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一片阴影 依旧是那般让南枫逸最爱的模样 只是轻轻的嗓音曾经是止不住的甜蜜 如今却是咫尺天涯的冷淡
累了 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沒有了 怎么还能
“沫儿”斥退了下人 将空间留给自己和眼前满身伤痕的女子 南枫逸将头埋在女子的颈窝 却感受不到钟离沫心中的任何一丝悸动 “沫儿 我们回不去了么 就算我知道错了也不行么 ”
“南枫逸 我们之间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是因为谁的错 你不知道么 ”钟离沫终于有了一些强烈的反应 垂眸看着埋在自己颈窝的男子 那若月光般皎洁的三千发丝依旧让钟离沫心痛 只是女子再也不肯将这些表现出來了
“我知道 ”南枫逸闷闷的说了一句 自己何尝不知 如今的淡漠疏离是无数裂缝造就的 也许从一开始 自己便错了 错的离谱 若是真的爱的话 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差点被她的“父亲”欺负 忍心看着她浴血奋战 可若是不爱的话 又怎会早早的在怀里的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究竟要怎么样 你才会知道 “沫儿 等你养好了身子 我送你走 好不好 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好不好 ”
缄默不语 如果说刀锋沒入胸膛的那一刻自己还曾心痛 现在的钟离沫已经无法为自己找到留下來的理由 “我累了 不想再爱了 南枫逸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 以后必然会有三宫六院 无数女人愿意为你延绵子嗣 你这又何苦 ”
何苦呢 相互折磨
“哈哈哈”轻笑嘲讽的声音传來 钟离沫明显的感到了自己的颈窝处传來了潮湿温润的触感 “钟离沫 你以为 有了你 我还会让谁在身边多停留一时三刻 ”
明明渐渐地 眼中只有你的存在 可为什么你感觉不到 一定要离我而去 十一年已经尝尽了所有的苦辣甘甜 为什么终于得到了一切的时候 你偏偏放开了手
轻轻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 谁的眼泪湿了谁的心 谁的悸动扰了谁的情
“三天之后 我离开 除非 你像上次一样 ”钟离沫轻轻的推开了南枫逸 眸子里的坚决一如当初 “但是 绝不会是你能想象到的结果 ”
推开人 起身 出门 唤人为自己沐浴更衣 小腿轻轻打着颤 却终究是再也不肯在眼前的男人身上露出一丝半点脆弱 既然放手了 离开了谁 我都能过的很好
“九爷不 皇上 ”听闻钟离沫已经醒了过來的蝙蝠急匆匆的赶來 却看到那个要强的女子苦苦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不用任何人搀扶往宫殿最深处走去 不由的心里一颤 能让自己公子成这般失魂落魄模样的人 只有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
“蝙蝠是吧 ”看着钟离沫渐渐远去的背影 南枫逸收起了脸上当初的脆弱和无措 脸上波澜不惊 让人看不出表情 “跟朕來 ”
那一天 南枫逸将蝙蝠叫到了书房从上午一直谈到了深夜 沒有人知道一朝天子和一名杀手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道夜半三更的时候 年轻的男孩脸上带着沉重告辞 而那个明黄铯的身影却依旧脊背挺拔的坐在书桌前批着这些天积攒下來的奏折 在烛光的映衬下 显得那么寂寞
第二日清晨
“皇后娘娘 臣妾求您了”
晨光熹微之时 钟离沫还昏昏沉沉的深陷在睡梦之中 嘶哑的嗓音便若惊雷一般在屋子内响起 惊得钟离沫出了一身冷汗
來人不顾床榻之上的人是否听得见 光洁的额头一下下的碰在冰冷的地面上 熟悉的血腥味刺激着钟离沫的感官 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轻声道了一句 “够了 ”
“你皇后娘娘 您醒了 ”來人呆呆的看着钟离沫清冷的眸子 喃喃出声
“燕然 ”细长的柳叶眉一挑 明显的有些意外 也沒有说什么 只是看着眼前锦衣华服却沧桑的宛若年老夫人一般的女子出神
“皇后娘娘 臣妾知错了 当初不应设计陷害您 但是求您高抬贵手 不要让臣妾出宫啊 ”泪痕交错 往日那个光鲜亮丽张扬跋扈的左相府千金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取而代之的是现在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尊严的卑微女子 让人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先起來 慢慢说 ”缓缓撑起身子 强忍着自己身上的不适 钟离沫还是给予了眼前的女子最基本的尊重
“臣妾不敢奢望有一天皇上能够原谅臣妾所犯下的罪行 可臣妾乃左相府千金 若是真的被皇上驱逐出宫 我燕家的颜面扫地 燕然岂不成了族中罪人 ”心痛的揪着自己的胸襟 燕然字字句句说的声嘶力竭 却让钟离沫有些疑惑 “南枫逸赶你出宫 ”
“娘娘也许不知 皇上在临登基之前遣散了自己府中的所有侍妾 只带了臣妾一人进宫 ”燕然苦笑一声 “娘娘别误会 皇上带臣妾入宫 只是为了让您可以顺理成章的处置臣妾而已 臣妾自知有罪 皇后若是愿打愿罚臣妾自当不敢推辞 只是若是搭上了燕家的颜面 臣妾如今也只得以死谢罪了 ”
“为何 要你出宫 ”钟离沫不解 这不是南枫逸的风格 燕然作为能够牵制左相府一脉的最好筹码 南枫逸为何能亲手将这个对他死心塌地的棋子扔出去
“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燕然也有些愣了 似乎是全然沒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情形 本以为只是钟离沫的报复 看着床榻之上脆弱的宛若精致的瓷雕娃娃一般的女子 燕然蓦然明白了什么 苦笑了一声 “皇上 还真是爱惨了你 臣妾 告退了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了断(1)
燕然退下之后 钟离沫看着床顶发呆了很久 依旧是沒有想通 那个凡事都要以自己的利益为重的男人 为何要将燕然推离自己的身边 原本 能够加以利用的
“皇后娘娘 皇上叫奴婢请您去天牢 ”熟悉的声音 钟离沫抬头 果不其然的对上了绿绮和欢言的眸子 习惯性的轻轻一笑 “为什么 ”
“皇上说有位娘娘的故人 也许皇后娘娘知道应当如何处置 ”绿绮垂首答道 规规矩矩的样子却让钟离沫感到了莫名的生疏感 你看 什么都不一样了
“更衣 本宫去瞧瞧 ”钟离沫慵懒的起身 眉眼低垂 万种风情溢于眼角 活脱脱另一个司徒琉月的样子
“王妃”欢言看着此时已经判若两人的钟离沫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会让当初那个温婉静好的王妃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蜕变成如此模样
“欢言 以后在宫中说话办事都自己当心着点”我不在了 沒有人护着你们后半句话 钟离沫终究是沒有说出來 平淡的扫了欢言和绿绮一眼 何必呢 反正已经是要走了的人了 又何必留下彼此的牵绊
“皇后娘娘 请吧 ”绿绮中规中矩的搀起了钟离沫 素净的月华白长袍 经历了这么多的荣辱成败 终究是沒有改变半分
阴暗潮湿的天牢之中 不时有一些因为长期的压抑而有些精神失常的犯人抱着带着浓浓的腐烂味道的栏杆大吼 压抑和黑暗让钟离沫紧紧的绷着身子 无数次的想象过最后见南枫梓的场景 可是依旧沒有想到会是这样一般的样子
“皇后娘娘 这边请 ”侍卫规规矩矩的为钟离沫掌着灯照亮前面幽暗的道路 轻叹了一声 径自接过了侍卫手中的灯笼 “在外面等着吧 本宫有话要问他 ”
“是 ”
相顾无言 在天牢之中呆了有三日有余 南枫梓身上已经污浊不堪 甚至已经有了一些酸臭的味道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何时这般狼狈过
“你终于來了 ”南枫梓笑笑 整个人被锁链绑在了十字木架上 粗壮的锁链穿过男人的琵琶骨 俨然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明明是狼狈不堪的样子 可是偏偏唇角噙着温润的笑容 看着熟悉的脸庞 轻声道 似乎是等待着自己的故人一般 钟离沫勾起嘴角 故人 也算是故人了 九岁那年相识 如今自己已经十七岁 相识八年 人的一生 又有几个八年 曾经以为能够相携一生的良人 带给自己的是支离破碎的人生
“毕竟是故人 不來道一声别 不适合吧 “钟离沫低声笑着 站到了南枫梓的面前 带着无形的压迫力 也让南枫梓充分的明白 这分开的四年 钟离沫已经成长成了什么样的存在
看着南枫梓的脸 钟离沫的唇角始终是微微上扬的 弧度刚刚好 自己曾经恨之入骨 可是现在 竟然已经沒有了当初的怨恨 心中平静无波 让钟离沫自己都有些微微的讶异
“那么 想好了怎么处置了么 ”南枫梓笑着 一如当初两人依旧只是纯真的孩童一般的模样 那时的钟离沫不过是一个爱恋当朝四阿哥的将军千金 那是的南枫梓 也不过只是一个受宠的胸有抱负的阿哥 似乎什么在当初就那般的单纯 可是明明从一开始便不是单纯的接近
“你想如何处置呢 杀了你最爱的人 可是 你这样的人 会爱人么 ”钟离沫反问 歪着头的模样清纯可人 依稀记得当初钟离沫凡是有好奇的事情 必然会有这样一番模样來问自己 而后娇羞的红了整张脸 可是谁都知道 现在只是现在 不是当初
“你还在怨我么 即使那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南枫梓抬头看着钟离沫 温润的眸子似乎是想着要看进钟离沫的心里 曾经 眼前的女孩眼睛像极了一汪清水 一看到底 而如今那汪水上却浮着一层氤氲雾霾
“原來你知道 ”心中微微疼了一下 钟离沫垂了眸子 已经累了 累到了已经不想去追问南枫梓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 知道不知道又如何呢 那个曾经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已经死了 自己去追究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开始 是真的要复仇的 ”钟离沫低声道 手指尖翻转着的是南枫逸送给自己的那柄精致匕首 已经被人仔细的清洗过 一点血迹都看到 “可是 坚持到现在 不复仇 我还能做什么 ”
“成王败寇 如今这般模样 不还是随你么 ”南枫梓笑了 “钟离沫 你的心里在犹豫 不是么 犹豫着要不要杀了我 你终究是狠不下心 ”
“狠不下心 ”钟离沫抬眼看了南枫梓一眼 “狠不下心倒是真的 只不过不是为了你 本宫问你 上官千千何在 ”
本宫 南枫梓愣了一下 许久才反应了过來 南枫逸已经登基 钟离沫理所应当的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这不是很普通么
“本宫在问你话呢 ”左边的嘴角微微翘起 冰凉的刀尖已经抵上了南枫梓的手筋所在的肌肤 “上官千千呢 ”
“王府地牢 ”南枫梓顺从的道出了上官千千的下落 “为何这么在意那个女人 ”
“与你无关 ”钟离沫偏头看了一眼门外的侍卫 侍卫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径自离开 收回视线 钟离沫笑的邪魅 “纵使不必为钟离楚报仇 但是那钟离府上下百余条人命 本宫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手起刀落 鲜血喷薄而出 锥心刺骨的疼痛传來 南枫梓苍白了脸色 四肢传來痛感的方位让南枫梓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挑断了手脚筋 从此以后只是废人一个 生死无异了
“南枫梓 我们两清了 ”细细的用南枫梓的衣角擦干净满是血迹的匕首 钟离沫头也不回的撂下了这么一句话离开 锦衣的下摆在天牢的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 上官千千 这是我能给你的 最好的结局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了断(2)
幽幽长廊 两边分立着侍卫 精致的雕刻 庄严的屋宇 艳丽的名贵花卉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钟离沫 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万千人向往的皇宫 而自己的“夫君”更是稳居人人虎视眈眈的龙椅宝座
“皇上 皇后娘娘驾到 ”冷风看着钟离沫出现在回廊拐角处 一身月华白长袍不染纤尘 素净如莲的绝世容颜让人呼吸一滞 冷风尴尬的低下头 逃离一般的进了御书房向南枫逸禀报 只是人声还未落 钟离沫人已经进來了 脚步漂浮毫无声息 是用了轻功的
“出去吧 ”南枫逸停下了手中的朱笔 冷然俊美的脸上蓦然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钟离沫却不经意的蹙起了眉头 似是了然女子心中的疑问 南枫逸笑了一声 “冷风的事情我一会和你解释 ”
我已经身居高位 竟然还沒有身居高位的自觉么 钟离沫勉强勾起嘴角 “皇上还是注意自己的自称比较好 ”
“和你有什么不可以的 ”南枫逸温柔道 起身关了御书房的门 将所有的空间留给了自己和钟离沫两个人 站在女子面前 情不自禁的拥钟离沫入怀 “沒有杀了他 ”
“已经无所谓了 ”钟离沫不自在的动了动 只是碍于身体伤了本元 如今的挣扎也不过是螳臂挡车 正当钟离沫颦着眉头的时候 南枫逸却轻轻的在钟离沫额头上印下一吻 自动放开了钟离沫 笑问 “是不是因为上官千千 ”
“这对皇上沒有什么坏处 ”夺得了自由的钟离沫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又觉得自己仿佛过于矫情了 尴尬的将视线落在别处 沒有看到南枫逸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南枫梓现如今已经是废人 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除了他王爷的名分 驱逐出京 以南枫梓犯下的恶行 世人只会认为皇上您宅心仁厚 在不损伤自己利益的情况下 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 皇上何乐而不为呢 ”
“是么 ”南枫逸勾起唇角 给人一种笑着的错觉 当然 要彻底忽略他脸上那么浓重的悲戚 “那么 司徒琉月呢 ”
这下轮到钟离沫沉默不语了 司徒琉月害死了南枫逸的母妃 十一年的仇恨 不是那么轻易的可以抹杀了的 只是 若是赦免了南枫梓而对司徒琉月严加追究 便有失偏颇 可是若不赦免南枫梓 千千又该怎么办
看着钟离沫沉默不语的样子 南枫逸低笑一声 胡乱揉了揉钟离沫的头发 “别担心 我会处理好的 尽力帮你保住他 ”
答应了
抬头不解的看着南枫逸 如今的男人太温柔太温柔 温柔的让钟离沫怀疑自己的眼睛 但是不同的是 现在的钟离沫已经不再会轻易沦陷 “燕然的事情 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
“为何 ”眸色变得猛然凌厉起來 南枫逸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审视着眼前的人
“燕然是燕家的千金 为了以后制衡燕沐晨 这是皇上最佳的棋子 棋局未定 为何要弃子 ”钟离沫反问道
“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让燕然出宫 ”南枫逸被钟离沫气的气血上涌 语气难免生硬了几分 为了你希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遣散侍妾 让燕然名誉扫地出宫 你却浑然不知
“不知 ”老老实实的回答 钟离沫连想也沒想 也许是 根本不想再去猜测自己根本猜不透的人的心思
“这就是你希望的 呵呵 我知道了 ”颓败的低下头 南枫逸藏在袖子中的手暗暗的紧握成拳 “孩子的事情 我是不会答应的 ”还未等钟离沫道谢 南枫逸一句话便如一盆冷水一般泼到了钟离沫的头上
“你说什么 ”钟离沫震怒的拎起南枫逸胸前的衣襟 自己除了孩子 还有什么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连我的孩子也要算计吗 ”
“沫儿啊”看着钟离沫护子的模样 南枫逸只觉的自己的心已经被眼前的女子硬生生的挖了出來 不顾一切的环住眼前的人儿 带着一如既往的霸道 “钟离沫 你当我就好受么 你当那不是我的孩子么 ”
连着两声的反驳 男人身子微颤 钟离沫不知所措的被南枫逸抱着 现在的自己越來越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明明折磨着自己 却口口声声说爱自己 口口声声说 他也不好受
“钟离沫 你好狠的心啊 ”眷恋着钟离沫因为长期服药而产生的淡淡药香 南枫逸霸道的环着钟离沫 唇瓣在钟离沫的脖子上厮磨
“南枫逸 我只有他们了”不知不觉中 钟离沫也服了软 推开了南枫逸 脸上的悲切不亚于南枫逸 自己只有那两个孩子了
“那就留下來 ”暴怒的吼了出來 南枫逸扳着钟离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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