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约有一丈处被小桂子拦了下来。
    “放肆!”小桂子尖着嗓子呵斥眼前不知轻重的宫女,居然敢跟皇上喊“大事不好”,简直活腻了。
    急惶惶跑来的宫女赶紧跪下磕头,泪流满面道:“皇上!皇后娘娘不见了!”
    众人皆惊,诧异的瞧着那宫女,心思各异。
    贤妃瞧了瞧那宫女的脸,觉得有些面善,不确定道:“你是凤暄宫伺候皇后娘娘的笑颖?”
    笑颖赶紧磕了个头,回道:“回贤妃娘娘的话,奴婢正是笑颖!”
    皇帝聍阴沉着脸,一清早的好心情此时已被破坏殆尽,烦闷急噪之情悄然而生。“话说清楚,什么叫‘皇后不见’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
    笑颖忙制住泪水,说道:“今早奴婢伺候皇后娘娘起身,不想床上一片凌乱,皇后娘娘却不见踪影……奴婢让凤暄宫里所有奴才一起寻找娘娘,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依然不见皇后娘娘的踪影,奴婢急了,这……这才……”说到后面,早已泣不成声。
    她花了一夜功夫捡完凤暄宫里所有的纸片,根本没瞧见谁走出过凤暄宫一步,皇后娘娘怎会好端端的不见了呢?
    除非……
    她不敢多做臆测,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说话之时,凤暄宫的玛嘉、纤眠、兰草等人,也纷纷赶来,跪在笑颖身后,惶惶不安哆嗦着身子。
    “皇上……”贤妃一听,也急了,皇后丢了,这可是影响朝野安稳的大事啊!紧紧抓住皇帝的手,贤妃急道:“皇上,快下令让大伙儿都找找吧!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能丢啊!”
    第039章
    皇帝聍面无表情,沉声道:“夏侯忠。”
    跟随在皇帝身后浓眉大眼侍卫赶紧上前跪下:“微臣在。”他是御前侍卫首领,负责皇宫所有人安危,皇后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他难辞其究。
    “搜宫,即使把皇后翻个个儿,也要把皇后找出来。”皇帝聍阴着脸命令道,强势的口吻,君临天下的气势,悄悄掩盖心底隐约焦急。
    夏侯忠领命,匆匆向与御花园背道而驰的方向跑去,才奔出几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似乎绊倒什么东西。
    回头一瞧,只见一道湿漉漉脏兮兮泥影缩在百花丛中,宽大的绿叶遮掩其身影,分辨不出男女。
    “什么人?出来!”防卫性抽出随身大刀,夏侯忠的突然发现惊扰了皇帝嫔妃,众人视线全部集中在花丛中的身影上。
    是什么东西啊?
    随身侍卫赶紧拔出武器,几人保护皇帝嫔妃,几人小心翼翼挑开花丛,使其显露山水。
    墨发及地,滴答着水珠,月白小衣早已被泥浆染的瞧不出本色,脏如在荒漠中打滚撒欢的野猫,丑陋狼狈而憔悴不堪。
    胆子大些的嫔妃偷偷掩嘴,嘴角划出鄙夷弧度,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分明是个人。
    抱膝而坐,埋头于双膝,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似乎完全隔阂,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个女的。
    女刺客?
    夏侯忠冷睇着她,冷寂的气息从她身上不住透出,压抑着身心,吸了口气,他悄悄靠近。
    “皇后娘娘!”兰草一声惊呼,指着那人露在外面的鞋子,叫道,“那是皇后娘娘的鞋子,昨夜奴婢伺候皇后娘娘安置时,皇后娘娘就穿那双鞋子的!”
    她是皇后?!
    在众人难以置信之时,笑颖手脚并用爬到她身边,轻唤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您抬头看看奴婢啊!奴婢是笑颖啊!”
    纤眠紧随其后,爬到她身边又哭又喊,模样好不忠心可怜。
    皇帝聍诧异,眼前浑身散发着沉寂气息的人,是那个拥有山野灵气的舒菲烟么?如果能让她抬头瞧瞧,就清楚了。
    事实上,皇帝聍确实那么做,他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扣住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胸口,猛然一窒。
    真的是她?
    似水美眸布满血丝,眼中毫无光泽,也无焦距,水灵灵的脸蛋上尽是水痕,分不清是否有泪痕,丹唇紧咬,似在苦苦忍耐什么,粉拳紧攥,手心鲜血缓缓流下,染红身下月白小衣。
    死寂的气息,仿佛天地万物化为乌有,日月失去光华,天地陷入黑暗之中。
    浓重的死寂,逼得皇帝聍忍不住后退一步。
    她穿着安置的小衣坐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嗤笑声轻微,夹杂着窃窃私语,皇帝聍剑眉一皱,随即松开,连带强行松开的,还有胸口怪异的窒息感。
    玛嘉等人一声声的焦急呼唤,终于唤回皇后的目光焦距。
    她慢慢站起身来,一举一动皆是机械而为,仿佛此时的她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行尸走肉。
    推开旁人,无视任何人,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向前走去,不顾自己此刻的失态,对身旁传来的讥讽之声更是置若罔闻。
    “皇后娘娘好生厉害啊,为了吸引皇上注意,连这种法子也想的出!舒相大人怎么会养出这种女儿来?”轻微的娇音夹杂在窃窃私语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然而,她比其他人多说了一个词————舒相。
    脚步停滞,水灵灵缓缓抬头,森冷目光一一掠过说话嫔妃,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停留在一位穿着华丽中带着衰败之气的嫔妃脸上。
    是富美人!
    三月之期已过,她终于可以走出寝宫,来争夺皇帝的宠幸了。
    心中对皇后怀恨在心的她,曾听连昭媛说过,皇后怕死舒相,被舒相掴了一耳光精神恍惚了好些日子,故而她才敢放言说话,并提到舒相,认为皇后即便是生气,也会畏惧舒相,不敢拿她怎样。
    况且,皇帝贤妃都在此,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后,怎敢造次。
    费力抬起手来,水灵灵微微喘气,似体力不支,眼前一阵一阵发晕,黑一片白一片,勉强咬紧牙关,撑住最后一口气。
    “啪”
    刺耳清脆,震痛所有人耳朵,刺伤所有人眼睛,亦使不少反映快的嫔妃窃喜不已。
    呆呆望着被雨水浸涨的素手,水灵灵沙哑着声音,无限遗憾道:“真可惜,今天没带护甲……”
    话音才落,便体力透支软下身子,软在皇帝聍下意识伸出的手臂里。
    第040章
    三个多月来,冷清若冷宫的凤暄宫第一次热闹起来,热闹得让人心悸。
    凤暄宫的主子清晨失踪,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当着皇帝众多嫔妃的面,做出失礼之事,说出有损皇后德行的话,并且昏倒,一连串的事情,吓跑了凤暄宫里所有人。
    不少奴才暗自咒骂,自己是倒了什么霉,跟了这么个主子,福没享到,说不定一眨眼后就要送命。
    群芳簇拥,频频伸长脖子眺望,想瞧瞧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皇后的情况。
    瞧她那模样,似乎是淋了一夜的暴雨,即使昏睡着,浑身透出的死寂气息比方才更令人心碎。
    唇瓣,血迹斑斑,牙齿紧咬着,任太医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使她张开嘴,一如她紧握的粉拳,鲜血,一滴一滴,缓缓而下,溅落地面,摔得四分五裂,殷红的触目惊心。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凤暄宫,贤妃多次忍耐,强行压下胸口的不适,喉咙里酸楚的气味,不让自己晕倒。
    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好不容易关心皇后一次,若她在这个时候坚持不住,皇帝必会弃皇后于不顾,届时就不好办了。再瞧瞧皇帝紧绷的脸,抿成一线的唇,她知道,他此刻很生气。
    心中,忐忑不安着。
    皇帝聍目光凝聚在病榻上苍白着脸的倔强人儿。
    他有一丝迷惑,发生了什么事,使她如此?如此倔强着?连晕倒了,依旧那般倔强?
    想起曾后嫔妃落井下石耻笑过,说她是为吸引他注意才如此。
    他知道不是!
    绝对不是!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下那么大的本钱,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只为博他一顾,尤其是她。
    他清楚地记得,清楚地感觉到,从他发现她的那刻起,到她昏倒,她的视线没有一刹那落在他身上,即便是面对着他,她的目光也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怒气,隐隐产生。
    身为皇子,自小活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中,从未如此彻底的被人忽视过,而她,是第一个!
    第一个如此忽视他的人!
    他是皇帝,从来都是女人趋之若骛的对象,而她,他的正妻,却连她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若非那次意外撞见,或许,直到她埋入黄土,依旧不知道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儿,皇帝聍的怒气更甚。
    感受到皇帝的怒气,众人皆战战兢兢。
    君心难测啊!
    围着皇后的太医们更是一个个微微颤抖着身子,传闻皇上对皇后冷淡至极,可今天一见,似乎传言不实啊!
    若真冷漠,皇上怎会抱着身上又湿又脏的皇后回寝宫,皇上怎会沉声命令奴才为皇后沐浴更衣,一直瞪着他们为皇后诊脉呢?
    不少嫔妃心中低声咒骂着皇后,为了勾引皇上,什么招数都用出来,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亏她还是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哪儿都没长开,若再过几年,长开了,变的更加懂得卖弄风情了,她们这些“老人”该往哪儿搁啊?
    “恋太妃驾到!”慌乱的尖锐声自外面传来,皇帝聍混乱的心更加混乱。
    “姨娘。”皇帝站起身子,对匆匆赶来的恋太妃微微点头。
    “臣妾参见太妃娘娘!”盈盈娇啼一片,嫔妃赶紧行礼。
    太妃在皇宫里的地位不高,但瞧在她是皇帝的亲姨娘,有是皇帝唯一的长辈份上,再嚣张跋扈的嫔妃也不敢对她不敬,况且在皇帝面前,好歹也要装装温婉恭敬的样子。
    “平身!”恋太妃平静着脸,瞧了瞧被太医包围的病榻,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在担忧什么,惟有她自己心理清楚。
    “皇上,皇后怎么样了?”恋太妃问道,手中的帕子揉成一团。
    “淋了点雨,没什么大事,是谁惊动了姨娘?姨娘,你身子骨不好,应该在寝宫多休息才是。”皇帝轻描淡写道,心中却没有底,太医诊治了好一会儿,到现在也没句说法。
    ”怎么回出这样的事呢?“恋太妃瞧了兴师动众的太医一眼,自知事情没皇帝说的那般轻巧,也不多说,用帕子抹了抹眼底泪花,微微哽咽道,“皇上,皇后是个好孩子啊!自她进宫之后,每天早晨都来给哀家请安,风雨无阻,今早迟迟不见皇后来请安,谁知……竟出这种事情。哎!”
    第四十一章
    恋太妃的话,对皇帝来说无疑有所触动,他早知道皇后每日给恋太妃请安之事,而亲耳听恋太妃亲口说,又另当别论。
    皇帝聍明白恋太妃说这话的目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心底的怒火却依旧燃烧,高傲如他,怎可能因姨娘的一句话,就忘记皇皇给他的耻辱了呢?
    他永远不会忘记,大婚的夜晚,皇后白玉暇的臂膀,没有落红的事实,她根本就是个小滛妇……
    小滛妇?!
    她眼中从来就没有他的存在,又非处子之身——
    她心里有人!
    她心里有另外的男人存在!
    猛然醒悟的认知,让皇帝聍怒火中烧,拳头不禁握紧。
    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恋太妃也不禁一颤,望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再次提醒自己,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颤着自己叫姨娘的孩子,而是皇帝了,一个文滔武略的皇帝。
    若非朝堂上舒相把持朝政,手握大权,他怎甘心登基几年仍没什么大建树,韬光养晦至今呢?
    贤妃见皇帝露出非常不耐烦之色,似乎若非恋太妃刚来到,他早已抬脚走人,赶紧催促太医道:“太医,皇后娘娘的身子怎样?生病了么?严重么?你们快说啊!”
    一干太医早已感受到皇帝勃发的怒气,再听到贤妃娘娘焦急催促,赶紧回过身来跪下,各个口称死罪,吓得恋太妃、贤妃脸色发白,别的嫔妃窃喜不已,凤暄宫的一干奴才各个腿脚发软,耷拉着脑袋等着皇帝处置。
    皇帝聍拍案怒道:“到底怎样?说!”
    转过身忙着磕头饶命的太医,没有人瞧见皇后的手指微动一下,眼皮下眼珠子滚动一圈。
    太医院左院判黄得高颤声道:“回禀皇上,皇……皇后娘娘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轻颤的话语,如同一枚重镑炸弹,瞬间炸飞所有人的思考能力。
    恋太妃抖着手,指着黄得高问:“黄院判,皇室子嗣,滋事体大,你可不能误诊啊!”
    黄得高忙回道:“回太妃娘娘的话,微臣与众位太医集体诊治,绝对错不了的,皇后的确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不过……”
    “不过什么?”皇帝聍脸色阴沉,似乎皇后有喜对他来说不值得开心,反而令他更为生气。
    晃得高咽了咽口水,额头冷汗直冒,抖声道:“不……不过皇后娘娘身体虚……虚弱,精神状态极糟,有小……小产的危险……”
    “是么?”皇帝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惟有阴森之感笼罩全身。
    玛嘉初时听见说皇后有了身孕,心头大惊,后听说有小产的危险,心头闪过一丝窃喜,偷偷抬头瞄了连昭媛一眼,交换了个彼此才能懂的眼神,赶紧低下头。
    贤妃攥紧手中帕子,嘴里尽是苦涩,眨了眨眼,逼下眼底酸楚,深吸口气,恭喜道:“恭喜皇子,皇后娘娘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再过六个多月,皇后娘娘就会为皇上诞下皇子了!到时候,臣妾肚子里的小皇子就有弟弟了!”
    皇帝聍眼一沉,抬头望头贤妃,犀利而深隧的目光似想瞧进她心底,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
    恋太妃听贤妃说话如此得体,微微颔首,眼底第一次对贤妃闪过满意之色,只不过,皇后有身孕,对皇家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皇帝膝下没有子嗣,应是极渴望皇嗣的,皇后是舒相的女儿,身份特殊,对朝廷局势、皇家与权臣的关系微妙,她有身孕,对皇家来说,可能不福,而是祸。
    舒菲烟已贵为皇后,若再生下子嗣,若是有个儿子,即便不是皇长子,也是嫡皇子,被立被太子的可能性极大,不管如何,对舒相在朝廷里的大权稳固有益无害,而对皇家却……
    所以,听到皇后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皇帝聍和恋是有惊无喜,心头压力远远超过欢喜。
    听到皇后有了身孕,嫔妃们的态度也各不相同,大部分是又嫉又妒,脸露如花笑厌,心底打着蛇蝎坏主意,只有一两个,偷偷觑着皇帝的脸色,眼底划过一抹狞笑,借刀杀人的狞笑。
    病榻上的人儿,依旧紧闭双眼,袒露于锦被外的粉拳,握的更紧,不顾鲜血滴滴流淌,吐吸之声,更为低沉绵长。
    凤暄宫陷入可怕的沉寂,没有人敢打破这沉寂。
    皇帝阴沉着脸,瞧不出心底想法。
    恋太妃嘴角僵硬上扬,看不出笑容虚假。
    皇宫中人,最擅长的本领,便是粉饰太平,即便情况有多危机,心中有多恼恨,脸上的笑容依旧能灿烂如花,嘴巴里说出的话依旧能华美悦耳。
    道贺恭喜声纷至沓来,嫔妃们一个个笑的比春天盛开的花耳更为灿烂,嘴巴象抹了厚厚几层蜂蜜似的,说出来的话甜的发腻,恶心到极点。
    这个说皇家子嗣从此刻起必然大肆开支散叶。
    那么个说不用几年,皇上膝下就会皇子公主无数,太妃可以逗弄儿孙,颐养天年。
    这个说皇上大婚大久,后宫就有两位娘娘有了身孕,必然是天降祥昭,大奠定会映来千秋盛世。
    那个说要办场宴席好好庆祝下两位娘娘有了龙嗣。
    唧唧喳喳,乱成一片。
    皇帝聍沉着脸听她们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眼底的不悦更加浓厚。
    不知哪个嫔妃自作聪明的说了句“一旦皇后娘娘诞下龙子,不但皇上多了个儿子,贤妃姐姐的皇子多了个弟弟,连舒相也有了唯一的外孙,血脉得以延续,届时举国欢腾,场而必然十分热闹”,气的恋太妃咬紧牙关,攥紧帕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只因这嫔妃一句多嘴,为日后惹来无数滔天大祸,不管对谁,都是一场深重不幸的灾难。
    病榻上的人儿,身子一僵,紧握的粉拳不知何时悄悄松开,慢慢向头顶发髻上的凤钗伸去,无声拨下凤钗,根根刺向自己怀了孩子的肚子……
    “皇后娘娘!”纤眠一声惊天尖叫,吓了所有人一跳。
    笑颖眼疾手快,抓住金钗,不让它刺入皇后娇嫩的腹部,这一刺下去,别说肚子里刚刚成形的孩子会没,只怕连皇后的命也要送掉。
    各种尖叫声在见到皇后近乎疯狂的自残的举动后响彻云霄。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啊——我要杀了他!!!”尖锐痛恨的尖叫,水灵灵红着眼睛跟笑颖僵持着,拉锯着,用劲吃奶的力气,想将凤钗刺入腹部。
    划破天际的尖叫,深沉如海的痛恨,惨绝人寰的自残行为,惊骇众人。
    那是怎样深沉的痛恨啊?
    恨到要杀手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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