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突然了。云止走在东申泽的左侧,扶着东申泽的手臂。那锋利的利剑,乃是从东申泽的右侧一下子猝不及防刺来。尽管云已经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想要救东申泽,根本是不可能。
火光电时间,走在东申泽右侧的宫宸戋,竟用自己的手臂硬生生为东申泽挡住。迅即,一掌直取了黑衣人的性命,将黑衣人的身躯直线打飞了出去,落入河域之中。
“右相,你没事吧?”
东申泽一刹那屏住的呼吸,懵然恢复之下,急忙侧身对着宫宸戋问道。
宫宸戋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左手臂。那神色,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又仿佛根本不是伤在他身上一般,“本相没事,皇上,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本相处理。”
东申泽点了点头,面色有些苍白。
云止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宫宸戋的一招‘苦肉计’。而从东申泽刚才的紧张之中可以看出来,宫宸戋这一招苦肉计非常之成功。
半个时辰后。
龙舟上的尸体,已经全部被处理。鲜血,也已经悉数被清洗干净。除了柱子、壁面、桌面上等等留下的一些剑痕外,几乎看不出这里之前发生了那样一场激烈的血腥。
东申泽的房间内,烛光明亮。
云止坐在床沿,为东申泽把了把脉。除了受了惊吓与受了些凉外,并无大碍。
东申泽经过这半个时辰的休息,不管是体力还是心神,都已经慢慢恢复过来。此刻,恍然如一个无事人一般。先前的那一丝战粟、害怕与苍白,更是早已找不到半分痕迹。身着一件明黄|色的丝质衣袍,半露出颈脖。身躯,慵懒的倚靠在身后床棱上,便开始兴师问罪起来。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对着面前的云止道,“左相,敢与朕开这样的玩笑,好,很好。”
“皇上,‘祭祀’太过沉重了,本相只是想为皇上你调节调节心情。”云止起身,退到三步之遥处、宫宸戋的身侧站定脚步。
宫宸戋右手上的伤,一直未包扎。裂开的白色衣袍、那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剑伤,鲜血除染红白色的衣袖外、还点点滴滴沿着手掌低落在地。
东申泽看着,片刻,眸光忽的一动,对着云止道,“左相,右相就交给你了。今夜,定给朕好好的照顾右相,不得有误。”在宫宸戋的那一相救之下,‘皇陵之事’所留下的那一丝隔阂与阴影,俨然已烟消云散。而云止既然开了那么一个‘大玩笑’、算计了宫宸戋,那么,就将她交给宫宸戋得了,也让宫宸戋为自己出出气。认真、严肃道,“左相,右相今夜为救朕而受伤。皇陵之事,你做得委实有些过分。如今,朕就命令你今夜听从右相的吩咐,贴身照顾右相,以做道歉。”
云止一怔之下,自然不同意,脱口道,“皇上……”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今夜,你必须好好的照顾右相。若是胆敢离去、或是敢踏出房间一步,便是无视朕的命令。到时候,‘皇陵’之账,看朕怎么与你算。”说着,挥手示意云止与宫宸戋退下。同时,再唤来受伤的小鹿子去带剩下的那些个美人进来好好‘照顾’他。
云止看着,真后悔刚才救了东申泽。
宫宸戋原本淡然的神色,在这时,薄唇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刚踏出东申泽的房间,便被两名一直守在门外的太监给请入了东申泽对面的那一间大房间之中。房门,紧接着合上,不给人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
明亮宽敞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圆桌、几条椅子外,便只剩下一面屏风与一张床榻。
云止看着这一切,明显的皱了皱眉。旋即,转身就打开被门外太监闭合回去的房门,想要出去。然,还未踏出一步,便被两尊如门神一般的太监给伸手挡了回来,“左相,皇上已经下令了,请你不要让奴才们为难。”说着,又将房门给闭合了回去。
宫宸戋看着,眸底的那一丝隐隐笑意,再次一闪。随即,迈步,不徐不疾走向床榻,在床榻上落座。理所当然道,“左相,过来,给本相宽衣!”
云止直觉自己听错了。一时间,皱眉望向此刻已坐在床榻上的宫宸戋,不语。
“左相,难道不要过来为本相包扎一下伤口吗?”伤在左手小手臂上,衣袍袖子已破,自然需要更衣,清洗伤口后再好好的包扎包扎……宫宸戋望着那一个站在房门边的人儿,原本因房门边之人先前那开口‘不走水路’而影响的心情,此刻,又慢慢转好……这一伤,倒是伤得值得!
正文 第十五章 办了
章节名:第十五章 办了
宫宸戋,他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要自己过去给他包扎,还一副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云止看着,唇角微抿,眉宇止不住一点点蹙皱起来。随即,先前在船只船舱内,谈论走水路陆路这个问题时、那一丝‘不欢而散’的微恼,在这个时候忽然重拾而来。
下一刻,云止不怒反笑。红唇,缓勾起一抹清浅弧度。
宫宸戋望着,心下几不可查微微一突。怎么觉得对面之人那望着他的神情……磨刀款款?
“既然如此,那本相也不好违抗圣旨。”说着,云止笑着走向坐在床榻上的宫宸戋,“再说,右相伤口这般一直流着血,也不是办法,委实让本相‘担心’……”
那‘担心’二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音声明显偏重一分,辩不清真心假意。
宫宸戋薄唇微勾,烛光下的倾世面容,染着一丝若有还无的似笑非笑,“没想到,左相竟如此‘担心’本相,这让本相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右相说笑了,本相担心右相,乃是‘应该’的。”挑眉,话声含笑。
“哦?何为‘应该’?”宫宸戋反问,看着前方之人在自己面前慢悠悠站定脚步。
“本相与右相,同朝为官,更是同为‘东清国’效力、共事多年。若右相有个什么损伤或病痛,那绝对是‘东清国’的‘损失’。”‘损失’二字,音声同样明显偏重,应该是‘东清国’之幸才是,“如此,本相焉有不应该担心右相的道理?”
宫宸戋自然知道云止说的是反话,不过,薄唇抿笑,并不在意。
“右相,起身吧,让本相好好的给你宽衣。”最后两个字,怎么听都怎么的咬牙切齿 。
宫宸戋颔首,不紧不慢站起身来。略高出云止半个头的身量,在起身那一刻,明显一下子就将云止给微微比了下去。白色金丝绣边的衣袍,白色腰带束腰,将挺拔、完美的修长身躯展露无遗。此刻,因着刚才落座、受伤的左手臂置于膝盖之上而染着点点红梅、片片落红。
云止立着不动,脑海中,倏的划过三年前被困密室时那一幕。
宫宸戋一边垂眸望着自己面前之人,一边双臂平张。无言的动作,示意云止可以开始了。
云止一瞬间飘远的思绪,霎时,又回到当下。宽衣,是麽?她绝对‘乐意之至’!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直接落向前方之人的腰带。旋即,指尖灵巧的一转再一勾,那腰带便轻松解了开来。
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因着腰带的解开而自然而然宽松起来。顺垂而下,不带一丝褶皱。
云止看着,红唇唇角轻缓抿起。随后,略侧了一个身,立在宫宸戋的正对面,双手一齐伸向宫宸戋的双肩,为宫宸戋褪起那白色的外衣来。
只是,双手明明是一齐的动作,最后,不知怎么的,右手给慢了半拍。
云止似一点也未觉,在宫宸戋的衣袍还未完全褪离宫宸戋左手手臂之际,直接一个用力一扯,在牵动宫宸戋左手受伤手臂的同时,便将那衣袍一把向后扔了出去。
宫宸戋始料不及,一时间,眉宇忍不住轻微一皱。同时,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云止看着,唇角压抑不住的那一丝笑,无声再加深一分。可口中却担心道,“右相,你没事吧?都是本相不好,粗手粗脚的。”
“没事,本相没事。”
几个字,他面色不变,说得淡然无波。
然,那左手手臂上的鲜血,却串连成线不断自指尖落下。
云止瞥着,明显‘自责’道,“右相,本相没经验,不如,本相去唤御医……”
“不必,皇上既然让左相亲自‘照顾’本相,那本相即便再痛也忍着,不好让左相‘违抗圣旨’了。”
一言之下,看似处处为着云止,但却又明确点名了,皇帝东申泽是让云止亲自照顾他,不许假手于人。云止岂会听不出那一丝弦外之音?
好,既然他一定要如此,那她绝对奉陪到底,“右相,请坐吧!”
话落,云止上前一步,一边卷高宫宸戋的里衣衣袖,一边吩咐外面的太监送盆热水上来。
热水,很快便被送了上来,开启的房门亦很快合上。云止拧干盆中浸泡的白色锦帕后,要为宫宸戋清洗伤口四周、以及半条手臂上沾着的鲜血。
宽敞龙舟的房间内,桌面上的那一盏烛灯,静静的照亮着一切。
拧干的毛巾,冒着丝丝白色的热气。
忽然,一个‘不小心’,云止指尖一抖,那锦帕便准确无误的覆在了宫宸戋伤口之上。
刹那间,宫宸戋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一把收紧。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丝毫不亚于受伤利剑划破肤肉的那一刻。却听,站在前方之人‘惊慌失措’的开口,“对不起,对不起右相,本相一不小心。”
怎么可能是‘不小心’?
云止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再紧接着道,“右相,本相粗手粗脚……”
“无妨,左相继续。”宫宸戋膝盖之上、紧握成拳的手,依旧保持着握拳的状态。打断云止的话,唇角始终露着的、一成不变的那一丝微笑神色,甚是宽容。
云止挑了挑眉,看宫宸戋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宫宸戋落座着,垂眸凝望着面前低垂着头、弯腰为自己清洗着伤口的人儿。
伤口四周的鲜血渐渐被擦拭干净,一眼望去,尤显得伤口之深、之长,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骨肉。
云止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那一丝捉弄之意渐渐散去。神色,不知不觉间转为认真。这么多年来,除三年前那前左相薛府的密室内,还从不曾见宫宸戋受伤。
时间,一时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无形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维和。
云止为宫宸戋清洗好伤口后,从衣袖下取出一只白色小瓷瓶,再将瓷瓶内的自制金疮药洒在宫宸戋伤口上,为宫宸戋将伤口包扎起来。
做好这一切的云止,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端起一旁矮木几上的那一盆水,便要借机出去。要她一整个晚上与宫宸戋呆在一起、呆在同一间房间内,自然是绝不可能的。
而,也就在这时,龙舟毫无征兆的剧烈一晃。
云止不料,再加上呆在船上已久,一直让她有些不舒服,只是勉强强撑着没表现出来。
于是,各中原因之下,刚刚端起那一盆水、直起身的云止,身形一个踉跄不稳、手猛的一颤,那手中的整一盆水便倾数都倒向了床榻上坐在的宫宸戋。
宫宸戋低敛着目望着云止为他包扎好的伤口,以至于,完全没料到……
一刹那,已经慢慢冷却了的水,将宫宸戋从头浇到尾。那用后扔回盆中的白色锦帕,好巧不巧,恰顺着泼出的水流落在宫宸戋的头顶。
一眼望去,但见,落座在床榻上之人,过度狼狈之下,却也有着一丝说不出的……美!
不过,云止可没这个闲情逸致欣赏。手中的水盆一个拿不稳,‘咣当’一声落在甲板的地面上。脚步,止不住一步步往后退去,“右相,这……本相……本相绝非……”
这一次,绝对绝对是一个没有想到的意外,云止可以对天发誓。
宫宸戋的面色,一瞬间,阴沉的有些可怕。伸手,缓慢取下头顶的那一条白锦帕。
云止看着宫宸戋的动作,心跳,又那么一下停滞。暗道,完了!迅即,眸光流转,一个迈步便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想要先逃离此处再说。
然,云止的速度快,宫宸戋的速度更快。
当云止的手即将要触到紧闭房门的那一刻、当云止欣喜在即之际,一道水淋淋的身影刹那间挡在了房门口。
匪夷所思的速度,令人望尘莫及、忘而惊叹。
云止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晚了一步。于是,那伸向房门的手,便落在了宫宸戋腰间。
下一刻,云止急忙后退。脸上带着道歉的赔笑,“右相,本相真的,真的非故意。本相只是想去为右相取一件干净的衣袍更换,右相……”
话语,越说越轻。
空气中,尤显得那一步步逼近脚步声之清晰。
宫宸戋面无表情望着自己前方后退之人,先前的又是扯衣袍、又是掉锦帕,他已经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就因为他整了一个琳琅、就因为明知道琳琅去了半条命也坚持走水路,她就如此生气?要报复?一个小小的琳琅,究竟有那一点好?该死的,他就是有点太纵容她了。
云止心跳不停的加快,如果可以,她真宁愿呆在这里与宫宸戋呆一个晚上,也不要去端那一盆水,“右相……”
眼下面色如此黑沉的宫宸戋,还真是云止从不曾见过的。
片刻,不断后退的云止,后背抵到了身后的墙壁。敞开的窗外,夜风沁心的寒冷。
下一瞬,也不知宫宸戋是如何靠近的,就将云止抵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沉黑的面色,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隐隐有火光在窜动。
“右相……”
“或许,本相该直接办了你……”叫她以后还看其他男子,叫她以后还为了别的男人与他作对,叫她……一字一顿,面无表情。灼热的呼吸中,怒意毫不掩饰……
正文 第十六章 强要
章节名:第十六章 强要
云止呆怔了一下,片刻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办了她’?难道,他想杀了她?
宫宸戋一手抵着云止身后的壁面,将云止整个人牢牢困在壁面与自己身躯之间。一手,修长的指尖轻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只能抬起头来望他。刚才的那一句话,不得不说,乃是气不择言。不过,既然说出了,却并不后悔。或许,他直接办了她,还省事了。只是,她现在这个神色……浓眉一皱: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也难怪整整三年的时间来,丝毫未察觉出他对她的那一丝情意。
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摩挲起面前人儿光洁如玉的下颚,如同抚摸一件上等的瓷器。
紧闭房间内的气氛,一夕间,徒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起来。渐渐的,云止在下颚处撩人的感觉清晰传入神经之际,慢慢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之际,再结合面前这姿势与诡异的气氛,那‘办了她’三个字,突的让云止有了另一种理解。
心下,因着后一种理解而不可避免猛然一惊。
安静中,云止甚至能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一点点不断加快的心跳。
身后,敞开的窗户,窗户外拂过一望无际河面的沁心夜风,在皎皎明亮的月光下不断席卷进来。
宫宸戋一双幽深无垠的黑眸,深深凝视着面前人儿,将面前人儿的神色变化悉数不漏尽收眼底。她,可算是明白他那一丝心意了麽?
这一刻,宫宸戋不介意被云止看出来。
云止颤了一下,再颤一下。良久,结巴道,“右……右相……你……”
“本相什么?”难得看到面前人儿这样的神情,宫宸戋低声问道。怒色稍退的眸底,闪过一丝柔色。
云止睁着一双眼睛,怔怔的、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近在咫尺、困着她的宫宸戋。同样将宫宸戋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温柔,她竟在他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温柔’。下一刻,压制着胸口那过快的心跳,屏着呼吸。神色小心,而又小声的求证自己前一刻的那一丝大胆猜测。道,“右……右相,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已经窥视本相很……很久了?”
话落,云止越发一眨不眨的盯着宫宸戋。
宫宸戋沉默了一下,若面前人儿一定要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云止后一句紧接着而来的惊叹之语,却又令宫宸戋渐渐缓和的面色,刹那再陷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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