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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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第26部分阅读(2/2)
疆马蚤动,稳固大莫皇朝的安定。

    四国使者这时候一同出使大莫,表面上看是为了与大莫交好,谁知道他们是否会趁这个机会通气呢?尤其是每个国家派了年轻一代的皇室成员!唉!皇后娘娘为四国使者安排寝宫时只考虑他们的居住习惯,忘却了将他们隔离开来,临渊宫东近紫磷宫,南倚流萍宫,唯有乌鲁国使者居住的茵苒宫与其他三座宫殿距离稍远。

    失策啊失策!

    若是此事交由废后娘娘处理,想来能各方面兼顾,又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除非她故意想让人挑出刺来。

    后宫嘛……

    的确不是很太平!

    当初舒隆革发动兵变之事,后宫嫔妃惨死无数,为此朝臣纷纷上折请求皇上大选秀女,充实后宫,以广子嗣。刚开始皇上忙着收回皇权,在后宫方面不曾用心,一年前皇上准折选秀,约莫选了近百名女子入宫,伺候皇上虽不再非常专宠骆皇后,每个月约有十个晚上是在凤暄宫睡的,其他嫔妃那儿也算是雨露均沾,最不得宠的至少三个月也能排上一次,比起当初的废后不知强上多少倍。

    可是,后宫历来就是女人的战场,废后执掌后宫时,一方面是后宫嫔妃人数不多,另一方面是舒娘娘的雷霆手段,导致后宫嫔妃勾心斗角时缩手缩脚,有些才冒出个头,就被舒娘娘雷厉风行诛杀在摇篮里,那些年的后宫风平浪静的模样,让他这个身在皇宫数十年的老太监大为吃惊,从未想过,后宫也可以那般宁静如水。

    而现在的骆后后……

    唉!

    除了皇上宠爱方面胜于舒娘娘外,心计、手段、谋略、胆识、才干无一能及。后宫嫔妃间的尔虞我诈已达到白热化程度。

    朝阳宫茗昭仪不得皇上欢心,平均三个月才能得到皇上宠幸一次,在后宫无权无势,若非看在她是高其国公主的份上,只怕早香消玉殒,多少人眼红她昭仪的品级啊。

    滟阳宫向倾城向昭容人如其名,乃礼部尚书向国予之女,很有名门闺秀的大家风范,朝廷上有着强硬的后台支持,因皇后才干平平,难以维持后宫安定,两年来帮称着皇后维持后宫,较得皇上宠爱,在后宫可算是有权有势,在嫔妃间的威信远盖过皇后。

    慕夕宫凌镜凌修仪,有个兵部尚书的兄长并没有让皇上多看她几眼,相反,皇上对她不甚宠爱,进宫时依仗着凌尚书的关系皇上册封她为正六品宝林,努力奋斗了近两年时间只爬到美人的份位,比起比她略晚些日子进宫的向昭容远远不及,为此凌修仪和向昭容这间明争暗斗特别激烈,形成两大党派,分庭抗争,若非三个多月前太医说她怀了龙种,皇上龙心大悦,朝野欢腾,一下子边晋她两级,恩赐入主慕夕宫。

    至于新月宫英菊英充容……

    不提也罢,两年来皇上宠幸她的次数,不记得是一次,还是两次。虽说她是正二品的充容,却不得宠,无权无势,以至于在后宫,不得宠的嫔妃比得宠的太监宫女还不如,随便哪个得宠嫔妃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敢给脸色英充容看,就连浣衣殿的洗衣奴也不将她放在眼里,经常不洗新月宫送去的衣裳。处境比起当年的舒娘娘,当年的舒娘娘纵是再不得宠,也是大莫皇朝母仪天下的皇后,三千后妃之首,舒相又掌握朝廷大权,而英充容的父亲呢?记不清是哪个不知名山坳坳里的八品县令,出身比一些宫女还不如。话虽如此,一个毫无权势的嫔妃,竟能在后宫存活至今,想来她不象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其他品级低于正二品的嫔妃,其中不乏心狠手辣、心机深沉者,不过目前尚无与向昭容、凌修仪分庭抗争的实力。

    难道皇上真是在为后宫的事出神?

    悄悄摇摇头,毛离顺下意识否认自己的想法,皇帝雄才大略,视后宫女子如物,除了当今皇后,后宫里任何嫔妃只要稍惹他不高兴,就是打入冷宫,或者贬低品级。

    今天这事透着股不寻常的味道,毛离顺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总结,皇帝若有心烦之事,通常是去凤暄宫找皇后,再不然是去朝阳宫听向昭容弹琴,怎么也不可能来慕夕宫找性子急躁的凌修仪。

    可——恶——

    凌修仪怒火冲天,气得咬牙切齿,偏偏眼前之人是她的天,她的主宰,只得将满腔怒火硬生生压抑下,差点咬碎满口银牙。

    该死的!

    他竟敢当着她的面想别的女人!

    既然想,为什么要来她的慕夕宫?

    最好别让她知道是哪个马蚤狐狸勾引皇帝,不然她一定要那只马蚤狐狸死无葬身之地!

    一盏茶时间,漫长如一天光景。

    轻巧的羊脂白玉杯子重如千斤担,似要压断她纤细的手腕,葱白柔荑仿佛再也随不了沉重的负担,随时有折断的危机,这般状况,对娇生惯养的凌修仪而言实乃酷刑。

    “皇上……”忍耐再三,凌修仪终承受不了酷刑的惩罚,开口呼唤皇帝,娇柔的声音似从牙缝里艰辛积压强扯出来的破碎布匹,斑斑裂痕,硬要扯成光洁无暇的锦缎,丝毫不怕扯得太过用力,有绷裂成飞絮的危险,“皇上……臣妾的肚子……”

    许是“肚子”两个字刺激到皇帝,恍惚片刻,皇帝回过神来,凌修仪忙载上纤柔娇婉面具,速度之快,竟丝毫没有戴歪,媚眼如丝水眸荡漾着圈圈不堪重负的委屈,摧心断肠的泪水眼眶中不住打转,最终,在皇帝犀利到近乎狠辣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神色略微惊惶,眼睛一眨,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源源不断,似泉水般喷涌不息,慌乱的她,傻傻地注视着皇帝阴冷的眸子,忘却低头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慌。

    第一百零八章

    胆色不够。

    皇帝聍心中涌起一股厌烦,夹杂着得意的满足,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再细微的一个动作,都能影响所有人的情绪,让他们诚惶诚恐,俯仰他的鼻息以得安然生存,这,着实令他自傲。

    一道身影,脑海中闪过。

    剑眉顿时紧蹙,唯独她,他的任何举动,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坚持,她的固执,她的执着,是他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半分的。

    八年不曾宠幸,她担然以待。

    黜入冷宫,贬为庶民,她安然自在。

    进入圣天殿,潜意识欲逼她低头,不想反被她无形羞辱,她恰然自得。

    为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对她造成不了丝毫影响?

    而她的一举一动,却牵扯着他的神经?

    就因为他听到了她跟舒隆革撕破脸时的激烈争吵么?

    还是因为八皇弟对她的情意?

    他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即便是他弃若敝屣的女人,也不容别的男人对之有意,尤其是他的弟弟么?

    也许……应该……是的……

    不住微微颤抖,凌修仪惊惶凝视着皇帝聍,进宫两年多,皇帝上她这儿来的次数不算多,也不算少,她一直以为自己看清楚这个男人,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直到方才那一刻,瞧见他眼底的阴鸷,狠辣如噬血猛兽般的残忍,她才迟钝惊觉,惊觉自己的自以为是,她曾经怎么会愚蠢到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掌握这个男人呢?

    他是皇帝啊!

    斗败权倾朝野舒隆革,不留痕迹铲除长孙咨的皇帝聍啊!

    难怪原本不是太子的他,能击溃当时的太子,当上太子后娶了出身卑jiàn的贫民女子骆凡心依旧能将太子之位坐得稳稳当当,甚至一步一步掌握皇权。

    如斯令人难以琢磨的他,她真能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么?

    可以,应该可以的,至少有五成的机会,她至少有五成的机会不是么?

    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凌修仪欲图平复心中的惊慌,谁料面对着皇帝聍瞬息万变阴晴不定的俊颜,她的心越跳越厉害,每一下都重如雷鼓,压迫着她的神经。

    紧张的情绪,牵扯着腹中才成形不久的胎儿,痛楚,一波接一波侵袭而来,非同于方才为摆脱酷刑的伪装,而是货真价实的疼痛难忍。

    豆大的汗珠,顺着姣好的脸庞滚落,苍白的脸颊沾染着点点泪水,好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媚模样,即便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依旧充满了惑人的美感。

    寻常男子见了,只怕心疼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一番。皇帝聍宁静如水,平和的俊颜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不温不火,如美玉般安静祥和。但这份祥和在此时,却显得那般诡谲,以及冷酷无情。

    跪在他面前的,不仅是他的妃子,更是他孩子的母亲,他竟可以视而不见,可见其心肠坚硬胜铁。

    凌修仪心头狠意切切,难道皇帝聍只在乎骆凡心那卑jiàn贫民女子腹中的孩子么?

    难怪当初舒皇后的小公主一出生便夭折,此刻想来,凌修仪对废后稍微起了点同情心,然而这同情心只存在了一弹指时间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捂着肚子瘫软在地上,连打滚都没力气的娇弱身子。

    很痛么?

    皇帝聍有些恍惚,未曾察觉,自己正伸出手,小心抱起凌修仪,将她安置在宽大豪华的床塌上,命毛离顺传来太医。

    战战兢兢,头发花白的太医为凌修仪悬丝诊脉,低垂着脑袋,一双老眸不时瞥向皇帝阴沉的俊颜,微颤的粗糙大手,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慌。

    凌修仪只是受惊过度,动了胎气而已,一贴安胎药服下便能止疼,可皇帝为什么那副神情?

    他的诊断应该不会出错才对啊!

    皇帝聍凝视着凌修仪,见她夸张地捂住肚子,因怀孕而日渐圆润的脸上浮现虚弱之色,樱桃小嘴里不住的喃喃呻吟。

    每个有了身孕的女人,都是那般矫揉造作的,以博取夫君关爱的么?

    似乎,她不是……

    犹记得当初听闻她有身孕时的消息,她的反映激烈的骇人,不是欣喜若狂,反而是恨不得用杀了自己的方式杀了腹中刚刚成形的胎儿。

    一碗加了少量花红的安胎药,被她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送回,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保护姿态令他记忆犹新。

    高其国使者到访,她坐在后位上,与他一尺之距,却尽可能的避开他,目光自始至终没有扫向过他,更别提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那时的她已有六七个月的身孕,身体却未因妊娠发生太大的变化,鹅蛋脸没有圆润半分,反而更显精巧,下巴尖得惊人,与凌修仪此刻圆润的快要浮肿的脸蛋截然相反。

    那是他唯一一次清楚睢清她,孕育着他的孩子时的模样。

    自那之后,直到她坐完月子前往来仪宫索要璃轩,他再也没见过她,亦没有察觉她有任何向他示好的举动或者是流露出妊娠的不适来,似乎她腹中的骨肉与他无关。

    璃轩,真的是他的骨血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两年。

    若当初没有无意听见她与舒隆革的激烈争吵,或许他依旧会坚定不移的否认璃轩是他的儿子,可是……

    但她心机深沉,他不敢保证她是否知道当时他在场,故意说出欺骗他的话来。为此,两年来他待璃轩忽冷忽热。

    若他真是他的儿子,在没有其他子嗣前,他不想亏待了他,若他不是他的儿子,是她和别的男人通j所生的孽种,他不想让他过得太好,或者说他不想让他活着,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他是他莫大的耻辱。

    毛离顺见皇帝聍隐露不耐之色,忙低声催促道:“陶太医,凌修仪娘娘的玉体如何您到是说个话啊!别让皇上心里干着急啊!”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若是连皇帝的脸色都不会看,他这个大内总管也就不用干啦。

    陶太医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回皇帝的话,凌修仪腹中的可是大莫皇朝的二皇子啊,皇帝对太子不甚宠爱,当初立其为太子是情势所逼,朝野上下早在猜测皇帝什么时候会废了太子,只是苦于后宫嫔妃虽多,多年来却无所出,如今凌修仪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尤其已证实腹中的龙种是个男孩,朝野上下多少大臣欲见机行事,揣测皇帝的心思。此时毛离顺的话,等于给了他个台阶,他还不赶紧顺势回道:“回皇上的话,凌修仪娘娘乃受惊过度,导致腹痛难当……”话,越说越轻,瞥见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陶太医赶紧说几句较为严重的话:“娘娘身子骨较弱,需要好好进补调养……”

    毛离顺觑着皇帝的脸色,赶紧问道:“陶太医,凌修仪娘娘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室子嗣,要什么珍贵补品太医院没有么?”

    皇帝聍深邃双眸一瞪,聊太医心中焦急,一时间随口说出太医院里最名贵药材的名字:“雪人参!唯有雪人参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将凌修仪娘娘调养到最佳状态,以便于小皇子安然落地……”话一出口,他就悔青了肠子。

    他说什么药材不好,偏偏说雪人参,皇宫上下谁不知道,放眼后宫能吃的上雪人参唯有多年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子骨一向不怎么好,多年前生产时发生血崩,身子骨更是糟糕,多年来用雪人参维持着她看似健康的凤体。

    凌修仪虽说怀有龙嗣,得宠程度怎么也比不上皇后娘娘,他说这话不是寿星以吊颈——嫌命长么?

    毛离顺猛抽气,不敢置信地望着满脸懊悔的陶太医,瞄了眼脸色蓦地一沉的皇帝,忙低头数蚂蚁,生怕惹祸上身。

    “雪人参……”皇帝聍无意识地低喃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如果,当初她也定期服用太医院精心准备的珍贵补品,那女孩,是否就不会一出生就夭折?

    “准……”淡如清风的一个字,如袅袅幽烟飘过众人的耳朵。

    如果,他们真是他的骨血,他的小公主,就不会被弃尸在乱葬岗……

    弃尸……乱葬岗……

    不!

    不是的!

    那女婴的尸体……他让隐卫……

    不对!

    他没有那么做,那女婴的尸体千真万确是丢弃在乱葬岗,而不是……

    她会知道么?

    宫中发生的一切,似乎没有她不知道的。

    不会的……

    如果她知道实情的话,以她对璃轩的疼爱程度来看,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怎可能七年来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况且,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唯有他和隐卫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颤抖着安慰着自己,他拒绝想象若是水灵灵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和她之间,本来就势如水火,若是再加上那件事,他和她,将再无挽回的机会!

    挽回?

    等等,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想挽回她什么?象她那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心机深沉的女人,他弃如敝屣都来不及,怎可能去挽回呢?

    慌乱!

    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流窜全身,如闪电般击得他不知所措,一瞬间僵硬了身子。

    陶太医哑言,原本他已做好掉脑袋的准备,不料皇帝竟然恩准。

    毛离顺猛然抬头,用看怪物的眼光盯着皇帝,想起自己是什么身份,又赶紧惴惴不安地低下头。

    皇后娘娘的雪人参?给凌修仪进补?

    皇帝近来真的不太对劲,不是他的错觉啊?

    麻烦啦,好不容易安静了两年的后宫,又要再度掀起惊涛骇浪,只怕这次不会象以往那样速战速决,怕是要进行殊死搏斗!

    凌修仪微微颤抖着身子,是兴奋,是激动,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嫣红,娇媚的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似水美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狂喜,如之水般咕噜噜冒着圆滚滚的气泡,略显放肆的宣扬着她的激动难耐,嘴角弧度压抑不住的往上飞扬,此刻的她,实在看不出有任何不适的病态。

    那可是唯有皇后才能享用的雪人参啊!皇帝对皇后的宠爱无以复加,太医院里为数不多的几支雪人参,就连皇帝自己也没有服用过啊!

    她肖想多时的雪人参啊!

    之前她被诊断出孕有龙嗣晋封为正二品修仪后,曾撒娇向皇帝暗示索要过,不想却激怒皇帝冷眸一寒拂袖而去,之后她也曾不死心以腹中孩子需要进补为由,看准了皇帝是个温文性子不会生气的主儿,几次三番暗示,均被皇帝置之不理。不想这次,她尚未开口,皇帝就应允了,她怎能不兴奋异常?

    第一百零九章

    “臣妾叩谢皇上龙恩!”凌修仪柔顺低垂着头,声音娇而媚,甜而腻,娇媚到骨子里,甜腻到骨子里,听在耳朵里实乃荡气回肠,连毛离顺这位公公听了,都忍不住脸红耳赤,“只是……雪人参乃皇后御用圣品,臣妾怎敢……”说着,眼眶再度湿润。

    等待片刻,始终没有听到皇帝怜惜的话语,凌修仪不禁抬起头来,却见皇帝聍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惊慌,然后神情一凛,肃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她的视线,脚步沉稳,背影却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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