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到门口,幸被戚馥寒一把搀住,胸口气息起伏,面色惨白无状,“这是四王府!再不济,我也是当朝四皇子,岂容你们任意诬赖!”江东宇不是傻子,御林军的言外之意是说自己要造反。谋逆,乃是株连之罪,非同小可。
“四弟莫要着急,不过是搜上一搜,若是没有便可安然,何必动怒。”话音娓娓而来,回廊尽出,慢慢走来一身华服的当朝太子——江东赫。这眉目间的风光流淌,悉数凝在戚馥寒身上,一刻也不愿挪开。
戚馥寒微怔,避开江东赫贪婪的目光,嫌恶而令人作呕。
江东宇作势挡在戚馥寒身前,目光清冷无温,“太子殿下何时变得这样殷勤,如此小事,何劳大驾?”
语罢,江东宇轻轻咳嗽几声,面上泛起一层异常的潮红。
江东赫见到江东宇如此虚弱的神态,不觉笑得轻蔑,“四弟这身子只怕是废了,长久的不见好,恐……。”
“不劳太子殿下操心,这是四王府的家事。四爷若是健好,那是万福,若是不见好,馥儿也会不离不弃相陪。”戚馥寒冷若霜寒,只在回眸与江东宇对视时,才会涌现眼底的流光,熠熠生辉。
十指相扣,却让江东赫的面色黑沉到极点。
如此美人近在咫尺,却无福消受,还不教他恨得切齿。凭什么江东宇这样的病体孱弱,还能娶到如花美眷。他身为当朝太子,竟然与这样的美人失之交臂,岂非教人感慨天之不公?眼底掠过凶狠的光,江东赫的身子略略颤了一下。
“外人都说四弟福薄,消不得美人恩。如今看来却非如此,四弟好生惬意,直教人欣羡哪!”江东赫将一双眸子,直勾勾的落在戚馥寒身上。
“太子殿下坐拥美人无数,四王府的这点颜色怕是难入你的眼。”江东宇岂会不知太子的心思,太子惯来寻花觅柳,这样的姿态分明是垂涎馥儿的容色。
戚馥寒冷哼,宫中的一幕,她可没有忘记。江东赫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她嫌恶至极。
“如此美色,当真鲜有,四弟真是说笑了。”江东赫笑得邪冷。
“馥儿蒲柳,不敢入目。”戚馥寒冷冷的回应,语罢,霜冷的别过头去,不予理睬。
却是这样一副姿态,竟有种撒娇的魅惑,直教江东赫心头痒痒。江东赫上前一步,凑近戚馥寒笑道,“表妹,你我可是亲表兄妹,何必这般拒人千里之外?如此岂非生疏?何况如今你还是我的弟妹,你……”
“馥儿当不起,太子请自重。”戚馥寒狠狠回绝,她岂是好惹之人。
“你!”大庭广众,戚馥寒这般显然不给江东赫面子。他是太子,高高在上,也许是将来的储君,谁敢对他不敬。戚馥寒就敢!她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如今,她是厌恶,深恶痛绝!尤其这张脸,充满了最邪恶的贪婪,她是断 断不会允许这种人靠近自己。
江东宇轻咳几声,“四王府没有太子想要的东西,太子请回。”
“是吗?”江东赫的眸子骤然瞪大,狠到绝处,如狼凶残。
下一刻,一小队御林军从湖心小筑回来,手上拎着一个黄布包裹。
戚馥寒看了江东宇一眼,没能明白到底是什么?莫非是玄心幻影的心法?若真是这样,决不能让任何人见到!一旦心法现身,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抢走。
定了心神,戚馥寒紧紧盯着那个包裹,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靠近。
江东宇一怔,“这是何物?”
戚馥寒骤然抬头,糟糕,连江东宇都不知道的东西,只怕绝非心法奥诀。眼角,霎时看见江东赫唇角的轻笑,如此得意,带着森冷的杀气。心下一沉,戚馥寒只暗暗唤了句:不好!
果不其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江东赫不紧不慢的打开包裹。
一刹那,四周一片死寂,宛若深陷冰冷的牢狱,看见死神的面孔。
五爪金龙,金丝绣成。祥云奔腾,皆是帝王之相。这是一件做工精良的龙袍,金丝银线,将金龙绣得栩栩如生,好似腾云驾雾,居于万人之上。
戚馥寒不敢置信的望着江东宇,却见他的眼底竟也是万千个不明所以。再抬头,却是江东赫冰冷无温的脸,“好了,事已至此,四弟还有何话说?”
“这……”江东宇拼命咳嗽着,整个人颤抖得不成样子,“这个、这个不是、不是……咳咳咳……并非四王府之物,我绝对没有、没有……”
“证据确凿,四弟有话还是去天牢里说吧。兄弟一场,我必然会为你,为自己的表妹,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父皇看在我这倾城的表妹面上,兴许还会赦了四弟无罪。表妹,你说是不是?”江东赫笑得无耻之极。
这话外之音,戚馥寒与江东宇是心知肚明。只要戚馥寒肯向江东赫示好,也许江东赫就会恳求皇帝,赦免四王府和江东宇。须知,私造龙袍,罪同谋反,按律当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江东宇身为四皇子,也不会例外。
眼神,如风般拂过戚馥寒泛青的脸,江东赫朗声大笑几声,“四弟,好生保重吧!”笑声戛然而止,江东赫忽然如狼般盯着戚馥寒的眼睛,“对了,你叫馥儿?若是六弟知道,云儿就是馥儿,又该作何感想?哈哈哈……”
戚馥寒目光如刃,冷冷盯着江东赫怀抱龙袍走出四王府的背影。这个,分明是个圈套。谁都知道,可是证据呢?
正文 戚馥寒免罪!
四王府重兵把守,王府内所有人悉数下狱,局面坏到极点。+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整个京都城都轰动,四王府搜出谋逆罪证,着实震惊朝廷内外。谁都无法想象,一贯病体孱弱的四皇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好像明知四皇子病入膏肓,还要做着不可思议的皇帝梦,有些滑天下之大稽。
权秀云直接闯进了戚远光的书房,第一时间得知四王府出事,得知戚馥寒下狱,权秀云整个都快要崩溃。
戚远光放下手中的狼毫,眼神十分平静,仿佛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你怎么来了?”
“老爷还有心思在这里写字?”权秀云有些气恼,更多的是焦灼,言语间急促非常。
“怎的,你都知道了?”戚远光放下笔,拿起写好的白纸黑字,细细端详。须臾才放下,缓步走向权秀云,“你想怎样?”
闻言,权秀云脱口而出,“馥儿无辜,怎可待在牢狱这样的地方。就算老爷不喜欢四皇子,好歹馥儿是我们的女儿啊!”
话音刚落,戚远光的眸子霎时变得惊悚异常。沉冷之中划过如刃的寒光,宛若被权秀云戳中了痛脚。深吸一口气,眸子的光缓缓散去,戚远光恢复了最初的沉静,“四皇子犯的是大罪,馥儿身为四王妃,不能劝解阻止,自然同罪。虽说是我的女儿,但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宫里已经传话叫我避嫌,我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也不能任由馥儿自生自灭!”权秀云算是彻底着急,整张脸涨红涨红,身子都有些打颤,“馥儿自小离开京都城,离开你我身旁,不说旁的,仅这愧疚便足够你我寒心的。如今若是连馥儿的生死都不顾,那我这个母亲,算是瞎了眼蒙了心,怎可在世为人!”
戚远光不做声,眼睑垂了一下,“好吧,我便上请皇上皇后,看看能不能保出馥儿一人。你该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着不慎连相府都会陷入同谋之罪。到那时,你我尚且自身难保,何况馥儿。”
权秀云扑通跪下,眼泪夺眶而出,“多谢老爷!为了馥儿,秀云什么都不怕。就算是死,秀云也愿意为馥儿去死!”
搀起权秀云,戚远光轻叹一声,却教人看不懂他眼底的复杂,似阴冷又似淡漠,“好了,都是自家人,说这些个丧气话做什么?馥儿的事,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成与不成,就看圣意吧!”
“皇上与皇后娘娘必会看在相爷的面上,释出馥儿。我不管其他,只要馥儿周全。”权秀云说得斩钉截铁。
戚远光看着她,微微眯起深沉的眼。她的执着真的叫人感动,只是在戚远光的眼里,却带着一丝轻蔑与不屑。嘴角牵起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
当然,在四王府这件事上,皇后与皇帝的权力,皇后占极大的比例。皇帝再狠心,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但皇后不同,她要结果,何况四皇子与她毫无血缘。死了四皇子,不但可以抚平皇帝心中对她毒杀皇子的怀疑,平息之前的事情。再者,还能踏平太子的登记之路,不管四皇子有没有能力当皇帝,死人总会比活人来得安全。
但对于戚馥寒,就算戚远光不说,皇后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就算没有权秀云的关系在,皇后还要维持与相府的关系,并遵守答应太子的约定。若是戚馥寒死了,估计所有的平衡状态都会失衡。
见戚远光来保释,皇后自然是暗暗窃喜。这说明戚馥寒在戚家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尚且有利用价值。而只要放出戚馥寒,戚远光便算是欠下皇后一个人情,到了来日大业成就,一并可以清算。
权秀云得知馥儿开释的消息,第一时间去天牢接馥儿回相府。
阴森的天牢内部,唯独戚馥寒与江东宇关在一处。其他人,都分散在别的监牢里。
“馥儿?”权秀云鄙夷的瞪了牢头一眼,“还愣着干嘛,还不开门!”
牢头急忙打开大门,教戚馥寒有些震住,“娘,你怎么来了?”
“馥儿身陷囹圄,做娘的能不来吗?快些跟娘走,这些个肮脏之地,岂是你能待的。”权秀云一把握住戚馥寒微凉的手,心疼的神情全然浮现在脸上。
戚馥寒心里颤了颤,鼻子有些酸涩,“娘,我没事。”语罢,回眸看了伫立天窗下一动不动的江东宇,微光照射,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
权秀云知道戚馥寒的心思,当下叹息一声,“馥儿尚且自身难保,还是自保要紧。娘去求了你爹,皇后娘娘答应放你出去。馥儿,快随娘回家。”
闻言,戚馥寒神情一顿,依旧盯着江东宇的背影,脚下没有挪动的意思。
犹豫了片刻,戚馥寒垂下眉眼,“娘,我不走。四爷尚且无法周全,馥儿身为四王妃,岂能一人苟且逃生。”
“馥儿,你走吧!”江东宇转身,微光下绽放着迷人的浅笑,“你若安好,我才算心安。”
“可是我走了,独留你一人在此……”戚馥寒不忍,不舍。
江东宇笑了笑,“如今已是这样的局面,能走一个算一个。馥儿,走吧,就当是为了让我放心。我答应你,会好好的。”
戚馥寒重重点头,“我会在外面等你,一直等你出来。”
“好!”江东宇眼底尽是难掩的温柔,这般的柔和,这般的和煦如阳光。爱,不需要太多的华丽,只要彼此生死与共就好。
“无论生死,不离不弃。”戚馥寒噙着泪,一字一句说着。
那一刻,江东宇不忍的背过身去,不叫她看见自己眼底的泪,“走吧!”
权秀云拉起戚馥寒,半推半拽的带她离开。这样阴森的牢狱,许是世间最黑暗的地方。多少冤魂在这里徘徊,多少宿命在这里终结。
四爷,你放心,我必会救你。
馥儿,走了就别回来。别为我做任何傻事,你若出了事,与我而言,才算是天塌地陷。
天牢外头,夕阳正红,似血撩人,深深刻进戚馥寒的眼底。眸色一敛,戚馥寒心头自有盘算。能这样明目张胆的陷害四王府,除了宫里的人,她想不出其他。既然祸起宫闱,那就去宫里查个水落石出。江东宇的命,就捏在她手里,所有的希冀都在她身上。
抬起头,戚馥寒目光如刃,冰冷无温。
正文 四爷,我必会救你
九儿乃至青山都被困牢狱,现下只有戚馥寒一人尚且恢复自由。+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只是相府并非久留之地,戚馥寒不想坐以待毙。
拿出夜行衣,烛光下,黑色的眸子绽放出坚定的冷光。
蓦地,外头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谁?”戚馥寒微怔,刚刚送走了权秀云,难道母亲又回来了?思及此处,戚馥寒忙将夜行衣放回衣柜,从容的打开房门。
“馥儿?”戚雅霜站在门外,焦灼的打量着戚馥寒,“馥儿你没事吗?白日里听说四王府出了事,我便一直为你悬心。怎样,在牢里可有吃苦?”
戚馥寒淡了容色,“没事,我好好的。”
戚雅霜走进房来,“到底怎么回事,四王府怎好端端的落个谋逆之罪?前些个时候,四皇子病重,皇上还派太医前来医治。如今却下了旨意,将四皇子打落天牢,怎么……”
“雅姐姐可曾听闻,伴君如伴虎?”戚馥寒不紧不慢的坐下,神色淡定,仿佛事不关己。倒是戚雅霜,好似四皇子是她的夫婿,着急的神色让戚馥寒心生不快。
意识到自己逾越了礼数,戚雅霜尴尬的敛了眉色,坐在戚馥寒对面,“不知……四、四王府现下如何?”
闻言,戚馥寒徐徐别过头看她,目光微凉,“只要不死,尚算还好。”
戚雅霜一怔,戚馥寒的镇定自若出乎她的预料。现在好像自己才是四王府的人,相对戚馥寒的镇定,戚雅霜察觉自己太失仪,以至于有些失控。
眉睫颤了颤,戚雅霜道,“妹妹莫要多心,我只是担心妹妹,才会多此一问。”
“是吗?”戚馥寒可没有忘记她深情探病的一幕,那样的神情,绝非一般。这样的眼神,她只有在江东宇看自己时,才见到过。所以,戚馥寒自然是明白戚雅霜的心思,但她不想戳破,也不想给戚雅霜任何希望。
之前她想成全戚雅霜,但是现在,她只想跟江东宇在一起,寸土不让!
“是。”戚雅霜心虚。
“馥儿多谢雅姐姐关心,只是四王府的事是馥儿的家事,就不劳姐姐挂心。姐姐的好意,馥儿心领,来日四王府得保全,我与四爷夫妻二人,必定邀姐姐同乐一番。”戚馥寒故意将夫妻二字说得很重。
戚雅霜不是傻子,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妹妹怕是误会了,我并非、并非心存非分,只是担心妹妹而已,绝没有……”
“馥儿并无它意,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戚馥寒不冷不热的接过话茬,她并不想让戚雅霜难堪,只是让她知难而退,莫要染指自己得不到的。毕竟,戚雅霜当日陪她同跪,戚馥寒心头还是感动的。
“那、那就好。”戚雅霜笑得比哭还难看。
戚馥寒敛了眉色,“雅姐姐教馥儿年长,也该是指婚般配的年纪。来日馥儿与母亲说一说,看看能不能为雅姐姐寻个如意郎君,到时候……”
“不必了。”戚雅霜骤然惊呼。
眸色一顿,戚馥寒斜睨戚雅霜一眼,没有说话。
“缘分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戚雅霜在这里,仿若被戚馥寒彻底看穿,这样的窘迫教她无所遁形。眉睫微颤,戚雅霜道,“好了,既然妹妹无碍,那我先行告辞。”
“姐姐自便。”戚馥寒起身,平静的看着戚雅霜宛若逃离般的快步走出去。眉目间的光,冷了许多。戚雅霜分明喜欢上了江东宇,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她未回来京都城之前?还是那次江东宇大闹相府?
戚馥寒垂下眼睑,深呼吸一口气。
罢了罢了,终归让戚雅霜知道了自己的意思,其余的都留到以后再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救出江东宇,救整个四王府于危难之中。
合上房门,戚馥寒穿上夜行衣。今夜月光稀薄,夜色暗沉,着实是个夜出的好时机。趁着夜深人静,她必定夜探宫闱。只要有蛛丝马迹,她就能找到陷害四王府的证据,为江东宇平反。
房内的烛光瞬间吹灭,一道黑影宛若流光从戚馥寒的窗口划出,几个落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冷深宫,灯火在冷风中摇曳着,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入秋的夜,几乎听不到虫鸣,让整个皇宫越发冷若冰窖,宛若地狱。
伫立皇宫的墙头,戚馥寒黑巾蒙面。心中想着,宫中除了皇后与佟贵妃,怕是无人能有这样的胆子这样的本事,陷害四王府。尤其是那夜入四王府的刺客,武功绝非泛泛之辈,必然是受过精心栽培的杀手。
没有一定的实力,怕是很难做到。
低眉,已经到了景德宫。
既然来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