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一丝异样的清冷。
“九儿。”戚雅寒缓步出轿,盖头依旧垂着,看不见她的样貌,“出门前爹娘交代,到了四王府,一切以四皇子为重。”
来迎的是青山,但见他缓缓背起戚馥寒,二话不说朝布置好的新房走去。
虽然盖着喜帕,戚馥寒却隐隐感到四王府的诡异,青山每走一步都仿佛十分谨慎。这完全不似一个简单的随从会做的事情,何况他脚步沉稳,很明显功力极高。说他是个人物,只怕也不为过。
九儿在外头,恨恨的盯着青山关闭新房大门,只顾守在门口,与他大眼瞪小眼。
“我认得你!”九儿向来不客气。
青山一笑,“那又如何?”
深吸一口气,九儿的眼底带着些许轻蔑,“别告诉我,四皇子就是那天坐在马车里的怪人!”
“那又如何?”青山依旧不温不火。
“说,那天是不是你们刻意安排的。目的是想英雄救美,好让小姐心甘情愿嫁给你家主子?”九儿指着青山的鼻子,眼底冒火。
闻言,青山凝眉,这丫头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正要开口,竟被九儿抢先一步,“别告诉我【那又如何】,我不是我家小姐,会什么顾及大局。你也别想着骗我,虽说我是个丫头,但我告诉你,我也是练家子。若你今日不答出子丑寅卯,小心姑奶奶不客气!什么救命恩人,在我这里全是狗屁!”
青山本就不善言辞,九儿咄咄逼人,直接将他僵在了当场。这丫头说话太快,他几乎跟不上她的语速。这样的竹筒倒豆子,却又异想天开,他还是头一遭遇到。
眨了眨眼睛,青山幽然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正文 新婚之夜,留下来!
九儿有些沮丧,只是撅着嘴警惕的盯着青山。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人伤害小姐。
偌大的房内,飘着红烛燃烧的淡淡香气。百果置于桌案,大红喜字在烛光下异常夺目。许是房间太大,戚馥寒隐隐有种阴冷的错觉。
蓦地,一双金丝绣祥云暗纹的步履出现在她跟前。垂着眉眼,透过喜帕的空隙,她看着这双脚的主人缓缓朝自己走来。中,双拳紧握。她虽答应嫁到四王府,但不代表她会心甘情愿爬上四皇子的床。至少,她不允许陌生男子碰自己一下。
谁知这个男人竟没有碰她,反而顾自倒卧在床,丝毫没有要与她洞房的意思。甚至……连盖头都没为她掀下来。
眉,骤然挑起。
戚馥寒一把将喜帕扯下,斜睨身后的男子一眼。却见他眉目微垂,面色苍白,仿佛真是病得不轻。她见他轻轻咳嗽时,捂住嘴唇的手。修长而白净,像极了女子的手,精致到极点。宛若只能轻抚纨扇,而不似一般男子堪与执剑。
果然是虚弱至极,想必外头盛传四皇子病入膏肓,是有些根据的。
“你既不喜欢,为何要娶我?”戚馥寒起身,冷冷的看着。
徐徐坐起身子,江东宇嘴角扬起邪魅的弧度,眼底淌着烛火般明灭不定的流光,“你如何知道我不喜欢你?”
“那你为何连掀开我的盖头,都如此不屑?”戚馥寒虽是沉静,骨子里极尽不服输。
“掀了如何?不掀又如何?”江东宇笑得有些迷人,烛光下,仿佛有种无形的光晕一直停留在他的眼睛里。
有那样一刻,戚馥寒撞进他的眼里,被这样迷人的光泽吸引。
怔了怔,戚馥寒眉色微敛,“既是这样,你娶与不娶又有何区别?”
“自然有区别。”江东宇起身,笑得愈发教人摸不透,“娶了,便是我的。不娶,便是别人的。你说,这样的区别算不算?”
戚馥寒的眼睛眨了一下,这算不算挑逗?
好吧,她肯定疯了。在这样喜庆的洞房里,跟一个病入膏肓之人谈论掀盖头之事,果真荒诞至极。
不想废话,不想纠缠,戚馥寒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人情吗?”江东宇忽然道。
停住脚步,戚馥寒转身眯起美丽的凤眸,“什么意思?”
白玉如凝脂,光滑而透亮。烛光下,白玉棋子在江东宇的手心熠熠生辉,映着他得意而邪肆的轻笑。戚馥寒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出手,她倒要看看,一个病号怎样跟自己玩花样。何况,笑得这样欠收拾。
他不是旧疾犯了?他不是不能迎亲吗?为何此刻生龙活虎,还有气力来捉弄她?
戚馥寒忽然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错觉,不禁眯起危险的眼眸,“马车里的人是你?为何是你?”难怪她觉得背自己的人有些熟悉,想必就是当日的青山。
“为何不能是我?”江东宇浮现恶作剧成功的笑,眼底带着戏谑。
强压住自己的冲动,戚馥寒骤然发觉,他竟很容易就挑起自己的愤怒。这么多年,还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果真是修为不够,但凡女人看到这样妖孽般的男子,都会把持不住。
“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说罢,要我怎么做?”戚馥寒冷若冰霜,心里却有些生自己的气。
“留下来。”他说得淡定,听在戚馥寒耳朵里,简直是晴天霹雳。
正文 克夫?
戚馥寒冷笑,“便是你不出手,又怎知我无法脱困。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所以这个恩,于我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四皇子还是守着自己的新房,好好保重吧!”
“很好!”江东宇忽然大笑。
脚步顿住,戚馥寒邪冷的眸子隐隐透着愠怒,“你笑什么?”
“你在怕我?”江东宇轻咳几声。
嘴角微微仰起森冷的弧度,戚馥寒一对迷人的梨涡浅浅浮起,“怕你什么?怕你把病传给我?还是怕你堂堂四皇子死了,让我落个克夫的污名?”
江东宇低头嗤笑着,“我若该死,早在多年前就死了,何至于等到今日克死在你手上?何况……”他站起身,深刻的五官尽显完美轮廓。一袭大红喜服衬着他颀长的身躯,若非略显苍白的肤色,倒真是十足十的美男子。
是妖孽。戚馥寒在心底加了一句。
试问世间哪个男子,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会有种魅惑的灵动之光。
“今日你踏出这个门,来日我将死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京都城。”江东宇缓缓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倒卧着,气息时断时续,看上去极为虚弱。
“这是为何?”戚馥寒凝眉。他的生死,何时跟这个门有关。
江东宇眉目低垂,口吻很轻,“无情最是帝王家。”
戚馥寒美丽的凤眸骤然眯起,压低声音,“你是说,四王府里有别人的眼睛?”
闻言,江东宇不说话,顺手将榻上的狐裘盖在身上,翻身背对着戚馥寒。
扫一眼富丽堂皇的新房,戚馥寒有种不知名的阴寒,总觉得自己走进了地狱,被困其中不得超生。看着软榻上不时传出轻咳的江东宇,眼底的无温融开一些,大抵有些同情。皇室中不得宠的,便如庶出,人人可践。他虽是皇子,却难以避开宫闱倾轧,皇储之争。若非久病缠身,怕他这样一个没有母妃的失宠皇子,绝不能活到今日。
看了看门口,戚馥寒走回床沿坐着。没错,若她出去,外头必然会说四皇子久病不能人事。这样一来,不但丢了丞相府的脸面,连四王府也会更失皇恩。到时候,江东宇这样虚弱的身板,还不定怎么死呢!
戚馥寒一夜无眠,倒是江东宇,夜里难得睡得安稳,没有继续咳嗽。
秋日的清晨有些寒意,戚馥寒褪去一身红嫁衣,依旧白衣翩然。一开门,九儿四仰八叉的躺在新房门口,身上盖着一条毛毯。而青山就在回廊里坐着眯眼睛,怀里抱着不离手的剑。
“王妃。”青山忙起身。视线骤然停留在戚馥寒的白衣上,唇瓣抖动一下,欲言又止。
听到动静,九儿一个打滚便从地上弹起身,忙不迭抹了把脸,“小姐你没事吧?”
“该我问你,你没事吧?”戚馥寒无奈的摇头,“现在外头凉了,你竟也睡得着。去厨房要碗姜汤,免得寒气入体。”
九儿撅撅嘴,一把将毯子丢给青山,“别以为你给点好处我就不会计较,才不稀罕。”说着,大步朝一旁走去。
青山刚想喊住她,心头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九儿被我惯得,失了礼数。”戚馥寒虽这样说,眼底却没有一丝寒意。这些年在江州,也就是九儿伴着,否则她如何能撑到现在。
青山急忙摇头,“不是的王妃,属下其实是想提醒九儿姑娘,厨房的方向……走反了。但九儿姑娘性子耿直,所以属下……”
戚馥寒愣了愣,感情这丫头是把这里当成相府了,所以……果然少根筋。
刚要迈步追去,身后陡然有股暖流袭来。不待她反应,一个厚实而温暖的拥抱自身后包围了她。身子骤然僵直,戚馥寒的脸色瞬间降至霜点。
正文 王妃留步!
掌心陡然凝起一股寒气,只消戚馥寒甩手便可将身后不知廉耻的某个人打飞。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然……不远处的屋顶上,几缕黑色的头发迎风飘着。有人潜在屋顶,以为不露面便能安然无虞。谁知这风,却是个报信的好帮手。
拳头紧握,寒气骤然从手心消失。
戚馥寒浅笑盈盈,一对梨涡真当是迷死人不偿命,“王爷也不害臊,青天白日的,有人看着呢。”
江东宇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戚馥寒的一语双关。松开她,江东宇径直走到门口冲青山道,“你先下去,吩咐众人,勿要惊了王妃。”
青山的眼角很随意的斜了一下,会意的施礼,“是,属下明白。”
见青山走远,戚馥寒斜睨江东宇一眼,低低冷喝,“下次你再轻薄,我会十分乐意做你的遗孀。”
“即便是遗孀,你也得冠上我四皇子的名号。”江东宇干咳几声,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润。
戚馥寒注视他那双迷死人的眸子,发觉了一丝阳光下的桀骜与冰冷。仿佛这样深邃如夜的眸子,埋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屑的别过头去,戚馥寒不想与他争执,因为无论怎样她都有种被无赖调戏的感觉。尽管,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奇怪的是,走在回廊,所有经过戚馥寒身边的人,表面上恭恭敬敬,但一个个的眼光却是相当怪异。
顿住脚步,戚馥寒愣了愣。
猛然间,她发现所有人的视线无一例外的落在自己的衣服上。脑子嗡的一声明白了大概,因为主子病着,所以王府上下不许穿白,都忌讳着。
心里不自在,但戚馥寒压根没有要理睬的意思。四皇子生也好死也好,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嫁入王府的真实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那件东西。
蓦地,戚馥寒顿住脚步,眸色惊诧的扫过府内的一切。
这种摆设,这种布置,恍若十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地面上:金、木、水、火、土,所有的设置按照五行定位;乾、兑、离、震、巽(xu)、坎、艮、坤,屋顶上的檐角风铃,极为隐秘的呈现了八卦的方位。
寻常人是断断无法看出的,这些,是戚馥寒跟着师傅才学到的。
一瞬间,戚馥寒陡觉这看似简单的四王府,实则危机四伏。
想来,必有高人在后。至少江东宇和青山,看上去没有这样的本事。难道……戚馥寒眉目微敛:江东宇是装的?
若真是装的,那他太可怕了!一个人装病,装了十数年,还瞒过所有人,该有怎样的隐忍。他到底意欲何为?要做什么?
戚馥寒的凤眸微微转动:看样子,得好好试他一试。
独自胡乱走着,拐过一个偏僻的转角,远远的一扇铁栅栏做的院门后头,几间小屋吸引了戚馥寒的注意。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小屋十分简朴,四下都是茂密的竹林绕着,地上密密麻麻铺着鹅卵石。铁栅栏上着锁,却能清晰的看到里面。
站在门口,她看到路上的鹅卵石一颗颗都是精心挑过的,无论大小还是棱角,都做得极好。再看那屋子,外头看上去已经许久不住,但门窗完好,想必经常有人修葺。这门环一角,还是崭新的。
抬头看了看围墙的高度,戚馥寒眉目微敛,欲偷偷进去。
谁知一道影子骤然出现在她身侧,长剑挡在门口,青山面呈铁色,“王妃留步。”
戚馥寒咯噔一下,还好收功及时,险些在外人面前暴露。
正文 四王府,杀机四伏
“此处为何落锁?”戚馥寒容色淡定,却见青山异常紧张,以至于握剑的手都有些用力。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看了一眼青山,戚馥寒心底升起异样的感觉,此处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山道,“这是四爷的意思,此处原关着一个疯子,后来疯子跳了井。四爷觉得不吉利,便索性上了锁,再不许人靠近。”
“你打开,教我看看。”戚馥寒可不是好糊弄的,“此处风景甚好,如此锁上岂非可惜?”
“王妃!”青山立刻拦住戚馥寒的去路,“里面阴气太重,请恕属下不能开锁。”
“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开。到时四爷怪罪,也落不到你的头上。”戚馥寒摊开手。
青山脸上的表情缩了下,“钥匙独四爷才有。”
戚馥寒低眉看一眼青山极不自然的脸,“也罢,那我就不进去。不过你可要当心,即便我不进去,保不定有些好管闲事的人,会悄悄的进去。”
“王妃放心,任凭来人有三头六臂,也断不敢轻易进去。”青山斩钉截铁。
闻言,戚馥寒心头一紧。
听这弦外之音,里面设了机关暗道。否则青山何须这样自信,想必内有乾坤。
转身瞬间,戚馥寒眸色流光,浅笑间顾盼生辉。
定定的望着戚馥寒远去的背影,青山面色一沉,直奔湖心小筑。他知道,一般正午时分江东宇都会在那里小憩。
“爷。”青山有些心浮气躁。
“她发现那个地方了?”江东宇气定神闲的品茗,香气缭绕,倒显得他有点仙风道骨的神秘感。
青山点头,“爷,要不要属下……”
“什么都不必做,她既好奇,便由她去。一切照旧,只是……”江东宇拉长尾音,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不准伤她。”
“是。”青山怔怔的点头。
夜,黝黑。月凉如水,云淡风轻。
戚馥寒伫立窗口,九儿在后头站着,整理床铺还不停的絮絮叨叨,“提起那个青山我就来气,明明见我走错方向,竟也不告诉我。害我忘了这是四王府,把这里当成相府乱走一通。问题是,我没找到厨房。这样也就罢了,想不到我九儿精明一世,竟在小小的王府迷了路,实在是丢人丢到家……”
“慢着!”戚馥寒骤然转身,“你说什么?”
九儿显然一怔,“没、没说什么,我只是说丢人、丢……”
“不对,上一句。”戚馥寒容色凝重,视线直勾勾注视着九儿的脸。
像是被戚馥寒认真的表情刺到,九儿吞了吞口水,“我、我说我在王府迷路。”
闻言,戚馥寒夺门而出,焦灼的抬头看着外头的天空,明亮的眸子仿佛在搜寻什么。
“小姐?小姐你干什么?”九儿惊诧,生怕戚馥寒中了邪,急忙跟在戚馥寒身后。
“果然是这样!”戚馥寒眯起危险的眸子,“四王府定然还有高人。”
九儿愣住,“小姐这是何意?”
掌心凝力,戚馥寒陡然向天空推出一掌。霎时一道银辉自半空折返回来,仿佛受到外力的抗击被反弹。长袖一挥,戚馥寒立时化去折回的力量。银辉瞬间消散,天空一张巨网若隐若现,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姐这是……”九儿张大嘴巴,双眸如铜铃般瞪得斗大。
戚馥寒唇角微咧,眼底泄了漫天星光,冰冷的字眼冷冷吐出,“玄心天网!”
正文 夜探,活得不耐烦了?
“这里的一草一木全部按照五行八卦设置,没有经过教导,极易误闯各式各样的小阵。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九儿你虽会武功,但不识阵法,即便白天也会迷路。若不是有人带你出来,只怕你深陷其中还不自知。”不是戚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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