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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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轻狂第9部分阅读(2/2)
,清泉般的眸底闪过一丝心疼,正在这时沈云初猛然坐起来,“啊——”

    有明亮的汗粒顺着她的香鬓滚滚而下,荀阳眸中顿时一片漆黑,温润的声音有些暗沉,“做恶梦了?”

    沈云初在他说话之前已经发觉到危险,手中寒光一闪,冲着荀阳刺过来,荀阳没料到她居然会随身带着刀,眸光一寒,轻巧地躲开她的攻击,宽袖一拂,一把匕首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毯上。

    “你竟然随身藏刀?”沈云初手腕被他的大手扣住,眸中闪过冷厉的光芒,狠狠地瞪向荀阳,迎上他怒火熊熊的黑眸,以及他具有穿透力的目光,她居然有些胆怯了,谁家娇娇跟她一般随身带着刀呢?

    前世她为了萧铭铁骑卷沙场,萧铭安享她的胜利果实的同时,却是厌恶她的舞枪弄棒,梁王朝的妇人素来以柔弱为美,像沈云颜那种娇弱的美人才能惹男人垂爱。通常人家的娇娇见了菜刀都害怕,别说整日将刀尖藏在身上了,这简直是有违礼教的。

    如果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发现她的 缺点,她一点都不在乎,可是荀阳不一样,她心里很清楚她在乎荀阳对她的看法,她在京都里面无依无靠,荀阳是对她最好的人。

    荀阳见她沉默,眸底酝酿着风暴,“哑巴了吗?”

    沈云初本来就心虚不已,被他一吼,胆怯地抖了抖,“阿初随身藏刀是——”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自从重生以后,她几乎夜夜恶梦,即便是点了安神香也睡不安稳。活在沈府这样的龙潭虎|岤之中,根本没有半分安全感,将匕首枕在头下面,倒是能睡得稍微熟点。

    这种话该怎么跟荀阳说,那个端坐在云之上的圣人,会理会高门后院中的蝇营狗苟吗?

    可她活的艰难是她自己的事情,他凭什么大半夜闯到她的闺房内室,像个凶恶的长辈那样教训她,还吼她,他应该去找沈云颜才对,沈云初胸中突然涌出许多的愤怒,狠狠地甩他攥着她的手腕,“你放手!”

    挥不开她就伸脚去踢他,踢在他的小腿上,谁料他的小腿那么坚硬,她的脚趾都发疼了,只觉得心中委屈的很,眼泪“哗啦”就流了出来。

    荀阳看她像个炸毛的小野猫似的,本想狠心收拾她一番让她听话,可是看到她的眼泪,他心中一紧,说不出的难受,“丫头,别哭了!”

    “那这个伪圣人,你凭什么大半夜闯到我的屋里面教训我,你不知道夜闯女子的闺房是有违礼教的吗?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禽(这里防和谐)兽!骗子!混蛋!我就是喜欢在枕头下面藏刀,你不喜欢你就别来啊,我又没八抬大轿请你来!你不是跟你的沈云颜是天作之合吗?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锦绣阁出门往西一直走,这里不欢迎你!”

    沈云初情绪很激动,但是却没有失去理智,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连撕带打的,小拳头紧紧地攥着,鼓点似的凿在他的胸膛上,这才发现他胸前的衣衫被她的匕首划出一道三寸长的裂口。

    再看荀阳的模样,簪子被她碰歪了,垂下几缕鬓发,衣衫也被她撕扯得变了形,哪里还有往日半分的圣人模样!

    清泉般的眸子深 不见底,好像一汪潭水,恨不能将她吸进去,沈云初参不透他的情绪,生怕他一时气愤,做出什么超越她底线的事情,毕竟荀阳在她心中根本就不是什么守礼的人,要不然白日马车里就不会那么“惩罚“她,想到这里沈云初这才涌出几丝害怕之意,低呼一声,撒丫子就往内室门口跑。

    荀阳长臂一伸去拦她,沈云初穿着单衣,小腿怎么能敌得过身手敏捷的荀阳,没跑几步就被荀阳拦腰捞起来,从后面紧紧裹住她,狠狠将她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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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这是妇德

    荀阳一怔,看向沈云初,她稍稍稳了心神,连忙答道:“无事,我 不过刚刚梦魇了,心中想些事,你莫要进来打扰我!”

    “是!”

    荀阳凤眸一眯,“你时常发梦魇?”

    否则她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习以为常的样子,听说自己的主子发梦魇,竟然毫不惊奇,毫不关切,连进来亲自看一眼都不曾!

    “夜里睡不安稳的时候,也是有的。”沈云初发泄之后,身心都舒畅了许多,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遂转移话题问道:“先生既然来给阿初送药,应该是知晓了阿初被貂抓伤的事情,可是先生足不出户,怎知沈府发生了何事,莫不是沈府也有先生的眼线?”

    她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右胸膛处,温热酥痒,荀阳不免再次心猿意马起来,敷衍地“嗯”了一声。

    沈云初顿时炸毛,一把推开他,“先生怎么会将军府中设眼线,可是父亲有什么让陛下不放心的?”

    她想,定然是因为她坚持要嫁给萧铭,所以陛下才会将她父亲看做是晋王与太子一脉的党人。若是陛下有意废掉太子,改立七皇子萧逸的话,必然会令人暗中监视将军府的情况,寻到把柄之后就连根拔起。

    荀阳怀中一空,有些懊恼地拉起她一缕头发,教训道:“小小年纪,又是闺阁妇人,你如何得知我是替陛下办事?”

    从表面看,荀阳是太子少傅,徒有高位,却无实权。然而实际上,荀阳是明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的手中几乎握着整个梁王朝的情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但是这件事情,瞒过了天下人,就连朝中一干老j巨猾的大臣都不知道,没道理沈云初这个在边疆长大的少女反倒慧眼如炬!

    沈云初咧着嘴喊疼,她能怎么说?

    记得前世萧铭跟她说过,梁国的情报机构掌控在荀阳手中,要她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荀阳站在他那边,因为荀阳不允许任何人近他三尺之内,却独独对她是特别的。

    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将荀阳看成了明帝的肱骨之臣,巴结他、讨好他,总是没错的,却没想到,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

    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青丝,沈云初脸上露出虚伪的谄媚之色,“父亲常说陛下是明君,又常说先生是圣人,阿初私心想着,陛下既是明君,又怎么可能不对先生这般的圣人委以重任呢,阿初不过胡乱猜的,不想到给猜对了!”

    荀阳淡雅地扫她一眼,嗤笑道:“你不必违心地说些好听的话哄我,我在你心中何时是圣人来着!胡乱猜测这样的鬼话,以后也别拿来诓骗我,你若是不想说,不说便是,我又不会十八般酷刑逼你说。以后那些‘明君’‘圣人’‘委以重任’之类的话,切不可随便在外人面前说,尤其不要在晋王面前提及。”荀阳不自然地别过脸,看似都是为她着想般地补充道:“妇人不可不干政,这是妇德!”

    沈云初心中冷笑,萧铭才不关心她是不是守妇德,只关心她对他登上帝位有多少用处。前世萧铭那绝情的话犹在耳机,“若不是看在你还算有用的份上,本宫才不会让你鸠占鹊巢这许多年!”

    前世的她如果没有在萧铭面前显露自己的政治天分,萧铭也不会任由她做了七年的晋王妃,这辈子想来也是如此。荀阳如此说,大概是阻止她锋芒太露,说到底,怕是不愿让她嫁给萧铭。可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教育她,嫁入皇室后该如何遵守妇德。

    沈云初突然有些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辩解道:“不是阿初想干政,阿初只是关心父亲而已。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自然要替他担忧!”

    荀阳冷哼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若真是担忧你父亲,就跟晋王断干净,别让你父亲掺和到几位皇子的夺嫡争斗中!”

    “我不是已经跟皇后娘娘上了退婚的折子吗?”沈云初听他提萧铭,刚刚释然的心又跟着闹腾起来,不由得偷偷瞪了荀阳一眼,这个老夫子,真有本事毁人心情!

    “你若是真对晋王没想法了,就该飞鹰传书给你父亲,让他出面直接请求陛下解除你们的婚约,而不是迂回战术!”荀阳清泉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沈云初承认,她之所以向皇后娘娘上书,本就是以退为进的策略,是为了引起萧铭对她的注意力,可要她这辈子放过萧铭与沈云颜那对狗男女,万万不可!

    “我对你那般好,也没见你何时担忧我!”见她沉默不语,荀阳幽幽地瞥她一眼。

    沈云初大呼冤枉,“阿初何时不担忧先生了?先生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阿初房里,阿初生怕先生被人捉住了浸猪笼,现在这小心肝还噗通噗通地害怕呢!”

    荀阳听她又说浸猪笼,禁不住俊脸一黑,“你可知你今日有多么凶险?如不是貂爪子上涂了见血封侯,刚好克制了菩提花的药性,你现在恐怕早就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了!”

    “那雪山貂快如闪电,张着爪子就扑过来了,阿初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会是那小东西的对手!”。

    荀阳点点头,认同地道:“是啊,那只小貂如此凶猛厉害,可你却能出其不意地在它的爪子上划下伤口,让它的伤口沾染了你的血,以至于中毒暴毙!你既有这等本事,还能躲闪不开吗?”他知晓沈云初体内的蓝玉草是胎毒,早就融入她的血脉,滴血可杀人,又岂能猜不出她的真正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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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山阴公主

    沈云初沉了脸,“翠丫,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翠丫自来到梧桐苑,从未听过沈云初说重话,以为她脾气随和,这才敢在她面前唠叨,此刻见她突然生气,哪里有不怕的道理,当即就跪下请罪,“娇娇,奴错了!”

    “哪里错了?”沈云初语气不太好。

    “奴不该对娇娇的命令提出异议。”翠丫的小嘴翘起来,明显很委屈。翠丫总觉得自家主子的容貌不比府中二娘差,不过就是不爱打扮,这才建议她穿红色的,不知怎地就触到了主子的逆鳞。

    大梁王朝律法森严,奴仆应当无条件服从主人,京都中那些贵族对待奴仆很是苛刻,动辄打杀发卖了,沈云初在边疆云州长大,没有京都贵族子弟的这些恶习,她对待家中奴仆向来是最宽厚的,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奴仆对她指手划脚。

    看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沈云初发觉自己竟然有些不忍心,解释道:“山阴公主是太后娘娘的掌上明珠,是当今陛下的胞妹,是大梁王朝最尊贵也是最美丽的女人。公主端庄温柔,最不喜招摇艳丽的舞姬,湘王又是个宠妻的,所以湘王府是京中唯一没有蓄养舞姬的人家。今日公主驾临,我若是穿得太过娇艳,岂不是平白招人嫌?”

    美人最恐迟暮,不管是哪种性格的迟暮的美人,都不太喜欢比她年轻漂亮的女子。

    由于前世山阴公主并不汲汲于权势,所以沈云初并没有与她做过接触,除了重大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外,对她没有多么深的印象。

    但是低调行事总是最万全的法子。

    “娇娇,奴以后不敢胡乱提意见了。”早就知晓自家娇娇心思玲珑,想不到穿衣方面竟还有别的深意,当下对沈云初的崇拜又深了一层。

    “快些起来吧,往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大敌当前,沈云初没有心思听她信誓旦旦,见她当真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满意微笑,侧身将她扶起来。

    “是。”翠丫不再犹疑,将红色的石榴裙收了起来,帮娇娇挽了个坠马髻,衬得沈云初沉稳而不张扬。

    山阴公主车驾到来之前,早有人来通报,老夫人领着沈府所有的家眷到府门口相迎,沈云虹冷笑着看了眼沈云初,很快就转开了视线,而沈云初仿若没有看到,垂首侯在旁边,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

    沈云初原本以为公主的车队必定是浩浩荡荡而来,结果只有两辆马车徐徐而来,马车后跟着几匹马,那几名侍卫倒是各个精干的样子。

    打头的马车装饰很是朴素大方,车帘一掀,率先出来的竟然是湘王,四五十岁的模样,胡须稀疏,依稀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位美男子。他今日穿着常服,衣袍抖擞,胸前绣着大团的祥云,显得很富贵。

    众人一怔,似乎没有料到湘王居然跟着山阴公主 一并来了,诸位女眷甚是不安,虽说大梁王朝的男女之防不甚严苛,可这样贸然碰面,的确是不合礼的,纷纷低下了头。

    沈云初偷眼看去,却见湘王弯腰伸臂,山阴公主这才扶着他下了马车。那山阴公主脸蛋微圆,眉毛细长,眼睛清亮如同豆蔻少女。柔和的唇角含着浅笑,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又柔婉,可眼波流转间又隐约有股入骨的媚。所以初眼看去,只道她秀婉端庄的公主,细看之下却是魅惑难言。

    京中人都到山阴公主与湘王恩爱,两人站在一起,恩爱和美得令人称羡,可是有山阴公主这样的佳人相伴,也难怪湘王总爱寸步不离地跟着。

    后面那辆马车中跳下了安康郡主。她穿着一身翠绿的襦裙,臂上挽着浅绿色的披帛,发髻高悬,步摇婀娜,看起来甚至鲜活。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蹦到前面的马车旁,冲着湘王嘟了嘴,冷哼道:“父王讨厌的紧,平白不让阿柔骑马过来,乘马车又不让母妃给阿柔一起!”

    “你是未出阁的娇娇,合该多学学如何端庄温柔,整日跟只猴子一样,像什么话!你母亲的好,你怎么半分都没有学到?”湘王相貌硬朗,面部线条与荀阳隐约有些像,虽然嘴上教训着自己的女儿,仍能看出他眼中慈祥的笑意。

    这笑容,很熟悉,就像小时候她揪着父亲的胡子,而父亲也这般宠溺的笑。

    沈云初重新垂下眸子,不想再看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她脑中突然闪过荀阳的俊脸,还有他万事尽在掌控的孤傲背影。她突然有些心疼他,自幼丧母,又不得父亲欢心,那他在湘王府又是怎样生存的呢?

    想到这里,她顿时不觉得湘王跟山阴公主如何恩爱和美了,因为他们的幸福都建立在荀阳的孤独与痛苦之上。倘若山阴公主今日前来是为了香膳坊中她得罪了安康郡主的事情,她究竟该如何应对呢?

    “你就是云初?”不知道山阴公主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清亮的眼睛在她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有些像婆婆初见媳妇时候的探究与挑剔,声音竟也似十七八的少女般活泼无忧。而沈府的众人,此刻也都在看她。

    沈云初心中一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似乎错过了见礼的环节,公主嫁到不是该众人跪下呼千岁吗?

    难道是自己想事情太过专注而忘记了给他们见礼,从而招了罪?

    沈云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旁边湘王轻轻咳了一声,似 乎在提醒山阴公主什么。

    山阴公主柔柔一笑,“昨日香膳坊发生的事情,本宫都听说了,安康年幼不懂事,还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说到这里,她并没有给沈云初说话的机会,直接瞪了一眼身后的安康郡主,“你还不过来给初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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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秀色可餐

    沈云初如何能听不出山阴公主语气中的庆幸,那种微微的,对她劫后余生的喟叹,让她顿时觉得山阴公主果真是个仁善心软的,而且,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山阴公主似乎知晓些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她眼角的余光飘过韦氏紧绷的眉眼,以及老夫人淡然的神色,心头浮起一丝冷笑,秀口一吐,道:“阿初本不欲多说,可殿下既然问起来,阿初自是不敢隐瞒。那只可爱小貂扑过来似乎要挠花阿初的脸,阿初无奈伸手去挡,私心想着,即便废只手也好过毁了脸,却没想到阿初手中恰恰攥着支银簪子,误伤了它。佛家常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大抵如此,阿初心中委实是难过的紧啊!”

    “你浑说!”沈云颜听她如此惺惺作态,杀了貂还要卖弄她的仁善,早就忍不住,怒道:“你分明是在簪子上面抹了毒,故意想置我的貂于死地,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它!”

    沈云初心中浮出一抹讥诮,脸上却故作惊诧道:“我说了不是我做的,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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