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还。
府门口的家丁一怔,戚馥寒却翻身上马,马声嘶鸣,再回首她已策马奔驰而去。
见状,门口家丁慌忙跑进门。王妃如此着急,怕是出了什么事,必得禀报王爷才是。万一王妃有个好歹,任谁都担不起。何况王爷呵护王妃之名,众人皆知,江东宇素日沉冷,若是发起脾气,却不是谁都能受得起。
“什么?”青山震惊。
方才他去养心阁找江东宇,谁知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一问才知晓是门口来人,说是王妃骑马而去,江东宇二话不说便追出了门口。谁知,江东宇也是一去不回。问倒这里,青山整个人都如火烧眉毛,急得不得了。
及至门口,青山握剑手心泛着冷汗,劈头便问,“四爷呢?”
府门口的家丁随即道,“四爷听闻王妃离府,便也、也跟了去。”
青山鲜少怒色,此刻却是怒不可遏,“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拦着四爷吗?四爷的身子刚刚好转,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谁能承担?还不快派人去找!”
大抵连青山都没有想到,江东宇对戚馥寒的用心,已然到了不可预想的地步。这般的执着,这般的不顾性命。宛若她,才是他的性命。
如今京都城都乱作一团,要找个人,谈何容易!
马儿飞快,耳边冷风呼啸,青丝随风飞舞,衣袂翩然。
戚馥寒勒着马缰,直奔城外。
江东皓是那样的不羁,若然想走,必不会在城里待着。他没有那么傻,不会傻得等御林军来找他。他是这样的聪明,甚至曾在那样一刻将她都看透,看出她对九儿的不舍和珍惜。戚馥寒抬头,天空下着如丝般的细雨,清凉的感觉足以教人清醒。
那个林子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除了这里,出了城方圆五里没有可以藏人的阴暗处。戚馥寒翻身落马,将马拴在一棵树干处,径自走开。
美丽的眸色环顾四周,灰暗的天空衬着林子里好似夜间漆黑。因为淋了雨的关系,戚馥寒不由打了个冷战,双肩缩了一下。视线仔细的搜寻林子里的一切,不放过一丝一毫。突然之间,一道坐在矮树树干处的黑影让她的眸子微微眯起。
脚步轻柔,一步一顿走过去。
双眸紧闭,健硕的身子倚靠在树干上,两只脚耷拉的悬挂在半空,如此没有生气,全然不似上次相见时洒脱倜傥的六皇子。
唇角微微轻扬,戚馥寒仰起头看着他,“你要待在这里一辈子不回宫吗?”
话音刚落,江东皓骤然睁开眼,神情陡然一震。下一刻,他已迫不及待跳下树干,稳稳落在戚馥寒跟前。
“云儿?”一声轻呼,随之而来厚实的胸膛,江东皓伸手便将她揽入怀中,深情紧拥着心中期盼已久的身影。
戚馥寒的羽睫霎时扬起,顿时僵在当场。
正文 云儿可愿跟我走?
雨,冷冷砸在戚馥寒的脸上,她冷冷的推开了他,目光如霜森冷,“六皇子请自重。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云儿,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江东皓丝毫不顾戚馥寒脸上的愠色,喜不自禁。
戚馥寒微怔,“找我?六皇子找我一介无名小卒,不知有何贵干?”
“云儿我……”江东皓有些言语无措,“云儿你……我们……你我有缘相识,即是有缘便该……”
“六皇子多思多想与我何干?”戚馥寒打断江东皓的话语,心头微微一紧,“如今六皇子任性出走,却不知整个京都城都险些翻过来。如此残局,不知该如何收场。”
江东皓透过雨帘看她,这般绝傲伫立,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美丽的羽睫上,折射出迷人的光晕。晶莹的水滴沿着她精致的脸颊,徐徐坠下,滴落在地。
他上前一步,戚馥寒看了他一眼,随即往后退了两步。
“你怕我?”江东皓的喜悦,慢慢从脸上褪去。
“六皇子还是快些回宫吧!”戚馥寒转身便走。
谁知,江东皓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戚馥寒愕然回头,愠色相对。
“你若不担心,何必来找我?”江东皓气息有些起伏,眼底带着教人心疼的焦灼,“云儿,别走。”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戚馥寒敛了眼底的无温,眉睫微垂,“六皇子怕是找错了人,你我本不该相识,如今又何必纠缠不清,自寻烦恼?”
“可你我已经相识了。”江东皓急忙道,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既然相识便是缘分,为何你我便无可能?”
戚馥寒的唇微微颤动,她本该直言相告,坦白自己的四王妃身份。可是她该如何启齿?江东皓的眼神,干净纯澈,教人不忍。
“六皇子既然无碍,我便先行告辞。”戚馥寒急于要走。
江东皓愣在那里,忽然冲着她的背影放声大喊,“我想娶你!”
音落,戚馥寒骤然顿住脚步,美丽的容脸赫然扬起。
天,他在说什么?疯了吗?他说……他要娶她?
“可惜你晚了一步。”陡然间,一个声音如鬼魅般从不远处飘来。伴随着几声极具节奏感的马蹄声,江东宇牵着马走出黑暗。微白的面色,微紫的唇瓣,湛蓝的眸子正隐隐透着微凉的颜色。
“四哥?”江东皓一怔,“为何你会在这里?”
牵着马缓步走到戚馥寒身边,江东宇轻咳几声,面色更加苍白,“我来找馥儿。”
“馥儿?”江东皓骤然盯着面不改色的戚馥寒,眼底狠狠疼了一下,不觉低语呢喃,“馥儿……”
冰冷的手牵起戚馥寒,江东宇笑得有些倦怠,“忘了与六弟介绍,这是我的王妃,相府二小姐——戚馥寒。如今也是你的四嫂。”
那一句四嫂,宛若晴天霹雳,让江东皓整个人为之一颤,脚下顿时退开几步,“四、四嫂?”
深吸一口气,戚馥寒终于直视江东皓的眼睛,“是,我是戚馥寒,不是什么云儿。我也是四王府的王妃,是你名正言顺的四嫂。六爷此刻该明白了吧?”
“四嫂?你竟然是我的四嫂?竟然是堂堂四王妃?!”江东皓忽然笑得凄惶,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泪是水,“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
“我没表明自己的身份是我不对,但不代表我骗你。”戚馥寒看着他,有些不忍心。雨中的江东皓,表情扭曲到了极点。
江东宇牵着她的手,一声轻叹,“六弟,非是我等骗你,原是不想伤你,谁知你们还是见了面。馥儿本是无意,你莫往心里去。”
“够了!”笑声嘎然而止,江东皓恨恨盯着两人,眸色如刃,“我最恨别人骗我,无论是谁,就算兄弟也不例外。不管你是馥儿还是云儿,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放肆!”江东宇面色一沉,“馥儿是我的王妃,江东皓,你莫得寸进尺!”
戚馥寒上前一步,眉目飒冷,一字一句的开口,“我不会跟你走,永远都不会!”
“好!很好!你们好得很!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最好能幸福到老,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今日的一切。”江东皓头也不回,拂袖而去。戚馥寒,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雨,不断落下,淋湿人心,也淋湿了情谊。
江东皓,不爱则恨,惯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岁月二十多载,他第一次对女子动了真心,却不料竟是自己的四嫂,叫他情何以堪?他恨,只恨相逢不当初。
望着江东皓绝然而去的背影,江东宇骤然剧烈的咳嗽,面色随即青一阵红一阵,浑身冷热交替,看上去难受到了极点。
“四爷?”戚馥寒一怔,顿时回过神来,“四爷你怎样?”
“没事。回去吧。”江东宇终于止住咳嗽,却因为方才的剧烈,以至于唇瓣都微微开裂,渗出血来。
“你为何会出来?”戚馥寒站在马下,望着马背上奄奄的江东宇。
江东宇笑得微凉,“因为你是我的。”
“你怕我会跟六皇子走?”她犹豫了一下。
闻言,江东宇摇头,宠溺的用指尖拂过她微蹙的眉头,“从前,我什么都不怕,如今我只怕自己走得太早,无法守护你一生一世。馥儿,我只能许给你,我残存的时间,却无法给你更多的承诺。因为我给不起。”
因为他没有时间。
戚馥寒的羽睫赫然颤抖得厉害,眼底一股潮热的液体在奔腾。鼻子一酸,她忽然如此害怕死亡。原来生命真的很脆弱,尤其对上江东宇灰白色的脸,她的目光再也无法转移。左肩下方的位置在隐隐颤抖,隐隐的疼。
翻身上马,戚馥寒扭头去看奄奄一息的江东宇,唇瓣紧抿,说不出一句话来。
雨似乎小了很多,绵绵软软的,拍在人的脸上,飘落在发丝上,徒让红颜染霜白。她不敢扭头去看那张憔悴的脸,更不敢去注视那双如水的眸子。湛蓝色的光,最是夺目。
馥儿,惟愿此生不相负。
深吸一口气,雨水已将两人淋得湿透。
忽然身侧传来一记闷响,戚馥寒一顿,再回首却见马背上空荡荡的。江东宇坠马,躺在地上双眸紧闭,不省人事。
“四爷?”一声惊呼,戚馥寒快速下马,飞奔至江东宇身侧。
正文 皇子回宫,惩罚
下雨的泥泞,本就鲜有人行。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有不远处一个空无一人的茅草茶寮。咬着牙,戚馥寒费尽气力背着江东宇,一步一个脚印朝着茶寮走过去。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每走一步,她几乎就能听见属于他的心跳。
每每这样,她才能放下心,才能感受到属于江东宇的存活的性命。
“四爷?四爷?”任凭戚馥寒叫唤,江东宇双目紧闭,唇瓣紧咬,浑身冷得吓人。好在戚馥寒在江东宇的腰间摸到一个瓷瓶,“这是……”应该便是江东宇常服的药。二话不说,此刻的戚馥寒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将瓷瓶里的药丸倒出,强行掰开江东宇紧闭的唇,将药丸塞了进去。
总算松了口气,戚馥寒觉得身子都要散架了。
雨风吹过,不觉打了个战栗。
蓦地,戚馥寒的面色陡然下沉。
江东宇竟然未能将药丸吞咽下去,一直卡在喉咙口,大抵是他意识模糊,以至于连吞咽的本能都丧失。心下立刻着了急,戚馥寒的手竟然微微颤抖,“糟了!”连出手点他的|岤都没有用,那颗救命的药始终含在江东宇的嘴里,吞不下去。
此处前后无人,若是让江东宇一人在此,她也是不放心。
若是再不将药丸让其吞下,江东宇定会有性命之忧。
这可如何是好?
深呼吸一口气,戚馥寒的眸子微微合起。头,缓缓垂下,唇与唇紧紧相依。馨香的气流从她的嘴里传递到他身上,那颗药丸一骨碌滚下江东宇的喉间。她的吻,很轻,很柔。却是头一回主动的贴近一个男人,再抬头,戚馥寒整张脸宛若夏日里的火烧云,燃烧得滚烫而炙热。
心,微颤:江东宇,活下来……
那一瞬间,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祈祷过奇迹。心底有个声音,如此真挚的不想让他死,只想要他好好活下去。
“江东宇,活下来。”戚馥寒附在他的耳边,低语呢喃,顷刻间心底酸涩。手,不自觉的搂住他的脖颈,将他紧拥。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侧耳听着属于他的心跳与呼吸。
外头的雨,时大时小,时断时续,丝毫不能阻碍她温暖他的胸膛。
馥儿,无论你身在何处,我心里的位置,只为你而留。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那一夜,景德宫灯火通明。那一夜,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那一夜,造就了将来多少悲欢离合。
江东皓跪在景德宫的佛堂里整整一夜,那是皇帝的惩罚,也是给江东皓的教训。如此算是轻的,若是换了别的皇子,只怕就不是罚跪这般简单。只他一个人,将整个京都城和皇宫弄得人仰马翻,皇帝是压了多少人的折子,才能这样的小惩大诫。
“娘娘?”仪秋凝了眉头,“六爷被罚跪,会不会跪坏身子?”
“却是他咎由自取。”佟贵妃虽然心疼,也不说什么,终归是皇帝在旨意。也是江东皓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仪秋轻叹,“六爷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那表情好似绝望到极点,看着教人心疼。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从未见六爷这般沮丧过。”
闻言,佟贵妃的面色暗沉,“只要不与四王府有干系便罢,那样一个病秧子,十足十的瘟神,千万别将病染给我的皓儿。”
“娘娘放心,四王爷只怕想这般做,也是没有时间的。”仪秋别有深意的说着。
佟贵妃轻轻点头,“小心些。”
“是。”仪秋看了江东宇一眼,“只是六爷……”
“让小厨房将六爷喜欢的点心备着,若是六爷想吃,随时可以贡上。皇上只教皓儿跪着,倒也没让他饿着。仪秋,看着点,可别真的伤了我的皓儿。”佟贵妃不舍的说着。
仪秋颔首,“贵妃娘娘放心,早些时候就备下了六爷的点心,只是六爷不吃不喝的……旁人也是无计可施。”
“皓儿有事便往心里藏着,着实教人担心。”佟贵妃转身离开佛堂,远远的看了儿子一眼便也算是好的。近了,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心疼。到底是自己的亲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明儿个让公主进宫一趟,枫儿熟识皓儿的秉性,许是能劝上一劝。”
“若是能开解六爷未尝不是好事。”仪秋轻叹。
“也只有希望如此了。”佟贵妃黯然,“今儿皇上在何处安寝?”
闻言,仪秋一顿,迟疑了一下才道,“娘娘,是敬贤阁。”
脚步突然站定,佟贵妃不敢置信的望着仪秋,“你说什么?敬贤阁林昭仪?皇上怎的想起她来了?”
“林昭仪本来承恩甚少,她那个敬贤阁又是个僻静至极的地方。近来怕是皇上烦心事多,所以去那里去得勤了些。”仪秋解释道。
若有所思的点头,佟贵妃松了口气,“皇上已经大半年没去林昭仪那里,最近怎么了?仿佛愈发怪异,倒教人摸不透。”
“娘娘常伴君侧,最是能读懂皇上的心思。”仪秋赞道,便走便说,“试问后宫,谁能像娘娘这般长宠不衰。如今云坤宫强势,皇上怕是糟心不已,故而去些静处避避风头。”
“所幸这次云坤宫未能动手,否则我真是担心皓儿的安危。还好皓儿能安然无恙,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佟贵妃想起皇后杜玉儿便感毛孔直立,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杜玉儿对江东皓下手,他哪里还有命回来。
仪秋应和道,“六皇子有佛祖庇佑,又有您有皇上罩着,自然可以安然回来。”
“好了,去查一下皓儿出宫到底去了哪里。这般失魂落魄的回来,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佟贵妃冷道。
“是。”仪秋会意。
这般轻纵了江东皓回来,云坤宫的皇后自然是不依的。只是更让杜玉儿不明白的是,她分明派人通知了丞相府,为何江东皓还能平安归来?难道是其中出了什么事情?抑或是戚远光另有打算?
果不其然,紧跟着江东皓脚步回来的,还有一封送到云坤宫的迷信,亲手交到杜玉儿手里。红蜡封存,万分仔细。
“娘娘?”品慈望着杜玉儿出神的表情,不禁担忧的唤了一声。
正文 因为你是戚馥寒
玉手轻抬,书信飞入烛火,瞬间燃烧成灰烬,杜玉儿目光灰暗。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眼睁睁看着手中的纸张焚烧殆尽,眼底的光慢慢恢复最初的凌厉。红唇微启,杜玉儿霜冷,“不愧是当朝丞相,果然心思缜密。”
品慈微怔,“娘娘这是……”
“可知丞相说了什么?”杜玉儿转身走向床榻,笑得邪冷。
“六皇子此刻竟安然回宫,想必丞相另有所谋。”品慈是最懂杜玉儿的心思,便垂眉轻语道。
杜玉儿眉目微扬,“到底是你,能读懂我的心思。换了旁人,只怕没命说这样的话。”
品慈浅浅行礼,“娘娘厚爱,品慈铭刻五内,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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