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地下车库里有辆车出来,本来已经开过去,忽然又缓缓倒回来,车窗玻璃降下,她不由得一怔:“雷总。”
“你一个人?”他又微微眯起眼睛:“上车吧,我送你。”
她看着那部黑色的跑车,迟疑了一下,他说:“你要回学校?太晚了打的不安全。”他的声音从容平静,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调子,这种人习惯了发号施令,令旁人对他皆不得不言听计从。
舒熙园乖乖上车。
一路上他都是静默,风驰电掣,车顶天窗微微开着一指,吹乱她的长发,她第一回坐这样的跑车,只觉得快,两侧路灯似流星般一掠而过,远远近近的高楼,都是浮在灯河上的琼楼玉宇,纷纷往后退去。
终于遇到红灯,她几乎以为他会闯过去,但终于急急煞住,幸得她系了安全带,身子不由得微微向前一倾。耳中忽听得他的声音:“舒小姐明晚有没有时间,我想请舒小姐吃饭。”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烟味道,还有薄荷般清凉的气息,夹杂着隐约的酒气,她这才发现他似乎有点喝高了,因为他双手握着双方盘,眼神却是迷离的,望着十字路口那跳动的数字。
85秒的红灯,而她脑中一片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同他一样,看着那跳动的秒数。
绿灯亮了,车子似离弦的箭,继续飞驰,他重新静默,只是专注开车,她疑惑自己适才是不是答应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回答?
回到寝室睡到床上,她还在起劲的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答应呢?
但第二天黄昏时分接到电话,十分陌生的号码,他的声音仍旧从容而平静:“是我。”
“哦,”她有点慌乱的拿着手机,仿佛不知所措。
“我正好路过,所以可以顺道来接你,你方便吧?”
她有点答非所问:“你在哪里?”
“你们学校正门外。”
她换了件衣服,又慌慌张张梳了个头,抓起包包出门,又折回来,对着镜子匆匆忙忙涂了遍口红,才噔噔的跑下楼去。
到正门外才觉得心跳气短,大约是跑得太急,已经出了一身细汗,心里气恼自己的不矜持,因为关夏总是教导她,急心吃不了热豆腐,而且越有钱的男人越喜欢你吊着他胃口,不过她就是脑门发热,晕乎乎啥也想不到。
远远已经看到那部黑色的跑车,斜阳下流畅的线条已经令得三三两两的学子侧目,她们学校门口总有名车等,以前舒熙园也在校门口看过奔驰宝马,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被等待的一员。她隐约有一种心浮气燥的感觉,车内冷气很好,而他今日穿了浅色休闲的t恤,更显得年轻,因为他戴着墨镜,看不到那双眼睛,她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想吃什么?”
“随便。”
他嘴角的弧度上扬,仿佛是笑了:“为什么不论问哪个女人这个问题,她都会这样答?”
她听出其中的意味,他这样的男人,一定女朋友多得似恒河星数,与她约会,大约是一时兴起,亦或者,是看腻了万紫千红,于是换换花样。
他们去吃意大利菜,他举止优雅无可挑剔,教她选酒,鲜花与烛光中与她喁喁细语,向她讲述世界几个顶级酒庄的好年份,这男人,简直是极品。
回到寝室仍仿佛薄醺,关夏正在玩游戏,瞥了她一眼:“醉生梦死回来了?可别忘了叫有钱人替你安排安排正事,实习一完,可要正式找工作呢。”
舒熙园脸颊仍是滚烫,或许是因为那支红酒的原因,亦或是夜晚闷热,她伸了个懒腰:“你怎么知道他有钱?”
“大小姐,我在大门外看着你上了那部世爵,你也不打听打听,那车得多少钱才能买到。”关夏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好好把握有钱人,有点脑子好不好,亏你还成天嚷嚷要钓金龟。”
第二次他再约她,她一时好奇就真的问:“你这车多少钱?”
他瞥了她一眼,说:“这车不适合女人开,你要是想要车,我送部i给你,你喜欢哪个颜色?”
舒熙园一时呆住,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话,心底仿佛有轻微的焦灼,是痛,还是什么别的。
他说:“请别拒绝我,我本来也想走正常一点的路线,比如先送个十天半月的鲜花,然后约你吃饭打球听音乐会,最后慢慢再谈这个,但我现在觉得,直接一点无妨,我现在厌倦了那些东西——如果你愿意,公司在城西有个新楼盘刚开盘,你可以挑一套房子。”
她心里乱成一片麻,那种焦灼的感觉更加强烈,仿佛是什么东西燃烧着,把一切都摧枯拉朽的焚烧起来,她问:“为什么?”
他嘴角微抿,唇线清晰分明:“不为什么,我只是想拥有你。”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不耐,又仿佛是倦怠,明明不是情话,但一字一句吐出,还是灼痛她的心,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有点遥远,只是固执的问:“为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突然倾过身,吻她。
他的唇微凉,带着清爽的气息,他技巧简直无可挑剔,并非她的初吻,但舒熙园突然明白为什么言情小说要用电流来形容,是酥而麻的微痒,仿佛真有电流窜过,令人无力而沉溺。
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有这样吻过她。
即使在最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吻过她。
她与他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很忙,公事忙是一方面,而且亦不止她一个女友,他亦不甚瞒她。偶尔当着她面接到电话,只不过嗯嗯两声,一样的带着轻微的倦怠与不耐,他根本懒得敷衍,包括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根本不接她的电话,消失十天半月不出现亦再正常不过。
关夏说得好,没钱的男人花心叫下流,有钱的男人花心叫风流,他只是风流而己。
但他待她有他的好处,她并没有向他提过,毕业时却顺利签约,去电视台主持一个颇受重视的栏目。她渐渐知道他是谁,亦彻底明白了不可能。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是无可挑剔的情人,慷慨大方,什么都肯给予,除了他的心。
舒熙园一直迷惑,他有心么?这个男人?
他连亲吻她都不肯,从来不留下来过夜,结束后立刻进浴室冲洗,然后离开——他从内心深处是抗拒甚至摒弃这种关系——当然也有例外,有天他半夜寻上公寓来,喝得醉熏熏,几乎吓倒她。因为他动作粗暴,野蛮得活像变了一个人,衣物在他指下碎裂,他那样用力,几乎是想将她也撕裂成碎片。她觉得痛,指甲不由划伤他。
“小舒……”他滚烫的脸颊贴着她,唤她的名字,声音却温存似水:“小舒……”
他最爱这样叫她,在最亲密的时刻,在最失控的刹那:“小舒!”他终于再次亲吻她,隔了这么久,她有点恍惚,这个吻太热烈太深沉,而他长长的睫毛覆下来,仿佛带着痛楚,只是那样用尽全力一般的吻她。
翌日早晨他还没有醒来,他的手机掉在地毯上,她拾起来,本想搁到床头柜上,却神使鬼差的带进洗手间。调出最后一个拨出号码,一串数字,不知道代表什么意义,只显示这手机号并没有存在他的电话簿上。
她口干舌燥,仿佛脱了水的叶子,只余下脉络,再没有绿意。
晚间时分终于用一个公用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之后终于有人接听,是年轻女人的声音,很遥远但清晰:“喂。”
她说:“对不起,我打错了。”
她辗转托了移动的熟人,查到机主的名字,简简单单三个字:杜晓苏。
杜晓苏。
仿佛是一种顿悟,晓苏,小舒。
原来是她。
﹎"滣ル手打。
【番外‖完结】《相亲记》
“小嵘,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邵振嵘大半个饺子顿时噎在喉咙里,只差没呛着,连忙端起饺子汤来喝了一大口,缓过气来才说:“谢谢了,你还是给二哥介绍吧。”
雷宇峥慢条斯理挟起饺子沾了沾醋:“女人果然不能嫁人,小弦,你看你现在都变鱼目了你……”话音未落,后脑勺上已经挨了一筷头,邵凯旋嗔斥:“怎么没上没下的,大嫂就是大嫂,你看看你们两个,小弦来小弦去,虽然小弦年纪比你小,叫声大嫂有什么难为情的?再说长嫂如母,小弦也是关心你们,才想着给你们介绍对象,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雷宇峥把饺子塞进嘴里,拿眼睛狠狠看着韦泺弦。她抿着嘴偷笑,却说:“妈,我也改不过口来,我还叫二哥呢,他们更改不过来。”
“我看他们两个都是着天不着地的,”邵凯旋说:“真有好姑娘,介绍一个多好。”眼风扫过雷宇峥:“尤其是你,成天在外面不知道做些什么,说是做生意,跟什么人在鬼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哼,回头让你父亲知道了,有你好瞧的……”
雷宇峥最怕听她这样说,只差没要举手投降:“妈!行了行了,小弦要介绍谁,我去还不行么?”
邵凯旋转过脸来对韦泺弦笑:“要找个狠点的姑娘,不然治不了他。”
“妈,您就放心吧。”韦泺弦咽下饺子,含含糊糊的说:“我一定找个最狠的!”
邵凯旋一走,雷宇峥就给了韦泺弦一记爆栗:“丫头,倒学会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嫁给老大,就学会他那一肚子坏水!还找个最狠的,回头我就打电话给老大,说看见你跟一个男人吃饭,看他怎么收拾你!”
邵振嵘说:“她不是跟一个男人吃饭,她现在是跟两个男人吃饭。你又不是女人。”
雷宇峥气得敲了邵振嵘一筷头:“一边去,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韦泺弦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明明说的是找个最好的,什么最狠的……二哥,我们学校的美女可多了,你要什么样的都有……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
雷宇峥冷嘲热讽:“什么样都行,只要不像你这么笨的就行了。”
韦泺弦笑逐颜开:“有啊有啊,我有一个女同学,今年也是研一,人长得可漂亮了,比我聪明一万倍,保证你满意。”
到了星期三,秘书按例提醒雷宇峥:“韦小姐已经打过两次电话来,说让您千万别忘了晚上的安排。”
相亲!
想到这个雷宇峥就头疼,可是又不能不去,雷家素来长幼有序,虽然平常开着玩笑,但韦泺弦毕竟是大嫂,她既然费心安排了,自己总得去应付一下,哪怕喝杯咖啡再走人,总算也是个交待。
约在一间餐厅,公司常招待客户的地方,秘书当成商务宴请了,特意订了个大包厢。雷宇峥也没揭穿,反正相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约在六点半,等到六点五十也没见人来,面子已经给足,雷宇峥不打算再等,正要付帐走人,忽然服务生引着一位丽人姗姗而来。
果然是美女,看起来斯文静雅……咦!
怎么是她?
对方脸色也骤然一变。
风静,树止,杀气!
窗外连绵起伏的皇史宬的明黄琉璃瓦屋顶在昏黄的斜阳中,光线变幻莫测……“靠!”美女将手中的包包往椅子上一扔:“原来是你丫的,早说啊,害我花了四个钟头选衣服,还折腾了两个小时化妆。”打一响指:“拿菜单来!”
服务生被倾城倾国大美女突然原形毕露有点不太适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递上菜单。
“你们这儿最贵是什么?来个鲍鱼,不要拿澳州南非鲍来糊弄我,你们没网鲍也得给我上吉品鲍,来不及发?来不及发你们开什么餐厅?算了算了,糟溜三白、爆炒驼掌,三杯银鳕鱼,蟹冻,还有你们的招牌那个清酒鹅肝。对了,红扒通天翅来两客。开一瓶81年的chateau argaux。没有?连这酒都没有你们还好意思号称红酒藏品丰富?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啊,82年的chfiterothschild,就开这个吧。”
雷宇峥只差要吐血了:“你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大美女连眼皮子都没夹他一下:“像你这样的j商,一年得挣多少钱?我吃你一顿是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施施然将菜单阖上交给服务生:“上菜快一点,吃完了我还得相亲去。”
雷宇峥更要吐血了:“你还相亲?你跟谁相亲?”
“那你管不着。反正今天晚上你这是第一场,我还得转个台。哎,j商,几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点出息啊。想当年我跟你打架那会儿,你比现在还算利索一点,你丫的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
“你才越活越回去!”雷宇峥终于忍不住青筋蹦起:“你是不是还想打架你?”
“谁想打架了?野蛮!”大美女终于拿眼皮子夹了他一眼:“天子脚下,皇城根前,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雷宇峥气糊涂了,反倒笑了:“哦,你还知道天子脚下,皇城根前啊,你到底待会儿干嘛去?”
“那你管不着。”大美女摆了个妩媚万分的造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雷宇峥气得发怔,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拿电话,美女看他拿电话就去抢:“你要打给谁?”
“干什么你?我打电话关你什么事?”
“你这种j商,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你打电话准没好事。”美女抓到电话的一小半,可惜打滑,夺不过来:“你放手!”
“我不放!”
“你不放我就亲你!”美女乌溜溜的大眼睛乱转:“我真亲了!”说完伸手就去勾他脖子,撅起红唇就往上凑。
雷宇峥一吓,手不由一松,电话已经被她抢过去了,她得意洋洋:“j商!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扬起手中的电话:“想打给陈大秘是不是?哼!我告儿你,没门!”
雷宇峥哭笑不得:“绾绾,我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我还没吃呢,回什么家啊。”
“那吃完了回家好不好?”
“不行,我爸我妈都知道我出来相亲了,我这么回去,怎么跟他们交待。”
雷宇峥只觉得背心冷汗直冒:“你爸你妈都知道了?”
美女笑眯眯:“是啊,我爸我妈都知道了。”
终于开始上菜了,美女埋头大吃,雷宇峥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抽烟。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金色的琉璃瓦渐渐溶进夜色中,雷宇峥想,这么一块烫手山芋,要怎么原璧归赵。
仰天长叹。
唯有唏嘘。
韦泺弦,算你狠。
你果然找了个最狠的,太狠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绾绾,全名夏绾。仅以此文,给可怜的绾绾……希望你再不要加班了,我把你写成大美女哦……)
【番外‖完结】《我是猫,我是排骨》——小虐慎入明显,今天扑克脸的心情很不好。
因为他刚一进门,我跳过去蹭蹭他,要是心情好,他一定抱我了。
但今天他没抱我,我锲而不舍的用毛绒绒的尾巴扫他的脚背,想让他犯痒痒。以往我这样扫他的脚背,他多半就笑了,用指头挠我的下巴,叫我“排骨”。但今天他不仅没有笑,反而伸手把我的后颈皮一拎,将我撂在了沙发上,摔得我七晕八素肚皮朝上,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我连浑身的毛都乍了,尾巴竖起来,愤怒的冲他喵喵叫,可是他不睬我,直接进书房去了,“嘭”一声把门就给关了。
这还不算惨,惨的是连晚饭都没得吃。
我饿得“喵喵”叫,他也没把门打开,出来看我一眼。
唉,算了不叫了,身为一只猫,也得识趣是不是?
好在没饿多久,美女就来了。
好久没看到美女了,我高兴的喵喵叫。
我对美女印象不好,虽说我小时候那会儿她经常喂我牛奶,但她喜欢把我抱来抱去,好像我是一只抱枕或者是只狗,更要命的是每次给我洗澡,她老是不小心就把浴露弄到我嘴里去,我一张嘴就吐泡泡,好像一支泡泡枪,她还笑得前俯后仰,她一笑扑克脸就跟着笑,一点也不管我在澡盆里全身湿淋淋好尴尬,哼!最可恶的是她喜欢叫我“咪咪”,切,别以为我是猫就什么也不懂,咪咪是什么?少儿不宜好不好?
不过今天我饿得头晕眼花,也没力气跟她计较,况且我从来不跟美女一般见识。
美女好像心情也不好,因为以前她都会蹲下来逗逗我,问我吃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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