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是她了。
收拾完沈云虹,沈云初的心情好了许多,想当初沈云虹可是要往死里治她的,先是让安康郡主教训她,又在貂爪子上涂了见血封侯这种剧毒,知道不能害她性命以后,又故意使计挑拨让玉兔抓伤她,宣扬她不详的言论,一环套着一环,一计还比一计毒,她如今不过是收点利息,“罗妈妈你记得提醒大厨房将三 娘的早膳统统换成咸菜梗子,好满足三娘的要求,否则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如何苛待了她!”
“是,娇娇。”罗妈妈自然是站在沈云初这边的,觉得三娘委实是不知好歹,哪有嫌弃膳食油水太好的人啊,就算娇娇不特意嘱咐,她也会亲自去提点赵妈妈,照她看来,让三娘吃咸菜梗子都是好的,合该顿顿给她喝烂菜汤才是!
沈云初又耽误了些时间,然后才带着翠丫春烟两人去了湘王府,还是那身水绿的襦裙,配上低调些的发髻,将她衬得越发沉稳大气。
湘王府就在皇城圈里,占了大半条街,府邸修得大气滂沱,匾额上 龙飞凤舞的五个字,“敕造湘王府”是开国丞相赵普的亲笔,如今也算是难得的墨迹了,沈云初仰着头看来看去只看出三个字——很值钱!
她甚至觉得门口那两个石狮子都比将军府的威武许多,湘王府的先祖是开国功勋,到荀阳祖父那一辈,权势太过鼎盛,这才将山阴公主指婚给荀阳的父亲。
早有人前去通报了,不过眨眼功夫,就从角门那里走出几位丫鬟婆子,看样子是早就候着了,专门接她进去的,沈云初有些受宠若惊,虽说上次山阴公主到访沈府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可也不至于如此挂心吧?
沈云初观察打头的那位婆子,见她的衣服首饰都是头等的,便知道她在湘王府的奴里面,定然是个身份地位不低的,所以那人过来见礼以后,沈云初忙躲开了,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福了福,“劳烦妈妈了。”
那婆子笑眯眯的,态度很是友善,见她居然要屈尊行礼,顿时扶住,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娇娇可算是来了,我们老太君听说娇娇今日要来,特意起了个大早,如今山阴公主与安康郡主都去了老夫人那里,专门候着娇娇呢。”
沈云初听她说话,便知道她是老湘王妃身边的婆子,估计荀阳见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竟然亲自出来接自己来了,她何德何能啊,人家待她的态度还如此的和善,她也顺势将小手覆在那婆子手上,表示亲近,笑着问道:“妈妈该如何称呼?”
“人都称阮妈妈,若是娇娇不介意的话,尊称我声阮妈妈就好。”那婆子见沈云初毫无贵族娇娇的架子,不由得对她印象更好。
早就有软轿在旁边候着了,沈云初道了谢,然后被翠丫扶着坐了进去,一路上沈云初禁不住好奇湘王府的景色,便忍不住掀了小窗帘往外看,府中除了刚进府门时的依稀长着的几颗粗壮的白杨树,其余全是依山傍水的秀丽风景,倒显得那几棵白杨树有些突兀了。
“娇娇,今日阳光不是很足,有些冷风,还是将窗帘放下来比较妥当。”那婆子挡在风口,好心提醒她,“听说娇娇天生体寒,切不可多吹冷风才好啊!”
沈云初这才觉得的确有冷风不断灌进来,方才只顾着图新鲜看景致了,竟也忘了冷,若是吹一路冷风进去,回去之后怕是又该得风寒了,感激地看了阮妈妈一眼,放下了小窗帘,心中却暗自呐喊,她天生体寒的事情,湘王府的婆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没过多久,突然传出阵阵很浓郁的茶香味,却又不像是一种,好似是百种茶名在争奇斗香,梁王朝的贵族从来推崇茶艺与茶道,在贵族的府邸能闻到茶的味道都不用好奇,然而如这般茶香混杂的却是少见,倒像是走进了茶馆般,越走,那味道越浓,沈云初再次禁不住掀起帘子往外看,入目的是郁郁葱葱的翠竹,还有铺天盖地的绿意。
此中之人必定喜好清幽恬静。
那婆子见沈云初满脸的好奇之色,走上前来介绍道:“此处是我们府中十三郎的院子,十三郎平日里最喜欢摆弄茶叶,此时大抵又是试茶呢。”
十三郎?
沈云初忽然记起山阴公主到沈府客访那日,那位于荀阳眉眼极其相似,额间长着朱砂痣的贵族郎君,便是湘王府的二郎,荀阳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有腰间那六枚色彩缤纷的香囊,浮夸又招摇的纨绔子弟,一看便是在万花丛中厮混的纨绔之王,想不到竟对茶艺如此钟情,心中对那人的印象有了些许的改观。若是酒肉之徒,不会喜好如此清幽的环境。
正文 有何见教(补更2)
沈云初才想放下小窗帘,突然有个容貌漂亮的奴躬身过来,“阮妈妈,十三郎命奴前来接这位娇娇,说是有事需要叨扰娇娇。”
阮妈妈眉头微微皱了皱,“你家主子可说有何事?老夫人可是等着呢,何等急迫的事情需要你亲自来请娇娇?”
沈云初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位美貌的侍女地位很高,禁不住默默地打量,但见她的襦裙竟是上好的七彩锦,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正在闪耀着绚丽的光泽,煞是好看,再看头上的首饰,怕是京中寻常人家的嫡女都比不上的。
要么是她很得宠,要么是十三郎待他的侍女们极好,沈云初默默猜测,想来是这位侍女很得十三郎的青睐。
但见她皓齿微露,态度恭谨有礼,“娇娇,我家主子也是要到寿常院给老王妃敬茶问安的,顺便要给在寿常院的等着的诸位长辈烹茶,便想着请娇娇前去挑一种娇娇 最喜好的茶,免得怠慢了娇娇,老王妃责怪。”
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又是个口齿伶俐的,但是她来湘王府是面前老王妃答谢荀阳的挡箭之恩的,怎能半路被荀阳的弟弟截过去,况且又是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孤女这不是留人口舌?沈云初微笑道,“劳烦这位姐姐去替你家主子道一声,我只是个俗人,不懂得茶中的乾坤,更无特殊的喜好口味,他烹茶的时候赐我一杯我便很知足。”
那侍女一眼便看穿了沈云初心中所忧所虑似的,笑颜不变,“娇娇也无须多虑,我家主子早就特意前去禀告过老王妃与王妃,长辈们都答应了的。”
话说到这份上,沈云初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再看阮妈妈微微不悦的表情,沈 云初心思流转,心想这位阮妈妈分明不赞同她前去,她禁不住上前挽着阮妈妈的手,“我看府中道路甚是难认,阮妈妈可要陪着阿初啊,否则迷了路平白惹了笑话就不好了。”
阮妈妈脸上的不悦这才淡了,不着痕迹地扫了那美貌的侍女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因此才伸手扶着沈云初下了软轿,“老奴本就是老王妃遣过来接应娇娇的,若是丢下娇娇不管,便是失职了,免不了要惹老王妃一顿气。”
沈云初知道这话是特意说给那美貌侍女听的,惹了老王妃生气便是拿老王妃压那侍女了,但是侍女仅仅是笑着看了她们一眼,并不曾多言,沈云初不由得开始猜度荀阳与荀卿的关系,怎地阮妈妈对她们十三郎以及十三郎的侍女如此防备?
那侍女笑的很是好看,走在前面引路,还不忘了时常回头道一句:“阴天鹅卵石太滑,娇娇可要慢些。”
看她弱柳夫人,柔情款款的风姿,看起来又是个体贴的,沈云初暗自叹息,湘王府的十三郎果真是个会享艳福的,连身边的侍女都是如此的尤物,将来谁家娇娇嫁过来,免不了要整日拈酸吃醋了,幸亏荀阳的少师府几乎没有这些个贴身伺候的美貌侍女,否则——
想到这里,沈云初一愣,她何时已经心心念念要嫁给荀阳了?这委实不是个好的预兆,心不动,则不痛,她坚决不能如前世那般,早早就将自己的真心交付了,她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凝重。
远处的荀卿正慵懒地倚在竹塌旁煮茶,见她的小脸变幻莫测的吗,忽的就想起那日他去沈府,刚进主屋的门便看到她假惺惺地哭嚎着三妹妹如何,手中却死命地拧着人家的肉,那表情也是精彩万分的,他禁不住低声笑出来。
沈云初闻声顿时一惊,抬眼去看,就看到一袭水绿长袍的男子,额间的朱砂痣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间显得越发娇艳欲滴。
如此看,倒是比荀阳那个黑心的长得更好看,湘王府的男子的模样,倒是各个迷人眼,刚迎上他笑意盈盈的眸子,沈云初顿时转开了视线,苍天,别对她笑得这般养眼,她会对他放低警惕的。
“初娘,你过来。”荀阳见她目光躲闪,脸上的笑意越发醉人,声音也好听的紧,比荀阳清淡的语调多了许多活力,听起来使人亲切。
但是不包括沈云初。
只因这笑声跟萧铭有三分相似,使得沈云初微微蹙了眉,人却并不过去,站在几尺之外福了福,低声问道:“不知道十三郎有何见教?”
荀卿见她跟只防备天敌的小鹿般,那眼睛幽黑却充满了警惕之色,微微地叹了口气,“你为何怕我?难不成我长得比我家阿兄还要黑心黑肺不成?”
沈云初默默挑眉,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说荀阳黑心黑肺,这四个字顿时让沈云初觉得亲近了不少,好似他们俩都是被荀阳荼毒的人,禁不住往前靠了几步。
荀卿也默默挑了眉,眼中的笑意更盛,低声道:“娇娇且看看我身后数十种茶,可有你比较喜好的口味?来者是客,我总不好怠慢了有可能成为我嫡亲嫂嫂的人!”
沈云初早就发现他身后摆着密密麻麻的茶叶品种,何止数十种,比她两世见过的多得多,茶圣陆羽当年也绝不会比他搜集的茶叶品种更多了,眨眼之后,她才醒悟过来他竟然称呼她为有可能成为他嫡亲嫂嫂的人,如此口无遮拦,沈云初的小脸顿时“蹭”地便红透了,她本能地环顾周遭,但见阮妈妈与那美貌侍女早就退在了数丈之外,禁不住稍稍松了口气,对他冷眉怒对,“还请十三郎慎言!”
荀卿见她的小脸红的灿若烟霞,又羞又气的模样,禁不住笑道:“哟,生气了?莫要生气,若是我阿兄待会醒过来得知你在我这里变得心情不悦了,怕是该要让我的生意赔上一笔银子了,所以求娇娇切莫生气啊!”
说话间还像模像样地起身鞠了个道歉礼。
沈云初扭着手中的娟帕,简直是哭笑不得,但是听说荀阳就在此处下榻,禁不住往里面偷偷瞥了好几眼,又听荀卿笑道,“方才阿兄突然归来,身上衣衫湿皱,累惨了的模样,只交代我要跟你谈技术入股的事情,可看娇娇此时大抵是没心情与我谈生意吧?”
正文 抹茶点心
一听摇头银子可挣,沈云初若是舍得放过这个机会也就不是沈云初了,她稍稍敛了脸上的冷凝的神色,“我那日与你阿兄谈过的,我手上有不少醉吟先生的菜谱,还有许多你没有见过的酿酒方子,这些宝贝可是醉吟先生不外传的,这世上除了醉吟先生会,也就只有有我才会,绝对是秘方,若是你的醉仙楼能新添上这些新的菜色与酒种,收益必然很客观。”
荀卿去沈府那次,全身都是铜臭气,头上的紫金冠与手上的扳指都是稀世至宝,今日再看他的美貌侍女竟然穿了七彩锦,沈云初便知道荀卿比她想象的还要有钱,跟他合作准没错。
“不知娇娇能否露一手,好让我长些见识,也好思虑一番。”荀卿一听是醉吟先生独创的菜谱与配方,很是动心。
醉吟先生在梁国百姓心中,不是圣人,是神人,是世外神人,此人最先以一步满口生香的话本《红楼梦》而闻名天下,而后世人发现他明明满腹才华,却偏偏不汲汲于功名富贵,喜好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赏遍天下美景,他出手的任何东西,皆被梁国人乃至整个天下人追捧,小至厨房作料器皿,大致屋舍建造的构图以及屋檐上的透明琉璃,甚至于军队武器的精良改进与更加便利的农业灌溉手段,总之醉吟先生就是神人,因为他几乎无所不能。只是他十五年前便定居云州了,再也没有踏足京都一步。
所以荀卿听说沈云初手上有他独创的食谱与酿酒方子,顿时就动了心,但是入股这等要紧的事情,不是光凭几张方子就能谈妥的,他需要看沈云初的诚意与本事,当即就很精明地讨价还价,若是沈云初能做出让他满意的菜色来,再看在她终将嫁入荀府的面子上,入股完全可以,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没问题!”沈云初知道荀卿是个商人,看重的利益,若是看不到现有的利润,他不会凭几张纸就甩给她干股,荀阳说过湘王府那是相当有钱的,随便一股就能赚来大笔的银子。
沈云初心思一转,决定做点程序稍稍简单的点心,顺便 当成讨好老王妃的见面礼。
荀卿找了那美貌的侍女领她去小厨房,沈云初知道自己若想跟着荀卿赚银子,必须抓住这次的机会,独出心裁地做起了抹茶糕。
这个院子,别的不多,最不缺的就是茶,她挑了两种茶,一种是花茶,稍稍带着甜味,老人年都好这口,一种是正宗的绿茶,闻起来茶香很浓的那种,然后调面,制作。
沈云初手指翻飞,她做的糕点不是平时看的圆的方的,而是做出了许多花样。
待糕点做出来,她闻着味道,舒眉笑了笑,纵使没有醉吟先生做的正宗,好在她在云州嘴馋的时候常常在厨房里面胡乱折腾,味道也不差,闻起来还是像那么回事,哄没有尝过这口的人欢心应该还是可以的。
“好香啊!”清泉般的声音让她一愣,荀阳不知道何时进来的,那美貌婢女早就不见了踪影,荀阳早就重新换了一袭长袍,依旧是青色的,身上淡淡的杜若味道。
沈云初心情很好,素手拈起一个,递给他,“先生,你快些帮我尝尝,咬起来可是松软?”
荀阳的黑眸锁着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往她跟前凑了凑,直接将茶点咬进嘴里,顺便咬住她的手指。
还能感觉到舌尖刷过她指尖的热度,沈云初小脸顿时红透了,紧张兮兮地往外张望,生怕被谁给看见了,嘴里不悦地埋怨着,“先生,你怎能这般胡闹,越发不检点了!”
“很好吃!阿初的手艺这般好,待会我祖母必然很喜欢,果真是有贤妻良母的潜质。”荀阳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说不出的雅致好看,沈云初又觉得他不黑心的时候比荀卿要好看。
荀阳虽然喜欢欺负她,却从来不骗她,沈云初顿时觉得放心多了,方才是自我安慰,此时却是真放心了,总算自己没有白忙。
她是沈府的庶女,却掌着沈府,过几日牡丹宴上必然会遭到某些憎恨小妾与庶女的贵妇人的讨伐,所以沈云初今日 来湘王府做客,可不是单单为了来道谢,而是想通过山阴公主与老王妃,来寻求暂时的庇护,所以讨好老王妃乃是第一要务。
为了避嫌,沈云初亲手拎着食盒,然后跟阮妈妈去了寿常院,而荀阳与荀卿则慢了几步,故意错开了时间。
沈云初随着阮妈妈走进主屋,入目的是一扇黄花梨木的大屏风,看起来比她从韦氏那里讨过来的御赐的那扇还要精致,沈云初一路走来心中一直在惊叹湘王府的富贵与奢华,低调的奢华,譬如屋檐上那整块透明琉璃,少说也要千两银子,便是韦太后的宫殿中怕是也比不上这块纯质,此时阴天,若是晴朗的日子,这里必定能透过阳光来,挡风不挡阳光。
这无比昭示着湘王府的富贵。
穿越中厅之后,早就有小丫头掀帘子,屋里面早就聚了好多人,老老少少做了满屋子。沈云初只是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软榻上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比她家那位老夫人看起来要圆润许多。凭着前世的记忆,沈云初便知道那就是湘王府的老王妃了,当即低眉善目地过去行了礼。
那老太太冲她招手,眸中含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才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沈家大娘果然如传言那般标致可人,长宁啊,这丫头倒是跟你那个年纪的时候一般水灵,不过比你沉稳多了,我老太婆倒是一见如故,来啊,丫头,赶紧坐过来陪我说说话。”
沈云初哪敢啊,她方才偷偷扫了一眼,看到山阴公主才在下首坐着,还有一位二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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