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任我手臂上的力量越来越大,那种感觉没人会知道。
我想跟它一样哀嚎着,它知道我在帮它结束痛苦,可是我做不到狠心将它脖子一拧。
摸着它的脑袋就那样跟它蹲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陪着它走完最后一程,感谢它陪我这么久。
也许我该好好送它一程,这一刻它不是一条狗,一个陪了我很久的朋友。
将它放下,我跑到食堂,食堂锁门了,我又跑到车上,拿出了火腿肠,拿来了医药箱。
车上的东西都是战备用品,不能随便乱动的,如果老兵知道我拿火腿肠和医药箱只为一条垂死的狗,不知道它们会怎么想我。
在这里依旧只有两条路,活着就要承受痛苦,连狗也不例外,不知道此刻我是希望它活着,还是希望它死去。
医药箱和火腿肠,它任选一样,选择了火腿肠我便不再救它,它吃了算是我对它的仁义。选择了医药箱,我会尽自己的一切方法救它,但它得承受痛苦。
最后狼儿选择了医药箱,连它都知道要活着,将爪子碰了一下医药箱,看都没看火腿肠。
心里乐坏了,不愧是我的好狼儿,忍着心里的疼痛,我将它的伤口处理,缝合,包扎。
狼儿始终平静着躺在地上,偶尔抬起头看着我,突然间感觉自己不是在救一条狗,而是一个人。
几天过去了,中队没有了狼儿,老兵还在惦记着它,都以为它不在了。
正当老兵想念它的时候,我带着它跑了出来,它还是喜欢老维队长,看见它无比的亲密。
我知道这是狗的忠诚,人一辈子比不了的,我不想去占有它,我救了它而已,如果可以,它会记得我。
老维队长高兴坏了,几天都是闷闷不乐,喊着狼儿的名字,我知道是该这老维队长意外的时候了。
“小伙子!你没把它处理掉啊!”
老维队长说话就是有意思,不过现在我已经不计较他说什么了,他的汉语已经很标准了。
“处理了啊!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我学着老维队长的语气,倒是被他一顿好打,只不过是开玩笑的打,他感激着我呢。
从此中队多了这样一幕,不管天寒地冻,不管风霜雪雨,狼儿一直会站在一个哨兵面前。
我站在,它坐着,车库里有暖气,但它就是那样坐着,有时候尾巴都结冰了,可它还坐着。
“狼儿!进车库!”
它没动,对于这样的命令它不会执行,但它会用眼神祈求我别赶它走。
“狼儿!滚!”
直到这会,它才知道我生气了,低着头,摇着尾巴,不时的回头看我一下。
这个时候真的于心不忍了,连狗都这样懂人xg,更何况人呢。
“狼儿!回来!”
一听到我叫它,它竟然像个孩子在我面前乱窜了起来,看得我哭笑不得,这真是个孩子。
“坐!”
狼儿乖乖的坐下,听着命令坐下,等着我抚摸它的脖子,那是对它的奖励。
“狼儿听话,下岗我就找你玩去,去车库呆着,这里冷,听话!”
拍拍它的脑袋,它还是不愿意,伸出爪子来搭在我的肩膀,眼神还是那样无助。
“去不去?再不去我生气了!”
听着我冷冷的口气,狼儿知道我要生气了,乖乖的走进了车库,躺在暖气边看着我,只要我一叫它,它立刻就回来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这样站着没有什么累不累,是命令就得执行,没有其他的。
突然间好想狼儿,但眼下我不能去找它,也不能大声喊,我用一种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喊着。
“狼儿!狼儿!过来!”
喊了足足五分钟,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奔了出来,直奔我跟前,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命令。
“乖!狼儿好样儿的!坐!”
狼儿坐下了,对于它无需很多的语言,只要一个字,它就会懂。坐,立,趴,抱,如此简单而言。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上”,那是时刻准备的攻击。
一人一狗就这样对视着,它看着我,我看着它,不需要语言,却是一种感动。
再过一会我就能解放了,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天快点黑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军士长安抚
夜幕姗姗来迟,对于我这样一个哨兵来说,来的太晚了,我等的不耐烦了。
夜晚是流动哨,梁泽海再怎么样不会让我站在那当靶子,这样做他得负一定责任。
夜晚来了,我就能走了,走在这个院子里,但被人限制zi you了,就在这个区域。
看着天一点点黑下来,老子终于解放了,整整十二小时,受够了这样的虐待。
可是我发现自己腿迈不动了,跟扎根在哨台上一样,已经不受我控制了。
腿一软我就直接从哨台上滚了下来,心里暗骂一句,看来这腿是废了。
“怎么了哨兵?咋啦?”
说话间,一个老兵跑了过来,他可不希望我被人给干掉了,炊事班的黄正辉。
“没事!腿麻了!”
这哪是麻了,简直就是废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但在老兵面前,我不会那么软弱,这可这腿就是不管事。
“来!慢点!小心点!”
黄正辉扶着我,一点点挪向车库的那堵墙,靠着墙,我直直的坐了下去,太舒服了。
黄正辉拿过我身上的对讲机,对着梁泽海一顿猛呼,看来他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
“指导员收到请回答!1号哨报告!”
“收到请讲!”
“哨兵倒下了,你看是不是要人换下他!”
很久没听到梁泽海的声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我这个右手的生死,反正是死不了。
“你多什么事?你看他,实在不行了就换人!”
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我彻底心寒了,看来我得成为第一个站死哨台的人了,梁泽海。
“你还行吗?不行了我跟值班长说,叫人换你!”
“没事!扛得住!死不了,谢谢黄班长!”
眼前的这个黄正辉曾经狠狠的收拾过我,跟着帕尔昝一道,他们都是上等兵,不会有什么好脾气,但这一刻我感谢他。
“好!你自己注意点啊,个人是小,营区是大,别逞能,万一有啥事,我们都担当不起啊!”
说完这样一句,黄正辉走了,留下我坐在墙根,帽子摆在前面到像极了个要饭的。
有点什么事才好,就算是现在来一帮恐怖分子,老子也能以一敌百,干他狗ri的。
仰着墙,心里这一刻的酸楚,不知道该咒骂这梁泽海还是该骂自己。
狼儿走了过来,舔着我的手,又凑到了跟前,舔着我的脸,那舌头满是口水。
我知道这兄弟在用这样一种方式安慰着我,一只手搭在它的背上,它坐下了,坐在我旁边,眼神死死的盯着营门外。
这时候,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营门口腻歪,靠近jg戒线的位置,狼儿如箭一般冲了过去。
“回来!狼儿!”
我的一声暴喝惊动了青年男女,眼见一条大狗对着自己冲了过来,他们都吓坏了,退出了jg戒区域。
听到我的声音,狼儿停止了发起的攻击,乖乖的坐在营门口,看着我摇着尾巴。
“你咋看着人就咬?欠打啊你!”
我也不管那青年男女心里怎么骂我,只管狼儿这个冒失的家伙,要是吓到了人,今天我估计该死在这了。
领回了狼儿,我又回到了那个墙角,没想到这么坐一会让我如此的舒服,要是躺一会就更好了。
狼儿还是在那咧着舌头哈着气,偶尔看看我,它知道现在我很难受。
门口又多了两个不识趣的家伙在闹着,两个老维人,在挑逗着狼儿,一会进一会退,拿着jg戒线当儿戏。
“狼儿!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忍不住了你就上,注意别伤人!”
狼儿舔了舔我的手告诉我它明白我的意思,眼下我开始闭目眼神,我相信狼儿懂得。
“¥¥”
一阵怪叫,是老维人特有的声音,我只能充耳不闻,纯当狼儿在叫。
“汪汪汪!”
一阵德国牧羊犬特有的声音,我知道狼儿忍不住了,但依旧坐在我跟前,只是用低鸣jg告着门外的挑衅者。
那人玩的更疯了,直接跨入到营门里来了,这些我能忍狼儿都不能忍了,这可是它的地盘。
一阵风跑过,狼儿对着那人冲了过去,带着恐惧的威胁,我也懒得叫了,咎由自取。
好笑的一幕出现了,狼儿将那两人给制服了,他们动它就叫,他们不动它就坐在那。
那两人再傻也知道这狗在jg告他们别乱动,顿时傻了眼,相互抱到了一起。
“哨兵!狼儿干啥呢?”
老维队长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着狼儿坐在行人面前,这语气很不爽。
“队长!有人玩你的狗,狼儿在jg告它们!”
老维队长对着那两人一顿“念咒”,狼儿听到召唤,回来了。
不想狼儿再惹事了,将它唤回了狼窝,只听见一声哀嚎,让我心不安着。
我的思想已经穿越了几千公里,回到了家中,只要家里人好,我这新兵能熬过去。
休息了半小时,继续穿上那笨重的防弹衣,站在角落里,局领导快下班了。
“小彭!”
“到!”
听到这个小小的声音,我立马知道他是谁,一个胖胖的男人,应该是军人,四级jg士长张彦峰。
快步跑到他跟前,等候着张彦峰的差遣,他同样是我敬重的人,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他的能耐在哪?说出来可能有人不信,中队的驾驶员,也是王牌驾驶员,特技车手,六十秒换一个轮胎。
他最厉害的还是那双铁钳般的手,他在车轮胎上拧上一个螺丝,我们得用套筒加长才能卸的下来。
但就是这双手经常掐的我是青一块紫一块,不过他是闹着玩的,像这个兵龄的人都成佛了,有当兵的涵养。
对于我们这些新兵,他们很懂,一来是爸爸,二来是儿子,这样的角sè他们知道我们的不易。
来到这,他从来没有对我展示过他“黑”的一面,因此我们更像朋友,对于他交代的事我更用心。
张彦峰跟我一起并肩走着,跟我说着话,他知道我今天很不好受,他更善于开导。
“小彭是一个很不错的兵!我喜欢!”
“谢谢张教练,都是班长教的好!”
眼下他还是我的教练,我不能叫他班长,三级以上的驾驶员都有一个特定的称呼:教练。
“你就别瞒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特地过来看看你!你毕竟还年轻,比较冲动,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不懂教练的意思,请教练明示!”
“你现在是不是想惩戒某一帮人呐?用一种特殊的方式!”
“没有!”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瞬间变了,心里的想法不知不觉被这个老教练洞悉了出来,尽管我不动声sè。
“说你年轻就是年轻,你今天站了一天的岗,十二小时,你能熬下去只能证明两件事!”
“噢?哪两件事?”
眼前我已经不能去想什么了,计划失败了,不知道是该埋怨还是该感激眼前的这个人出现在了我的跟前。
“能熬完十二个小时的人要不就不是人,要不就是一个心狠的人,要弃我们于不顾!”
我没有说话了,只是看着远方出神,看到了自己的家,还有很多人。
“你是一个人,一个重感情的人,但也是一个不好控制的人,稍不注意你就毁了。”
听着张彦峰这么说,我蹲下了,抱着自己的头,心里放不下的就是这一群人,心剧烈的颤抖着。
“看来我猜对了,看来你一天了,我也累了,但好在你还有感情,没有抛弃我们!”
“如果我抛弃了呢?”
冷冷的问一句,昨天今天已经不再我的承受范围了,原本以为自己很强大,没想到十二个小时的军姿就熬不下去了。
“控制好自己的心,别入魔道,但愿你能尽快走出y影!平复自己的心,没有什么是你熬不下的,我相信你!”
“可我不相信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力量去支撑自己,姐姐和家人的力量已经削弱了,支撑不起了!”
“我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只要熬过来了,你就会看见好阔天空,多年以后你在站到这个时候想,你一定会怕!”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连死都不怕,训练都不怕,你说我怕什么?”
“折磨有两种,一种是来自身体的折磨,训练和死亡都是。第二种是来自思想的折磨,无影无形,如影随形,你在它就在。”
“我不是教练,体会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只知道怕与不怕!”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你现在就是被你的思想折磨着,想放弃一走了之,但你偏偏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你难过!”
“啊!”
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释放出了内心的暴戾,就这样,一次救援,一次死亡,一次不甘。
“好了!自己好好想想,没人能帮你,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先走了!”
目送这张彦峰离开,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张彦峰说的对。这一刻的心情,两团火又打到了一起,谁胜谁负?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断臂之痛
这再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承受的范围了,所有的人我都为他们承受了,二十几个小时就这么站着过了。
刚才看着营门的时候,我就想一走了之,不管是生是死,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知道这是纪律,我知道这是一道我迈不开的大门,为了这身衣服我放弃了这么多值得吗?
我已经开始有点迷糊了,脑子也不是很清醒了,总是往那个门口走着,走出去又回来了。
直到遇到张彦峰,他的一番话让我心里拧了一个更大的问号,我真的可以放下这些人吗?
放不下,不管是谁我都放不下,哪怕是一个刚认识的人,我努力了,熬过了一分一秒,但现在脑子却堵在了一块。
穿着几十公斤重的防弹衣,一站一天,我觉得自己已经很nb了,数着时间过。
这种痛苦是纪律在我心里扎根的感觉,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楼上传来一阵吵闹声,听着人咆哮的声音,有一个是梁泽海,有一个是谭进军。
谭进军?咋回事?这人脑子也跟着打结了?怎么跟梁泽海闹起来了,完全不可能的事。
但就是梁泽海和谭进军在闹,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不知道是什么让谭进军忍不住了。
“指导员!够了!他已经站了整整十八个小时了,你就高抬贵手吧!算我求你了,在这样下去他就死了!”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炸在我耳边,也许因为他这一声特别大,传到了整个中队,能跟梁泽海吼的除了我就是谭进军了。
没想到现在他的左右手一个断了,一个已经脱臼了,这ri子真不是我能承受的。
没关系,我不想谭进军因为我而去闹梁泽海,我能承受,再过一晚我就恢复了。
没什么声音了,梁泽海似乎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谭进军歇斯底里的再喊着。
“闭嘴!老子都好脸给多了是吧!一个二个反了是吧!都是老子的人,老子不允许有人无视纪律!”
梁泽海的声音向来比谭进军大,也只有他有那种震人心魄的咆哮,这喊的跟杀猪一样。
我来到了一号车库,上面就是梁泽海的办公室,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因为纪律就要把人逼死吗?他一个新兵站在那一站一整天,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他的脾气你我还不知道吗?”
“如果他承受不住可以滚!这里没人挽留他,桀骜不驯的新兵需要自己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一边是冷,一边是热,感觉自己快受不了了,梁泽海跟谭进军,培养了我那么久,我才有今天。
到现在我都没为梁泽海的“暴政”而咒骂,要是老维队长要我站二十四小时,能站两小时就足够给面子了。
惹事我一点也不含糊,十岁的年龄正是冲动的时候,指不定我就把老维队长给虐了。
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脑子忍不住的疼痛胀,没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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