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三姑娘觉得丢了脸,便就在屋里闹呢,一个劲儿地怪三奶奶多管闲事。”
琉璃听着听着坐起来,“这么说,这杜睿是正经回绝她了?”
月桂吓了一跳道:“您怎么叫起他名讳来!”
琉璃清了清嗓子,“就是一时说溜嘴了。走吧,瞧瞧去。”
月桂给她理了理发鬓,替她拿了扇了往正房来。
果然才到门口就听毓华在打丫鬟,琉璃连忙地走进去道:“三姐姐这是怎么了?”
毓华沉着脸道:“你来干什么?”
丫鬟如意已经被打得两边脸都青肿了,哭也不敢哭跪在地下,嘴角已经被咬出血来。琉璃看着这模样,不由得地联想起前世的自己。当下转过脸来,对着毓华:“丫鬟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姐姐教训几下就成了,如何下这般狠手?”
毓华怒道:“你也来教训我?!”
琉璃盯着她:“三姐姐这是怎么了?你瞧瞧你,这急赤白脸的,有什么事大不了,值得生这么大气。有什么事好好坐下说,再不济,便让大老爷替你作主。月桂去给三姑娘倒碗茶来!”
她扶着气犹未平的毓华进屋,回头再去看如意,正见红玉在侧,竟猛地往如意身上踹了一脚!便不由得咬了牙,想起这厮跟自己还有段怨仇呢!改日毓华订了亲,眼瞧着就要随她出去了,这笔帐可不能留到下辈子。便就道:“这如意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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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4 各怀鬼胎
毓华接了月桂上的茶,哼了声,不作答。
琉璃也猜得出来定是她有气没处撒,红玉便拖了个如意前来当她的泄火筒。看来被杜睿拒绝,对这位高傲的千金小姐打击实在有点大。但是她不说,她也不好去提,于是道:“打也打了,就算了吧。小丫鬟不懂事,往后让红玉多提点些也就是了。”
毓华不说话。琉璃顺势闭了嘴。月桂让她过来也就是让她来解围的意思,这会子已然扯开了,她也走得了。正琢磨着是留还是去,好巧不巧这时候帘子一响,毓华的||乳|娘过来了,见着毓华便拍着大腿道:“三姑娘,不好了!三奶奶见喜了!”
毓华一听当即站起来,脸色也白了,抬步便往外去,只是走到门槛前又停住了,甩袖回到了原位来。
琉璃听说阮氏不好,连忙使了个眼色让月桂去给苏姨娘报信,自己也准备随着毓华往阮氏屋里去。见她又气哼哼地回来坐下,于是收了脚道:“这是怎么了?三奶奶身子不好,咱们不去看看么?”
毓华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琉璃知道这是还在怄阮氏的气,于是装着莫明,问道:“这是怎么了?莫非三奶奶也得罪你了来着?”
毓华白了的脸立即又转红,腾地起身走到帘栊下,背对着琉璃站了片刻,而后倏地转过身来:“我知道你们一个个地都在暗地里看我的笑话!长公主原先跟我说过,想有个我这样的孙媳,可是淮宁侯府突然不来提亲了,他们小世子又说心里有了别的人,我就突然被晾起来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琉璃顿了顿,道:“就是她们不来提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与我无关,谈不上开不开心。至于你的婚事。我听说老太爷已托了淳阳县主去宫里。想来咱们府上若是能有位跟祈府结上亲的姑娘,其余人也会感到与有荣焉。”
毓华冷哼着,竟然也不说话了,径直走到绣棚前坐下绣起花来。
琉璃不知她这是个什么意思,又不好再深入,便就道:“姐姐若是有空,不妨也上老太爷那里走走,听说淳阳县主这两日会过来呢。”
毓华手尖顿了顿,咬着唇又低头绣起来。
与淮宁侯府终究要有个结果,毓华作为主人公。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也许这时候知道真相还不晚。至少可以让她死心踏地地顺着琉璃为她铺下的路往前走。作为女子,纵然是高傲高贵如毓华,也不能为自己的婚事作主,像淑华那样胆大到向看准了的人家主动下手的又有几个?所以在这件事上何三姑娘难免会现出些窘迫,而这全都是余氏已不在她身边的缘故。
所以说闺阁之中的姑娘们若是没了母亲保护,境遇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琉璃知道因为婚事她会更加恨自己害得她失了余氏庇护,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她就怪余氏行事太过狠毒吧。
眼下看她这模样,知道她已动心,目的到了也就该撤了,遂道:“我屋里还摊着酸梅汤,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管她如何,拿起扇子便退了出来。
苏姨娘已经从阮氏屋里回来了,原来也无大事,只是早上被毓华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动了胎气。这会子吴隐中开了方子,已无事了。琉璃道:“这阮氏明知她是个泼辣货,非去管这个闲事,多半也没存着什么好心。”
苏姨娘叹道:“那是自然。这阮氏还有个娘家妹妹待字闺中呢。谁不想攀祈府这门亲戚?自己姐妹跟小姑子比起来,自然还是娘家势大于己有利些。何廷芳要是万一说动了小世子来提亲,不就又少了个对手?”
琉璃恍然,这个祈允灏当真已成了香饽饽了,只不知京中这些闺秀如潮水般朝他扑面涌来,会不会将吓他回北边儿去?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又悄然过去了十来日,说话间六月廿八日已然来了,这日圣上领着在京所有皇子大臣在北城门外,终于迎来了祈元帅与他的十万兵马!整个厩都只听见百姓的欢呼声与铁蹄的哒哒声,因着将士们里头好些也是京中本地的,离家六七年终于凯旋回来,各处民居里也张灯结彩,犹如迎来了年节。
这一日府里所有担职的男人都去了宫中,因着圣上有旨,要在乾宁殿大摆宴席,为所有将帅接风洗尘,于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们又有得忙了,这一日竟然闹将到太阳西斜时才散。
众老爷回府后又在安禧堂议了半日,听春香和红梅说是议论今日回朝来的祈元帅父子与朝中各党派的关系,老太爷似乎对于祈元帅回朝很是忧虑,还提到左丞府和太子党,他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必须要摸着石头过河才成。
琉璃听得她们不清不楚地说完,也猜着了不离十。无论怎样,这件事的确在朝野上下掀起了一场不小的波澜,而圣上对祈府的看重也成了一记推力。多了这么些人要论功行赏,又要安排官职,势必许多衙门也要受到影响。
朝廷里的动荡波及到府内,何江鸿近来往外走动的次数便就频毓了起来,而四房里也时不时传来聂氏要何修原出去打点关系的消息,而齐氏也在这个时候回了娘家几趟,至于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七月初的时候淳阳来府时带来了好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接了毓华的庚帖,后来又曾主动问起过她两次,似乎甚有意愿。琉璃生怕此事过早披露出来又要经受不少波折,故而只与苏姨娘和淑华说了。浣华虽然与她亲近,可她太过天真,口风不严,也就没说。
淑华觉得此事越来越有靠谱的迹象,她知道琉璃恨不得快些将毓华弄出府去,于是罕见地带着安慰地口吻说:“也不用太着急。就算没弄成,她也怪不到苏姨娘头上去,迟早要嫁的,总不能为着怄气就往下拖,拖到过了二十去给人做填房么?”
琉璃哪里能不急?自从见到苏姨娘那番癫狂之态后,她就隐约觉得她就像个纸糊的人儿似的,已经经不起多少风浪了,再者她自己时不时地也有些消沉的话说出口来,琉璃听着就越发的按捺不住了,她必须尽快把毓华从余氏身边弄走,省得她弄出什么夭蛾子来。如今何苁立也在针对苏姨娘,万一苏姨娘哪天撑不住了,可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到时候她又要怎么翻出这块天去?!
所以她必须加紧步伐做这一切,与报复上辈子的仇恨比起来,终究是这辈子能不能扬眉吐气走出这座府去过自己的日子要紧!
“这样好了,”淑华道,“这两日宋府会来人送大婚吉日要用的一些礼仪之物,我到时让他们给子玉捎个话,替你加把劲儿。”
琉璃道:“子玉是谁?”
淑华脸红着扭过去一点,“就是我未婚夫婿。”
琉璃怔了怔,接而捏着她脸啐她道:“你个不要脸的,还没过门呢,子玉子玉叫得这么亲热!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他私底下见过了?要不然他凭什么替你办?”
淑华把她手推开,抿着嘴道:“上回林都使夫人做寿,都去了。是他闯过来见的我,不是我见的他。”
琉璃啧啧啧:“好个端庄贤淑的四姑娘,竟然做些这样破规矩的事,看我不告诉先生去!”
“你到底要不要我帮忙嘛?”淑华急道。
琉璃坐回去,托着腮道:“你那个夫婿现在哪里当差?”
淑华坐端正了,说道:“在詹事府做检校。他妹妹已经定了给皇长孙为妃,只是还没落明面上罢了。这一向宋夫人领着她常往皇后宫里去,虽然不见得能一锤定音,但是多个人推荐推荐,效果也是不同的。”
琉璃竟不知宋毗不声不响地就把女儿许给皇长孙做了妃子,如无意外的话,皇长孙将来必成太子,再为皇帝,这么一来,这宋家将来岂不是要出个皇后?这宋毗还真是会给自己铺路。而这淑华的眼光果然不是差的,有个做皇长孙妃的小姑子,难怪梁氏近来总是笑眯眯的,那架势早跟淑华不去选秀那会子判若两人了。
“如此倒也好。”琉璃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淑华道:“顶多日就有了。”
时下已然进了七月,秋老虎的威力依然猛烈。自打苏姨娘请淳阳进宫送名帖以来,毓华想来是看到了她的诚意,因而这些日子都表现得十分沉静,显然也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自己的终身过不去。而陈姨娘因为莲心的事也暂时消停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避开与惠儿碰面,这向往前面附近房里走动的也就多起来,那日竟被暗中盯着双喜的海棠看到她进了前面三房。
琉璃并不以她为意,这陈姨娘眼下闹腾不出什么,随她去走好了。至于谢氏阮氏那两个,似乎渐渐地也有些不对头起来,阮氏嘴甜,喜欢管闲事,也爱往何苁立面前讨好卖乖。谢氏不擅这类,暗地里也就有些不齿她为人的意思,每每见了面也都淡淡的。加之谢府如今还在被查,虽然谢父尚且在职,但也难以心安,大少爷何廷玉似乎曾托阮氏向她在中书省任参知政事的父亲替谢父求情,而阮氏推说其父近来见不着圣上把他打发走了,是以虽知阮氏有孕,谢氏去她房里坐的也少。
长房里无事,琉璃也就暂且因此过了几日舒坦日子。
这两日正静等淑华消息,另一边徐师叔却突然捎了书信进府,原来他已然于昨日进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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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5 事关当年
琉璃收得徐师叔的信,连忙让蕊儿吩咐人去接他进府。等到晌午时终于在垂花门外等到了接他的马车,见得他下车来,便忍不住鼻子一酸,不顾一切扑到了他怀里去。
徐原眼眶也发了红,揽了她一会儿将她推开道:“你是大姑娘了,这里终究不是咱们南边儿,让人看着不好。”
琉璃印着眼泪道:“怕什么?你是我叔父,从小就这样,人家还能说我什么不成?”
徐原便笑了笑。
因着男女有别,琉璃不便领他进内,便在二道门下的侧边花厅里预备了酒菜,给他接风洗尘。
“懿儿真是越长越像你母亲了。”徐原打量了她片刻,幽幽叹着气道。
琉璃给他夹菜,看他深受触动的样子,心下也不由百感交集。
如果按照郭遐的说法,外公当真曾在宫中为官的话,那么辞官归隐之后徐原和靳宣便是他仅收的两名弟子。那时候他们住在江南一处小村子里,那里依山傍水,宁静恬和,外公长须墨发,成日里着一身布衣在院子里侍花弄草。他明明惊才绝艳,可却不曾开私塾授课,徐原靳宣二人就成了他终生的弟子,在外公去世后遵他的遗嘱分赴川蜀与姑苏谋生。
他们两个都比许娘大两岁,但因为拜师是在许娘随着外公读书之后的事,琉璃自打记事起便唤他们二人师叔,那时她以为每个家庭里都会有两个叫做师叔的人存在,所以从来就把他们当成了家人。徐师叔性子沉稳,他是师兄,那时最喜欢抱她,带着她上集市玩耍。而靳师叔性子活泼些,所以总喜欢逗她。等她长大些,徐师叔教起了她诗书,靳师叔则教起了她棋琴。琉璃如今之所以下的一手好烂棋,便全是拜那时好动的靳师叔总是静不下心来教她之故。
他们二人随在外公身边十余年,明明也学有所成。随便考个功名都能有较好的前途。可是外公过世前一再嘱咐他们不要踏入官场,所以才一个在川蜀卖起了茶叶,一个在姑苏开起了面馆。外公去世后管家不久也过世了,就许娘和她的||乳|娘带着琉璃住在村里。徐师叔和靳师叔总是每个月轮流着回来看她们,送些钱粮布匹什么的,直到琉璃九岁那年,许娘一场重搀忽然咳起了血,抱着不知所措的小琉璃哭了几日后,等天暖身子渐好,便就领着||乳|娘与琉璃上京来了。
徐师叔和靳师叔是等她们到达了厩后才知道这件事的。等他们二人到来,||乳|娘已经因为路上染了疫病死了。许娘正与琉璃在破旧的小客栈里栖身。徐师叔他们拗不住许娘,后来亲眼见到她咳血的样子,又见着琉璃抱着她哭着不肯松手,也忍不住落了泪,然后去到何府将消息通知给了何苁立。
但不知道为什么样,他们坚决不肯与何苁立碰面,一直在暗中照顾着她们。是等何苁立终于来到。给了她们照顾,然后才离去的。也就是从那以后,琉璃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而只有书信来往。上一世她做了丫鬟,时刻被人盯着怕她跑了,根本没法送信出去,是以他们也不知道她的处境,只是后来在她做了毓华的陪嫁去了祈府后,赶到厩来见她。可是已经迟了,那时候她已经被毓华折磨得死去活来,压根没有为自己争取出来见个面的能力了。
至于琉璃被打死后徐师叔最终有没有给她收到尸,那已经是那个世界的事,她无从知起了。
“师叔,进京是因为买卖还是?”她垂眼吐了口气,闭了闭眼将那想流泪的冲动隐去,抬头问道。
徐原放了筷子,看着她道:“我是为了师父而来。”
琉璃有些意外,“外公?”
徐原点头,看了眼她,说道:“你知道师父的生平吗?”
琉璃茫然无语,想说知道一些,可是郭遐并不曾亲口说过岚青先生就是她外公许秋寅,这都是她根据各种迹象的猜测而已,于是又摇了摇头。
徐原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我此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
琉璃连忙正襟危坐。徐原道:“我们都知道,师父的名讳是秋寅,但是他的真名却不是这个,他姓徐,字‘慎’,号‘岚青’。当时外人都尊称他为岚青先生。师父年轻时就已经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出身世代书香之家,祖上还曾有人担任过天子之师,只是后来没落了。”
“师叔是说,外公当真就是那位岚青先生?!”琉璃禁不住失声。
徐原道:“你听说过?”
琉璃迟疑了下,道:“听过,但是不甚了了。”
徐原点头:“你听过便对了。当年岚青先生的名头在京中朝野上下,谁不曾听过?那年是延平十二年,正是朝中党派纷乱之际,师父花费了半年心思写成了一篇治国策,呈交给了先皇。先皇读过之后惊为天人,急召了师父入宫,与之相谈整宿后着手治理朝臣,不到三月,朝中权臣乱政的状况便大大有了好转。先皇大悦,要破格提任师父进中书省参政,师父以自己当年资历不够为由推却了,先皇又不肯放他,最后便让他留在身边担任御笔侍书一职。
“师父因着自身高洁的品性,引来许多拥趸,一时成了京中争相竞捧的人物。师父无奈应酬了一段时间,深感长此下去必为当中某些心有企图之人左右,于是日夜只留在乾宁宫,哪里也不再去,正好先皇给了他可随意出入藏百~万#^^小!说的特权,他便潜心钻研起治国策略来,好为先皇分忧。五年之后他终于写就了一本经略,叫做《延禧子集》,当时先皇亲自题了词,让人分卷印出来以给皇子们读阅,还在原著上盖了御印。这本经略被流传到臣子们之间,许多大臣也争相求阅,这时候就发生了一件事,最终导致了师父辞官的决心。”
徐原说到此处打住,琉璃忙道:“到底是什么事?”
徐原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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