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自己的宝贝女儿,当然要做两手准备。
云巧颔首,明白了权秀云的意思,“好,云巧这就去。夫人您自己小心些。”
“快去。”权秀云咳嗽着,不容分说推开云巧,颤颤巍巍的朝房间走去。事有缓急,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女儿远离伤害。
正文 大事降至
四王府里空空荡荡的,所有人都下了牢狱还没回来。+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云巧走在冷清清的回廊里,竟有些迷路,找不到东南西北。这四王府分明不大,何以会迷路?
走了几圈,云巧已经冷汗涔涔。
蓦地,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云巧竟吓得厉声惊叫,“鬼啊……”
“云姨,是我。”却是戚馥寒熟悉的声音。
喊声戛然而止,云巧这才定了心神,忙抚了抚起伏不定的胸口,“是小姐啊,吓死老奴了。”
“云姨怎会来此?”戚馥寒一人独居在四王府,早已布下阵法,一有外人入侵,她会第一个知道方位。
闻言,云巧这才想起初衷,忙不迭道,“小姐,四王府如今只有你一个,不如今夜你去住客栈,免得这黑漆漆的吓着你。”
戚馥寒何等聪明,一句话便听出了破绽,“是娘的意思吗?”
“不是不是,是……”云巧太清楚,比起戚馥寒聪慧,她什么都瞒不过,踌躇了许久才道,“是夫人的意思。”
“娘还好吗?”戚馥寒转了话茬,眸子却绽放着凌厉之光。
“好!”云巧脱口而出。
闻言,戚馥寒凝起娇眉,“云姨,我要听实话。”
眉睫闪烁,云巧的唇微微抽搐,“夫人她好……也不好……就是、就是担心小姐罢了。小姐还是听云姨的,去避一避吧,夫人请了相士,说此处阴气甚重。尤其是今夜,更是不宜。”
“云姨,你回去吧。”戚馥寒不想再听下去,云巧的话漏洞百出,她能被随意糊弄。语罢,戚馥寒转身要走。
“小姐?”云巧急忙拦住戚馥寒,“小姐还是听云姨一句。”
戚馥寒直视她焦灼的眸子,“云姨,你也算我的||乳|娘,你我之间还有隐瞒的必要吗?还是,你跟娘亲,有什么瞒着我?”
闻言,云巧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半垂下眉眼,“小姐,其实……其实今儿个夜里,相爷奉召入宫,夫人担心皇后娘娘会有大举动,所以怕小姐受累。”
“爹奉召入宫?”戚馥寒陡然心惊。
皇后与太子的话语,音犹在耳,这么快便有动静,莫不是要动手对四爷不利?思及此处,戚馥寒的面色稍变,“云姨,可知是为了何事?”
云巧摇头,“这倒不清楚。夫人就是担心,所以才让小姐离开四王府,也不要去相府,外出躲避一夜便可。来日有什么事,也好暂避风头。”
“只怕这风头,是避不了的。”戚馥寒凝眉,深处皇室,怎能逼得开纷扰与杀戮。若皇后真要有举动,那便来吧,她戚馥寒岂会轻易服输。只是……万一他们对牢狱里的四爷下手,那倒是防不胜防。
思及此处,戚馥寒冲云巧道,“云姨你回去告诉娘亲,莫要担心,我出去避避便是。”
闻言,云巧才放下心来,“如此甚好。”
“我与你一道出去。”戚馥寒道。
及至门口,戚馥寒问道,“云姨,娘自此解了禁足便再没与我相见,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没什么,夫人只是近来身子不适。大夫说,还需静养一段时日。”云巧既不敢告诉戚馥寒太多,又不敢什么都不告诉戚馥寒。如此一说,若戚馥寒够孝心,便会自己去相府探母。若是不来,也就当她没说。
“母亲有病为何不早说?”戚馥寒转身便走。
“小姐!”云巧当下着急,“夫人不想让小姐看到病弱的模样,何况如今夜已深了,夫人大抵睡了。”
戚馥寒站住脚步,思虑片刻,“那我明日再去。”
云巧怕自己说漏嘴,忙道,“那我先回去。”
“好生照顾娘,我明日就到。”戚馥寒愁眉。
送走了云巧,戚馥寒仰望浩瀚星空,却见东方紫微帝星黯淡无光,只怕时数不济。不觉低语,“看样子,大事降至。”
黑夜漫漫,谁的命在天不在人?有多少人想要逆天改命,却换不到浮生。戚馥寒如是,江东宇如是,谁都逃不开宿命两字。
戚馥寒站在偌大的相府,戚远光大抵还没有回来。
权秀云房里的灯昏暗着,戚馥寒站在窗口,透彻微小的窗户缝隙往内看。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权秀云脸上的苍白与憔悴。只是短时间未见,权秀云宛若老了很多,瘦如枯槁,面无血色。
娘,你放心,馥儿明日再来看你。待今夜保得四爷周全,馥儿与四爷,明日登门接你过去小住。有馥儿在,必然能治好母亲的病。
轻叹一声,戚馥寒敛了眉色,轻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若是皇后真的要对四爷下狠手,她岂能坐视不理。
那一晚,戚馥寒便驻守在天牢的屋顶上,一旦风吹草动,她会不惜一切,哪怕生灵涂炭!谁敢动她的男人,谁就死定了!
殊不知,她防得了今日,防不住来日。
她能等到江东宇安安全全的踏出牢狱之门,却等不到自己的娘亲周全。
“四爷?”戚馥寒含笑伫立牢门外。
“馥儿?”江东宇心惊,早已如隔三秋。伸手紧拥,这是第一次,带着心中的悸动彼此怀抱对方。一朝真心付,惟愿白首间,莫要再相离。
戚馥寒鼻子酸涩,“谢谢你平安回来。”
江东宇在她的眉心轻轻一点,“我们回家。”
只是一句回家,让她觉得有史以来最大的心安。家,她曾可望而不可即,如今总算有了自己的家。十指相扣,是彼此不离不弃的誓言。宛若那一日,他们许下的:无论生死,不离不弃!
青山和九儿从后头走来,窃窃笑着。
人心会变,有善有恶。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小姐,这如意郎君可是满意?”九儿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引的戚馥寒面颊绯红,“呀,小姐脸红了!四爷好福气呢,我家小姐长这么大,还没有脸红过呢!是吧,小姐?”
“你这死丫头!”戚馥寒笑骂,却被江东宇搂得更紧。
见状,九儿别有深意的瞪了青山一眼,“可惜,某些人就是榆木脑袋!怎么敲都不开窍!”
戚馥寒回望江东宇一眼,“是某人恨嫁吧!”
“小姐!”九儿急的跺脚。
正缓步朝外头走着,谁知林昭仪处的来瑾姑姑着急忙慌的跑来,见着戚馥寒和江东宇便来不及行礼便道,“不好了四爷,戚夫人出事了。”
话音刚落,戚馥寒立时瞪大眸子,僵在当场。
正文 寒心家变
一道圣旨,一朝家破人亡,一朝谋逆罪不容赦。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权秀云站在相府门前,面色惨白如纸。府门前,站着趾高气扬的刘文音,还有转身连头也不回的戚远光。
二十多年的夫妻,竟抵不过心中凉薄。一个头也不回的男人,该是怎样的薄情寡义。
“走吧,怎么还赖着不走?”刘文音笑得如花绽放,等了那么多年,她终于如愿以偿,终于离相府夫人的位置,仅剩一步之遥。
“夫人?”云巧鼻子直泛酸,望着失魂落魄,宛若丢了命的权秀云。从前的相府夫人,何等荣耀,顶着一品诰命夫人的殊荣,如今却落魄得像丧家之犬。
一夕之间,权家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举家流放边疆。权秀云何其不知,自己在戚家那么多年,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而她对于戚家的利用价值,早已发挥殆尽。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还有一个对太子登位形成威胁的四皇子女婿,就算人家拿她开刀,也是无可厚非。权家,助戚远光走上今日的辉煌,也是造就了戚远光过河拆桥的冷漠。
权力,何等迷惑,可以让人失去本性,也可以让人残忍至发指的地步。
刘文音的面色骤变,阴着脸一步步走近云巧,唇角噙着冷冷的谩笑,“夫人?权秀云如今还是夫人?”下一刻,一声清脆的耳光,云巧整个人被打翻在地,脸上顿时浮现鲜红的五指印。
啐一口,刘文音嫌恶的冷笑,“贱人,你给我听好,以后相府夫人只有我刘文音。她权秀云如今连丧家犬都不如。如果不是老爷同情她这个不会生的老女人,一早让她发配边疆了。赶紧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刘文音!”云巧岂是好欺负,在权秀云身边多年,凌厉的性子早已是如影随形,“不准欺负夫人!”
“如果不是她权秀云,今日坐在夫人之位上的,就是我!”刘文音咬牙切齿,“我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权秀云恍若行尸走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如死灰,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蓦地,干涩的唇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声响,宛若枯木迎风,“戚!远!光!戚远光……”
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权秀云骤然扳过刘文音的身子,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直打得刘文音跌倒在地,半天没有回过神。闻得权秀云颤音冷道,“刘文音,你给我记住,就算我走出了相府大门,你也只能是个妾。这辈子,你女儿还是庶出。你跟我斗了一辈子,到头来,你还是摆脱不了红楼卖身的身份。你当戚远光是傻子吗,没了我,你真以为自己就是相府夫人吗?告诉你,除非他戚远光是个废物,除非他不要到手的权力地位,否则这辈子他都不会让一个人人可夫的女人堂而皇之的踏进戚家祖坟!”
刘文音的脸,霎时惨白如纸。
权秀云的话,句句如刃,毫不留情的割在她的脸上。大庭广众,她原想羞辱权秀云,结果换来的是反受其辱。
“噗”的一口黑血喷出,权秀云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
“夫人!”云巧惊呼,急忙抱住倒地的权秀云。
但见权秀云面色渐黑,唇色微微泛紫,整个人冰凉得可怕。云巧几乎哭出声来,“夫人你怎样?夫人,我带你去寻小姐!”
“哼,这便是下场!”刘文音捂着刺辣辣的脸颊,“看样子,是快要死了。这倒好,不用去要饭了,省得你这个堂堂相府的下堂妻会沦落街头,落人笑柄。果然是…。。好福气啊!”
“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云巧哭着喊。
刘文音眯起危险的眸子,“看样子,我该好好教教你这个狗奴才,让你知道,谁才是夫人!”话音刚落,家丁一拥而上。
“你们要做什么?”云巧惊恐的瞪大眼睛,“不许伤害夫人!”
棍子劈头盖脸的落下,云巧挣扎着,奈何无计可施。她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那些棍棒,避免落到奄奄一息的权秀云身上。
身上,脸上,多处出血。
刘文音冷笑去看仅剩半条命的云巧,以及还有一口气的权秀云。俯身去看,刘文音笑得妖娆而无情,“这样的狗奴才,才算配你的身份。权秀云,你也有今天!哼!”
云巧挣扎着,费尽全身气力背起奄奄一息的权秀云,在所有人哄笑的目光里,颤颤巍巍的朝远处走去。
身后,刘文音笑得锐利,宛若胜利者。
她用自己大半生的华年去赌,如今也算是赢了。至少,权秀云的下场,比她更为惨烈。举家被流放,权秀云身心受创,早已心死如灰。
“娘!”戚馥寒疯似的跳下马背,却只看到刚刚走到门口的刘文音。府门前那一滩血迹,触目惊心。心中顿时浮现极为不祥的预兆,隐隐的,她觉得母亲出了事。
刘文音回眸,冷冷的看了戚馥寒一眼,却没能看见她身侧有任何人在,故而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怎么,四皇子不陪着你回来,你一个人回来做什么?还是四皇子知道你母亲犯了大罪,如今也嫌弃你罪女的身份,把你休了?”刘文音冷嘲热讽。
须知,四皇子与九儿就在身后,只是戚馥寒快马一步而已。
“你把我娘怎样?”戚馥寒冷然,一把扣住刘文音的手腕,目光冷得让刘文音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什么怎样?”刘文音想要挣脱,奈何戚馥寒岂是她可以随便甩开的,整个人紧跟着微颤,“是、你爹怕她连累相府所以休妻,与我、与我何干?”
“什么?”戚馥寒只觉胸口翻涌,嘴里泛点咸腥味,“休妻!”
这便是她的父亲?在母亲最需要的时候,落井下石,甚至不顾母亲死活。多年夫妻,竟抵不过那一朝人心凉薄。
狠狠松开刘文音,戚馥寒傲然伫立,“我娘在哪?说!”
“早就滚……离开相府,谁知道她去哪了!”刘文音不敢再太放肆,毕竟戚馥寒不是权秀云,她好歹还有个四王妃的身份。
“如果我娘出了事,我会让整个相府都付出代价!”戚馥寒转身,头也不回。
除了找到母亲,此刻她再也不愿多想。
正文 戚馥寒的愤怒
权秀云奄奄一息,云巧无力的摔倒在一家药店门前,带血的手击打着门楣,“有人吗?救命啊!”
开门的是个年约五十开外的老大夫,身侧站着趾高气扬的老妇,大抵是他夫人。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云巧虚弱的抬头,满是伤痕的脸颊上,鲜血已经凝固,“求你,救救我家夫人。”
“哟,这不是相府夫人吗,这是怎么了?”那女人声音尖锐,还伴着幸灾乐祸的嘲讽,“大半夜的,夫人还打算出来逛逛街,拿我们这些个平头老百姓出气?”
“求你们救救夫人,等我家小姐来了,一定把钱给你们。”云巧匍匐在权秀云身边,已然卑微到极点。
“说了半天你们没钱啊!没钱看什么病,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看看你们这副晦气样,比街头要饭的还要恶心。滚滚滚!”那女人的表情瞬息万变。
云巧忽然扑在女人脚下,“夫人快不行了,求你行行好,我家小姐是四王妃,一定会给你们钱的。”
“哼,今儿个旁人求我,我还想着可以先看病后给钱。只是你们这高高在上的相府夫人,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要不是满大街的店铺都关了门,云巧不会找到这家唯一开着门的药店。可惜当日这女人踩了权秀云的裙摆,被权秀云派人狠狠打了一顿。也算是因果循环,如今,算是报应。
可是,云巧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一步一顿走向权秀云,女人嘴角忽然勾勒出阴冷的轻笑。下一刻,骤然在权秀云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云巧扑上来,为时已晚。
权秀云灰白的眼睛溢出血色的仇恨,乌黑的唇只颤颤巍巍的吐出两个字,“贱人……”
一声冷哼,女人撺掇着自己的丈夫关了店门,毫不留情的将权秀云主仆弃诸门外。
“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云巧几乎哭出生来。
权秀云的唇角还在不断溢出乌墨般的血,一点一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开出惊悚的黑色梅花。
连滚带爬,云巧带着权秀云找到了一见破庙。
残垣断壁,就是权秀云此刻绝望的心。灰暗的眸子,干涩的唇,滚烫的喉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夫人莫怕,云巧马上带小姐过来。”云巧的身子晃了晃,颤颤巍巍的走出破庙。
权秀云风华了一辈子,荣耀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猪狗不如的下场,谁也无法明白她此刻的心如死灰。那个她自以为情深意重的丈夫,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落井下石,就算是死,她都无法瞑目。
还有她的女儿……馥儿……此刻身在何处?
她想见馥儿,又怕馥儿见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她是母亲,怎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亲眼目睹这样的惨状?
沿着愈发稀薄的血迹,戚馥寒找到了那家店面。
心头的恨,愈发切齿。
再善良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伤害。
袖中的拳紧握,戚馥寒怒目圆睁,那女人不知眼前的戚馥寒便是四王妃,还在不断叫嚣,“那样的贱妇,就该发配边疆。没钱还想来看病,活该挨饿受冻,死了才好,落得清静。世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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