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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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第26部分阅读(2/2)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唇角微扬,果然没有想错,秦恕确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推他,是怕他被发现,他关心他……

    “你过得很闲。”天宙依旧是一身丝绸黑衣,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冰凉阴森的感觉,一路渗到心里。

    “托教主的福,过得还算舒适。”秦恕一屁股坐到躺椅上,懒洋洋的说,“教主今日找秦某,又有什么事?三天两头的问,见了面就问,教主真是好耐心啊。不过秦某还是那句话,确实不知道。”

    身影迅速移到秦恕面前,天宙箍住秦恕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紧紧盯着他,“你故意的?你说不知道我就会信?真是天真呢。”

    天宙眯着眼睛……

    眯眼睛……谁不会?秦恕也眯了眼睛看着他,“爱信不信!”他的功夫没被用药压制,这个时候来捏他的下巴,不是找死么?秦恕脚下一踹,手腕一翻,迫天宙放开了他的下巴,他手成爪形,探向天宙的喉间。

    根本没有看清天宙的动作,只听得“喀”一声轻响,他的手被天宙抓住一拧,立即成扭曲的姿态垂下,天宙冷哼,“想要跟本座动手,也先掂掂你的斤两!好,既你不想说,本座也不拦着,便带你去一个地方,见见肯说的人。”

    阴阴笑着,他提起秦恕的后襟,施轻功远走,几个起纵,消失了踪影。

    天宙这个人不可轻估,秦恕不敢扭头看向身后,确定杨义走了没有。天宙出现的时间太不寻常,他担心杨义……本不应该跟他硬碰,可若不最大程度的吸引他的注意力,杨义是一定走不成的……

    正想着,被天宙大力甩地上,秦恕皱着眉头,冷哼一声。胳膊……很疼……刚刚不小心被天宙扭的脱了臼,又被拉来了这里,一路上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正回来,现在突然被甩在地上,伤了的胳膊狠狠摔在地上,钻心的痛……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都有些什么,这又是哪里,天宙的身子就欺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偏就压着了他的那只胳膊,冰凉的手指抚上秦恕的脸,冰冷滑腻的感觉令他作呕,他脸转向一边,“滚开!”

    “性子不错。怪不得那三人视你如珠如宝,这么快,就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天宙唇角挑起,“人,就是贱。你客客气气的,他们从不当回事,你来点小手段,他们马上就中招。”

    捏着秦恕的下巴,享受着他怨毒的眼神,天宙左右看看,“真看不出你哪里来的狐媚功夫,居然勾得那几个江湖上谁都不敢惹的人神魂颠倒,甚至不惜拿最宝贵的东西换。长得一点也不美艳不说,身段也不够妖媚,说起来就是有些英气,一双眼睛好看了些,那么……是脾气很烈?”

    天宙眯了眼睛,“这样的男人,随便找都能抓一把,为何那三个人对你如此执着呢?真是不解。莫非……是床上功夫好了?”

    天宙细长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种极为滛靡的神采,“本座刚好闲着,不如来试一下好了。”

    解开秦恕的衣襟,他覆上去细细舔着,从锁骨到喉头,再继续往下,“本座最喜欢惩罚不听话的人了,秦恕,就让本座尝尝,你是个什么味道……”

    一百零六 他们三人,床伴而已

    任滑腻的舌尖在颈间游走,秦恕瞪大眼睛,一动不动。胳膊的剧痛让他冷汗连连,面前的人又是他极为恶心的人,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只想起了天宙方才让他极为震惊的话。

    找到他要的东西了……他要的东西,不就是那个玉佩么?那个江湖传言中代表着财富和武功秘籍的,他一直认为没有的鱼形玉佩?柳谦他们找到了?要拿它来换他?他们之前不是都说没有见过不知道这回事么?怎么又突然找到了?

    他们骗他……还是情有所原?

    不过……秦恕冷笑一声,果然,天宙抓他来是这个目的。起先对他那么好,待之以客,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些东西吧,如此看来,关于玉佩,天宙知道的定也不多。现在,他觉得他既然不知道,那三人又已经答应要拿东西来换他,那么他便没用了,所以就抓起来监禁?

    胸口一痛,他低呼一声,低头一看,天宙的唇已然游走至胸口,咬得他胸口渗了血。

    “你不是性子很烈么?怎么像死鱼似的不动?”天宙细长的眼睛猛然睁开,精光乍现,盯着他不动,拇指滑过唇间,一抹鲜红的血迹赫然。伸出舌尖来舔了去,他笑的滛邪,“莫非你只是嘴上厉害,床上便是……如此逆来顺受?”

    “也好,乖一点可以少受些伤。”再次把秦恕按在地上,他翻身欲压上他。

    秦恕本就不是好相与的主,方才一时闪神才没注意到被天宙占了便宜,这下意识回笼,岂能再容他如此!脚一抬,踢向他的下身,在他躲避的同时,转身,后退,倚到墙角,抱着胳膊喘气,“就凭你?”

    天宙幽凉阴森的眼睛直直锁住他,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猎物,闪着亢奋幽暗的光。秦恕觉得那种眼光看得他很不舒服,却还是毫不畏惧的平静的回视。天宙的武功在他之上,他知道。方才他那么容易就折了他的胳膊,他几乎没看清他用的招数。

    现在跟他正面对上,他根本没有胜算,这个时候,应该是想办法避开这个人的兴趣,再找机会离开……这个人的变态,以前从十五十六的嘴里听到过,方才见了杨义,他也反复强调了他的残忍暴戾惹不起,他心里自是有底,要是真被他盯上,怕是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确是没几天活头了,没准睡觉时眼睛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但他依然不愿意,死在这种人的床上!

    左右看看,这个地方,很是诡异。

    地方很宽,跟正厅差不多,却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一张看起来像是床的东西,摆在正中央。四四方方的房间,两面墙什么都没有,一面墙上都是类似钟的装饰,钟口宽底窄,嵌在墙上,口对着房间,很奇怪的感觉。

    最后一面墙,如同水晶打造,没有任何装饰,光滑无比,也看不出来做什么搞成这个样子。很诡异的感觉,阴森恐怖,说不出来为什么,秦恕就是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多一刻都不想。

    脑子里正飞快的转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转开他的注意力,不让他继续盯着他,以免他兽欲大发,把他当成了食物。变态的人,思想跟正常人并不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他想要做什么。

    眼睛瞪大,看着天宙滛邪的脸离他越来越近时,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声音,清晰又响亮,“教主,您等的人到了。”

    秦恕看了看他们进来的门的方向,关得严严实实的,没看到半个人,那么如此清晰明亮仿若人就在面前发出的声音又从哪里来的?他左右看了下,眼睛停留在那面很奇怪嵌有钟形装饰的墙上,凝耳细听,有细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果然,声音是从那里传进来的。

    这个房间,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秦恕有些不解。物极反常即为妖,他心提得更高,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准备着随时出手。

    秦恕看着他眼睛微眯,看着他瞳孔放大,看着他唇角扬起唯我独尊的笑,看着他鄙夷的眸光,无畏无惧。

    “不错,是个聪明人。”天宙走到他身前,低头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只时刻能被他碾死的蚂蚁般不屑,“你很想念你那个情人吧,若是你乖乖的,本座等下会让你见见他们。”

    “不需要。”秦恕平静的说。

    “口是心非是不乖的表现。”天宙凉滑的手抚上他的胸口,搌玩着嫣红的||乳|珠,“乖乖等本座回来,用你的屁股来伺候本座。本座觉得满意的,就让你看看他们,或者——让他们看看你。”

    “你可以试试看。”秦恕眸光幽凉,毫不示弱地看回去。

    “性子还真是烈呢——相隔一方许久不见的情人,一定万分想念吧。不如来猜猜,被操得没丝毫尊严的你,看到三个情人时,那三个人会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眼神?他们可还愿意继续接受你?嗯?”

    “我道你有多高明,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谁告诉你他们三个是我的情人?谁告诉你我很在乎他们?又是谁告诉你他们对我很重要?”秦恕冷笑一声,“天宙,你把自己看得过高,也太小看我秦恕了。他们跟你达成什么交易是他们的事,跟我无关。我想怎么样,同样,跟他们也无关。他们三个之于我,不过是偶尔上过床的床伴而已,没什么特别,我秦恕要是愿意,随便找都能找来几十个。”

    “今日被你擒到此处,是我秦恕没本事,但只要有机会,我便会尽力离开此处,如若没能离开,你加诸于我身上的耻辱,定当百倍奉还!”

    “嘴还真硬,我喜欢,不过——”天宙冷哼一声,掐住秦恕下巴的手一甩,他脸颊又多了一道伤痕,“是自不量力罢了。你觉得你真能离开此处?”

    秦恕没有说话。天宙冷笑两声,又说,“秦恕,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害怕了?你果真不在乎他们三人?那好,既如此,我们便试一试。”

    他蹲下身子,看着秦恕,“有几年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本座便要看看,当你被操得快死时,那具百般蹂躏的身子放在那三人面前,你会是怎样的表情。”

    “本座现在发现,那三人的表情着实没什么看头,你秦恕,才是最有看头的,本座将拭目以待。哈哈哈——”天宙说完了这些话,转身离开,轻快又迅速的步子说明,他现在心情很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一百零七 咫尺天涯

    “咔”一声轻响,秦恕额角滴着汗,扭回了自己错了位的胳膊。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休息片刻,再睁开眼睛时,已是一片清明镇静。若是再跟天宙继续周旋下去,他不知道何时会露了破绽。

    这样可怕的环境,这样可怕的人,他打不过又逃不了,怎么可能不会害怕?只是再害怕,也不能让这样的人瞧了去!白慕之曾问过他,为何认识四年从不曾见过他脆弱的模样,偏中了毒以后,他们的情爱浮上来以后,他才变得性情了几分,会闹会小撒娇会脆弱。他忘记了当时怎么答的,只记得,他亦有自己的尊严,任何时候,如果不愿意,他的脆弱,永远不会给别人看到!

    平复了呼吸,他缓缓站起来,摸着墙壁走,想仔细看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便是铜墙铁壁又如何,只要他造得出来,就必会有出去的门路!如若真是到了最后没了法子,他便是跟那个人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他得了便宜!他秦恕本就是该死的人,拉上一个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也算是为人间除害!

    而且这个房间一定有古怪,说不定有机关暗门什么的。进来的那道门就不要想了,天宙既然敢把他丢在这里,定是算准了他出不去,那道门肯定锁得严严实实的,机关暗门虽隐蔽,只要有心,总能找的着。

    左摸右摸了半天,没摸出什么东西。两面跟别的房间一样的墙,普普通通,颜色深浅相同,也没什么突出来凹进去的缝隙,一眼就看得出来没什么不对。边上一面水晶般光滑的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像镜子一样,反着光,光滑的程度更是一目了然,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那么唯一有问题的便是——秦恕眸光一转,走向最后那面嵌着大小不一的钟的墙壁对面。墙上的东西要说是钟,也不太像,口太大底太小,如若样子再美些,倒有些像这个时节山上到处都开的牵牛花。

    这个样子……真的是很怪……秦恕摸着下巴想了想,这墙上,该不会暗藏着什么机关……手指刚刚触碰到墙面,立刻就缩了回来,瞳孔放大,手指指着墙壁的方向,一动不动。

    “三位还真是心急呢,约定的时间未到就赶到了,本座有失远迎了,请进。”

    是天宙的声音……近如咫尺,就像是站在他对面,跟他说话一样。秦恕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正对面那面墙,方才,那个把天宙叫出去的女子的声音,也是从这里,传进来的……

    这面墙,有什么不对?现下天宙的人又在哪里?

    手再次放到墙面上摸索,这面墙上有机关,一定有!

    “打扰了。”清清淡淡的三个字,郎若风吟,虽然很短,但秦恕知道,是柳谦的声音……

    “柳谦!”秦恕惊叫出声,大力的拍打着墙面,“你在哪里?柳谦!”

    对方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继续和天宙寒暄,几个人的脚步声传进耳朵,加夹着玉扇子打开又合拢的声音,这个声音……“慕之——白慕之!”

    秦恕心底的欣喜几乎表达不出,他使劲的拍着墙,拍的手掌发疼。当初是他自己跑出去,心说不想连累他们三个,让他自己死在外面好了,省得一个个操心又难受,可是这么几天不见,才几天而已,心里的思念……居然这么的重……

    他想念白慕之的调笑,想念只有柳谦做出的粥,想念司徒傲始终黑黑的脸,还有和他一样黑的海东青……

    他怎么就舍得离开了呢?就算是死,能死在他们身边,也是幸福的不是吗?为什么偏要一个人跑这么远,跑到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又对他不好的人身边……用这种恐怖畏惧的姿态……等死……

    慕之……柳谦……司徒……是来接他的吗?好,他跟他们回去,以后好好的,一起过……再也不别扭了,再也不耍脾气了,再不躲起来让他们找了,他知道错了……

    只是他的呼唤敲打,像是沉入大海的碎石,连个回声都听不到……

    “你要的东西,我们带来了。”是白慕之的声音,“不知道秦恕可是在你手里?现下可否还给我们?”

    秦恕抓着墙面,一边说我在这里,一边说你们要小心那个人,他知道他们听不到,可就是忍不住,一个劲的说。

    “白寨主真是个急性子呢,本座还没有验过你们带来的东西,秦恕怎么可能轻易带过来?如若你们反悔了东西不给本座也强行了带走了秦恕,本座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天宙拉长了声音,慢条斯理的说。

    “我等岂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你不把人带过来,我们又怎么知道他是否在此?”

    司徒傲站出一步。

    “司徒堡主请坐,不用激动成这个样子。”天宙冷笑一声,“恕本座直言,既然你们能拿着东西到了此处,定是相信秦恕在此,就不必本座多此一举了。好,如若各位不相信秦恕在此,如此没有诚意,便就请回吧,本座也不是非要找你们不可。”有椅子与地板碰撞摩擦的声音传出,是天宙起身做势要走。

    “教主请息怒。”柳谦声音低沉,态度恭谨,“我三人即来此,自是相信教主所言。教主乃江湖豪杰,为人处事自是磊落,相信把小恕照顾的很好,我等岂会不信?只是前些日子小恕出门时刚刚好病着,白兄司徒兄甚为关切,才性急了些,教主万不要见怪。东西我们即带来了,定是要拿来交换的,君子之交,贵在诚信,教主何妨大度一些,也让我等心里有个底?”

    “柳公子果然是斯文人,说话做事自是与野蛮人不同。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天宙声音扬起,“本座向你们担保,秦公子无恙。在本座这里做客,吃的住的都很好,心情也不错,昨天才跟本座说思念你们三人来着——”

    “好,废话不多说,东西即拿来了,就拿出来给本座看看,如是真的,本座马上让人把秦公子请来,三位江湖少侠年少有为,背后势力更非同一般,本座也不想与你们为敌。”

    半晌的沉默。

    见没人说话,天宙又说,“本座耐心有限,如若照着本座说的去做,本座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必要跟你们闹僵翻了脸,自是不会为难你们。可如若本座不高兴了,别说一个秦恕,你们三人,也是一个都走不了!”

    秦恕急得不得了,他自己怎么都好,死不死的也不重要了,这三个人,千万不要出事啊!抓了半天墙找了半天没找到机关,在房间里绕着走了好几圈,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世道,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自己一个人或许可以应付得来天宙,大不了偷偷跑掉,可是这三个人……他不想他们任何一个受牵连……

    正折揪着头发不知如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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