭来,她支撑不住,再度掉入无尽的黑暗。
接下来的日子,她身子时冷时热,冰火两重天。她煎着、熬着,意识总是昏昏沉沉的,偶尔意识有几分清明,却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间,她感受到那人偶尔会喂她喝水,会给她擦汗水。
那人身上人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道,有着灼热的体温。哥哥,他什么时候抽起香烟了?
她渐渐熟悉了这淡淡的混着烟草味道的体香,偶尔意识清明之时,身上的痛楚更为真切,迷迷糊糊间,意智薄弱之际,她内心很是渴望着那双有力的臂膀能给自己她抚慰。
如此煎熬着,似乎过去了半个世纪---
“医生说她今晚就会醒过来,你去给她熬点白粥吧。”
“是!”
晕晕忽忽间,她听到一阵模糊不清的谈话声
第四十六章:熟悉的味道(一)
谈话声犹如隔了着一层厚厚的膜,但却也极为真切,随即是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咯,咯,咯”的一声声,由近到远---最终消失无踪。
“嗯---”她艰难的呻吟。
这一回,她听到自己了呻吟声,极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那一瞬间,一缕阳光直刺进她的双瞳,她好一会才适应这明亮的光线,惘然环顾四周,眼前是一个装潢极为讲究的西式寝室。
她的双眸贪婪地望着前方的窗台,一个窗明几净的窗台,高高宽宽的玻璃窗,淡色花纹的呢制厚窗帘被拉了开来,里层的丝质白纱帘子垂下来,那一缕亮光的阳光就是从白纱帘透进来的,窗台上还有两盆不知明的盆栽,绿油油的叶子,开着不知名的几朵黄|色小花。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明亮、静谧。
眼前的一切,似梦又似幻,是如此的真切,却又如此的让人不可置信。
身上盖着一层轻薄的被子,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软软的丝绒质锦缎,眸色闪过一丝迷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望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闪过阴暗的一幕,昏黑的潮湿的牢房、绿色的三轮摩托车子,还有几张狞笑的脸孔,还有一声骇人的枪声。
她的身子猛然一颤。
那是梦吧?一个遥远且漫长的噩梦?她是多么的希望那就是一场梦,如果是梦,那方菁就没有中枪而死,温伯父、温伯母也是好端端的,还有,还有,她的哥哥此刻也会在某个角落活得好好的、好好的。
然而身上的痛楚是如此的真切,她抓住软被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身上这阵阵痛楚让她连作梦都成了奢想。
一行清泪从她眼角垂了下来,无声无息----
她撑起手臂,想要坐起来,可她的身子虚弱得很,坐起来费了她不少的劲,好不容易艰辛地坐了起来,已经气喘吁吁,喘气间,她眼角扫到一个物件,这一眼,她的身子顿时如遭雷击。
那是一个坚式的衣架,衣架挂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衣,这大衣就算化了灰她都认得,是郢军的军装外套。
望着那件大衣,叶初云不由得惨然一笑,原来---自己由始至终不曾逃出那梦魇。
他们为什么没有杀她?为什么没有将她关进大牢内?
环顾四周,这幽雅舒适的环境,究竟---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或许他们是要将她的伤养好了,再慢慢折磨她。想到这,脸上那仅有的一丝血色渐渐褪去---。
“吱!”的一声,房门被由外到内推了开来。
她身子一颤,一脸戒备地望过去。
走进来的是一个五十来岁,身着一套灰黑色老式旗装的老妇人,老妇人一见她坐在床上,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即欢心冲着她一笑,说道:“姑娘,你可醒了---。”
第四十七章:熟悉的味道(二)
说话间,她一步步向她靠近,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听陆医生说你今晚就会醒过来,没想到是真的。你感觉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老妇人关切的冲着她笑。
叶初云一脸戒备地望着她,阴着脸问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老妇人一愣,随即冲着她一笑说道:“这里是榭西台啊!”
叶初云定定地望着她,质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妇人被她这凌厉的神色弄得一楞一楞的,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冲着安慰一笑,说道:“姑娘,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依旧固执地重申自己的问题。
老妇人不由得为难了,喃喃说道:“这我也不清楚,是先生将你带回来的,还请了医生过来给你医治,先生带你回来时,你混身都是血,可把我给吓着了。你知道吗?你足足昏迷了四天了,陆医生说你今晚会醒过来,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他算得还真准。姑娘,你刚醒过来,身子还虐着呢,别坐着了,赶紧躺下来吧!”
老妇人走过来,伸手欲扶着她躺下来,被她一脸防备地避了开来。
老妇人也不计较,只是淡淡一笑,突然间,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随即说道:“哎哟,我差点忘记了,姑娘你饿了吧?先生让我给你熬了白粥,我这就去给你盛一碗过来!”说罢,她急急地往外走了出去。
叶初云一脸防备地环顾四周---四周静的很,门外也似乎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支撑起身子,畏畏颤颤地爬下榻,刚站直身子,突然间一阵昏厥,最终,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往床榻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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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虚得很,虽然已经醒过来了,可神智清醒的时候极少,昏睡的时候多。
如此昏昏睡睡的,又过了两日。
这两日来,没有预期的审问、刑罚,甚至除了那给她医治的陆医生外,没有一个外人踏足过这个房间。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软榻上静养着身子。
这所房子只有那个老妇人在,这老妇人尽心尽职地伺候着她。她曾穷追不舍地向她追问如此待她的意图。然而这老妇人却一问三不知,只让她等先生回来就问先生。
然而她口中的先生却一直没有出现过。
她追问:先生是谁,老妇人却也没有告诉她。
越是这样,叶初云心中的疑团就越重。
叶初云知道,这房子外头并没有士兵守着,大好的机会,她是可以逃走的,可惜这副身子不争气,就连站起来也艰难的。
也许,他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放松了对她的看守吧。
第四十八章:熟悉的味道(三)
两日以来,虽然被好茶好饭地伺候着,然而由于叶初云的神经始终紧绷着,没有一刻的放松,无法安心养伤,孱弱的身子也变得时好时坏。
最终,手腕上、背后的伤口又开始犯难,发起了炎来,齐齐肆虐着,她撑不住,发起了高烧,烧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开始胡言乱语。
老妇人见状,慌忙去将陆医生请了过来,陆医生给她扎了一针,她再度昏睡了过去,睡了许久许久---
药效渐渐散去,她微微清醒过来之际,感觉得有一只大手轻覆在她的额头,灼热的掌心烫着她发冷的额头,无比的舒服。
没一会,那只手轻轻扶上了她的脸颊,温柔得让她有一丝恍惚,随即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混着淡淡烟草的味道。
她开始迷糊了起来,不由得张开唇瓣喃喃唤了一声:“哥---哥哥----”
那只大手明显一顿,一只指腹停留在她的唇角。
她贪恋这一霎那的温柔,感觉到那只手移了开来,她深怕它会离开自己,于是在迷糊间慌乱地伸出手去抓,胡乱张舞着,抓住了那只手后,紧紧地抱在怀中。
口齿不清地呓语着:“哥---哥哥---别走---”
那只手,竟然就这样任由她抱着,没有挣开。
她似找到了安全的港湾,轻声地她呻吟了一下,移动一下身子,安心地睡了过去。
这一回,她睡得很沉。
这一觉,梦中没有痛楚,没有那无尽的骇人的黑暗。
直到背部一阵剧痛,她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醒过来时身子是趴着的,脸朝下,率先入目的是枕头边上的那一条条黄金色流苏。
她是从不趴着睡的啊?她不由得一怔,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直到后背的剧痛再次传来,有东西在碰她的伤口,有人在给她上药。
她身子猛然一震,急急欲转过身来,转动的一瞬间,却有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不要乱动。”
是一把低沉且陌生的声音。
是一个男人,叶初云大惊,并急急地扭过头去,回过头的一瞬间,她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眼前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在醒过来之时,房间内突然多一个一陌生男人,而且这男人靠的是如此的近,叶初云一惊,全身顿时绷得死紧,她身子急急往后一缩,并大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与她紧张的神色相比,这冒然闯进来的男人神色却淡定许多。
但见他轻轻一笑,将手上的药膏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说道:“我在给你上药。”
这时,她才惊觉男人的一只手还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他掌心的温度灼着她肩膀的皮肤,当她意识到与他的掌心间没有隔着任何衣料之时,她顿时花容失色。
第四十九章:无从戒备(一)
“啊---”叶初云一把推开他的手,并急急地坐直身子,脸上尽是戒备的神色,此刻的她就犹如一只受攻击的刺猬,冲着对方竖立起自己身上所有的棘刺。
眼前的男人嘴角噙着笑意,直勾勾地望着她,眸底闪过一丝玩味。
对方的眼神不对劲,叶初云微微一怔,也随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垂下眼脸的那一瞬间,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脸上那仅有的一丝血色一寸寸逝去---。
原来那男人为了方便给她上药,将她身上的睡衣褪下了一半,方才她在慌乱中急急地坐直了身子,那盖在身上的锦被顺势往下滑了下来,露出了她整个香肩与半个白皙的酥胸---
她尖叫着,并慌慌张张地将被褥往上扯,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随即她仰头怒视那个一脸淡然地在站在床榻前的男人,大声喝道:“不管你是谁,出去----”
但这男人非但没有听从她的话,反而俯身向她逼近。
不明白他的意图,叶初云大惊失色地频频往后退,直到后背碰上了身后的墙壁,引起背后的伤口一阵刺痛,她忍不住轻轻地呻吟一声。
一阵阴影笼罩过来,男人已经俯身凑了过来。
叶初云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慌乱间,她举起双手挡在跟前,害怕地闭上双眸,冲着前方大声吼道:“出去---给我出去----”
男人望着眼前这张惊慌失措的尖削脸蛋,脸上的神色却始终如一的淡然,只是眸色内的笑意更甚,就近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片刻,他毫无预警地伸手一把钳制着她的手臂,将她连人带被往外直拖。
“啊---放开我----”女人害怕得尖叫着,身子不停地颤抖。男人的逼近让她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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