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儿嗖的起身,“别怪我没提醒你,戚家的人,你最好别去碰。如果你还想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就给我乖乖的。等到你荣登大宝那一日,你再来挑选后宫三千,谁都不会阻拦。”
江东赫不屑的丢下咬过的苹果,“儿臣不过说说,母后怎就当了真,成日训这个训那个。”
“我是为你好。”杜玉儿冷然,“还有,这段时间你最好收敛,别闹的整个皇宫都是你的女人。你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当别人也会如此吗?万一事情闹大,我也保不住你。”
江东赫冷笑,“不过是几个女人,母后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你搞谁的女人不好,偏偏惹上景德宫。你当佟尔云是吃素的吗?别忘了,她还有个六皇子。想想自己的身份吧,太子殿下。”杜玉儿不留情面的呵斥,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玩都玩了,母后还想怎么样?”江东赫哼哼几声,一脸的纨绔之风。
“混账!”杜玉儿冷喝,“你是太子,来日荣登九五何愁没有女人?这般按捺不住,难道要我每次都为你清理吗?”
江东赫一怔,“母后的意思是……”
杜玉儿冷哼不语。
身侧的品慈轻轻靠近,压低声音,“启禀太子殿下,您的新宠英儿,皇后娘娘赐了……杖毙。”
心头一惊,江东赫的瞳孔骤然收缩,面色也变得惊恐起来,“母后你……”
“你以为这些年来,你宠幸的女人为何接二连三的失踪。若不是我暗中替你瞒着,你以为自己的太子之位还能做多久?”杜玉儿森冷,“我为你双手沾满血腥,你却如此不知好歹。你若不是我的儿子,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那一刻,江东赫觉得自己的母亲如此陌生。嗜血,无情,冷漠,凉薄。
见江东赫被自己震住,杜玉儿随即放缓口吻,语重心长道,“赫儿,母后别无他求,只求你能坐上九五之位。否则,即便我现在是皇后,来日也是人家的阶下囚。无论是老六还是老四当皇帝,你我都只能死路一条。你明白吗?”
江东赫似懂非懂的点头,“儿臣明白。”
“我的儿子,必定是人中龙凤。如今景德宫虎视眈眈,你当格外小心。”杜玉儿不忘叮嘱,“佟尔云最大的错,就是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任凭皇上宠爱又怎样,还不是纨绔子弟,成日流连烟花,往返民间。”
见江东赫不语,杜玉儿才敛了自己的威严,握住江东赫的手,轻轻拍打他的手背,笑得无温,“赫儿若是真的看上了馥儿也不打紧,来日方长。若是你能登上九五,母后便将馥儿许给你为妃,怎样?”
江东赫一怔,“母后……”
“白璧微瑕,不可为后。这是母后最大的退让。”杜玉儿笑得魅惑无比。
急忙躬身,江东赫转瞬笑道,“儿臣但凭母后吩咐。”
正文 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四周青山围绕,山谷正中央伫立着古堡般的围城。+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寂静幽深的山谷,弥漫着经年不去的迷雾,缭绕的奇花异草之香,让人心醉也让人流连。
戚馥寒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
江东宇站在马车一侧,冲着微微失神的戚馥寒伸出手,“此景可好?”
一怔,戚馥寒低眉看他,长长的羽睫轻轻煽动,“想不到竟藏着这样的好去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递在他的掌心。
含笑握住戚馥寒的手,江东宇的脸上绽放着孩童般的笑,干净得像这里的空气,清新而迷人。将戚馥寒搀下车,江东宇指着前头的行宫道,“这里原就是建与我母妃的,母妃走后,此处便空置了下来。父皇下旨,谁也不许踏入这里一步,除了我以外。”
回眸微凉的看着江东宇隐藏的悲凉,戚馥寒的眉睫垂了一下,“你经常来?”
“这里有我太多的记忆,我却很少来。”因为不敢,因为不忍。
戚馥寒抽回自己的手,目光直视近在咫尺的行宫,“此处甚好。”
语罢,头也不回的朝行宫走去。
空空落落的行宫,华丽而不显奢靡,是简朴而精致。素衣宫人们守在这罕有人迹的地方,脸上都呈现着鲜少可见的平静。回廊四周都飘荡着稀薄的帷幔,浅浅的粉色无形中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风吹过,帷幔迎风飞舞,像很多年前,那个有着曼妙舞姿的美丽的女子。
“四爷。”行宫的管事柳嬷嬷迎上来。
“许久不见,嬷嬷还是这样的精神。”江东宇说得很随和。
柳嬷嬷清清浅浅的笑着,眼底泛着泪花,“都是快入土的人,还能守着主子待过的地方,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倒是四爷,愈发消瘦了。”
语罢,柳嬷嬷笑着冲戚馥寒行礼,“四爷早就来信,说是四王妃要来,嬷嬷便一早备好了王妃的日常所需。若是主子能见着,该有多好。”说着,仿佛察觉了什么,含泪拍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看我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妃莫要见怪。”
“嬷嬷原是母妃的亲随,母妃走后便请旨守在这里十多年。”江东宇说得有些哽咽。
戚馥寒微微颔首,“嬷嬷无需多礼。”
一声轻叹,江东宇环视宏伟而空荡荡的宫殿。有柳嬷嬷在,这里依旧一尘不染,仿若当年的繁华。
低眉抓起戚馥寒的手,江东宇轻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二话不说,拉起戚馥寒便朝后殿一路小跑。
“你要带我去哪?”戚馥寒心惊,却被他紧紧拽着,挣脱不得。跟着他的脚步,她清晰的看到属于他的爱恨离愁。在这样一个具备纪念意义的地方,他该有怎样的勇气才能带她踏入这里。至少,戚馥寒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勇气。因为太疼,因为心疼。
回廊里的帷幔漫天飞舞,他带着她穿梭而过,像极了梦幻里的童话。
一回头,他看见她略带焦灼的眼神,继而笑得愈发像个孩子。
紧闭的院门前,江东宇顿住脚步,忽然用手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雕花木门。
清冷的风随即扑面而来,清凉中带着迷人的馨香。熟悉的香气缭绕心头,让人沉醉不已。空旷的视野,眼前是幽静的山谷绝壁,清澈的细泉从石缝间飞流直下,落在石壁下的小水塘里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跟我来。”江东宇领着戚馥寒,大踏步走进这样神秘的地方。美得不似人间,倒像是蓬莱仙境。
戚馥寒有些晃了神,不由自主随他踏入尘封的世界。
眼前骤然一亮,戚馥寒惊在当场。
石壁之下,好一片蓝色的鸢羽,迎风绽放,花枝摇曳。蓝色似火苗般燃烧了所有的视线,硕大的花朵胜过宫中的千百倍。这里的鸢羽自生自长,极其享受着自由的空气,自由的泥土。泉水从鸢羽周旁流淌而过,成了滋养生命的源泉。些许雾气腾然而起,四散开来,令人如至仙境难以自拔。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以至于让戚馥寒忘了挣脱江东宇的手,只是呆呆的凝望眼前的叹为观止。
“鸢……羽……”戚馥寒低语呢喃。
牵着戚馥寒的手,江东宇漫步走进鸢羽的世界,蓝色的海洋。花香四溢,让人通体舒畅。
戚馥寒不禁合上眼眸,尽情呼吸着迷人的香气,享受着属于这里的美好。除了这里,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让她如此痴迷的地方。
羽睫垂下,美丽的容颜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白色的罗裙衬得戚馥寒整个人宛若天人。娇嫩的唇勾勒出迷人的弧度,漾开脸上久违的笑靥。
醉花荫,美人颜,一笑倾城,再笑倾天下。
俏朱颜,男儿泪,一心系卿,再系执今生。
江东宇笑得有些微凉,忽然捧起她娇嫩的容脸,深情吻下去。顷刻间世间万物在这一刻消失,仿佛倾尽天下,不及眼前一人。
戚馥寒一惊,却被他紧拥在怀,他的舌尖灵巧的挑开她的贝齿,不断探寻着属于她的美好。俊彦的容颜在她的视线里放大,她看到江东宇脸上的平静与无形中的宠溺之色。她的手,用力锤着他的胸膛,却无法阻止他的索取。
终于,在戚馥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那一刻,江东宇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她几乎无法想象,一个病体缠身的男子,哪里来的如此力量?事实是,他真的做到了。至少,她动弹不得。
美眸噙泪,半含愠色。
戚馥寒死死盯着他邪魅的容颜,妖孽般的轻笑,“这是我给你的印记,以后你便要牢记,你是我的。”
“江东宇,你太过分了!”戚馥寒怒色,拂袖转身。
熟料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笑得邪肆,“我会一直等你。”
狠狠甩开江东宇的手,戚馥寒头也不回。
身后,江东宇慢慢敛了脸上的笑,目光变得痴凝,变得微凉。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眼底一丝怅然,“我会等着。”
抬眸间,蓝色的鸢羽绽放得无比绝世。
正文 江东宇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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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馥寒却辗转难眠,分明是个极好的地方,但此刻她却觉得如坐针毡。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倒带,全部是江东宇的容脸。他冷漠的眼睛,只在回望她时呈现着久违的温柔;他的容脸,如妖孽般的勾魂摄魄,举手投足间风华无限;还有他的吻……意味深长……
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唇,清晰残留着属于江东宇的气息。
他的手,曾经落在她的脸颊上,带着掌心的温度。
外头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屋檐角上的雨水重重砸在芭蕉叶上,发出清脆的吧嗒声,有一记没一记的敲在戚馥寒的心头。
干脆下了床,戚馥寒长长吐出一口气。
窗户外头突然传来熟悉的箫声,宛若那夜的皇宫,那夜的江东宇,箫声蜿蜒不绝于耳。箫声如泣如诉,仿若将人带入迷离的世界,惆怅中夹杂丝丝隐忧,丝丝绵愁。
此情此景,倒应了那一句:一曲箫声情无数,为谁风露立中宵。
不由自主的脚下移动,戚馥寒漫步至窗前,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终是没有打开薄薄的窗户。垂下玉手,戚馥寒直视紧闭的窗棂,听着外头连绵不绝的箫声。风声雨声箫声,俨然震慑人心的摄魂曲。
箫声,将人的心高高揪起,带着隐隐的哀伤与忧愁。流水落花随风去,江南荷叶何田田?一朝回眸几风雨,指尖轻点别经年。风华不改旧容颜,为卿绾丝云鬓间。剪不断理还乱,终是乱红随花落,芭蕉夜雨几人怜?……
心,不禁颤了颤。
一曲离殇,仿佛吹出了戚馥寒心头的伤,离京别家的痛。不为人知的秘密,坚强背后的软弱……
低眉间,外头曲终,箫声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化为乌有。
抬眼,窗户外的人影开始浮动,他的手,就抵在她的窗户纸上。清晰的手掌,清晰的沉默,清晰的守护。一切都是极其安静,安静得如此不真实。
窗户外头,江东宇收箫伫立,微白的手修长得极其好看,静静贴在窗户上。仿佛只要这样,便能触及属于她的温度,属于她的世界。可是,他忘了,他到底还在她的世界之外。他们之间相隔的,何止一张窗户纸,何止一扇窗户。
她听见他对着窗户的低声呢喃:我会一直等你。
影子转身离去,逐渐消失了所有踪迹。
戚馥寒低头轻笑,“傻瓜!”
深吸一口气,好似这样一曲箫声,将心头的阴霾散去不少。返回床榻,合起眼眸,心中平静得泛不起涟漪,不稍片刻就进入了梦想。自幼年离家,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安安稳稳的睡过觉,那一曲箫声宛若安神曲,让她的心没来由的平静到极点。
一觉睡到天明,看旭日东升,戚馥寒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做噩梦。殊不知十多年来,她夜夜噩梦缠身,一直做着同样的梦境。梦里,那个鲜血横流的地方,尸横遍野。她看到一个女人满身是血的模样,哭着冲到她跟前。
每次到这里,她就会从梦中惊醒。
一想起梦中的女人,那张模糊的容脸,她就会有想哭的冲/动。
翻身下床,戚馥寒赫然看见桌案上热气腾腾的早点,还有床头摆得整整齐齐的衣衫,依旧是她惯用的白色。
心头一惊,她何时睡得这样沉,竟然连房中进了人都未曾知晓。若是来者不善,她岂非任人宰割?
眉头紧锁,戚馥寒立刻着衣。素白色的衣衫,领口与袖口精心绣着淡蓝色的鸢羽。些许金丝银线,衬得鸢羽栩栩如生,让戚馥寒宛若花神下界,灵气逼人。
“王妃起来了。”柳嬷嬷笑着进门,端着一面盆的水,“老奴伺候王妃梳洗。托与旁人,我着实不放心。”说完,看了戚馥寒一眼,随即有些怔住,眼底竟泛点泪花,只一个劲点头称道,“好看!好看!真的好看!”
戚馥寒打量着自己,素日她便是这样穿着,一身素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柳嬷嬷略显激动,“这个原是主子喜欢的,皇上亲自为主子请了江南最好的裁缝做的。可惜主子舍不得穿,也就一直挂在那里,只在试衣时上过身。如今四爷为了王妃,重启主子的物件,将这衣服又剪裁了一遍。穿在王妃身上,果然好看得不得了。”
“四爷?”戚馥寒一怔,他何时有这样的举动?她为何不知。
看出戚馥寒的疑惑,柳嬷嬷一抹眼角的泪,“倒是四爷有心,赶在到来之前就派人通知,准备好王妃的一切衣食起居。也亏得四爷想起,这样好的东西,穿在王妃身上是最好不过的。”
他竟……未有量尺,便知晓她的尺寸,将这件衣服修改得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愣愣的接过柳嬷嬷递上来的毛巾,戚馥寒有些走神的擦拭着容脸,素颜亦是明媚。
柳嬷嬷继续道,“这些个都是四爷吩咐人备下的,说是王妃吃腻了王府的东西,最好换些样式好而清淡的。”
快步走到桌边,戚馥寒的心,微微一颤。
一道道早点,全部是她素日喜欢的,再加以修缮,添加了花样进去。不是东西有多好,不论食材有多名贵,而是要做到如此细致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何况他是当朝皇子,即便不受宠,他还是皇室贵胄,他还是姓江!
“如此用心,实属难得。”柳嬷嬷行了礼,“王妃慢用,老奴告退。”
“四爷何在?”戚馥寒骤然出声。
柳嬷嬷一愣,继而笑得欢畅,“四爷正在花厅里跟丁统领下棋。”
戚馥寒没有回应,只是闷闷的哦了一声,低头盯着满桌子的早点,心里不是滋味。
他……何必呢?也许有些话,他们之间说得不够直白,也许是她没能让江东宇明白自己的心思。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从未想过要对他动心,她也不敢动心。世情凉薄,她早有体会。师傅就是典型的例子,若是爱而不得,终归苦了自己。
何况……外界盛传,四皇子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她不想让自己的幸福,寄托在未来飘渺的人手里。江东宇即便深情,她也只能罔而负之。
看一眼桌上的点心,戚馥寒头也不回的朝外头走去。
正文 他是安晴天
丁卫黑子落盘,不觉笑了笑,“四爷可是又要输了。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江东宇轻笑,“倒是多年不见,你的棋艺见长。”
“长日无聊,守着此处自己与自己戏耍,自然是要见长的。否则四爷来了,我岂非要丢人现眼?”丁卫将江东宇被困死的白子,一个个拾走,放置一旁的棋盒中。幽然间一声轻叹,“不过,四爷输的不是棋,怕是输了心吧。”
闻言,江东宇抬眼看他,“为何这样说?”
“四爷用情甚深,用心甚苦,只是王妃看上去并不领情。”丁卫平静的说着,目光一刻不离棋盘。
“你的眼睛,真毒!”江东宇一声轻叹。
“四爷都连输七盘了,教人不疑心也难。丁卫不是傻子,这些年在这里静了心,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四爷,入局者迷啊!”丁卫手中的棋子哗啦啦落进棋盒里,发出极具规律的声响。
语罢,丁卫终于抬起头望着江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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