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姑娘了,远平伯府就该偷笑了,再唧唧歪歪的这门亲事就完了,人家郡王府想要在寻一门比这更好的亲事轻而易举,就这件事来说,远平伯府没有把快要出嫁的姑娘照顾好,错在远平伯府。
就苏宜荣本人来说,一个大家闺秀,能把自己跌得不能动弹,这规矩得差到何等地步?这事闹出去,郡王府直接退亲都没有人说郡王府一句错处。
岑太夫人做了多年的伯府当家主母,四个儿子不说全部成材,至少整个远平伯府是撑起来了,当中有岑太夫人不少功劳,所以她审时度势的眼光还是有的,稍微想想当即明白,郡王府是不想要苏宜荣这样没规矩的媳妇了,谁知道这伤会不会有后遗症,只是他们也不想要跟远平伯府结仇,便定了二房的小姐。
身份上,苏宜娟或许差了苏宜荣一点,但就实惠来说,苏宜娟的亲爹苏二老爷外放回来,眼看要步步高升,过上那么一二十年,说不定能跻身一品大员的行列,实权在握,比苏伯爷这样靠着爵位谋闲差的强多了。
现在若是不同意,结亲变成结仇,康郡王府明里也许不会怎么样,暗地里一定会打压远平伯府的,想清楚厉害关系之后,岑太夫人当即答应了以苏宜娟代嫁。
虽然知道大房和二房以后会有矛盾,不过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都这把年纪了,儿子也已经成材,大不了分家另过,先保住这门亲事和苏家的名声要紧。
想是这样想,可看到曲氏半死不活的样子,岑太夫人只能叹息了,劝道:“以大局为重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这两天府里的传闻你知道了么?”
曲氏表现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想来那些下人不敢把这事拿去烦她,她还一无所知。
岑太夫人也不知道说,只看着曲氏身边的廖妈妈淡淡吩咐,“你把府里最近的传闻跟大夫人说一遍。”
廖妈妈头皮一阵发麻,这种事怎么能对大夫人说?可现在太夫人点名了,要说府里都闹得沸沸扬扬,她这个大夫人跟前最得力的管事妈妈,要推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她这个管事妈妈也做到头了。
面对太夫人威严的目光,廖妈妈只能咬牙,尽量捡缓和一点的说。
饶是如此,曲氏还是听得面色铁青,胸口一阵起伏。
岑太夫人待她稍微平静一点之后,这才缓缓道:“几个小丫鬟的胡言乱语不足为虑,可这种流言若是没有人弹压,越演越烈,三人成虎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我这把年纪,半截入土,不可能再出来主持伯府中馈,你要再不好,就把一应的对牌和钥匙交给你二弟妹,让她掌管。”
听了这话,曲氏又是一阵急喘气。
岑太夫人说完该说的,也不再久留,让她好好养病。
太夫人一走,廖妈妈就慌慌张张的看向曲氏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二夫人管家……这日后……可就难办了。”
何止是难办,请神容易送神难,大夫人病好之后想要再从二夫人手里拿回管家大权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但岑太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这种乱糟糟的时候,若不让二夫人彻底掌家,流言满天飞,受伤害的还是大房。
让二夫人掌家,制止流言就是她的责任,无法推脱,做得不好,会落得一个纵容流言中伤大房的罪名,不过想想那个秦姨娘的手段,协助二夫人并不会太难。
这是很容易判断利益得失的。
纠结了一日之后,曲氏第二天还是挣扎着起来了,她这是心病,如今为了一口气,斗志上来,勉强倒也能起来了。
一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使出雷霆手段,将几个乱嚼舌根的丫鬟婆子给打了板子,并且赶到庄子上。
这一下,伯府总算能消停一会了。
正文 第十六章 惊艳
曲氏掌家那么多年,很多规矩早就形成,她身边有的是得力的丫鬟婆子,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也没有操劳到哪里去。
就这样,苏宜娟三朝回门的时候到了。
曲氏再不满,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得,宾客盈门,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在大花厅见得新姑爷,伯府小姐太多,因此就不让庶出的来添乱了,苏宜晴由许氏领着,也占了个角落。
新姑爷郑宇长得果然不错,说不上玉树临风,可也是唇红齿白,锦衣玉袍穿着,虽然年轻不大,听说才十六岁,有与生俱来的贵气,看得出过两年长高一些又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了。
二小姐现在该叫世子夫人了,穿着一身大红衣服,满头珠翠,一脸娇羞的站在新姑爷身边,看样子过得不错。
花厅里那么多人,新姑爷简单见过娘家女性长辈之后,就要跟外头男人喝酒去。
这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来迟了,妹妹莫怪。”
众人朝门口望去,却见苏大小姐由小丫头搀扶着,慢慢走了进来。
苏宜晴只觉得眼前一亮,同样是穿得花团锦簇的两个女子,苏宜荣就比较适合这种华丽的打扮,因为她本人大气端庄,适合这种华丽的装束。
而苏宜娟就容貌来说,也不输给苏宜荣,但两人是孑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用花来比喻的话,苏宜荣无疑是牡丹,而苏宜娟则是淡菊,这跟她们两人的生活环境有关,都是伯府小姐,吃穿用度虽都差不多。
不过大夫人出身勋贵之家,而二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大房有爵位是真正的贵族,二房认真说起来应该是官宦之家。
耳熏目染之下,苏宜荣自然是也如牡丹一样华贵,而苏宜娟则如淡菊清新带着浓重的书卷气。
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说不准谁更好,看个人喜好了。
瞥了一眼郑宇的脸,苏宜晴顿时觉得,这位郑世子看来是喜欢牡丹的了,他脸上有明显的惊艳之色。
苏宜荣依旧是她那个招牌式的大方笑容,只不过比往日多了一份坚强,腿是瘸的,可腰杆却挺得特别直,然而明媚的大眼中带着一份脆弱,让人不由自主的怜惜。
场面有一瞬间的冷场,这种时候,需要有一个人出来打圆场,平日这种时候曲氏自然而然第一个站出来,现在她身份尴尬,便不出声了。
而蒋氏显然不擅此道,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氏和陈氏自然而然的又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陈氏身后的秦姨娘倒是想帮忙,可这里哪有她说话的份。
这个时候,便只有辈分最高的岑太夫人出来说话了,和蔼道:“这是大姐姐,娟儿,难道你大姐姐还伤着,也要来给你道喜,还不快谢谢大姐姐。”
这话说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苏宜荣真是好心来道贺似的。
苏宜娟捏紧手中的帕子,强笑着过去搀扶苏宜荣,道:“大姐姐好。”
苏宜荣却避开了苏宜娟的搀扶,看也没看郑世子一眼,只露一抹最灿烂的笑容道:“我就想要跟二妹妹说句恭喜,我腿脚不方便,就不扫大家的兴了。”
说完这一句,苏宜荣就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迈着坚定的步子慢慢走了。
郑世子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苏宜荣这样来去一阵风,花厅里的气氛顿时变了。
岑太夫人只得草草结束这次会面,让郑世子出去跟男人们一起喝酒。
苏宜娟则跟着蒋氏一起说贴心话,让各房的夫人小姐们都散了。
回去的路上,苏宜晴暗暗摇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经过这一出,苏宜荣必定在郑宇心里留下了一道最美丽的倩影。
而苏宜娟则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但凡出现一点差错,只怕郑宇就要后悔。
在知道了郑宇的年龄之后,苏宜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郡王府真的没必要急着换人,缓一缓在拜堂也不是不可以,哪怕是把苏宜荣先抬过去,养上个月再圆房也不迟,不就是扭到脚了么,看刚才苏宜荣的样子,也没有严重到那里去。
这里面该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苏宜晴觉得到处是算计,要不是大姐是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在平地摔倒的,她都要认为,大姐是被谁暗算了。
她真觉得,要郡王府不看重伯府,大可以找个由头退亲,如今这样横竖是得罪了,何必换人,换的还是隔房姐妹怪别扭的,又或者真担心苏宜荣有什么后遗症也不必非要换成苏宜娟,苏宜荣的亲妹妹苏宜华十三岁了,若说嫁,也勉强可以,怎么不干脆换成苏宜华,好歹是一个爹妈生的。
直到回屋之后,经过周嬷嬷的一阵科普郡王府的状况,这才恍然大悟。
这康郡王府是外姓王府,开朝元老,立下赫赫战功才封的郡王,最后还因为护驾而受了重伤,被赐封康郡王之后就咽气了。
虎父无犬子,老康郡王妃,也就是现在的康太妃,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一手拉扯个遗腹子长大,不免娇惯了些,所以显然康郡王很是跋扈。也颇有些能力。
跋扈的男人再有泼天的富贵,那么自然就只有一个爱好,喜好美女,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过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虽好色,子嗣却不多,只有一个嫡子和几个庶女,而现在的康王妃只是续弦,并不是郑世子的生母,还有康太妃依旧健在。
周嬷嬷善于摆事实,大概也是怕添加些个人看法若是苏宜晴出去乱说,她就会怎么样,摆事实就没什么可传的了。
苏宜晴听完这康郡王府人物关系之后,顿时明白。
看来这现任康王妃并不想要康世子过得有多好。
这样换亲,对康王妃的好处多了去,首先,苏宜娟跟伯府的关系不好,受什么委屈,伯府不会给她撑腰,至少远平伯夫人曲氏不会,说不定苏宜娟受了委屈回娘家哭诉的时候,还会帮着弹压。
苏二老爷是个官,可跟勋贵之间联系不大,再说了他现在只能是个前景很好的潜力股,还不到发挥重要作用的时候。
继母跟继子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尤其是康太妃还健在,若是强势的儿媳跟婆婆联手,那么无子的康郡王妃处境有多艰难可想而知,丈夫花心,府里各色美人肯定不少,上头还有个守寡的婆婆,再被儿媳挤兑,日子没法过。
索性就给娶个门第低些,娘家不会撑腰的。
至于康老太妃和康郡王,也很容易说服,只说苏宜荣摔断了腿闪了腰,什么时候好不一定,有没有后遗症也不一定,还不如娶她妹妹,反正都是伯府嫡小姐,苏二老爷前程也好,谁也不想要个有缺陷的儿媳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就没什么反对。
在大方向上,娶苏宜娟是没有坏处的,康老太妃和康郡王没有理由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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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装神弄鬼
出了什么事,委屈的只有苏宜娟一个人而已,一个低门媳妇,娘家又这般乱糟糟,日后不会多给她撑腰,还比较容易任由康郡王府搓圆捏扁。
这些后果岑太夫人和二夫人蒋氏等人未必就想不到,不过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新媳妇哪里能不受气?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多年媳妇熬成婆,讨得丈夫欢心,生下儿子,还用怕一个没儿子的郡王妃?至于老太妃还能活几年?
各人的算盘都打得很精,觉得这是一桩风险小回报率大的买卖。
苏宜晴却觉得只怕这是家乱的开始,尤其是伯府,平日里两房的感情还算不错,心不和至少能做到面和,可这事一出来,只怕要彻底翻脸了。
为了一桩亲事,闹得兄弟妯娌失和,真的划算么?
远平伯府这些日子真是走了霉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曲氏大力弹压下来的冤魂索命之说,又盛行起来,再也不是能轻易弹压的了。
因为好几个人都看到了,黑夜里,蕊儿的鬼魂飘荡在井边,唱着她平日喜欢哼的南方山歌,好几个丫鬟婆子都说,那真的是蕊儿,因为只有蕊儿会唱这种充满地方风情的山歌,那是蕊儿老家流传的,别人都听不懂什么意思,只大概听了个声调。
看到的人都吓坏了,尖叫救命,胆小的第二天就下不来床,这可不是打几板子就能压得住的。
消息传到远平伯耳中,他一个大老爷们没有那么胆小,也不怎么相信怪力乱神,亲自带着人去守着,看看是不是有人装神弄鬼。
结果连守了几日,连个鬼影都没有见着。
远平伯一走,这鬼影又出来了。
有人就说,那是因为一群男人,阳气重,蕊儿一个小女鬼自然不敢出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事情要是传出去,远平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岑太夫人只能暗暗叫人在庙里多做几场法事,请高僧出来念念经。
然而歌声还是继续出现。
短的十天半个月,长的一个月一次,这真让人受不了,尤其岑太夫人院子里的人晚上都不敢出门。
苏宜晴虽然穿越了一场,又亲眼见过神仙,但是对着冤魂索命之说却保持了怀疑的态度。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里,她悄悄的穿了一身暗色的衣裙,发动戒指,躲在那附近等着。
想着就一次,若是运气好能碰上,就能查出究竟,好奇心害死猫啊。
然而,就这一次,真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坏了。
苏宜晴刚到那附近,还没找到角落藏好,就看到一道白影朝她扑了过来。
她下了一跳,不会怎么凶猛吧?
结果那白影就在她面前倒下,四目相对,乌云恰巧退散,苏宜晴看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不过确实是人不是鬼。
这时候周围想起了吵杂声,有人大声道:“快给我搜,一定在附近。”
情况过于紧急,苏宜晴来不及多想,眼看脚步声就要逼近,咬咬牙,背起小女孩,发动戒指,如一溜青烟一样,飞快奔出包围圈。
来到一处闲置的院落中,苏宜晴经常在伯府闲逛,那些地方是空置的,那些地方人少她知道得很清楚。
伯府人口虽多,不过地方也多,总有一两处是没有人的,这是一个小佛堂,供奉佛祖,虽有人按时打扫,却没有人住。
佛堂里的长明灯也点着。
苏宜晴将小女孩放下,累得直喘气。
虽然戒指相当于一个助跑器,可背着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女孩,用的却是她自己的力气,好重的。
看到苏宜晴的样子,小女孩回过神来,惊骇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苏宜晴觉得好笑,认真打量了小女孩几眼,丫鬟打扮,只是手里拿着一对小巧的高跷,顿时明白了,便道:“装鬼魂吓人的是你吧?你还问我是人是鬼?”
小女孩使劲眨了眨大眼睛,直直看了苏宜晴之后才道:“我认得你,你是九小姐。”
苏宜晴心猛然一跳,突然意识到自己惹了大麻烦。
刚才电光火石间,她决定带着小女孩走,一方面是想要救人一命,另一方面因为小女孩看到了自己的脸,若是在她面前使用助动器跑掉,小女孩被抓之后,难保不会说什么。
现在被小女孩认出之后,她突然意识到后患无穷。
算了,大不了就是跑,这段时间她攒了不少钱,各色金首饰有上百两,还有一些珍珠玉佩之类的以及几十两碎银,以这里的消费水平来说,一两银子就够普通人家过一个月,她手里的这些钱,可以让她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
她想要离开这里,她不要再这种扭曲的环境里继续呆下去嫁入另一个高门大户,过着如许氏曲氏一样的战斗生活。
本来打算至少得等过些年,她长大一点,再多熟悉一下环境再说,可要有突发状况,她也不在乎提前走,至于远平伯府,也没有多少人会在乎她吧。
当然就算要走,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不然会连累一大批丫鬟婆子。
最好是元宵节观灯的时候走失,尤其是跟一群主子在一起,没人注意的时候走。
理想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操作起来真的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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