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送回去了,李中堂只怕也不见得会拿来做军费,只怕是有一半又要送到宫里去了。不如咱们留着,那全都能用在刀口上了。”
我有些犹豫不决,又想了想。终于点头道:“罢。咱们就贪一回。”
罗胜笑嘻嘻的去安排人手,从另一个舱门。又把东西给搬了回去,就在他们搬完最后一箱地时候,就见有人从舷梯上奔了上来,却是杜心五抱着载沣回来了,那小子还一脸兴奋,一见着我,便挣着从杜心五身上下来了,朝我扑了过来。
“姐姐,这天津好玩的东西可真多。”
我笑着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可有调皮?”
“没,姐姐,这船可真牛,我想到处看看。”
我笑着看了眼刚出来的晓茜,向她招了招手,她忙过来向我们施了一礼,我才道:“晓茜,你带着世子爷四处逛逛去,不过不要由着他皮,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
晓茜笑着道:“是,格格。”又转身拉住了载沣的小手,道:“世子爷,奴婢带您去逛会儿,不过一会儿逛完了,您得回去好好洗浴,你家的那个小冬子已经在里面跳脚了。”
“是是是,晓茜姐姐,那咱们绕着走,别让他给撞上了。”
他这话一出,我和杜心五一阵好笑,这时杜心五又道:“格格,刚才下官带着世子爷回来的时候,见着那个冯三已经被押到刑场,等到午时三刻就要处斩了。”
“哦?判斩立绝了?”
“听说天津当地有许多百姓,知道了冯三被抓,昨晚上就有许多百姓到知府衙门去击鼓鸣冤了,没想到这冯三身上竟然担着几十条人命呢。”
“哼,真是便宜他了。”
杜心武也道:“这种人,真该千刀万剐才是。”
“呵呵,罢了,杜大哥你进去看看自己的房间吧,休息一会儿,要吃中饭了。”
杜心武忙告退,进了船舱。等一切安顿好之后,众人在船上渡过了第一夜,几个人第一次在海上过夜,都兴奋地睡不着,载沛更是带着豆豆,在船舱的走道里跑来跑去,大呼小叫,一人一狗闹了个天翻,竟是没一刻安静,我不想管他,总觉得小孩子就应该这样,谁知道萧大人从自己的房里探了个脑袋出来,冲着载沛哼了一声,那小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地,抱着豆豆一溜烟就窜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第二日一早起床,早有天津和昨晚赶到天津的京官一起在码头上,弄了一个什么仪式,保我一路平安,当汽笛拉响之后,船慢慢的离开了港口,码头上跪了一地的官员和百姓。
我这艘船上分别还有好几个国家的记跟随,而兴华日报却正是李峰带着一个助手跟了来,记们都是到了昨天晚上才由德国的舰长格林-鲁休斯带到我的跟前向我行礼的。他们如今正在船头上不停地拍着照片,李峰的那个助手也上窜下跳的拍着。
鲁休斯留着德国人惯有的大胡子,可是却并不老,也就才四十岁,但是人很严肃,总是中规中矩的,倒是合了萧大人的胃口,说是难得见到这么一个知礼数的洋人。
李峰的严肃守礼显然也得到了萧大人的厚爱,晚饭后,还专门把他叫到了房里说了许久地话。
舰队越驶越远了,我一直等到再也看不着码头上的人时,才转过了身,整个舰队六国各出了一艘战列舰,又各有两艘巡洋舰,两艘老式的护卫舰跟随,总共六国总共三十艘船,这还真是让我有一种史无前例的感觉,如果我是个男人,只怕现在早乐的跳了起来,太威风了,可是看着人家的强大,心里却反而更苦。
桃红和晓茜一直在我身边站着,见我的表情一直变幻不停,便知道我是在想事情了,两人互换了一下眼神,最后桃红低声劝道:“格格,进舱吧,如今虽说不冷了,可是海上风大,不要受了寒气。”
我点了点头,便由着她们两个拉着我回了船舱,那几个记想要跟上来,却被几个侍卫给拦了,一直等我们进去了,才放了那些个记。
进了船舱,却现载沣正脸色苍白的躺在我舱里的小榻上,我忙道:“怎么了?”
载沣却说不出话,忽然坐了起来,一阵干呕,我恍然大悟,笑道:“呵呵,没事,没事,只是晕船啊,太医来了没?”
小冬子忙道:“宝公公已经去传太医了。”
我点点头,又对桃红道:“你去找鲁休斯船长,请他们地军医也过来看看吧。”
然后又对晓茜道:“你去各舱查查,还有谁在晕船?”
两人领命出去了。我笑着坐到载沣地边上道:“小鬼,没事儿的,过几天习惯就好了,且忍一忍。”
他点了点头,终于艰难地道:“姐、姐,真地过几天就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他脸上才显出些笑意来,道:“刚才我好怕,看着大宝和小冬子那样,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了。”
我拍了拍他的额头,道:“没事,一会儿太医和洋军医来了,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见大宝拉着王太医进来了,忙给载沣把了脉,道:“果如格格所说,世子爷是晕船了,微臣这就去给世子爷抓药去。”
我笑道:“去吧,多准备几个人的份量,只怕这晕船的不只载沛一个呢。”
王太医忙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桃红又带着一位军医进来了,给载沣看过,确定是晕船,马上让载沣吃了几颗药,载沣的面色倒是慢慢缓了过来,我笑着谢了,那军医离开后,载沣闹着要那军医再多给几片药。
我笑道:“你这是怕一会儿喝汤药苦口呢吧。”
又转身对小冬子道:“把你家世子抱回他房里,没事在我舱里窝着干嘛?一会儿王太医来了,叫他再把一次脉,看看是否要改药方子。”小冬子忙应了,就背着载沣回去了。
第一一五章 再到上海
我们的行程已经订好,会在上海、杭州、广州、香港停靠,到上海时,薛宏便会和马彪带上小四儿,如今已经改名叫龙四海了,他们几个小孩子是特意吩咐薛宏带上的,一是见世面,二是为了有人能陪陪载沣,毕竟这一路下来,时间太长了。
我慢慢踱到了船头,看着眼前的远处的大海,还有不时在近处飞舞的海鸟,一声叹息。过了一会儿,就听得后面传来一阵轮子滚动的声音,我转身一看,却是桃红兄妹,我笑着看他们走近了。
桃红向我行了一礼,李鹏举也想行礼,我笑道:“你脚不方便,以后就免了吧,跟我一起,没那么多规矩。”
李鹏举忙道:“格格,这只怕是……”
桃红却笑道:“哥,格格一向如此,除非是有外人在,才让咱们行礼,自称奴婢的。”
李鹏举这才道:“格格仁慈。”
“李大哥,还习惯吧。”
李鹏举忙道:“格格,草民不敢当一声大哥的。”
“才说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你又来了。”
李鹏举见我要生气,只得回道:“格格,刘家对我有大恩,我本来是一定要留下报答刘家大恩,只是那天晚上罗大人跟草民说,刘家的事情,您自会有其他安排,定不会亏待了刘叔叔,我若是留下,那些有心人,必会借着桃红的关系,来烦扰我,只怕到时候,有些事,我想推也推不掉了,与其留下来烦心,不如跟您一起走了,一路上还可多学些洋人的好东西。等回到大清,为我大清效力。”
“这才是正理儿呢。”我笑着道。
却见李鹏举却面有郁色。我问道:“李大哥还有何事烦
他看着自己地腿。叹了口气。道:“草民只是个废人而已。又能有什么用呢?”
我笑了起来。”
果然。一会儿那位叫汉格森的军医来检查了李鹏举之后,用英语告诉我和桃红,李鹏举的腿拖的时间太长了,腿上的肌肉已经完全萎缩,就是现在开始治疗,也不能拄拐走路的。李鹏举因为我刚才给他打过预防针了,听完桃红翻译给他听之后,脸上也没有显出很失望的神色,倒是桃红是极失望的,李鹏举转身劝了桃红几句,她才展开眉头。
于是,从那天开始,李鹏举开始尝试着自己移动,每天都会在桃红地陪同下练习很久。
第三天早上,我们便到了上海,到了港口,早有上海的官员在那迎接,我却只打算在上海留一晚上,到的那天上午,薛宏和马彪便带着小四儿和小湘云几个孩子上了船。
小四儿他们见到我时,都极是开心,小四儿还拿出他学了快一年地小提琴,非要接给我听,却还是那《梁祝》,虽然还不够功底,也很稚嫩,可是他拉的极是认真,竟然也颇有些风范了。
他的琴音把陈三立给吸引了过来,听说是我教的,便道:“你这鬼丫头,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会拉小提琴?”
我忙陪笑道:“老师,我这不是玩玩而已嘛,不过是图了个曲子新鲜,要真说技巧,我可不敢跟洋人里的那些真正的艺术家相比的。”
我说到这儿,萧大人父子也因为听到这曲子走了进来,看着我舱里一屋子的小孩儿,愣了一下,我只得将一年前在上海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萧大人这时看我地眼神,竟然是从未有过的一丝赞许,我心里竟然有些兴奋了起来,因为这萧大人可真是从小就没给过我好脸子,我都差点要掉泪了。
一时兴奋,竟然拿起小四儿的那把琴,又拉了一遍《梁祝》,那天那曲子传到的舰队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人都听的如痴如醉。
萧大人和儿子回到房间后,坐在那儿边喝茶,边聊了起来。
萧大人放下茶杯道:“阿禺,以前啊,我总觉得格格做事常常不按规矩来,又总是做此离经叛道的事儿,如今才知道,她似乎每做一件事,背后都必然有她的道理,你说,爹是不是真地太顽固了?”
萧禺见父亲问自己忙道:“爹,您想多了,格格精通西学,又常跟洋人打交道,做事说话自是跟常人不一样,况且她自小就是个胆大的,爹您只是有着您的坚持,倒也不能说是顽固。”
萧大人看了眼儿子,道:“你少敷衍我,你也在学堂里上学,你们搞的那些个什么新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怕是早站到格格那一边去了吧?”
“爹,您看看您说的,什么您这边,她那边的?不过,爹,听霍家的那个老二说过,格格背地里常说,您倔是倔,可是咱大清要没您这样的倔老头那可不行。”
萧大人一听,横了儿了一眼:“找打呢?”
“爹,对不起,儿子这不是口误吗,口误。”萧禺忙陪着笑,看着自己的老爹。
萧大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心里却乐开了花,萧禺偷偷瞧了眼自己地爹,犹豫再三,终于道:“爹,从明儿开始,咱们学堂里一起来地男学生,都要去各舰队上学习了,儿子也想去,和他们一起训练。”
萧大人看了眼儿子,道:“罢,你去吧,这是好事儿,不用怕爹不让你去。”
“是,多谢爹,那儿子准备去了。”
“去吧。”看着儿子在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的身影,萧大人地心里悄悄叹了口气,暗道:“孩子终于是长大了。”
等那些个上船来拜见的官们走完了,我松了口气,忙叫桃红和晓茜卸了我的旗头,看着那个摆在桌子上的旗头,我一阵恼火。
桃红看着我的神色,猜着了,笑着道:“格格,忍忍吧,就这么一会儿的事儿。”
我哼了一声,道:“阿谨她们什么时候过来?”
晓茜忙道:“那边的人传了话过来,一会儿晚饭前准到的。”
桃红又问道:“格格,您真不上岸瞧瞧去?”
“不了,上海也就那样,若是你们想去,就去吧。哦,对了,桃红,我跟舰长说过了,请他帮忙在香港订了一个洋人的新式轮椅,灵活性比你哥如今用的那个木头的可强多了,你一会儿去找罗大哥,让他拿个玉炕屏儿给你,你拿去送给鲁休斯船长,好好谢谢他。”
“这,格格,应该奴婢先谢谢您才是。”
我j笑道:“你别指望着我是白帮你,迟早让你们兄妹还给我。”
桃红先是一愣,跟着噘着嘴哼了一声,自去罗胜要炕屏去了。我靠在美人榻上歇了会,就听到秋谨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心里一笑,就睁了眼,果然,秋谨和月欣已经到了门口,笑着进来了。
秋谨一进门就道:“也真是难怪咱们老在洋人手里吃瘪,这几天所见所闻,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
月欣也点着头道:“正是呢,那些洋人每天的训练从未间断过,哪像我在杭州的时候见着的那些绿营兵和八旗,光知道吃喝镖赌。”
“那你们可有坚持训练?”
“咱们哪好坚持,那边船上都是男人,咱们也只能在舱里自己偷偷练练。不过男生们却是每天都坚持跟着那些洋人学呢。”
我笑了笑道:“如今咱们还是不要太招摇了,等过了香港再说吧,这些日子,就老老实实做做淑女吧,你们没事,教教这船上的小宫女们读点书,认点字吧。”
第一一六章 薛宏与下堂妇
我顿了顿,又想起了珠码,便问道:“珠玛呢?”
两人一笑,月欣道:“她这几天晕船,哈吉森夫人正在陪着她呢。”众人相视一笑,我忙叫桃红过去看看,她是否还有什么不适,桃红领命出去了。
薛宏除了带来了小四儿他们,还带了一家母子三人上来,女的漂亮,相当的漂亮,两个孩子竟然是一对龙凤胎,长的也是极为讨喜,也才两、三岁的样子,只是那女人脸上有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浓愁,我看着薛宏,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就连秋谨和月欣也掩着嘴儿偷笑。薛宏直被臊了个没脸,只得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我们讲了。
薛宏道:“我一个月前,和马彪约好了到江边上去找几个人,谁知马彪有事,来晚了些,我便躲在江边的一棵树上,打算他来了吓唬、吓唬他。谁知道,马彪没等来,把她等来了。”
说着指了指那个女人,又道:“她一到了江边,就看着江水呆,不停的抹眼泪,当时我就猜着不好,这女人是要投江,可是人家又没跳下去,我便不好上前拦,只得小心的在树上盯着。”
原来薛宏就这样在树上猫了半个小时,那个女人终于身子往前倾了倾,就要往下跳了,薛宏就在她要掉下去时候,从后面一把拉住了她,那女人便开始哭闹起来,怎么也不想活了,大喊大叫,薛宏怕她的叫声引来围观就不好了,便把女人打晕,给扶到不远处,小四儿他们住的地方去了,让湘云好好照顾,说自己办完事就回来。
那女人醒了之后,没见着薛宏,却见着一帮孩子在照顾她。还生怕饿着、渴着,对她极好,又姨前姨后的叫着,竟然让她狠不下心来拂了孩子们的意,交谈下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孤儿,遇着贵人。hu收留他们在此上学、住宿,还有专人照顾着他们。孩子们也知道了这个漂亮的阿姨叫媚娘,便开始“媚姨、媚姨”的叫上了。
没多久几人熟悉了起来,媚娘心里却始终挂着什么事儿,便要告辞离开,小四儿他们得了薛宏的嘱咐,自是不肯让她走的,媚娘心里着急,却又不肯伤孩子的心。只得留下,等薛宏回来。
到了撑灯地时候,薛宏终于回来了。还带着马彪,媚娘看见薛宏却没有什么好脸色,直直地就道:“你也太多管闲事了,我要死是我自家的事,谁要你多管闲事?”
马彪有些不满地道:“你这话说的好笑,咱们若是见死不救,那世人岂不是又要说道咱们了?”
媚娘却冷笑了一声道:“我如今在这世上生无可恋,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薛宏劝道:“姑娘。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地事儿。只看人是不是有心。好死不如赖活着。何苦要去自寻死路?”
媚娘想到了伤心处。竟然哭了起来。道:“我如今还有什么活路?相公已经把我休了。娘家又已经没人了。这若大地天下。我一个女子却无处栖身。儿女又被夫家看地严严地。不肯让我见上一面。你们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薛宏和马彪对望一眼。恍然大悟。这女子是被丈夫给休了。难怪会想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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