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意,珍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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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意,珍汝心第4部分阅读(2/2)
树上。”云飞脸色铁青,“若不是她一时兴起,这东西便已要了她的命。我不敢再留她一人,便快马回了镇上,报信给你们。”

    冷傲天吁一声:“这丫头命大。”

    白琬珠便见柳青悄悄退出房间,想是要去找那福大命大的丫头。她正起念也跟着去,又想柳青不叫上她,兴许要与温芙衣说些体己话,何况还有个不知行踪的娄陌……于是只坐了不动。

    那一头夏煦细看枯枝,道:“这东西一握便碎了,那人却能使之钉进树干仍完好,内力委实惊人,使力也巧得很。”

    “种种迹象都符合了,必定是那凶徒无疑!”冷傲天却有些不高兴地皱眉,“只是这人行踪飘忽,如今却不知还在不在。”言下之意,是怪云飞打草惊了蛇。

    夏煦微微一笑,“冷兄莫急,他若不想让人找着,躲着便是了,却现形阻云兄上山,那山峰必是对他重要得很,只要咱们盯着此处,他定不会放我们轻举枉动。”

    冷傲天嘿一声:“也好,上去一把火扫了那些花,瞧他出不出来!”

    “却要上得去再说,”云飞露出些许讽色,“我已是勉强,夏兄弟有家传轻功,应是没问题,至于其他人……”

    冷傲天面色便难看,江湖都知傲天堡刀法厉害,轻功却一般,柳青等人也不以轻功见长。他突地转向白琬珠,“你又如何?当日见你身法,脚下似也不弱。”

    白琬珠没料到他会问到自己,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便去瞧夏煦脸色,果见他抢了说道:“若刹血魔君在上头,合我们三人之力怕也不是他对手,需多些人才成。”

    她心下莞尔,知他总不愿扯她进去。

    冷傲天更加不豫,挥手道:“是了是了,我这就传书叫人找些轻功好手过来,只望那时还逮得住人!”刹血魔君连毁傲天堡几处分舱,他自是报仇心切,想想又道:“要不先让人把住那条石径?”

    夏煦叹一口气,“还是别做无谓牺牲吧。”

    又再商议些细节,虽是不能立即行动,可多日探查下来,大大小小的消息虽多也皆无功而果,突得这么一个确凿的线索,几人面上都有了精神,直至外头黑透时才想到仍未进食。于是差人去温芙衣房中唤其余三人,店堂回来却道两位姑娘正谈着话,只说晚些自会要人送到房中去。

    他们听了也不在意,随意要了些饭菜吃了,因都有些倦,便早早回房打点休息。这小客栈却不分什么上房雅间,前头一处放几张桌椅权作大堂,过一道门便是供人宿下的小房间,也不连在一块,东一处西一处拼凑而成。

    店堂勉强将女客安排近些,其余人却只好散着住了。白琬珠回房时恰碰上柳青从温芙衣房中出来,便问:“芙衣妹子可好?”

    柳青神色甚是无奈,“差点又与她师兄说僵了,方才赶他出来同我说些悄悄话,却又哭又笑的,真个昏了头。”

    白琬珠顿一顿,方明了她意为温芙衣“给那云飞”弄昏了头,瞧来果真是无人看好这两人。

    她笑一笑,“我也瞧瞧她去。”伸手正要敲温芙衣房门,却给柳青唤住了,“娄大哥才又进去。”

    白琬珠便停住了,回头看柳青一眼,对方只了然地笑笑。

    这青衣女子性子与夏煦一样温和,又多些娴雅,她却总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不若对着夏煦时反能像同性好友般自在。

    是因为多年来扮男装惯了吗?

    白琬珠寻思着,朝柳青点个头,负手慢慢踱回房中。

    就寝前又想到娄陌,这对师兄妹斗气,果然是师兄先耐不住,只望两人都能让一步。

    她摇摇头,也是累极,一闭眼便睡沉了。

    梦中却被一声惨叫惊醒,白琬珠一个激灵跃下床来,听到邻近也有几扇门猛地开了。叫声却是来自客栈近旁的窄巷里,她直接由窗口跃出,几乎与夏煦同时到达,冷傲天慢一步,其余人才都赶到。

    浓夜中只见墙下蜷了一个人影,夏煦目力最好,脸色微变连点那人右肩几处大|岤。白琬珠鼻间嗅得血腥味,四顾认出身边几人影绰面容,突地心一跳,明了地上那人是谁。

    客栈内所有的灯火似乎都集中在这狭小的房中了,店小二哆嗦着手端走一盆血水,半夜被抓来的老大夫同样也哆嗦着扎好最后一块布,擦着额上的汗回头对这群表情诡异的江湖人道:“失血较多,幸好及时止住了,暂无丧命之虞。老夫开个补血药方,日后好生休养就是。”

    第六章商议(2)

    几人的脸色并未因他的话而些许开霁,凝重的视线仍是动也不动地停在娄陌死白的面色以及空空荡荡的右臂上。那儿原本是一只握着剑有力的手,如今却给人齐肩御了,只要是混过江湖的人,目睹此景都能切身感受到其中的残酷。

    夏煦勉强拱个手,“多谢大夫,在下这就让人送你回药铺抓药。”

    “不急不急,你们的金创药已够好了,那些补血药可慢慢喝,老夫明日送来就是。”唉,他上一次见到这等阵仗已是十多年前的事,这些年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病,方才见到这么多血差点便支撑不住,丢脸哪。

    老大夫边感叹着慢慢挪出了门,房里的人也无心理会他。因屋内狭小,白琬珠与云飞只站在了门外,却也察到里头沉郁的气息,皆默默无语。

    温芙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都是我不好!我恼他说什么爹娘要我们练双剑是存了那种心思,竟骂说宁愿断臂也不与他合剑了,结果,结果……”

    她再说不下去,拧身跑出了房间,云飞立即跟过去。

    屋内的人仍是没有动作,谁都知温芙衣的话只是自责,怎可能只因她提到断臂娄陌便遇袭失了一手?

    可如今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夏煦回头看看众人脸色,叹口气,“就这么站着娄兄也一时醒不来,都回房吧。白姑娘与柳青今晚且宿在一个房间,让冷兄搬到你们邻间去。我在这守着,若他醒了自会叫你们。”

    “夏大哥的意思是,”柳青白着脸道,“那伤了娄大哥的人还会再来?”

    “会不会又有何分别,我只不愿再有人发生意外。”夏煦背过身,白琬珠隔了一道门将那身影看在眼里,似乎也看清了压在这人肩上,他所说的“担责”。

    便总是这样,这一行人似乎以冷傲天与夏煦为首,然而真正有事时,却总是夏煦拿主意,因而他肩上的担子也显得比其余人更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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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剩的一半便在异常寂静中度过了。

    次日娄陌醒觉,却谁也不让守着,把他们都赶了出去。柳青在他失意时陪过一段日子,对他性子了解些,站在门口温声劝了半日,方被允许进去换药。

    温芙衣也将自个关在房中,便连云飞也不见。

    又过几日,柳青才从娄陌口中知些详情。原来他这次来找师妹,却是打定了主意,若师妹仍不回心转意,他便要一人离开,从此不再见她面。

    却在狭巷里遇袭,连伤他的人都没看清。

    “这暗中伤人的手法,确是那人无疑。”冷傲天只道。连连受刹血魔君挑衅,今次还赔上了世交好友的手臂,他心情差劲至极,便连一批轻功好手已赶到此处的消息传来都不觉振奋。

    这一批人中,却有望月庄庄主身边的六个贴身侍卫,不仅轻功不弱,合使的剑阵也少有人敌,想是担心爱女安危,这六人才被先派了来。各正道首脑率着大批江湖人马随后就到。

    他们所住客栈自然再容不下数十名轻功好手,只好安置在镇上另一间客栈。柳青趁娄陌服药昏睡,匆匆随冷傲天与夏煦赶去与那些人会面,他们是要商议事情,她却是得见那她双亲派来的待卫。

    不料回来时却听闻娄陌不见的消息,留在安栈的几人只听见马嘶声,赶出时见着被解开受惊的马匹,待安抚下来清点时却少了一匹,娄陌的行李也不见了,无人料到他竟是铁了心要走。

    “他刚断了一臂,竟还骑马!”柳青面上现出又悔又怜的表情,当即便道,“是我没看好人,我要去追他!”

    “你也想出事吗?”冷傲天心烦道。

    两人不觉都望向夏煦,见他蹙了眉,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反对,只道:“去吧,却要把你庄上的待卫带上。”

    柳青面露喜色,匆匆上马追去了。冷傲天恨恨地一拂袖,斜眼睨了云飞道:“若是我或夏煦留在客栈,断不会出这种事!”说罢又走了,连夏煦都没叫上。他们两人本是话谈到一半赶回来的。

    白琬珠知自娄陌出事后,这些人都是怨着云飞的,只因他出现,好好的一伙人弄成如今分崩离析的情形。

    最为难的却是夹在其中的夏煦。

    她看他一眼,见他低目沉思,面上虽未失却冷静,以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笑意却已失却了许久。

    她心下叹气。

    半个时辰后,冷傲天被抬了回来。

    那一间客栈的饭菜里被人下了毒,若不是来的江湖人中有个药王谷弟子,及时察觉救了众人性命,傲天堡便要没了少主。纵然如此,一群人都伤了元气,如何再上那山峰?

    便是想查下毒的人也难,这地方龙蛇混杂,异族人来来去去,谁都有可能下手。

    冷傲天面如死灰地躺在房里,已没了白琬珠初见他时的睥睨神气,他望着窗外半晌,突地对来探他的夏煦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太嫩了?”

    夏煦不知如何答他,只笑笑,“与长辈比起来,我们确是不够周到。”

    “难怪我爹总不放心让我接手傲天堡,”冷傲天叹一口气,心灰意冷地挥挥手,“我认了,便等那群老头子来接手这事吧!”

    云飞沉不住气,猛地一拍桌站起来,“我却憋不下这口气,这般连吃暗亏却连人影都没瞧到,气煞人也!我这就上那山峰看个究竟,夏兄弟,你可有胆量随老哥去!”

    夏煦脸色暗了下,慢慢道:“我正有此意。”

    冷傲天怔怔看他,半晌才叹道:“随你吧,有时我真看不透你。”

    “客栈……”

    “芙衣关在房里不出来,我这样子也不能乱跑,能守的人都守在这了,若再出事便是你也阻不了。你随意去做吧,莫让我替你收尸就是。”

    夏煦点点头,转对云飞道:“云兄,这便走吧。”

    两人出了客栈到外头牵马,夏煦才叹口气回身,“白姑娘……”

    “我知你要说什么,”白琬珠一直静静随后,此刻才出声截断他,“你也知我要说什么。”

    夏煦看她半晌,突又露出了他偶尔望她时那般柔和的眼色,“你又是为何?”

    白琬珠笑笑,“夏兄不总说我自在惯了?我行事,确也是随心所至的。”

    “这回却不成……”

    白琬珠叹口气,“夏兄,让我跟去吧,我便是待你们走后才尾随,你也阻不了。”

    夏煦顿一顿,不再说什么,转身上马。

    她骑了白马紧随其后,纵使清楚此行凶险,心思却仍在前头这男子的身上转不开。夏煦行事总爱思前顾后,下这决定甚是突兀,就如冷傲天说的,有时真个看他不透。

    白琬珠想着,唇边浮上一抹笑意。

    可这回,她至少能猜到他几分心思。若对方短短几日连施暗算,只为阻他们上山,现下定会现身对付他们三人。

    这男子不是沉不住气,更非撇下同伴不顾,也许正因他们连连受伤,他才下了决心以身引险。

    第七章登峰顶(1)

    三人骑的都是好马,来到云飞所说的山峰时才过正午,举目望去,上山的石径确是险狭。几人都是抱了决意来的,并不多话便提气攀上。

    初时自然是凝神戒备以防突然暗算,可行了一路并无动静,云飞见白琬珠应付这险径似是游刃有余,忍不住出声:“这位姑娘瞧来身法不弱,却不知师承何处?”

    这却是他初次注意到她,白琬珠一怔,答道:“教我武功的人独居在大漠,因缘巧合收了我为徒。我只学了,却不知出处。”

    云飞神色便有些不以为然,只当白琬珠不愿透露,却不知她性子爽快,便连贴身兵器也能毫不在意地卸给初次见面的人赏看,说的自然是实话。

    他待要再多问几句,夏煦插进话来:“云兄莫分心,我们得趁着天色攀上峰顶,莫等日沉凶险。”

    云飞正要应声,突地“咦”道:“那是什么?”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却见背阴的一块山石后,露出几点黄澄澄的艳色来,在阴凉之处煞是显目。

    此时几已望见峰顶,山势平滑许多,他们便转了方向翻过山石,见着与来时路截然不同的景象。

    白琬珠半晌才能出声:“却没想到这险峰之上还有这等好地方。”

    一面是怪石嶙峋,山木嵘峻,另一面却藏了片长草萋萋的缓坡,无数黄|色山花隐在其中摇曳,样子与平常野花无异,只那色泽流转,竟如金块般耀目。

    便想起那几个僧人的传闻——吸取日月灵气的玄秘,暴胀而死的僧人,化解异力的奇花。当时听了只觉诡奇,如今见了这灿目中带丝玄异的艳丽花色,便觉天地之大,再奇异的事都并非毫无可能。

    “若真如冷兄所说一把火烧了,却煞是可惜。”她不由道。

    云飞眉一皱,“怎么没有动静,难不成这儿真是无人孤峰?”

    “不会,无人便不需草屋了。”夏煦突道,其余两人一惊,才注意到坡下确有两间矮屋藏在长草中,只因与草同色,他们又给这些花引得心眩神迷,竟未发觉。

    “我却察不到些许人息,”云飞低声道,“夏兄弟觉得如何?”

    夏煦摇摇头,展了身法掠去,其余二人也跟上,却见他竟不加防备地登堂而入,二人一惊,齐齐抢进。

    “没有人。”夏煦冲他们摇头,“另一间也是如此。”

    草屋里头甚是简陋,家什只一床一桌,再无他物。

    “难不成这便是采药老人住的地方?”

    “这屋子若是那时建的,早已垮了。积尘也不厚,不久前想必还有人在此居住。”夏煦道,“更何况,屋子是为两人而备。”

    云飞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却不明白了。”

    “我也不明白。”夏煦面色平常地道,复又转身细察这屋内。

    白琬珠却不知他如何能这般冷静,饶是云飞这等走惯江湖的人,进屋以来也绷着神经,手也不由移到了刀柄上。

    移到刀柄?等等——

    电光石闪间,云飞的刀与她的袖箭几乎是同时出手。

    第17页

    噔!

    重叠在一起的两声钝响,白琬珠只觉额上两侧太阳|岤跳得厉害,瞬间已沁了冷汗,便要深吸一口气,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倒竖而起的长椅挡在云飞与夏煦之间,云飞的刀,深深地横入厚木之间,刀口处,折了两半的短箭却落不下来。

    两人面面相视,那目中的神情,却是白琬珠形容不出来的。

    半晌,云飞哑道:“我这一刀本是不会失手的。”

    “不错,”夏煦缓缓开口,“若不是白姑娘挡你一下。”

    “便是她挡我,也该不会失手。”

    夏煦默了一下,“还因……我也在防着你。”

    云飞不由失笑,“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却是从何时开始?”

    夏煦的脸却更白了,“那时,芙衣擅离客栈,本应追不上你的,可却追上了……”

    云飞怔一下,突地仰天大笑,“你竟在那时便已怀疑我了!哈哈,夏兄弟,你素来表面待人诚恳,似乎并不计较出身清白,我呸,全是假仁假义!我却问你,若我没个恶贼父亲,你可会怀疑到我身上?”

    “不是这样的,”夏煦低道,“我性子,本就不会放过一切可能。我也不想怀疑你,直至方才,仍是希望你不会出手……”

    “我却出手了,对吗?”云飞一哂,“今日一战是免不了了,看在几年交情上,便让大家死得明白吧。我且问你,这几回行事我确是草率了些,却自问不至有人怀疑到我头上,就算怀疑,也找不着证据,你却如何断定我便是刹血魔君的?”

    “只因巧合太多,你们同是出身塞北,每次遇上你,我们这些人便会生些事端,再就是,为何只有你连接两次与他碰上?四处打探的人如此之多,有用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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