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的位子上等着悦月。窗外是一片宁静的湖水,清澈而淡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湖边散步,或是情侣或是朋友,他们或亲密或悠闲。湖面上还有游船在行驶,好一副淡雅悠闲的画面。古月染原本那些些烦躁,在这一刻变得如水般平静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悦月风一般的赶来了。“不……不好意思,古月染,路上……路上堵车,你也真是的,选这么远的地方,敢死我了。”悦月极其不顾形象的丢下包,抓起桌上的水杯便一饮而尽了,然后冲着不远处的服务员说:”服务员再来一杯水。再加个果茶。” “古月染,我跟你说,那个死人王八蛋的司机,当我是白痴,带着我绕了个大圈子,人家只不过是在火车站那转车,就当我是外地的了,不认识路了。后来我下车的时候跟他大吵了一架,还投诉了他,所以才迟到的。我厉害吧。”在喝了不下三杯白开水之后,悦月才以正常的说话语速跟古月染抱怨刚才的不快。 “哦。”古月染淡淡的回答 “对了,看你这样子很郁闷呀,究竟是什么事情呀,让你请我吃牛排你就请。一定很严重,你快说吧。” 古月染抿了一口手中的黑咖啡,那种苦由嘴里一直延伸到心里,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说:”我跟路月影分手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你等了他两年,一回来就分手了?谁提的?” “他不愿意来广州,我也不愿意去他那,你说不分能怎样?继续这么拖着吗?何况他现在有了新的女朋友了,就更加不会记起我来了。那天我打电话给他,是个女人接的,这几天发信息他也不回了,其实这样也蛮好的,至少断的干净,心疼就疼吧,也许疼习惯了就好了。再说,本来我妈妈就不是太满意。” “什么人呀,这么快就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古月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呀,该哭的也哭完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就是闲下来的时候,会难过。就是半夜醒来的时候会想起。这正常不?” “我不知道,没有失恋过。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呀,既然没有了他,那我就会听妈妈的话,找个有钱的男人呗,不然我能怎么办?要不是为了等路月影,也许我现在已经成了阔太太了,呵呵……” “古月染,那样的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我认识的古月染不是个追逐物质的女人,是个有爱有情,为了感情可以放弃任何东西的女人。” “我可以选择吗?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为了我妈妈我只能那么做。我知道我变得虚荣了,可是你以为我想吗?每天看着我的嫂子在家里对着我妈妈耀武扬威的,我心里难过,说不出的痛,你知道吗?我现在什么也没有,自己喜欢的工作没有了,真心实意爱的男人不要我了,我还能干什么,我还能追求什么呢。”古月染在隐忍了这么久后,终于爆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怨,为什么没有人能理解她。 “古月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哭吧,哭完了就痛快了。”悦月心疼古月染这样的处境,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 “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都这么多年了,我是习惯没有人陪的。只是还没有习惯不去思念而已。”古月染仰起头,试图把眼泪收进去,事实上她真的止住了眼泪,但心中的泪却不曾止住过。“对了,你跟你们家男人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吧。我估计我家里是不会同意的,他现在连份工作也没有,我也没有,人么又那么滑头,想法总是比做法多。你说我家里能喜欢吗?”悦月被这么一问,也开始叹气气来了。 “那就早些分呗,都预见结果了,你还跟他纠缠干什么呀?” “哎,我也那么想,可是放不下呀。 “也是,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你自己也要想想清楚呀。我去下洗手间,你快吃东西吧。” 从王品出来,已经很晚了,古月染跟悦月分手之后,便独自坐上公交车回去了。车窗外车流不息,她想用不了多久她也会成为有车一族了,就不用再挤这样的公交了。想到这个她的心情顿然有了些好转。 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切好了水果在等古月染了。今天哥哥嫂子回来的也出奇的早,印象里他们不到半夜是不回来的。小侄子见到古月染就张开双手要她抱抱了。其实呢,只要大家都和平相处,在这个家里,古月染也是能感受到温暖的。 再次收到路月影的短信也是在那个平凡而又平静的深夜。手机就在古月染准备睡觉的时候向了。 “我想你……”简短的三个字足以让古月染难得平静的心燥乱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收到这样的信息,古月染无法若无其事,她倒是希望就真的收不到路月影的消息了,却偏偏又收到了。古月染的手指在颤抖,她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也许她的心早已经乱的不行了。终于在手机上按下了那熟悉的号码。 “喂,古月染吗?”久违的声音穿透了夜的迷离,让古月染不知道说什么了。”说话呀,染染。” 委屈再也止不住的涌上来,已经很久很久路月影不曾叫自己染染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还记得我叫染染,还记得会想我。我以为你早忘记我了。” “我……” “为什么不说话,既然不说话,你就不要给我发那样的信息,你知道吗,看的我心疼。” “不难过,好吗?你心疼,我也会心疼的。”路月影的语气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柔,让人无法抗拒。 “我能不难过吗?发你信息你也不回,打你电话却是别人接的。原来你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丢下我了。还记得那时候你说的嘛,永远永远不会不要我的,可是你真的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古月染的声音开始沙哑。 “哎……” “我们没话说了,是不是,我们已经没话说了。你已经有别人了,现在你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 “我想见你,我们是不是应该见一面?”古月染没有骨气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我最近没空,去不了广州。” “那我去江城找你。明天就去。” “好吧,到了给我消息。” “好,晚安。” 古月染匆匆挂断了电话,因为她要痛痛快快的哭一下,然后明天潇洒的去见路月影。 那夜古月染又是无眠,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个夜晚是这么度过的。难得不失眠的夜,也会在突然醒来的时候,一遍一遍回忆那过往的回忆。四年原来那么长,可以让古月染无止尽的回忆,虽然那些记忆多半是在重复出现的。 第二天上午,古月染搭上了去江城的大巴,这一路时间虽然不长,但路旁的风景竟然让古月染流泪不止。也许就是有那么一种力量能无止尽的勾出古月染的泪,就像那沿路的景色,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熟悉,曾几何时每次踏上这条路都是愉悦的,可今天却有些落寞了。 还记得第一次坐在去江城的大巴上的情形。那时还有路月影,还有路月影买的烤鸡,还有路月影温暖的怀抱,那时天空是蓝的,身边的公路是平坦的,就连那两旁的房子,都像跳动在五线谱上的美丽音符。 古月染给路月影发了个信息:我在去江城的车上,一个小时后到。 “好的。” “你能去车站接我吗?” “可以,不过你要在车站等我回。”
正文 part4
更新时间：2012-10-07 21:15:38 本章字数:5745
刚走出车站,古月染就被眼前的变化给惊住了。只是短短两年,这里的变化竟然那么大,原本的荒地变成了一个非常美丽的绿化带,车站外面的门面竟然都成了小宾馆,古月染在车站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却也不见路月影的出现,她倔强的不愿意给路月影发个信息。三月初的江城还是有些寒冷的,而古月染只是穿了件薄薄的大衣。 古月染实在太冷了,她买好了第二天的回程票便找了个宾馆住下了。她终是没有再给路月影发信息,只是一个爬在窗台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行走的人,还有拉客的出租车司机不停的在询问出站的人们。 猛然间眼前一亮,是路月影,纵然两年没见,可是茫茫人海里,古月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路月影。他匆忙的走向车站的出口处。 就在这个时候古月染的手机响了,可是在几秒钟之后她还是选择了挂断电话。她不知道接了该说什么,她更不想听任何解释。或者在她心底深处希望看到路月影失落的表情。 “古月染,你在哪里,干什么不接电话!”路月影终于在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发来了这样的短信。 “我在你上面,你抬头就能看到我了。”古月染把脑袋探出了窗户,几乎是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因为她怕路月影认不出她,她怕两年了路月影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了。也怕路月影就这么走了。 路月影看到了,他看到了,因为他的目光与古月染的目光有了交集,两年来的第一次交集。就在那一刻,古月染缩回了身体和脑袋,因为她哭了,但是好胜的古月染不希望路月影看到她的眼泪。 路月影应该是在看到古月染后的第一时间冲上宾馆的楼梯的,因为古月染开门时候,他是气喘嘘嘘的站在门口的。就在那一霎那,路月影紧紧的抱住了古月染,两年了,多少个午夜十分,路月影都抱着别人喊着古月染的名字,而今,怀里这个真实的古月染,却是在分手之后才拥抱到的。 “放开我,路月影,你弄疼我了。”古月染推开路月影,固然她是那般留恋这个怀抱,可是现实中他们已经不再是恋人,这些亲密的举动不应该再发生的。 “对不起,染染。可是我真的很想念你。” “现在说这些不是已经晚了吗?这次我只是来看你一眼,毕竟等了你两年,就算要分手也得见见你吧。好了,见着了,我也就甘心了。你可以走了,现在你有你的生活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有我自己的幸福。” “不,不可以!”路月影突然将古月染压在身下,”不准你有别人,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那眼神坚定的让人害怕。 “那好,你去广州,我们马上结婚,你做得到吗?”古月染同样回复了一个坚定顽固的眼神。 路月影终是抵不过那样的眼神,这些年来,唯一能让他害怕的便是古月染这种犀利却又坚定的眼神。他躺在了古月染的身边:“染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不会离开这里去广州的,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为难呢。” “既然不可能,就别说那么霸道的话。我不会是你的,永远也不会是的了。我就算做别人的情人,也不会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染染,”路月影突然变的无比温柔,他轻轻握住了古月染的手,说:”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总是平白无故的想起过去的事情,想起你那年站在桥头的样子,那么清纯那么单薄,就是那么一眼让我爱上了你。出国的这两年,我想过放弃,可是是你残留在我脑海的微笑支持我走下来。我以为我们可以终于可以相守了,我以为你会为了我来到江城。” “那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去广州呢?就是因为工作吗?” “我现在工作稳定，收入又高。在这里我什么都有了,去广州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路月影,因为我们都太现实了,所以我们必须得分开,是吗?”古月染太清楚了,路月影太想安定了,他不愿意重头开始。而自己也是不可能丢下妈妈的。 “染染,我……” “不要说了,”古月染侧身用手堵住了路月影的嘴巴,”抱抱我,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了。我只是想再感受一下你的体温。” 他们开始拥抱,在时隔两年后,再一次用心在拥抱,如果一切都可以不被打扰,也许这个寒冷而又温暖的午后,他们还会做更多的事情,诉说更多的委屈和忧伤。 也许是路月影太大意了,也许是注定不能安稳的相聚。就在他们拥抱甚至想亲吻的那一刻,房门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眼泪含着泪水,她默默的看着听着,而眼泪始终只是在眼眶里打转,不曾落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接古月染电话的女人,也就是路月影现任女朋友,悦月。 如同她名字般充满灵气的女孩,可是就在这一刻,她的灵气化成了泪水。古月染看到了,她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古月染对路月影使了个眼色。 “悦月……”路月影失声轻唤了一声,那个叫做悦月的女孩在路月影叫出名字的时候转身离开了。路月影为难的看了看古月染,他想追出去,却又不想丢下古月染一人。 “去吧,她才是你的女人,我明白。”也许这样的表情在别人眼里是体谅,可古月染是真的明白了。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失去。 路月影还是走了,跟着那个叫做悦月的女人离开了,古月染告诉自己不能哭,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是的,她无法不在乎,因为她真的爱过路月影,包括现在还爱着,但却没有立场去挽留什么了。就像刚才她自己说的那样,他们总是有自己的幸福的,古月染清楚那个女孩才是路月影的幸福。而自己只是他人生的过客。 古月染打起精神准备出去逛街,已经是傍晚了。是她自己让路月影走的,就不能难过,必须得过的开心。 逛街是件愉快的事情,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一切。没多久古月染就满载而归了,衣服和鞋子样样都有,唯独没有路月影的,不知不觉她已经开始戒掉了些曾经经常做的事了。 也许是逛得太久了,也许是心情舒畅了,古月染竟然感到累了。她坐上的士回到了宾馆,却在宾馆门口遇到了悦月。 两个人女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古月染忍不住开口了。“你来找路月影的吧,他不在这里,我也才回来。” “我是来找你的。”悦月在风里显得那么单薄而无力。 “有什么话,进屋说吧。”古月染一边走进宾馆一边对悦月说。 悦月跟着古月染走进了她的房间。“我想跟你聊聊。” “你想聊什么?”古月染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随手给悦月倒了杯水,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 “是想跟我聊路月影吧,你可以直接说,没事。”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是路月影说我聪明的吧,呵呵。吃饭了吗?刚才只顾逛街，现在肚子饿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出去吃点吧,。” “好吧。” 古月染带着悦月打着车来到了江城有名的夜排档一条街。古月染点了几个平日里喜欢吃的小菜，有蒜苗肉丝、酱爆螺丝、红烧凤爪、土豆丝。 “喝酒吗?”古月染带着些笑容淡淡的问悦月。 “喝啤酒吧,不过我不能喝太多。”悦月的声音很好听,跟她的外表一样迷人。“老板,拿两瓶青岛。” “不对,是三得利。”古月染更正道。 悦月看了看古月染,然后说:“三得利就三得利吧。没想到你跟他的口味一样,呵呵。”最后那声笑,带着些些苦味。 古月染看了看悦月,微微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喝酒,是路月影教我的,那时我们就喝三得利,从来没换过。他说三得利味重,别的太淡了。来,干一杯吧。”她们想朋友一样喝着酒。 “你很了解他吗?” “你说呢?这么久了,算不上完全了解,但是应该会比你了解的多些。”古月染喝了口酒,继续说:“知道为什么来这家,点这些菜吗?这些菜都是他爱吃的,这个你可要记住呀,特别是蒜苗肉丝,做的时候要加些糖,他在广州待过,喜欢这道菜里加糖。还有这家店,是他带我来的,那时暑假我在江城的时候,晚上我们一直会来这里吃宵夜,因为他说这里的老板给的量多,划算。” 古月染自顾自得喝着酒说着关于路月影的事情,全然不顾身边的悦月。“路月影这个人呀,脾气倔了点,你不能逼他做什么事情,要多顺着他些。有什么话要好好跟他说,那样他才听得进去。还有他穿42码的鞋子,喜欢穿衬衫,虽然我一直都觉得他穿休闲装比较好看。他抽烟很厉害,所以你要控制他些,抽烟对身体不好。”说着说着,古月染的眼眶开始泛红，她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了一盒万宝路。 “你不是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吗?那你还抽?”悦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古月染。 “呵呵,习惯了,这两年习惯了在想起他的时候点上一根烟了。”古月染看了一眼刚从烟盒里拿出来的香烟,笑着说:”你要不要来一根?” “我不抽的。”悦月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古月染收起了烟盒,拿起了酒杯:“也是,你跟以前的我一样,都那么清纯。怪不得他会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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