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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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第15部分阅读
    的誓言都抵不住时间的变迁。

    世界上最凄绝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两个人本来距离很远,互不相识,忽然有一天,他们相识,相爱,距离变得很近。然后有一天,因为一个人的背弃,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变得很远,甚至比以前更远。

    就如同我和向晖。

    我偏过头去,不让旁人看到我眼中的泪。

    “你就是叶紫吧?”身后的人嗓音洪亮,应该就是刚才打电话给我的倪姓警官。我忙不迭的用手背拭去泪,回过头,“我是。我们出去说,不要影响她休息。”

    走廊上,不时有医护人员出入。也有将被送入病房的新病人和等待手术的患者。

    每次来医院,我总会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我们刚才通过电话。”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眼前的年轻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正气凛然,就和电视中那些维护正义的警察差不多,让我一下子心生好感。

    经过他的简单叙述,我对程英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她是在电话亭割脉自杀,被人发现送进的医院,同时还报了警。鉴于我和她通话频繁,我理所当然的成为警官首先盘问的对象。

    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倪警官边听边认真记录,末了,他说:“她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你知道这事吗?”

    我摇摇头,震惊之余,更为愤慨。“一定是杨过的。”我愤愤不平的说。

    “杨过,程英……”倪警官笑笑,接着说:“你所说的,我已全部记录在案,民事案件,我们以协调为主。”

    有什么好笑的,我对他的印象立马大打折扣。

    “她的情绪还不太稳定,你是她的好朋友,要多开导开导她。”

    这还用得着你说吗,我翻白眼。

    “先到这吧,如果再有问题,可能还会麻烦你。”

    这人真啰嗦,和我妈有的一拼。

    “知道了,”我草草回应。

    病房中,柳如烟坐在床头陪着程英,手中正削着一只苹果。陈宇华不知去向。

    我悄悄把如烟拉到角落,“我们俩轮流看着英子,不能让她再出事。”

    如烟见我一脸凝重,也跟着紧张起来,重重的点头,眼角不时瞥向病床上的程英。

    “喂,你们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放心吧,这种事做过一次就够了,我也不想往鬼门关走第二遭。”虚弱的回应竟然来自程英。

    我和如烟面面相觑。

    程英反倒笑了,“孩子是无罪的,我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与死。”

    她的转变让我们一时无法适应。

    我走到程英身边,扶她坐起,并在她身后放上软垫。

    她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她抚摩着尚平坦的小腹,“如果早知道我肚中有个小生命在成长,我不会走这条路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柔柔的,嘴角微微上翘,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我捏捏她的脸,“想通了就好。”

    如烟也走过来,轻轻的搂住我们,“英子,叶子,我们都要幸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分离。”

    程英笑着说:“当然,你们两个干妈的红包,我一定会记得讨的。”

    欢声笑语,稍稍缓和了之前的忧伤,也为死气沉沉的病房注进一丝活力。

    陈宇华进门的时候见我们三抱成一团,楞了楞,很快放下手中的东西,是些水果、饮料还有营养品。

    我抱歉的对他说:“陈宇华,晚上我会在这陪英子,已耽误你不少时间,你有事就先回吧。”

    他腼腆的笑笑,“我没什么事。”

    程英推了我一把,瞪大眼,“我说了不会再做傻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指着我们,

    “你,你,还有你,都回去。”

    我失笑,“你的手不方便,总要有人伺候。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啊,还不是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故作轻松的说。

    程英也跟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怕你毛手毛脚的弄疼我。再说,有护士小姐会照看我,你就不必操这份心了。”

    柳如烟及时插嘴,“叶子,你明天还要上班,这儿就交给我吧。”

    她推搡着我出门,我转身问她,“你一个人行不行啊?”虽然程英如今的精神面貌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我还是觉得有必要看好她。毕竟我们谁都无法再一次承受失去。

    “你小瞧我,”如烟大呼小叫的,我皱眉,点点床头的警示标语,“禁止喧哗。”

    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走吧,走吧,”她又把我往陈宇华身上一推,双手叉腰作泼妇状,“你帮我把叶子平安送回家。要出了差池,我唯你是问。”

    陈宇华连声称是,面容无半点不悦。

    我握住如烟的手紧了紧,交待她:“有事打我手机。”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刚走出住院部,被人叫住。我顺着声源看去,竟是林森。

    “果然是你。”他笑着对我说,眼睛却落在陈宇华身上,“这位是?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宇华气定神闲的吐出几字,“校园辩论赛。”

    林森一拍脑袋,“是,是,瞧我这记性。”

    我在一旁插不上话,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会在这?”

    “叶子,你对我不够关心,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他捧着心,好似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可是眼底笑意满满,我吃不准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对从前的事仍然没有释怀。

    我抬头看向他,他眼中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直到瞄到他一身白大褂,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在这里上班。”

    他的表情似乎更伤心了,“叶子,医科是要读五年的,你不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吧。所以我是实习,能不能留用还不知道呢。”

    我管你是实习还是正式医师,如今有熟人就是王道。我精神一抖,“林森,拜托你件事,住院部320床位是我朋友,你帮忙照应着点。”

    他眨眨眼,“没问题,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为什么我觉得林森和以前不一样了,难道仅是我的错觉吗?从前的他,严谨,一丝不苟,可现在的他,油嘴滑舌,嬉皮笑脸,虽然这样更容易接近,也多了丝人味,但我很难接受他的改变。

    我仔细打量他,普通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仍显卓尔不群的气质,偶然有小护士经过,总会多看他几眼,他也是来者不拒全然报以迷煞人的微笑。

    我冷眼旁观,不知他这算开窍呢还是破罐子破摔。

    我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他的改变是因为我。

    林森朝我深深看了一眼,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情绪,但最终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如果不是我正注意着他,很难发现。“保证完成首长你交待的任务。”才一瞬间,他又恢复了痞子样。

    离开医院,我无须再伪装轻松,垮下脸,“陈宇华,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

    我想了想:“你有烟吗?”

    “好女孩都是不抽烟的。”他一口回绝。

    迂腐。“那你能陪我喝酒吗?”

    这次轮到他想了想才回答:“可以。但不能过量。”

    我们在超市买了一打听装青岛啤酒,坐在街头长凳上,互相举杯。

    我对这种黄|色并冒着泡沫的东西本无好感,但现在尝在我苦涩的嘴里,只想着能一醉能解千愁。

    “陈宇华,你说校园爱情是不是都特别可笑?”在一口气干掉两罐装后,我打着响嗝,肆无忌惮的问。

    “叶子,你喝醉了。”他伸手过来夺我紧抓着的酒瓶,我摇摇手,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醉倒。

    “陈宇华,这世上真的没有所谓地久天长,海枯石烂的爱情吗?”我抢过最后一罐啤酒,在他震惊的眼神中,打开,喝尽。

    我醉眼朦胧的望着他,抓着他的胳膊一阵摇晃,“你说,你说嘛。”

    他沉默片刻,“有,当然有。”

    我咯咯直笑,有吗,真的有吗?为什么我碰不到,我身边朋友也遇不到。

    胃里好难受,像是被烧灼过,我一手顶在胃部,一手拼命的抹去越来越多,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

    “陈宇华,你能不能借你的肩膀给我靠靠,一下就好。”我小声的哀求。我好累,我没有办法再独自一人支撑下去,虽然我心里明白,过了今夜,我又会是那个坚强的我,可现在,让我放纵一下,哪怕是短短几分钟。

    陈宇华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叶子,我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他的声音,暖暖的,刚才的不甘,忧虑,在他春风拂面般的温柔中渐渐消弭。

    酒的效应加上昨晚一夜没睡好再有今天一天的疲惫,越发的困顿不堪,我的身体缓慢下滑,埋进他的怀抱,恍惚中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叶子,我爱你。天长地久的爱我能给你。你要的,我都给的起。我会让你幸福,相信我……”

    那个声音逐渐模糊,终于湮没在耳畔……

    醒来的时候,头还是很痛。

    完全陌生的地方,让我立刻恢复了该有的警觉性。

    回忆起昏睡之前的事,我猛地睁大眼睛。

    首先去看身上的衣服,还好,完整无损。紧接着鄙视自己曾有过的肮脏思想。陈宇华不是卑鄙小人,我怎么可以怀疑他。

    跳下床,用脚从床底勾出另一只鞋。

    打量周围环境,干净,整洁,丝毫没有单身男子居住固有的通病。

    这间应该是卧室,不大,布置简约,是我欣赏的风格。

    穿好鞋,我蹑手蹑脚走出。

    室外静悄悄的,客厅里漆黑一片,唯有北面的小间亮着昏暗的灯光。

    我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屋子里,堆放的全是有关计算机方面的书籍,书桌上笔记本电脑还在持续工作,刚才的那点亮光原来来自它。

    这里大概是书房,陈宇华把我安顿在卧室,所以此刻他只能睡在书房的躺椅上。他的睡相很好,如果是我,大约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在地板上。我取了搭在椅上的外套,披在他肩头。

    电脑屏保正在运转,一张接一张的画像在我眼前停留了数秒,再重复播放,无论是抽象的,立体的,古装的,现实的,嗔怒的,痴笑的,发呆的,矜持的,主角只有一人。

    我张大嘴久久不能合上。

    这些照片我自己都没有看到过,他又是从何处得来。

    反复查看了几遍,我发现好些照片背景都是在大学校园,只不过作为计算机高手的他,运用ps做了某些改动和调整,所以出现的画面才会如此缤纷多彩。

    我苦笑,同时也为他的深情感动。

    手指无意识的触到鼠标上,画面消失,恢复桌面状态。

    一个取名为“向晖”的文件夹吸引住我,我迟疑着,是否要点开。

    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

    件夹内只有一张照片。我深吸口气,遵从于内心深处的渴望。

    刹那间,我的身体剧烈颤抖,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手脚冰凉。

    照片里,向晖亲热的搂住一名身着洁白婚纱的女子,勾起好看的嘴角,他们的笑容那么的般配,那么的和谐。向晖看她的眼神温柔无比,从前,只有他在看我时才会表露的柔情,此刻重现。可是,千差万别。

    我呆呆的抱膝坐在书桌前,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故事,结局都早已注定,我们无从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到必要的时间,或故事的主人公全部出场后,结局,才会慢慢地浮出水面,那是“天意”。

    泪恐怕早已流干,此时我看着熟悉的人影,除了还在跳动的心脏,我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是不是痛到极致,也就麻木了。

    件保存的日期是昨晚十二时。

    我忽然明白为何陈宇华今天会如此着急,他怕我也看到了同样的照片。尽管他不想让我知道这回事,我还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发现了这个秘密。

    天意如此,结局便是如此。

    我默默的合上电脑,打□门,走出书房,走出陈宇华的住所。

    我没有打车,慢慢走回家。

    前路迷惘,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走进小区,我终于支持不住,靠在树上大力喘息,任凭泪水汹涌而下。

    这世上有很多种相遇,但有一种,是不如不遇。

    向晖,今晚让我最后一次想你。过了今夜,我就要彻彻底底的忘记你,从此天各一方,形同陌路,你再也无法扰乱我的生活,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楼道的角落里,挺拔的梧桐树下,曾有过我们最美的回忆。待到寒风暴雨过后,落叶飘零,满目苍凉,我们最初的记忆也将随之一起,成为逝去的风景,再不复存在……

    第四十二章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在,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

    程英恢复的很快,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况。

    出院后,我帮她在我家附近找了处出租屋,方便照应。

    她每天在51job上蹲点投发简历,倒也被她觅得一小公司行政助理的职位,用她自己的话说,乘着现在还能动多赚点钱,生活充实了,就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不就是个男人吗,这世上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啊!!!缺了谁,地球还不是照常运转。

    这话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也像是在说给我听的。

    我无声的笑了笑,我们都是俗人,生活有太多的无奈,我们无法改变,也无力去改变,现实永远比信仰残酷,为了生存,我们只得顺从,只能放弃改变的想法。

    程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她还是坚持上班,做家务,每次看她爬上爬下,忙里忙外,我总是胆战心惊。

    如烟也是基本每天都来报道一次,带些孕妇必须补给的营养品,给小孩子用的一次性尿布,另外还有若干奶瓶奶粉,甚至还有她织的绒线小鞋。她说这算是提前实践,省的以后自己做妈妈时手忙脚乱,毫无经验。

    今天她不仅送来婴儿床和手推车,还有一堆育儿杂志。

    她得意的吹嘘:“我想的周到吧。”确实,从孩子出生到上学前所需要的东西都给备齐了。

    我调侃她:“如烟,你现在很有贤妻良母的样子。”

    她不客气的照单全收:“那是。”

    程英抚着肚皮,温柔的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自己生宝宝?”

    如烟羞赧的扭头,轻声说:“大鸟向我求婚了。”

    “哇,”程英跳了起来,惊的我一身冷汗,赶紧拉住她,“喂,你悠着点。”

    她吐吐舌头,“烟子,这真是太好了。”

    如烟容光焕发,笑容满面,一幅幸福的小女人样,我情不自禁的笑开,伸出手,缓缓抱住她,由衷的说:“如烟,恭喜你。”

    她亦回抱住我,然后飞快的说:“叶子,伴娘非你莫属。”

    这女人,倒是会抓住机会。“不干,”我拿眼睨她,“你可以找竹喧。”

    如烟撇撇嘴,“那女人早就声称要和我在同一天举办婚礼,我怎么找她。”她忽然眯起眼鬼鬼祟祟的偷笑,“而且我知道她也希望你能做她的伴娘,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果不其然,如烟话音刚落,竹喧的短信就到了:叶子,我结婚你要给我做伴娘,我先预定了。

    我把手机拿给如烟看,她笑的花枝乱颤,“你告诉她晚了一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差点没昏厥过去,这都什么话。我摊手,“不关我事,我可谁都没答应。”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二话没说,抢过我的手机,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短信发送成功。

    “我十分期待看到竹喧暴跳如雷,张牙舞爪的样子。”她拍着手,促狭的笑容一览无遗。

    如同她预料的那样,竹喧的电话在一分钟后追到,我望着不断闪烁的屏幕,咬牙,死都不接。我恶狠狠的盯着柳如烟,你给我惹的事你自个摆平。

    如烟在我凶神恶煞般的眼神下屈服,讪讪的接起电话,我搀扶着程英上露台晒太阳,不知过了多久,如烟笑眯眯的走过来。

    “搞定了,竹子答应把你让给我。”她得意洋洋的说。

    我白她一眼,“是你答应封个大红包给她吧。”

    “你怎么知道?”如烟乍舌,“叶子,你真神了。”

    切,这两人的性格我怎么会摸不透,竹喧就一财迷。

    程英嘴角噙着笑:“想当年是竹喧和如烟使劲拌嘴互不相让,现在轮到叶子和如烟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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